第三十九章 布棋落子入世俗


小说:香蜜同人之玉渡   作者:馥姃   类别:玄幻仙侠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推荐阅读: 永恒剑主 | 星光灿烂 | 巨星夫妻 | 弑天刃 | 九重神格 | 超警美利坚 | 步步惊唐 | 绝世天君 | 都市幻界 | 异度
笔趣阁 //www.boquge.com/book/102398/ 为您提供香蜜同人之玉渡全文阅读!注册本站用户,获取免费书架,追书更方便!
  云渡第二日午后醒来,看到趴靠在床榻边上打盹的点水,心生愧意,起身将人抱上床,点水呢囔:“仙君,您莫要做傻事……”云渡手下微僵,叹了口气出了寝殿,背影瞧着有些慌张。
  “醒了?”紫薇帝君坐在拒霜殿庭院中,面前摆着一副棋盘。
  云渡诺诺走过去,“噗通”一声跪下:“渡儿不孝,请师尊责罚。”
  “你啊,性子太犟,从前是,如今也是。老头子听你说了太多的不孝了,习惯了,你且起来吧。”紫薇帝君手执一子安放在棋盘上。
  云渡看着有些萧瑟之意的紫薇帝君愧疚的不能自持,可是……可是……
  “起来吧”紫薇帝君见云渡仍旧跪着不动,“老头子还没死呢,跪着不动,是想咒我死吗?”
  “师尊休要胡言,渡儿还要师尊帮着收拾烂摊子呢”云渡起身,坐到紫薇帝君对面,手执白子按下一子。
  “你可是想好了?”紫薇帝君没头没脑的问着,随手布子。
  云渡紧跟:“想好了。”
  “罢罢罢,不入世哪来的出世,既然你想好了,那为师今日便考教你一番,瞧瞧你有没有那个脑子趟这一摊浑水。”紫薇帝君抬眼看了云渡,落下一子。
  “是”云渡正经应下紧追布子。
  “天界前日洞庭湖一事,你看出什么来了?”
  “太微荼姚狼狈为奸,夜神不出璇玑宫,太微借荼姚之手可灭后患,断夜神一臂。荼姚为太微手中刀刃,担负骂名公愤,夜神也落得个寡情薄意之名。”云渡布子,“夜神出璇玑宫,代受天罚,太微借荼姚之手可断其命亦可促成夜神与荼姚之间再无回旋余地的水火之势,责任是荼姚的,骂名也是荼姚的。太微借水神现身之际见好就收,施恩赦免,得好名声。”云渡眼中漏出一丝讥讽,“无论前者还是后者,皆一石三鸟。”
  “太微如何?”紫薇帝君落子
  “阴险伪善,城府深沉,善用分裂纵横心术,奸诈毒辣,是个博弈高手,但非明君,气度太小,手段卑劣。”云渡挑眉跟行。
  “荼姚如何?”紫薇帝君看看棋盘,停了手中棋子。
  “荼姚贵为天后,又有鸟族势力傍身,不修福德,嚣张跋扈,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不过是太微手中屠刀,如今对太微而言已到留之伤己,弃之可惜,需行制衡。”云渡等着紫薇帝君落子,随手掏出酒葫芦,开盖喝酒,“太微不过中年,荼姚已为旭凤铺就储君大路良久,可见荼姚处境不稳,太微曾在我历劫之时,鼓动我统一四海,以小见大,只怕太微有意一统六界,如此野心,怎么可能受得了荼姚整日钻营?就算储君之位属意旭凤,也难容她侧塌安睡。荼姚,作茧自缚,必然不得善终,以太微伪善爱惜羽毛性情来看,死未必会死,自食恶果之日不过须臾。”云渡此言暗藏杀机。
  “夜神如何?”紫薇帝君落子抬眼看云渡。
  “小白龙心慈仁善,秉性纯良,常年受制于人,寄人篱下,谨小慎微,城府深沉,胸有沟壑,脑有谋略,是一颗落尘明珠。行事过于滴水不漏引得荼姚忌惮,行事若有偏差则死无葬身之地,洞庭湖一事前,尚且藏拙以避求安,如今……唯血路尔,逍遥散仙……怕是做不成了。”云渡提起润玉面上有笑有心疼,“夜神乃天帝制衡天后之子,如我手下棋。”让紫薇帝君看的挑眉,“你就不怕他利用你?”
