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论功行赏斗权谋


小说:东周末年有战国   作者:克己马   类别:上古先秦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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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吕不韦眼指方向看去,平原、建信二君果然才主意在这厅堂正席之后是一张漆器屏风,乌黑的屏风上面栩栩如生,镶嵌着两只错金银的睚眦猛兽。猛兽一上一下,瞠目以对,相互敌视着对方――让赵胜、赵穆两人敢到背心发凉的是,这两只睚眦猛兽的饕餮血口之中,各只衔着一柄青锋黑脊的三寸楚式宽韧剑,只怕是那传说中的湛芦、太阿也不过如此。
  “此二剑本是马服家私营铁坊所制兄弟对剑,我家大公子吩咐在下待两位君上罢怨修好之后,分赠于两君,然后再请两君互赠对剑,犹如战场之上曾经死战而活的两军大将,互赠配剑,一笑抿恩仇一般――看来,两位都没有这样的诚意……
  不如就现在个执一剑,相互击之吧……”吕不韦一面个向水火不容的两君解释屏风上对剑的意思,一面起身,做出要取剑赠给堂中叔侄两人互搏的架势。
  “你家主子安和什么心啊……要是我们两人在这里死了,那朝中最得势的,皆不成了马服君了?”关健时刻,还是见识更为广博的平原君更为大度,更能戒急用忍。
  “只怕是真要出了吕先生说言之事,马服君就原是像那老廉头一般负荆请罪,连夜从北地赶回邯郸,跪在王城之前,也会被王上、太后治罪吧……”赵穆显然不是在回护赵括,不过是想什么事都与赵胜对着来,说说反话,占点口角上的便宜罢了。
  只是两君这一番对话已如两名武艺绝佳的剑客互击,一击闪过,皆为对方躲开,再要发起第二击时,再发现对方的剑已经扼住了自家咽喉心室,除了互收利器之选,那就只剩两两相亡一个出路了。
  平原君赵胜、建信君赵穆都不是什么真英雄,也不是什么没有头脑的匹夫勇士,自然不会真如吕不韦所言那般以剑对砍互击。他们现在要的不过是一个台阶下,下了这个台阶便是海阔天空,什么都好说;而一旁的吕不韦所要做的,就是给他找这个台阶。
  “哈哈,精彩,精彩!”吕不韦起身之后,没有直向屏风而去,而是以双手互击,拍起掌来:“两位君上说得都对,又都不对……”
  看两位君侯眼向自己,吕不韦这才又言道:“两位君上以为如果你们两家相斗,再把我大公子一家牵扯进来,于我赵国,对谁最有好处?”
  “那还用说,自然是虞卿他们――那群下作的庶子小人!”论到反应,自然是年青得多的赵穆更胜赵胜一筹。
  “如果如此说来……宗室内斗,得利者自然是外人,当年的李兑专制,不就是仗着先王与阳安君争位这才得势的吗……”平原君虽是附和赵穆之言,却也是不输人场,拿赵穆还没有出身时的旧事当事例、做比较,一付老子吃得盐比你小子吃得多的样子。
  “哼……”赵穆鼻声一息,算是抗议叔父赵胜欺他年青不知旧事――不过言到此处,两人之间的紧张已经是缓和了许多。
  “平原君果然是经过当初之事的过来人,而我家大公子的马服家也是受当年之事祸害不浅――其实我家大公子本可不趟这滩子浑水,可与两位君上心中大愿一样,他为求个家族的百年基业而,就要助两君罢战修和,免得将来当真出了什么变乱之事,让外姓外氏钻了空子不说,还留给如已经做古的相爷安平君赵成一般的骂名。”吕不韦又把赵括的马服家的地位比做五十多年家的安平君赵成家,来游说老谋深算的平原君,让他相信赵括这回是报着极大的诚意而来。
