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去还是留

　　沙加听到灵葵的声音，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但听到她在呼救，瞬间变成了炸毛的刺猬。
　　哪里还顾得上找工地的大门在哪儿，向后退了两步，一个冲刺，蹭蹭两下踩着墙就跃了进去。
　　“葵葵！”
　　这一声呼唤，灵葵听得真真切切，她喜上眉梢，挥舞着双手挣扎着，示意自己要下来。
　　那紧张的模样仿佛溺水的人见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惜，稻草没抓着，人却滑了下去，要不是李少阳眼明手快，一把拽住她，铁定脑门开花。
　　“又闹！再乱动，要是掉下去，我可不管了！”李少阳气她不听话，顺手再次拍向她的屁-股，力道显然比前两次大，发出一声轻响。
　　灵葵没怎么觉得疼，身体却反射性地颤了一下。
　　她心里记挂着沙加，艰难地回过头，因为角度的关系，却什么也没看见。
　　脑袋朝下又憋得难受，原本的高呼变成了低唤，“小爱-爱……”
　　沙加瞳孔猛张，一落地就看到灵葵被人挟在腰间，屁-股朝上，还被人打了！
　　这他妈不是耍流氓吗！
　　再一看！
　　这流氓自己竟然还认识！
　　就是早上被自己揍了的那个小子。
　　他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就不该手下留情！
　　如缝的双眸凶光暗涌，沙加爆喝道：“混蛋！把灵葵放下！”
　　“是你？”
　　李少阳微眯起眼，嘴角上扬，暗叹世界真小。
　　早就想和沙加再打一架，却苦于不知道如何找他。
　　现在倒好，他自己出现了。
　　沙加见李少阳不动，竟然还对着自己笑，不由更怒！
　　一个箭步，一记铁拳。
　　拳风阵阵！
　　李少阳向右横跨一步，身子却向左一旋，同沙加的拳头擦身而过，看见了他眼中不可置信的错愕。
　　李少阳心中得意，嘴角上扬的弧度如钩月。
　　他冲着沙加挑了挑眉，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风水轮流转，你打不到！”
　　“你看我打不打得到！”沙加极快地回过神，收回直拳，曲臂，腰身一转，对着身后就是一记肘击。
　　李少阳向后轻踏，身子却向前跃出半米。
　　沙加第二击又落了空。
　　由于他背对着沙加，脑袋朝下的灵葵终于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
　　只是不知沙加和小哥何时认识，两人又有什么恩怨，一见面就互相掐了起来。
　　她勉强抬起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毛，忙挥手道：“小爱爱，快住手！有只厉鬼在追我，是这位小哥救了我。啊！啊！她，来了，小爱爱快揍她！午！”
　　沙加眉头微皱，一句话也没说便闭上眼睛，腰部用力，猛然转身，喝道：“七星拳！”
　　弓步冲拳，气势恢宏，势如破竹！
　　拳风正气，阴森鬼风。
　　前者全力打出，后者自恃过高，吃了点小亏，痛呼一声，向后飞退数米。
　　“人能打鬼？”李少阳狐疑地问道。
　　灵葵好似看傻子一样冲他翻了个白眼，“当然可以！小哥，你快放我下来，我去帮小爱爱！”
　　李少阳闻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好奇道：“那家伙打中了吗？”
　　“当然！小爱爱可厉害了！不过，那家伙比小爱爱更厉害。不和小哥唠叨了，小哥快跑吧！要是我们死在这了，至少还有人知道。”灵葵笑着说完，头也不回地朝一边跑去，目光紧盯着对着空气瞎打的沙加和对其虎视眈眈的厉鬼。
　　她蹲下身，心中暗暗祈祷道：师傅，您可得保佑葵葵啊！
　　灵葵从身侧的包中取出一罐朱砂，凝神静望，秀眉轻蹙，又将罐子放了回去。
　　她抬起手，用力咬破食指，以血代朱砂，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歪歪扭扭地涂画着普通人看不懂的符箓。
　　手指刚离开地面，空中的厉鬼也动了。
　　沙加一拳正巧打在她的脸上。
　　虽然没伤到根基，但鼻子歪了！
　　这鼻子当年可是高丽国垫过的，平时连个猪鼻子怪脸都不敢做，这回倒好，直接被个毛头小子给打了，怎能不生气？
　　她哇哇怪叫道：“又来一个臭小子！竟敢打我鼻子，老娘先吃了你！”
　　一袭黑影朝沙加左前方冲去。
　　灵葵随之高呼道：“戌！”
　　沙加脸颊微侧，右拳抱至腰际，左手护膝部，手肘对着厉鬼就是一回身崩拳。
　　他口中喝道：“七星拳！”
　　拳路一线，大开大合，直击厉鬼腰部。
　　李少阳虽然看不见鬼在哪里，却依然感受到了这七星拳的气势，也知道了一件事。
　　之前沙加并没有羞辱自己，相反，他说的都是实话，对自己，更是手下留情了。
　　秦若瑶见他不动，啄了啄他的头顶，气道：“看什么热闹！还不走？”
　　走？
　　虽是萍水相逢，但也不能见死不救！
　　李少阳剑眉微拧，巍然不动，淡淡道：“若瑶，如果我能使出烈焱掌，合那两人之力，能不能弄死那鬼？”
　　秦若瑶稍加思索道：“能。那小子修佛，一身正气，本是怨灵的克星。可惜功夫没练到家，否则，拳力不会如此绵软无力。一拳打不散怨灵，却也能将其击退，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束手无策。”
　　沙加的确有心无力。
　　他和李少阳一样，也看不见鬼魂，全凭灵葵指引出拳。
　　两人过去也联手收拾过几只小鬼，以往他拳头打出去，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今天却不一样，就跟打在了钢板上！
　　很硬！
　　他不知道厉鬼被打得也很疼，这一肘刚好撞在厉鬼的下腹。
　　让厉鬼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百年后再次见到自己的好亲戚——大姨妈。
　　“臭小子！我要挠死你！”她叫嚣着抬起手，近是二十厘米长的指甲弥补了手短的劣势。
　　“退！”灵葵再次高呼，渗血的中指画完了第二个符。
　　她起身顺时针朝另一处跑去，咬破大拇指，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刻画起来。
　　“那丫头修道，能通天眼，资质定是不错。可惜勤能补拙，智却不能补惰，画符的速度太慢了。等她布布完整个阵，那小子估计也死了。那小子一死，她也活不了。如果你能使出烈焱掌，同那小子一同阻挠怨灵，待九字阵一成，怨灵自能消散！”秦若瑶站起身，落到李少阳的肩上，在他耳边又道：“若你到最后还是使不出，他们会死，你也会死。到时候，你的妹妹李暮雨便真的无依无靠了。去？还是留？”
　　李少阳呼吸一窒，瞳孔猛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