  “师尊说笑了”云渡粲然一笑,“上清天的规矩,不得插手各界内部事务。纵使如今我是水神之女,我和他不过是同仇敌忾罢了,若无真情,也算不得吃亏,互助互利。”
  “你确定?”紫薇帝君落子敲桌。云渡看看手中棋子垂眼布下,“鱼儿已经入网,只待时机成熟。”
  “水神如何?”
  “水神……阿爹作为昔年扶持太微上位的第一重臣,自然不可小觑。只是他心慈仁善,太重情谊,自娘亲逝世后遁世不出,如今谋略不减,勇且逼之才来。”云渡磕磕棋子,“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那你呢?”
  “我……”云渡喝口酒笑了,“于荼姚言便是那咬人兔子,只是……”云渡呲呲牙,“这兔子牙口甚好,渡儿咬她一口,不知道这只老鸟受不受得住。于太微言……”云渡嗤笑,“无甚意义,谁是水神长女,谁便是他四千年前布好的棋。”
  紫薇帝君敛眉落子:“没了?”
  云渡跟子继续说道:“于水神而言,我与锦觅就是他的命根无疑了;于小白龙而言……”云渡不说了。
  “怎么不说了?”
  “师尊让我如何说?夸自己还是立海誓?”
  紫薇帝君捂头,看看棋盘:“你连水神都算计了,就舍不得算计他?”
  “渡儿有罪。”云渡放下棋子跪下,紫薇帝君看着跪下的云渡,并未叫她起来,“你所行皆出本心,未伤一草一木,何罪之有啊?”
  “渡儿有三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尊养育呵护渡儿至今,渡儿为随本心伤了自己,害师尊,阿爹担心,其罪一;故意将自己致于险境逼迫阿爹自此与天后为敌,其罪二;日后违背母意执意寻仇,其罪三。”云渡列数罪状,“只是防敌千日,不如去敌解忧,荼姚视我和锦觅如同眼中钉肉中刺,除之后快,渡儿尚且自保,锦觅却是势弱。”,紫薇帝君将人托起,“快落子。”
  云渡皎洁一笑,坐回去落下一子:“师尊承让,渡儿赢了。”
  “你这丫头,连老夫也算计”紫薇帝君看了棋面笑骂,“滚滚滚。”云渡做个鬼脸消失了。
  紫薇帝君看着棋盘:“鬼丫头路数愈发刁钻了。”
  这盘棋下到了傍晚时分,委实不短。紫薇帝君深知云渡昨日没有拿出他的威名以势压人便是顾及那夜神日后处境。方才一盘棋走下来,他倒是没先前那般担心了,他的小丫头向来不肯吃亏,脑子没被情爱糊住,他就放心了。只是他更愿意她肆意妄为的把天捅个窟窿,他就是一直在后面收拾烂摊子也乐意,总比她每每伤了自己的好,可渡儿执拗,懂事的让人头疼啊……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紫薇帝君今日为云渡千虑,他日必有一失,正如石桌上摆放的那盘棋局。
  云渡现身落星潭的虹桥上,邝露听了动静回过身去:“仙……”
  “嘘”云渡示意邝露不要出声,邝露点头退下,云渡挑眉看了邝露背影一眼有些疑惑,但看了虹桥那头,落星潭旁有些消减的背影,也顾不得细思。
  云渡蹑手蹑脚的来到润玉身后,伸手捂了润玉眼眸,哑着嗓子:“猜猜我是谁?”
  润玉清冷的嘴脸有了些许笑意,伸手将眼上的双手拉下来握在掌心,回过身看向云渡:“你的伤都好了?以后万不能那样肆意妄为,你若有事,我该如何?”
  云渡挑眉:“刚于师尊认完错,小白龙可否饶了我。”润玉抬眼看了云渡,“如今我只剩你了。”
  “我…当时情急…”云渡看到润玉眼角微红结巴起来,润玉只管盯着她,云渡垂头,“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唉……是我连累了你,哪里是你错了。”润玉叹息将人抱入怀中,下颚搁放在云渡头顶。
  云渡不欲提那些糟心的事情,抬眼看了润玉:“天帝前日可是为我们定下了婚期,你怎么看?”
  “母亲生前,我未能在她身边承欢膝下,如今母亲已经仙逝,我想向父帝请奏为母亲守孝三年,”润玉眼角微红,“漪儿,你可愿意等我?”
