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终于重逢谢安石


小说:太傅谢安   作者:云舒落   类别:两晋隋唐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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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安石跟刘尹之妹在哪处草鞋摊分别之后,他的心情到底很是思绪万千。那一年的初遇,那些年的等待、彷徨不安,那些年在满怀希望中失望、在不断的失落中迷失,统统都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他那般心绪繁杂地回到府中之后,还是阿万第一时间在门口迎接了他的到来。
  阿万见到他后一脸关切地询问道“哥哥,阿万听说那王丞相薨了!”
  他便黯然地开口道“是的,终归是一件让人心忧的事情!”
  阿万似乎看他情致不佳,于是转移话题跟他提及道“哥哥,那刘尹之妹还记得么?”
  他便不明所以地看向阿万道“记得,怎么了?”
  他在那一刻到底还是想起那个连背影都苍凉到让人心生疼惜的女子!他在那一刻,到底还是遗憾自己没能在井口的时候就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阿万听他如此道来,便很是高兴地开口道“前几日里,那刘尹之妹还跟那庾氏子弟还闹得沸沸扬扬的,说是那庾氏子弟跟那刘尹之妹提亲之后,刘尹之妹又反悔了!”
  他听闻阿万这般道来后,不由沉声道“为兄已有耳闻!”
  阿万听闻,便犹疑地猜测道“哥哥,你说这刘尹之妹为何连庾氏子弟都给推辞了呢,她这般作为实在是让人有点难以理解!”然后又好奇地补充道“也不知道那刘小姐所等之人到底是谁?“
  他那一刻便怅然叹道“所等之人是为兄!”
  阿万听闻他那样的一句话后,不由万分讶异地看向他,然后惊惧道“哥哥,这又是何种情况?”片刻之后,便豁然开朗地笑道“哥哥,那刘尹之妹不会就是哥哥你要找的那位小姑娘吧?”
  他便万分感伤地开口道“正是!”
  阿万听闻之后到底越发喜形于色地开口道“哥哥,你这一说,阿万倒是想起,那刘尹早年确实是寓居京口,全家以母亲卖草鞋营生!”然后又十足高兴地看向他道“哥哥,这怎的早些年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他难免遗憾万分地开口道“为兄早年也是想过这一点,但终归觉着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便将这样的一种念想给否决了,不成想,结果还真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阿万便兴高采烈地表示道“正所谓好事多磨,说的便是哥哥跟那刘小姐!”
  他便凄凉地笑了笑“是啊,好事多磨!”
  他那一刻,到底还是在心中叹息了一番,这种多磨可是一磨就磨了十有余年,诚然也是够磨人的!
  阿万便嘿嘿一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指的便是哥哥跟那刘小姐!”
  他便叹息道“阿万,为兄到底还是遗憾没能早点发觉刘姑娘便是为兄一直在寻找的人!”
  阿万便劝慰地笑道“哥哥,所幸你们终归是遇上了,这终归是莫大的运气!”然后又补充问道“哥哥已经想好要跟父亲去提议要跟那刘尹之妹成亲么?”
  他便淡笑着回应道“这是自然!”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向父亲禀明自己打算迎娶那刘尹之妹,太尉郗鉴也紧随着王丞相离去了!那一年里,朝中痛失两位德高望重的大臣,肃穆氛围不由四起!
  他原本还想等祭奠完太尉郗鉴,便要跟父亲禀明自己想要娶那刘尹之妹,却不成想,在太尉郗鉴的祭奠大典上遇见了王濛,王濛还向父亲提议让他娶那刘尹之妹为妻!他在那样的一种时刻,才觉着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得水到渠成了起来!他那般想来的时候,到底心生了几许慰藉!
  他记得,那王濛向父亲极力推荐起那刘尹之妹后,并劝谏父亲一定要让他去了解那刘尹之妹一番。父亲当时听闻王濛那般说来时,少不得面露了几许难色!
  他当时看出了父亲的为难,也深知父亲听闻了刘尹之妹的传闻,少不得要做几番担忧。他看到父亲虽然一直极力渴盼着他能早日成亲,但是仍旧担心他会跟一个个性太强的姑娘在一起过不好的时候。他那一刻,到底很是心酸。
  父亲迫于王濛的盛情邀约后,便答应让他去做一番了解。
  他现在还记得时候,父亲曾和蔼地跟他道及“安石啊,为父听说那刘尹之妹甚是娇蛮了点,你若是不愿意,为父自然便去登门道歉,推了去!”
  他当时听闻父亲那般道来的时候,不由很是心酸地开口道“父亲,孩儿愿意!”
  他如何能不愿意呢,那个人可是他苦等死守了十余年的人!
  他在那一刻便想,他终于等来了自己最为心心念念的人儿。他终于可以向父亲、家人有所交代了!虽然,他终归是负了他们,但是他最终还是极为不容易地得到了自己最为喜欢的人生!
  他想,他终于可以以最好的姿态向家人证明,自己是能过好自己的人生的!他在那一刻,也很歉意地祈愿,唯愿家人不用再为他做以忧心!
