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白茉莉

雷壕跟随在陆盛寒身边已经有二十来年了，还记得那时候，他还是首长身边一个憨厚的警卫小伙，后来陆首长将他安排到陆盛寒身边，保护他，照顾他，亦师亦友，这一来二去，也就成了陆盛寒最重要的心腹。
　　陆盛寒对雷壕可是抱着100%的信任，雷壕也对陆盛寒是100%忠心，所以，雷壕说消息八成是齐珍透露的，陆盛寒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的话，毕竟这么多年来，齐珍为了她儿子陆盛炎，的确在背后做了不少动作。
　　“这次能和乔伊人能够如此顺利的订婚，齐珍一定在陆向千面前吹了不少耳旁风。”陆盛寒冷嗤开口，“乔家和陆家，虽然井水不犯河水多年，但奶奶可是明令禁止过，陆家不能和乔家有任何来往……”
　　“是啊……您那时候和乔伊斯称兄道弟，要不是瞒着老太太，她估计脑子清醒，也得揍你一顿！”雷壕在旁边感慨，“毕竟陆家的声誉，曾经被乔信毁得太严重了……”
　　“我记得你跟我提过，乔伊人她父亲乔信，本来是陆向敏的未婚夫，后来在婚礼上逃婚，还光明正大说要娶乔伊人的母亲南宫凤，是这样么？”
　　“嗯，没错。偏偏那时候陆向敏特别喜欢乔信，因为这事，她不仅在宾客面前丢脸，还亲眼看着自己爱的男人跟其余女人双宿双飞，任谁遭遇这样的事，都会心存愤恨，何况陆家这样的家族，怎么也不能容忍乔家对自家声誉这般损毁，老太太那么做，也是理所当然。”
　　陆盛寒听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忽然他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看向雷壕，眸底布满一层浓厚的戏谑：“你说……陆向敏曾经那么心狠手辣对付乔家和我妈，会不会是因为乔信悔婚给她造成了阴影呢？”
　　雷壕一愣，忙捂住嘴：“少爷，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雷叔，每次你都喜欢用这句话推卸责任，其实你什么都说了。”陆盛寒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露出来的笑容才会真诚地像个小孩，他故作无奈叹了口气，“唉，看来我下次得准备录音笔，把你的话全录下来，看你还怎么狡辩……”
　　“大少爷……这……”
　　“你别紧张，我开个玩笑而已。”说着，陆盛寒看雷壕憨实地挠了挠秃脑，总觉得模样看起来有那么些滑稽。
　　有时候，雷叔还是挺可爱的。他不禁想，如果这些年，自己身边没有雷叔这样的军师在自己面前时刻提醒，他或许早就因为心底膨胀的怒火，采取最尖锐的举措为妈咪报仇了。
　　“少爷，我一直搞不懂，既然陆向敏是你和乔家兄妹共同的敌人，你为什么不明确告诉他们这一点呢？如果他们知道陆向敏和乔信夫妇的死有关系，没准还能跟你统一战线对付……”
　　“雷叔，我刚还在心里夸你是我的军师。现在看来……算了。”陆盛寒捏了捏额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反问他，“你知道下棋么？”
　　“会一点点……”
　　“就拿围棋来说，乔伊斯和乔伊人相当于我手里的棋子，如果我同时把他们俩拎出去，敌人肯定最先对付他们。如果我先拿乔伊人打头阵，乔伊斯我留着关键时刻再用，效果肯定会更好。况且，乔信夫妇那事一旦被乔伊斯知道，他不一定能为我所用。”
　　“啊！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会大费周章让乔伊斯去丹麦。”雷壕陷入沉思，此时他对面正好是乔伊人的病房，想起这姑娘对少爷所做的一切，他心有不忍，小心翼翼开口试探，“现在乔伊人她躺在医院，也不知道这颗棋子还能不能发挥作用……”
　　陆盛寒墨瞳幽深，心事重重望向乔伊人。
　　医生正给她头上的伤换药，他哪怕坐在外面，但耳听八方的能力，仍旧让他可以隔墙听到乔伊人极为不安稳的心跳，她昏迷着，并没有清醒的迹象。
　　他眉心沉沉皱起，良久才艰涩启口：“万一她醒不过来，我会照顾她一辈子。”
　　如果她醒了，那就履行一颗棋子该有的价值……
　　雷壕听了这话，为乔伊人松了口气。
　　少爷的复仇计划是残忍的，血腥的，但他并不愿意少爷因此彻彻底底成为无情冷血的刽子手，他希望少爷在经历一场血战之后，仍旧能够保留一丝良知。
　　两人谈完话，雷壕跟着医生去办公室拿检查报告，陆盛寒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思绪被拉回。
　　看了眼屏幕，白茉莉，美国居民信息中心负责人，Molly。
　　“怎么样了？”陆盛寒问电话那端的女子。
　　“plicated！”白茉莉用简要的一个单词表达她现在内心的情绪。
　　“怎么复杂？说说。”陆盛寒坐直身子，对她的话表示格外的有兴趣。
　　“我查了陆向华在这边的资料，他二十来岁就在美国名声大噪，可谓生物学界的天才人物，三十岁触犯美国法律进了监狱。当时是因为开枪杀人。”
　　“杀得谁？”
　　“季真。另外一位生物学家，他们曾是一个团队里的好搭档，曾一起合作提出了古猿分支进化为人鱼的假说，并且有传闻，他们一起在美国加州海域救过一只活的人鱼。”
　　“人鱼……”陆盛寒默念这两个字，神思飘到老远。
　　“是啊。其实对这件事，很多人肯定不相信。人鱼的传说自古就有，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实证。”白茉莉在那边无奈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骄傲地说，“真不知道该说我们隐藏得好，还是说人类骨子里就不肯承认人鱼的存在。”
　　“Molly，小心你今晚就被捉去实验室做研究。”陆盛寒故意恐吓她。
　　“我才不信，我们鲛人族虽然跟人类一脉相承，但我比他们机智多了……”白茉莉自夸一番，突然又郑重起来，“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陆向华和这个季真救过的那条人鱼，没准跟你妈咪有关系。我在季真存在美国档案馆的遗物里，发现了他们和一个女人的合影。说实话，你很像她。”
　　陆盛寒突然恍然大悟：“难怪昨晚陆向华盯着我看了那么久，说得话也莫名其妙，看来我的直觉是准的。”
　　“嗯，毕竟没有谁会平白无故露出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所以，这事查到这，你打算怎么办？”
　　陆盛寒听了白茉莉提出的问题，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