  “我愿意”云渡靠在润玉肩头垂了眉眼,小白龙不笑的样子真让人难受,她该怎么样才能让他好过点呢?云渡凝眉思索想起一事,“小白龙,你可能陪我去个地方?”
  “可是怕水神仙上责骂,不敢独回洛湘府?”润玉低头看了云渡。
  云渡摸摸下巴:“小白龙甚是贴心,我怎么没想到呢?”云渡从润玉怀里走出来摇摇头,“不过你猜错了。你猜错了,我该怎么罚你呢,罚你……闭着眼随我去!”
  润玉垂了眉眼,云渡掏出一段白绫来覆在润玉眼上,而后伸手在润玉眼前晃晃,又不放心的朝白绫施了术法,润玉挑眉,云渡轻笑拉起人化作流光朝人间坠去。
  人间某处人家后花园
  “离儿,你慢点,小心摔着。”女子站在回廊处看着花园中举着纱网捕蝶的小女童紧张的叮嘱。
  “小姐,小姐,在那里,那里。”小侍女跟在女童后指着一只落在娇花上忽闪着翅膀的彩蝶喊到。
  “青雉,嘘……你会把它吓跑的”小女童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手中纱网扑过去,彩蝶先一步飞了起来,小女童仰起头,“哎呀,又跑了。”
  润玉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听到这些声音心下微暖,云渡扯下润玉眼上白绫,眼波一转,掌心生出几只彩蝶,伸手扬出去,彩蝶在他们隐身处翩翩飞舞,小女童瞧见蹑手蹑脚的提着网走了过来,润玉低头看着地上的三头身小女童,如何猜不出她的身份,云渡指挥着蝴蝶让小女童围着润玉转了几圈才如她所愿的引一只彩蝶入了她的网。
  小女童轻手轻脚的栓紧纱网,举着往回廊里跑去:“娘亲,快看,我捕到了,你瞧,离儿自己捕到的。”
  站在回廊处的女子伸手接住向自己扑过来的女童,掏出丝帕为其擦拭鬓角的细汗:“娘亲的离儿可真棒!瞧你,跑的一头汗。”
  “娘亲,我把这只彩蝶送给哥哥赔罪,哥哥是不是就会原谅离儿了?”小女童咬咬唇,有些舍不得的跺跺脚,“我把哥哥的小弓玩坏了,把这只蝴蝶赔给他,他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女子点点女童鼻尖:“送人物品当思其喜好,你觉得宏儿会喜欢它吗?”
  “唔……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它。”小女童看看纱网里的蝴蝶,歪着头,“娘亲,不如你陪我去问问哥哥吧,要是他不喜欢,我再寻别的赔他。”
  “好,娘亲陪着离儿去。”女子拉起女童的手离开了,侍女跟在主人家身后也离了花园子。
  云渡笑看那对母女离去,润玉侧头看了云渡:“漪儿,谢谢你。”漪儿,唯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没那么恨,没那么痛。
  “我饿了,你若想谢我,不妨陪我吃饭吧,我听说这附近有家云吞做的很是出名,我们去尝尝。”云渡见润玉终于有了一丝真切的笑意,心中暗想,小白龙,你还能笑,我就放心了。
  “那走吧”润玉执起云渡的手离了这家人的花园子,两人在一处深巷小摊处坐下。
  “老板,两碗素云吞”云渡坐下点了素云吞,簌离转世是不假,可小白龙没了娘亲也是真的,孝期食素她是不会忘了的。
  老板手脚麻利,一会儿香喷喷热乎乎的两碗素云吞就送了上来,云渡推推碗:“快尝尝,好吃的很呢。”
  润玉点头端着碗吃了起来,云渡暗自点头,这才对,不过三两日就清减不少,大悲之下不思饮食乃人之常情,但神仙不吃饭也受不住啊,等会儿吃完再哄他睡上一觉,这几日他怕也没怎么睡吧。
  不知是因着看到自家娘亲如今活的幸福还是因着云渡陪在身边,润玉可算有些食欲,吃了半碗抬起头发现云渡拄着桌子对着他又是点头又是皱眉的,放下碗:“不是说饿了,怎么到发起呆来。”
  “嘿嘿”云渡回神,端着碗吃了起来“唔,好吃!老板,再来三份带走。”
  “好咧”
  润玉失笑摇头,两人吃完,云渡将打包的云吞收好返回了璇玑宫。