  “安平君?”年少的赵穆自然不知比自己的岁数还要大上两三轮的历史掌故,于是只好不甘心的向自家叔父看出,希望从赵胜那里得到答案。
  “其实当年我也正是少年,对安平君也不是很了解……”眼见赵穆的眼中放着少见的请求之光,赵胜自然得意,又倚老卖老,扮作历史老人起来:“话说,当年李兑谋害与先王争夺一个位的安阳君赵章,那个赵章就是我的大哥,先王是二哥……”
  怕赵穆不知,赵胜又把嘴巴一翘,颇为得意的解说道。
  “然后呢?那赵成怎么又与马服君可比了?”赵穆还是欠缺如赵胜一般的历练,除了小人得志的飞扬跋扈之外全无老成厚重。
  “与李兑共谋之人就是安平君赵成――只是他当时是为了先王保全大位,为了我赵国国本稳固才同意李兑先下手为强的计划,与他一起帅兵去杀安阳君赵章。可是第一次没有杀着,赵章躲到了我父武灵王的沙丘宫中。
  当时李兑直意要杀赵章,赵成碍于武灵王为我赵国主父,不敢也不愿再向沙丘宫中进兵。可是当时之事,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兑不顾赵成反对,带兵冲杀入沙丘宫中,杀了赵章,又害怕我父为子报仇,便囚禁、困死了我父武灵王――这就是沙丘宫变……
  世人皆知安平君赵成与李兑共谋主父,是逆臣贼子,却不知那赵成不过是骑虎难下,被李兑绑架着犯下大事――沙丘宫变后不过二年,赵成便自觉有愧于主父,有愧于我赵国,生了心病,不过数月便郁郁而终……”
  “之后,先王阴夺李兑之权,虽然心中知道安平君当初是不得以而为之,可是还是碍于国法,判断了他一家后人以共谋国君的大逆之罪……”吕不韦上前补充道。
  “如比在国中地位,那赵成只比马服君高,其为国谋划之心不比马服君低,却还是因为后知后觉而受奸臣胁迫,做了我赵国的大罪人――实在是不值啊……”赵穆虽知沙丘宫变之事,却不知其中还隐藏着如此秘闻内史,不由得感慨起来。
  “我家大公子不想像先马服君那想出逃燕国,又不想如安平君赵成那样落得个一心为国,却家破人亡的下场,于是就只好来求两位君上和好,免除我赵国的下一场沙丘之乱了!”说着吕不韦再次拱手,做出代表赵括感谢平原、建信二君之态。
  “叔父说得对,咱们自家的事,不能因为内哄,而让外人得了好处!”赵穆轻拍机案,作出表示,同时他眼角的余光又瞟向他的另一位叔父辈人物,平原君赵胜。
  赵胜可不比一被人吹风点火就会暴然而起的小字辈,他又拈了一下胡子,心中默默想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建信君……马服君的意思你可明白?”
  “就是要你我两家不再争斗,合力侍奉当今王上,不让他人谋了我赵氏之国吗?这个…...只要你平原君无异议,我自当与你定下盟约,从至虽不说结下友谊,但也可经渭分明,互不相欺!”看着赵胜故做姿态的样子,赵穆心中又有一点儿上火,于是他便以急言相对,证明自己不是闹着玩的。
  “哈……咱们两家……”赵胜有几分轻浮地一笑:“咱们两家本是一脉两支,同根所生,不过是因为一时政见不合,而闹下僵局……可这两、三年来,你们两家相互攻诘,已经是视如水火……
  现在马服君提出个讨要分封之事,一方面是要我们这些宗室成员利益均沾,另一方面,是要我们利益相交,进而谋个长久和睦……
  你可明白?”
  其实这一份道理在吕不韦的多次强调之下,赵穆已是了然在心,已不需他赵胜多说,只是在赵胜又一次提起,倒也是对自己开诚布公了一番:我赵胜与你赵穆本就是为了各自利而各有主张,本没有什么利益往来,更没有利益冲突,已经种种不快,多是因为小事累积而成;不眼下要不是赵括合事,我们两家还会继续这么无休无止的斗下去……现在有一份共同的利益要我们两家去取――我赵胜是不想斗了,想合作了,下面就看你的了…….