  他跟父亲表明自己愿意去跟那刘尹之妹做一了解之后,便去往了王濛的府邸,拜访王濛跟刘尹!
  刘尹跟他交谈了一番之后,便问及了上次未问完的问题,刘尹笑问他“安石,你年少之际可否买过草鞋?”
  他听刘尹那般道来后,到底心中一窒,虽然知晓是刘尹之妹在询问,但到底还是诚恳地回道“买过!”然后又回问道“请问刘大人是何人问及的!”
  他想,他得让刘姑娘知道,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一直都是铭记在心的!如同她一样,这十余年来,一直在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他在想通那一点之后,到底很是心生苦闷,他们终归因着种种的担忧,错失了那么多的大好时光!那样的一种错失,诚然让人很是心生惋惜!
  他在拜访完王濛之后,便于次日一早去往了刘尹的府邸。他从一进到刘尹的府邸,便很好地感受到了,那样的一个人一直都是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他在那样的一种时刻,到底很是心生慰藉。她这般地在意着自己,终归不负他那般籍籍无名地等待了她那么些年!
  他在刘尹的书房刚坐下不久后,便听到有极力克制的落地声,很像是有人翻窗进到了刘尹的书房。
  他略作思索,便能想到定然是那样一个人,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他重逢。所以才这般急不可耐地即使翻窗也要进到书房。
  刘尹与他交谈片刻后,便唤人道“去请小姐!”
  那侍女应了声“喏!”便匆匆离去。
  不消片刻,便有侍女通报“小姐到了!”
  然后,便传出了他最为熟悉的脆甜的声音“兄长、谢公子!”
  他那一刻既看到那刘姑娘这么快的就来到了,又是那般熟知的声音,便越发证实了自己内心的念想,难免要在内心欢愉上一番。他的那位心仪之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透露出勃勃的生气,这一点诚然让人心生喜悦!
  刘尹听闻,便笑着掩饰道“舍妹平日里经常从这书房的后门进来!”然后便跟他温和地笑着提及道“我这舍妹,平日里被我惯坏了,少不得会娇蛮了些!”
  他还未曾开口,便听到几丝懊恼、几丝怨嗔的娇唤“哥哥!”声。
  刘尹便笑得宠溺地开口道“为兄知道了!”
  他一看那兄妹俩的相处方式,以及简短的对话,便能很好地感知到刘尹对他这个妹妹是极度宠溺的。他那一刻,忽然懂得,若没有刘尹对妹妹的那份没有限度的宠溺之情,刘姑娘在等待他到来的那些日子里怕是会越发艰辛、难捱!
  他跟刘尹想谈甚欢了一番之后,便准备起身离去了。他当然没有打算真的走,他还未曾见到那位姑娘,怎能轻易就走!
  他跟刘尹还没走出房门,便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他听闻那声惨叫,难免要心下一惊,不知道刘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刘尹却笑着解释道“我这妹妹,平日里走路经常不看路,估计又是跌倒在哪里了!”
  他听刘尹那般说来,难免心生了几丝忧心来!刘尹在那样的时刻,便很歉意地表示自己因为公事繁忙,不能亲自去送他。
  他随那小厮向府外走去的路上,便听到身后有脆甜的“谢安石”这三个字响起。
  他在那一刻,到底很是心痛地转过了身,他等着那样的一种呼唤等了十有余年!天知道,他有多么渴盼那样的一种回应!
  他站在原地,看着刘姑娘向他走来的那一刹,恍如隔世!他想起自己十余年前便被那个如星空般璀璨的姑娘所吸引,然后不由自主地走向她!他看到十余年后,那个长大的姑娘那般泪流满面地走向他!他们之间的相互来到,竟然相隔了十有余年,他们一不小心竟然错过了十有余年!
  他在那样的一种时刻,到底很是心生无限的遗憾、慨然!他想,他为何没能早点去询问上一番呢,为何只知道固执地坚守在原地呢!
  他想,他终究是心生遗憾了!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能够在遇见那样的一个人之后便会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但是当他看到那个一直都在身边的人走向自己的时候,才不得不满心遗憾地发现自己竟然错过了那么多!
  刘姑娘坡脚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便甚是难为情地,满眼含泪解释道“刚刚不小心歪到脚了!”然后泪如雨下地失声道“谢安石,我是刘淼,三个水的淼,你也可以唤我小妹!”
  他那一刻,到底有些怔然,她知道,竟然都知道,自己这么些年来最为遗憾的是事情便是当年不曾询问过她的名讳!所以,才造成了这么些年都苦寻无果的结局!
  他看着眼前的人儿哭得那般让他心碎的样子,又看着她因为自己状态百出而极为不自在地挠头之时。
  他那一刻,到底为着那样一个惹人心疼的她而极为心碎,不由极为疼惜地开口道“小妹,你的脚还好么?”
  刘淼听他这般道来的时候,不由有些怔然的定在了原地。他想她一定是有些不太适应他突如其来的关心,那一刻,难免为着那样的一个她,而心生歉意。
  他思索至此,不由直接将刘淼打横抱了起来,想将她抱到不远处的一处凉亭,然后帮她先把脚伤给修复好!