  “这吃饱了就犯困,古人诚不欺我,小白龙,陪我睡会儿吧。”云渡拉着润玉一路去了寝殿,润玉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怕她担心,便依着她躺下了。
  从洞庭湖一战后,润玉夜不能眠,食不下咽。如今云渡在侧,他终得了些许睡意。待润玉睡着,云渡点了安魂香,悄悄出了寝殿。
  邝露见润玉跟着云渡出去一遭回来后面色好了不少,心下安定:“果然还是仙君有办法。殿下从那日洞庭湖回来后便不寝不食。”
  “美人看着也瘦了,我给小白龙点了安魂香,他可得睡一会儿呢,你也去歇歇吧”云渡挑眉,“我得去洛湘府给我阿爹赔罪呢。”
  “仙君慢走。”邝露点头目送云渡出了璇玑宫大门。
  洛湘府
  锦觅坐在屋里,桌上摊开着一本话本子,她正乐的眯着眼翻看,水神风神在庭院休息。
  “阿爹,临秀姨”云渡提了三只油纸口袋包走了来。
  “漪儿,你身体可好了?”风神迎上去,云渡虚扶了风神,“是我莽撞,让你们跟着担心了。”
  “漪儿,过来坐。”水神慈爱的看着云渡,云渡幻出三只玉碗,将人间带上来的素云吞装了进去,“阿爹,临秀姨,这是我从人间带上来的小吃食,颇为可口,这几日害你们担心,漪儿给你们赔罪了。”
  风神笑着端起一碗尝了一口:“确实可口,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阿爹,尝尝”云渡见水神不动,端了碗,舀起一勺送到水神嘴边,“阿爹莫气了,漪儿喂爹爹。”
  “你啊,生的这一身哄人功夫,爹爹哪里是生气啊,漪儿,日后躲天后远些,记住了吗?”水神摇头吃了嘴边的吃食,宠溺的笑了,云渡递递碗,水神慈爱的接过云渡手里的碗勺吃了起来。
  云渡乖巧的笑笑:“阿爹放心,我记下了,覓儿可在?”
  “屋里呢。”风神扬扬头,“月下仙人送来一本新编的话本子,看的可入迷了。”
  “噢,那我去瞧瞧”云渡端起桌上最后一碗,溜达着去了锦觅屋里。
  锦觅看的津津有味,云渡进屋看到摇头晃脑的背影微微笑了,伸手朝桌上一点,那话本子刷的飞了起来,悬在半空,锦觅吓得跳了起来,云渡哈哈笑了。
  “阿姐!你还敢回来!”锦觅咬咬牙,云渡挑眉举着碗,“覓儿这幅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样子,看来这云吞我只能自己吃了。”
  “啊!阿姐,你怎么才回来,我想死你了。”锦觅马上变脸,笑嘻嘻的走上去拉了云渡衣袖,云渡将碗塞进锦觅手里,“昨日事急,覓儿莫恼。”她瞧锦觅的样子,想来也不知道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既如此不提也罢。
  “唔,好吃!好香啊。”锦觅塞了一个惊喜的瞪了眼睛,云渡轻笑,“一碗都是你的,慢点吃。”
  “阿姐真好,阿姐,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是不是要回花界了?”锦觅端着碗边吃边问。
  云渡将飘在半空的话本子招到手中,翻了起来:“阿姐还有些事要办,你和爹爹先回去吧。这写的是凡人锦觅和熠王旭凤的话本子?”
  “嗯嗯,阿姐有什么事啊?”
  “师尊交代的一些琐事,这故事不错,阿姐借来看看。”云渡翻了两页挑了眉毛,收进袖子里,“等阿姐把事情办妥了就回花界。”
  “阿姐,什么时候能把肉肉接回来呀?我看点水都回来了。”
  “肉肉……”云渡手下顿了顿,“覓儿,若是阿姐说,她只能轮回下去呢?”
  “为什么?”锦觅放下碗。
  “覓儿,你同肉肉这一世本来就是你执念求来的。”云渡看了锦觅,“那日若非我去,她该救你而逝,从此身归天地。你和多肉仙子的缘分只有这么多了,若是再强求,只怕会害了她性命,如此,你还想她回来吗?”
  锦觅听了云渡的话觉得口中云吞都失了鲜味儿,有些失落的坐下:“那……我们还能再见吗?”