  “叔父,侄儿明白……”赵穆回答得有些生硬,眼中也闪烁着几份应付的狡黠之色。
  赵穆流露于表的奸笑,吕不韦、赵胜看在眼里,也都不动声色,更不惊讶。他们都知道一旦朝中两大势力为了共同的利益而走到一起之后,就算是双方心中各怀鬼胎,可是在得到利益之前,双方却还是能合力共事――赵胜正是看重将来两家合作执国同谋利益的前景。而吕不韦则是要不择手段,达成眼下赵括的经略北地的战略目标。
  毕竟吕不韦与老想着防患于未然的李斯的思维不同,他认这就算是平原、建信两君势力合流一处,赵国还有官僚集团来制衡他们,让他们无法真正像他们想像中那样支手遮天,把持朝政,左右国家走向。
  商人的趋利性格,使吕不韦好以乱中求胜,险中取利。按照他的思维模式看来,作为赵廷中间势力的马服君一系,说不成还能在两派的斗争中,获得更大的利益,就如这一回在两君之争中所得到的种种好处一样。
  ***
  吕不韦的一次宴请合事,当然不能就此改变平原、建信两君之间的矛盾;这次合事之宴的最大成果是促成了两君暂时的,为了实现一个明确的既定目标合作。虽然这种合作,还是在两君各有异志、心怀芥蒂之下,在不断的相互试探与猜嫉之中艰难的实践着;不过这正是李斯再三嘱咐,吕不韦最想看到的局面――两君以利而合,合而不同,同而有异;赵国朝堂之上,大的政治板块并没有太大变化,不过是宗室们看起来又为了讨封求赏而暂时团结在了一起。
  平原、建信两君在接下来的数日之中,是既合作又斗争。这两人的斗争自然就是为你的新食邑上长山参,我的新封地上产沙金,所以我的地要多点,你的要少点共道之类的蝇头小利争来争去,又是免不了面红耳赤之后,要吕不韦出面请客会宴,从中斡旋合事。
  他们两人合作之事便是连名向提出赵王丹提出“新朝新立,就有此大胜,当封赏朝中所有劳苦功高之臣工”。
  不用说,想得到这个主意的是平原君赵胜。他可不像一朝得势的建信君赵穆行事飞扬跋扈,惹人嫉恨;他给把赵括在边地胜利的大饼一分,堵住了朝中所有大臣的口。无论是何派何系,面对着看得到摸得到的分封加爵,自然是个个英雄气短,虽然不是有人发出两声异议之言,却没了一个人站出来道出据理力争的反对之词。
  赵王丹看着朝中众臣这回子难得的一团和气,心想何不借着这个大肆封赏的机会,笼络一下人心,已就对赵胜、赵穆的那点子假公济私的小手段睁一只眼,闭一支眼,大略同意了封赏与立新郡之事――当然,一开始之时,赵王丹多少还有一点犹豫,害怕一次赏赐群臣太多,把众臣喂得太饱,以后不好调遣;可赵穆成天出入赵王城中,没事就像苍蝇似的在赵王丹耳边嗡嗡……
  这时间一长了,赵王丹被建信君吹得耳根子一软,再加上朝堂上平原君带着众老少臣子一脸期待的望着他,他终于还是扛不住“内外压力”,在奏请之文上用了王印玉玺。
  赵括的大事总算成了,甚至经过赵国朝廷上的一番政治角力,他还得到了些意外的收获。
  原来赵括担心李牧会因为冒攻进军,破坏秦赵同盟的罪名而受到处罚,却没有想到在他朝中死党乐乘的极力维护争取之下,非担没有获罪,还得到了新设的五原郡郡尉之职。其实“秦赵之盟”早就因为两国之间为争夺天下霸权而多次暴发的局部边境战争,而成成为了秦赵两国有外交上的口头辞令。这次李牧屠秦人边城,又攻打秦上郡郡治上城,就连那些抱着天下嬴姓皆出一家的宗室老朽们,都是暗自叫好。赵廷在糊弄秦国使臣,削去李牧骑都尉一职不过十天之后,便又是一封任命文书,把这员威震五原的年青将领拱上了统御五原一郡之兵的位置。
  另外一个让赵括喜出望外的好消息是他一下子得了两块新有封地,一地是与平原、建信两君同求的五原万户食邑,一地是九原城北的一处不毛荒野――后世的草原钢城包头便是建在其上。赵括之所以会得到这处宝地,全赖吕不韦游说平原君时多的嘴,让赵括这个胸有城府的老堂兄真真地听了去,他明面上给赵括来了个投桃报李,其实是在送赵括一个大人情,日后好留赵括一用――说到底,他平原君还是害怕赵穆与他玩两面派,这头与他合作,那头又去挑唆赵王丹将来整治他平原家。心中多疑的平原君赵胜习惯性地玩起了广结善缘的把戏,借着帮赵括多要封地的机会向赵括示好,暗示赵括:如有变乱之季,一定要救哥哥我全家一命!