  他看到刘淼被他抱起来后,很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内心的怜惜之意不由越发扩散了起来。
  刘淼在他怀里的时候,到底满脸通红地娇羞道“安石,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虽然心生遗憾,但到底还是笑如春风地开口道“早在京口重逢便知道是小妹你!”
  他如何地能不知道呢,那个让他苦苦守候了十年有余的心上人儿,那个让他再也无法对其他女子产生一丝情感的人儿,那个让他念念不忘了很多很多个日夜的人儿!
  刘淼在听闻他那般开口的时候,到底在他的怀里哭得万分伤怀。然后伸手揽上他的脖颈,将头越发地埋进他的胸口!
  他那一刻到底心生万分疼惜,不由很是温软地开口问道“小妹,你还好么?”
  刘淼却是十足诚恳地开口道“不太好,有点丢人!”
  他看到她那般的坦率可爱,到底很是心中一暖,不由十足愉悦地开口笑道“无妨!”
  刘淼便从他的怀里抬头看向他,然后泪眼婆娑地带着几许懊恼的语气开口道“但是我很在意!”
  他自然知道,她在为上一次匆匆相逢时的那种状态以及这一次的崴脚状态,而心生羞赧!
  他思及次,不由宠溺地笑道“无妨,只要是小妹你,不管是以怎样的姿态出现都好,小妹你能出现,安石已是万分满足!”他那样的话一出口,便将刘淼轻柔地放到了石凳上!
  是啊,只要是她,不管以怎样的面貌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只要她能来,他就已然十足感激了!虽然他到现在仍是遗憾未能早早发现这样的一个她,但是并不影响他心怀感激有关他们的再次相逢!
  刘淼听闻他那般道来,到底很是动容,不由满眼含泪地凝望着他!
  他在那样的一种时刻,便思绪万千地轻握了刘淼的脚。刘淼的自然、没有因为他那般直接握了她的脚而生出几许难为情的气息,倒是让他倍受慰藉。
  他那般思索了一番之后,便极为柔和地开口道“小妹,会有点疼,你若是不能忍受哭出来便好!”
  她却在他那样一句话出口之后破涕为笑地开口道“我那有那么娇气!”
  他便很认真地开口道“小妹你可以在安石的生命里随意娇气!”
  他想,只要是这样的一个她,他的生命里能容纳得下她的一切,不管是为人称道的、还是受人诟病的,只要是她的,便都能让他毫无原则地接纳!
  他在说完那样一句话的时候,便动手将她崴伤的脚踝给复了位。刘淼在他动手的那一刻当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痛呼之声,他不由为着那样的一个她,很是心生怜惜!
  他将刘淼的脚踝给复位了之后,便为着那样的一个她很是心疼万分,他在起身之后,便极度怜惜地将她一把揽进了怀里。
  他想起,这样将她紧紧揽入怀中,早在他们重逢的那一刻,他便很想做了!如今,面对那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她,让他如何能抵抗心中那些如蚁噬的伤痛之情!
  他想,也唯有将怀里这样的一个人儿抱得越发地紧实些,才好抚慰他心中那些长年累月忧思致疾的伤痛!
  他在那样的一种时刻,到底很生歉意地开口道“对不起,这么晚才找到小妹你!”
  那一刻,他便很好地感受到了刘淼在他怀里无声哭泣。他想到,他在恢复她受伤的脚踝,她都不曾落下一滴眼泪,如今却因为他这样的一句话,而泣不成声!
  他便知道,她那些年因为无望的等待而产生的所有伤痛,从来都不比他少了一分一毫!(23:29)(2018-02-27武穴阴星期二09:25)
  刘淼在他的怀里悄无声息地流了片刻的眼泪之后,到底很是伤痛万分地哽咽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明明知道安石你,却不敢去靠近你!”
  他听闻刘淼那般道来,不由越发疼惜起她来。他不知道是那样的一个人都能等待得不得安生,而刘淼在知道他,却因为莫名地担忧而不敢靠近他,那是一种何其煎熬的守候!
  他思及次,便松开了刘淼,蹲到她的身前,然后轻柔地将她的泪水一一拭去,歉意满满地疼惜道“小妹,你知道是我?”
  刘淼便点头落泪道“当年,你跟从兄一起来买草鞋,你从兄喊过你喊过你很多次,我早已将你的名字烂熟于心!”
  他那一刻,到底越发心生遗憾地开口道“那怎么这么些年从来没见你来找我?”
  刘淼便羞赧地开口道“安石,你这么些年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任何的一位官家小姐,我便不敢走近你!”然后黯然地补充道“我怕被你拒绝,怕你根本不记得我,怕自己被你拒绝后,再也无法鼓起勇气去等你!”
  他听闻刘淼那般道来、越发心碎不已,但到底还是释怀地笑道“所幸,我们总归是再次重逢了!”
  是啊,多好,运气多好,他们擦肩而过那么多次,所幸终于看到了彼此心中的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