  云渡垂眼,锦觅微红眼眶:“我知道了,她活着就好。”
  “覓儿乖”云渡摸了锦觅的头,“时间还长,缘分这种事本就飘忽不定,眼下不能见不代表以后不能见,对不对。”
  “嗯!”锦觅抬头隐下泪花,甜甜一笑,“阿姐,我知道了。”
  “啊……那你接着吃,我回帝君府了。”云渡伸伸懒腰起身。
  “阿姐,你真的不随我们回花界吗?”锦觅咬着勺子,“我和爹爹可等了你一天呢,长芳主她们见到你定然也欢喜的很呢。”
  云渡顿顿:“那就听你的,回花界。”
  “太好了!”锦觅将碗里的汤喝完,鼓着嘴巴,“我去跟爹爹说,明日我们就回去。”说着跑出去了。云渡失笑摇头。
  “漪儿今晚还要回帝君府?可是还有什么不妥?”水神跟着锦觅进了屋,云渡眨眨眼编谎,“师尊让我整理经阁,还差点呢,这不是记挂爹爹,偷跑出来的嘛。”
  “那明日再整理也可以啊。”水神猜想莫不是紫薇大帝责罚了云渡,云渡看看天色,“今日事今日毕,何况女儿也想回花界休息几日呢,有点水帮我,花不了多少时间,只是今晚怕是不能留宿了。”
  “那你快些回去吧,早些整理完也好休息,明日不必起的太早,我和覓儿等你,爹爹明日无事。”水神顾忌云渡身体不住叮嘱。
  云渡认真的点头应了,跟锦觅和风神说了两句话纵身离去。
  云渡出了洛湘府召唤了点水,点水匆匆赶来:“仙君。”
  “点水,陪本君去趟魔界吧。”云渡神色清淡,点水关切,“入夜了,仙君身体初愈,白日去可好?”
  “夜深人静才好掩人耳目。”云渡看了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的紫方云宫。
  “是。”点水见云渡不似玩闹,点头应了。
  两人来到忘川河边,那渡船老者见到云渡颇为恭敬的将她请上船:“尊者深夜渡川,可是有急事?”
  “老伯客气了,我有事要寻鎏英公主,害您夜里撑船,操劳了。”云渡坐在船上,点水惊奇渡船老者对自家仙君的称呼因着场合不对没多问。
  “尊者不知道吗?鎏英公主近些时日都不在魔界,固城王派了人到处找她呢。”老者停下船,压低声音凑到云渡耳边一阵耳语,云渡听了挑眉,“多谢老伯了,可帮了我大忙,既如此我便不需渡这忘川了,老伯守忘川多年,可见过此人?”云渡挥挥袖袍,虚空多出一幅画像,正是奇鸢。
  老者扶扶斗笠:“瞧着有点像几百年前鎏英公主身边的小侍卫,不过这人早死了,几百年前忘川突发幽冥之怒,传闻这人为救鎏英公主死在了幽冥之怒下。”
  “死了?”云渡皱眉。
  老者撑船回了岸边:“老夫瞧着眼熟,但也不大确定,只是遥遥见过那人几次,认错也不一定。”
  “多谢老伯提点,今日之事乃关乎天魔两界他日是否和睦,还望老伯莫要向任何人透露。”云渡站起身,要掏船资。
  “尊者放心,老夫今夜未见过尊者。”渡船老者不去接云渡的灵力珠子,“尊者客气了,既没见过尊者,哪里来的船资啊,尊者收起来吧。”
  “我这里别的不多,酒酿到有几壶,老伯收下吧。”云渡看看点水,点水掏出两坛酒酿,那老者笑了,“老夫却之不恭了,尊者慢走。”
  云渡点头下了船,点水跟在身后:“仙君,那老者为何称呼你为尊者啊?还那般恭敬,我们现在去哪啊?不回帝君府吗?”
  “那老伯许是认出我出自帝君府吧,我们去人间,我得寻鎏英问些事情。”云渡搪塞,点水迷糊的转身看看忘川,快步跟上了云渡。
  云渡想着那黑衣人既然是出现在北苑山庄附近,如果鎏英和那人真的认识?或者熟识,会不会……不如碰碰运气,偌大的人间,若要无声无息的寻一个人,于她未免太废时废力了。
  云渡果然在淮梧一处山中破屋里寻的了鎏英,只是瞧着她神色不太好看,不知为何。
  “云渡?”鎏英瞧见现身屋内的云渡有些吃惊,“你怎么来此处了?锦觅和旭凤不是已经历劫回去了吗?”
  云渡轻笑:“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我想向你打听个人,那人好像出自魔界。”
  “谁啊?你只管说来,我若认识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鎏英不知为何想到了暮辞,云渡挥袖,奇鸢画像浮于空中,鎏英瞪眼,“暮辞!”
  “看见鎏英认识,还很熟悉。”云渡挑眉,她这运气不错啊,“鎏英,这人趁锦觅历劫,几次欲害锦觅性命,锦觅同魔界并无冤仇,我想见见这位小兄弟,问问清楚,若是有误会,还当解开啊。”
  “我也在找他。”鎏英叹息,云渡挑眉看了点水,点水离了屋,云渡坐下,在桌上摆了两小坛,“我瞧你有心事,可方便说上一说。”
  鎏英和云渡昔日魔界相识,虽然有些小误会,可两人都是不拘小节之人,倒是颇为投脾气。鎏英坐下拿了酒仰着头灌了几口,云渡小口喝着,也不追问,鎏英喝了大半坛酒才将她与暮辞之间的陈年旧事,满腔情丝愁苦倒了出来。
  云渡听完放下酒坛:“鎏英,你拿我交心,我也不欺瞒你,你这位暮辞也曾趁我历劫时暗刺于我,他用的乃是灭灵箭,是灭灵族遗孤吧。”
  “什么?此事我一点不知。”鎏英有些惊讶,思索一会儿担忧的看了云渡,“暮辞他从前不这样的,我不知道他消失的几百年去了何处,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了这么多,云渡,你可否饶他一命,他定是受人胁迫的,他以前很善良,绝不会……”
  “我并不想要他性命。”云渡摆手,“我也怀疑他是受了他人指使来暗杀我和锦觅的,我只需证实背后之人是谁,还有……便是时机成熟时,我需要他做个人证,断然不会要他性命。”
  “我也在找他呢。”鎏英苦笑,云渡劝解,“他既然几番救你,定然是对你情谊未断,但他有几番舍你,只怕他是怕连累你,或许他受制于人也未可知,你先不要这样难过,这事得徐徐图之。”云渡转转眼睛,“鎏英,问一句不该问的,固城王为何要几番追杀于你?”
  “那日我街上闲逛……”鎏英将自己偷听得的事情讲于云渡听,“固城王狼子野心,被我偷听了计划,遂才到处追杀我。”
  云渡敲敲桌子粲然一笑:“你们这魔尊脑子可不大清楚啊,这等巧言令色,奸诈之徒也敢收为心腹重用?难怪会养大了这固城王的野心啊。鎏英,你若回了魔界,且跟卞城王提个醒,若是能舍了这王位那是最好,若是离不得,固城王还需……”云渡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鎏英看呆了,云渡哈哈一笑,“你父王与天界交好,魔尊亲重固城王,他怎会看你父王顺眼,只怕恨不能除之后快。况且这次你还坏了他的好事,你且经着点心,别到时候真的被算计的丢了性命。”
  “云渡之言,鎏英谨记,定会转告我父王。”鎏英明白云渡是一番好意点头应下。
  云渡晃晃酒坛,“如今旭凤正在禁闭当中,只怕不好接待你,今日之事,我会转告旭凤的。暮辞的事,鎏英你也别急,我会帮你打探,旭凤也会帮忙的,好歹你在人间也护他一场,现在该他回报了。”
  “那就多谢你和凤兄了。”鎏英拱手拜谢。
  “你我何必谢来谢去,夜深了,我还要回帝君府,就先告辞了。”云渡站起身,“点水,走了。”云渡消失在屋内。
  “云渡这次来瞧着和以前不太一样啊。”鎏英端了酒坛一个人喝起来。
  天界栖梧宫
  “仙君,为何要来这栖梧宫啊?”点水看了栖梧宫大门上的牌匾。
  云渡低头一笑:“燎原君,你回来了。”
  “见过云渡仙君。”燎原君出门看到云渡拱手行礼。
  云渡点头抬脚要进栖梧宫,燎原君伸手拦住云渡:“我家殿下正在禁闭期……”
  “好,你不放我进去,那我只有……”云渡朝燎原君灿灿一笑,一指定住了燎原君将其变作一支头钗插在点水头上,放下嘴角笑意抬头看了看栖梧宫大门上的牌匾,“点水,守好门。”点水为难的摸了摸头发里的燎原君,咽了咽口水小声嘟囔,“燎原君,得罪了。”说着自己幻做燎原君守在栖梧宫大门口。
  云渡晃着进了栖梧宫,旭凤站在留梓池畔手握着一本蓝皮书册,眼角眉梢皆带春色。
  “火神殿下这禁闭关的甚是安逸啊。”云渡拽下腰间扇子握在手里敲着肩头,抬头看了留梓池畔上空悬挂的一众凤凰灯。
  旭凤收了话本回头:“云渡,你怎么来了?这大晚上的。”
  云渡把扇子插在脖颈衣襟后朝旭凤拱手:“云渡有一事不明,若是不向火神殿下问个清楚,只怕夜不能寐啊。”
  旭凤错开身微皱眉:“云渡一身酒气,莫不是又喝多了?”
  云渡眉毛轻挑站直身子:“今日我遇到了鎏英,她让我转告你,固城王听闻你下凡历劫曾派人去抢灭灵箭刺杀你,她要你务必小心固城王。唉……”云渡低头状若无意的整理衣袖,“火神殿下那日为何要打乱锦觅命数,私下凡尘啊?你难道不知道,这六界多的是想要你性命的人吗?你是随了心愿和锦觅凡尘成就了一段情爱故事,你可想过,若是你在凡尘出了岔子,锦觅她有几条命够你母神泯灭的啊?”云渡说到最后眯了眼睛。
  “我……我……那日我收兵回来,听燎原君来报有人想要趁锦觅凡尘历劫时对她不利,一时情急就……”旭凤面色发僵,想起那日燎原君说的话吞吐起来。
  “就陪她下了一遭凡尘?”云渡纵身飞上假山半躺着掏出酒葫芦饮酒看灯,“火神殿下日后还是离锦觅远些吧,她不过在你栖梧宫当了百年书童,就被某位上神杀之欲快,你若和她真的发生些什么,她怕是要被人算计的魂飞魄散了。”
  “云渡……”旭凤看着假山上的人张口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我会护她周全的。”
  “哦……你会护她周全?”云渡猛的坐起身居高临下看了旭凤,“你如何护她周全?想要她命的是天界之后!是你火神的亲母,你告诉本君,你如何护她?!”
  旭凤被云渡凌厉的眼神看的心里一虚:“你怎么肯定是母神?”
  “旭凤”云渡踏石飘落,后衣襟里别着的玉扇翻飞入手,被云渡横在旭凤肩上,二人之间只隔了一步半,“你当我为何半夜三更跑你栖梧宫来?就为了看你站在这一堆破灯下思春慕爱吗?我亲眼看见那个黑衣人入了紫方云宫,火神殿下若是不信,明日请你那好母神过来一问便知,其实你根本没必要问,你只怕早就知道是谁要谋害锦觅了,不然你堂堂火神,天不怕地不怕,如何听了有人欲害锦觅,就急急忙忙命月下仙人将你和锦觅栓做一起,同她凡尘历劫?仙人之身不是更好护她周全吗?”
  旭凤任由云渡将玉扇搁在自己脖颈肩头,恳切的说:“我定会向母神问个明白,你放心,锦觅若有一丝损伤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云渡观旭凤倔强中的认真不似作假,收了扇子:“哼!那本君就静候火神殿下佳音了。那黑衣人乃鎏英救命恩人,火神殿下若是能看在鎏英为护你周全被固城王四处追杀所受苦难,他日那黑衣人落在你手里,还麻烦你留他性命,他名暮辞。”说罢抬脚往宫门走去。
  “燎原君!”旭凤喊了人,点水木着脸走了进来经过云渡身边时眨了眨眼,云渡停下脚步回望。
  点水走到旭凤身旁拱手行礼:“殿下。”
  “你明日早上去请母神来一趟栖梧宫,”旭凤看了云渡一眼,“再协助云渡仙君一同寻找一个叫暮辞的人,找到后交给魔界的鎏英公主。”
  “是。”点水拱手退出栖梧宫,云渡挑眉,遥遥拱手,而后走出栖梧宫大门。
  旭凤叹气头疼的回了寝殿。
  点水和云渡来到一处僻静地,云渡挥袖将燎原君放了:“燎原君,你方才听到你家殿下的吩咐了吧,还麻烦你和点水跑一趟了。”云渡从袖袍里掏出一方丝帕朝地上一甩,一个黑衣人落在地上,显然是晕厥过去的。
  燎原君摸着头站起来:“这人是?”
  云渡翻翻白眼:“暮辞,本君乏了,麻烦燎原君同点水一道把人送去魔界卞城王府吧,交给鎏英公主。”云渡将人重新裹进丝帕里扔给点水。
  “云渡仙君方才可是又想拆栖梧宫了?”燎原君下界滚了一遭倒是聪明不少。
  云渡哈哈一笑纵身离去:“不错,人间不过二十载,燎原君这一趟倒是收获颇多。”
  燎原君抓头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点水收好丝帕,见燎原君这样忍笑道:“还要劳烦燎原君随点水跑一趟,仙君还有些小事要劳烦燎原君,我们路上说吧。”
  “点水仙子客气了,那我们走吧。”燎原君正色,二人离去。
  紫薇帝君府拒霜殿
  云渡坐在床榻上手里翻着一本蓝皮薄册,点水敲敲门,云渡头都没抬:“进来。”
  “仙君,事情办妥了。”点水走进来坐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仙君为何要走栖梧宫这一遭?这不是白白往火神手中送人情吗?直接把人带给鎏英公主不就好了?为何要我引鎏英公主回魔界?”
  云渡翻着手中书册:“天后最在意的是谁?”
  “火神”点水觉得自家仙君在敷衍自己。
  “因为一个女人被自己亲生儿子质问,你说天后她会如何?”云渡继续翻着书页。
  点水毫不犹豫的回了话:“肯定恨死那个女人了!啊……仙君,那锦觅仙子不是更危险了?”
  “她是恨毒了我们姐妹,我在九霄云殿当众将灭灵箭显露,借傻鸟安危吸引天帝注意,你说他查不查?”
  “当然要查,火神可是他的儿子…仙君早就知道那人是天后手下的?”点水恍然大悟,“天帝起疑,火神又咄咄逼问,天后是会更加记恨仙君和锦觅仙子,但她首要做的便是将暮辞藏起来,撇清关系,到时候发现那人不见了……天后会以为天帝捉了暮辞,定会前去试探,您故意让燎原君将您夜访栖梧宫的事情传出去,是为了让天后怀疑到你的身上……”
  “嗯,没变笨,我还以为你让人间浊气污了慧根呢。”云渡点头。
  “可是仙君,那你怎么确定天后今夜不是派暮辞离开天界避风头呢?”点水耸耸肩,“而且为什么要将人交给卞城王啊?”
  “重要的不是暮辞,是让天后以为我查到她身上了,至于卞城王,鎏英几次三番没有带走暮辞,我怕她看不住,陷入情爱的人啊,脑子难免会犯傻。”云渡躺下,“只要天后用不了暮辞,覓儿的安危就有了几分保证,我只需等着天后那只老鸟亲自设局就行了。下月初一,斗姆元君会在九霄云殿内开坛讲道,届时众仙家皆会前往,我都把自己送给天后了,不怕她不上钩。”
  “仙君……”点水打了一个寒战,“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
  “什么早就算好了?”云渡愣了,侧头看点水。
  “你从历劫前就算计好吧?!不然你怎么会……”
  “想什么呢?”云渡笑了,“我那么闲吗?不过是赶巧罢了,赶巧我找到鎏英,赶巧暮辞夜出紫方云宫,赶巧下月初一是元君开坛讲道的日子,天时地利人和,不好好利用岂不可惜?好了好了,睡觉睡觉,困死了。”云渡翻身合眼。
  点水点头离开,一个人在庭院中掰着手指头把云渡的话捋顺后,无声的笑了,她家仙君一点没变,惯会取巧。
  天界栖梧宫
  燎原君回来后将云渡所作所为禀报了旭凤,旭凤沉吟片刻:“按她说的做,吩咐下去,云渡仙君酒醉夜闯栖梧宫,砸园闹事。”
  “可是……殿下……那园子您才布好……”
  “我让你往外传,没让你真砸!”旭凤气急,“你说你人间那股机灵劲儿都哪去了?去把院里的石桌石凳拍碎,换套新的来,明早请母神前做好就可。”
  “是”燎原君领命下去。
  旭凤以为云渡这番作为,是刻意卖他一个面子,想借他的手来警告母神就此收手,心中烦闷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