  结过吕不韦与李斯的一番谋略、调度,原本就与赵括过结不大的赵穆暂时与他站在了一起;而曾经与他结下大梁子的赵胜了通过这一系列的事件,看出如今的赵括不光是继承了他父亲赵奢原有的根基,更已经发展成了他不可视轻的一派势力,;面对这样的势力,谋国有方的平原君赵胜自然知道与其与之对立,不如拉拢他,与他合作--知道放长线掉大鱼的赵胜这才甘冒为赵王丹猜度的风险,不声不响地来了个朝臣外结疆臣的好手段。
  不过日无十天晴,花无百日红,就在赵括好处占尽,颇有一番春风得意之竟,正准备再对北方匈奴展开行动之时,邯郸城中一骑红尘,送来的新的任命书,又把他搞得心无火烧,不知是不是该回首南望,巩固后方了。
  ***
  “大公子师兄怎么着,这么急把我找来?”缭子屁股上的伤终于好利索了。他一脸的猴急之气,急匆匆从骑射较场上赶到赵国官邸,倒也是热心问候,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大公子师兄的脸上,已经是愁容不展。
  “再等一等,等庞援庞老将军来……这事儿与他有关,应当于他商量一下!”赵括看着缭子满头是汗,入室之后就没有停止过大口的呼吸,便知道他也是急忙赶来,也就不责他做事莽莽撞撞,不知看人面色就冒失而动了。
  “怎么?春末之时,马儿才肥,还没到母马下驹的日子,他匈奴人就感吃了熊心豹子胆,直愣愣地杀来了?”缭子这才注意到这两天老是一脸笑面示人,全身心谋划边地建设,以及北方边事的赵括居然面无颜色,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又听赵括提及庞援,于是随口猜测道。
  “经过去年冬天一点,又总结得失经验,如今我们是找到了在内线收拾匈奴胡骑的法子――我还怕他们不敢攻来呢?如是听到胡蛮来袭,我应当是满面笑容,只等着再立新功才是,又怎么会如此坐立不安呢?”赵括轻摇头颅,虽是礼节性的一笑,却也笑得勉强。
  “请庞老将军来,又不是打仗?”缭子细细看看赵括,虽然面色不怎么好看,却无皱眉出汗的焦急之像,完全是为了远虑,而杞人忧天的样子,于是猜出与战事无关。
  “看这个吧,邯郸新任命书……你师兄我又升官了!”说着赵括把陈方在机案上的委任状书指给缭子看来。
  缭子上前两步,探头一看,果然见到用有赵王印玺锦缎上书有任命赵括为五个边郡最高官员的任命内容,还在行文中言明遇到紧急事务,赵括有独断专行的便宜大权。
  “五边郡执政……我的天啊……好大的官,这……这就是把半个赵国交到师兄你的手中了啊――嘿嘿,您老人家是高升了,何时再给小弟谋个一官半职做做,如何?”缭子又是不经大脑随口言道。
  “可是……五边郡的军事统帅却异主了……”说着,赵括把上面这张锦缎衔开,又是一张写着文字的锦缎,内空是说任命先前征战有功的老将庞援接替赵括,出任边事主官,还给这个官职安上了实在的名头,称之曰“五边郡司马大夫”。
  “五边郡司马就是官职,相当于大公子现在的守相之类的上大夫的实缺官位,又多加了上了个大夫衔……这个大夫,算是中大夫的爵吗?”缭子掂量着庞援的新职位的份量,然后又言道:“庞老将军这回子可是授官封爵,地位看涨啊――怎么着,大公子师兄嫉妒人家老将军了?师兄你已是一等封君,这爵位上已经是当了顶了,王上只有封你食邑的份了,怎么还嫉妒区区一个中大夫的爵啊”
  战国之时,官僚制度刚才独立于旧有的贵族体制,还有没有形成后世官位、官阶、爵位、头衔明细的区划,这个时代官爵之位往往不分,官就是爵,爵就是的官的情况比比皆是――当然在赵括的时代,官爵两分之势依然有了雏形;比如赵括为马服君是爵位,他的守相之职为官位,他的边郡军事主官之位又同将军,将军一职又类比上卿之爵……
  看完两道任命言书,缭子已经感到了事情不像表面上的给赵括、庞援等有功之人加官进爵这么简单,可他还是有意开起赵括的玩笑,想要用一句笑谈缓和一下赵括的远虑之忧。
  从表面上看,这两次任命,分别是对赵括、庞援在去年的边事战斗中的突出表现的嘉奖与肯定,可是怎么看,都像是看到里边暗含着深沉的权谋之术。
  赵括的官位是升了,而且这一次还是名正言顺的得到了官名官职,而不像是去年那样,以一个“边事主官”的笼统名字,来管理边地军事,调略边地文武官员――以赵括主官的身份本无权过问边地的具体行政,要不是赵括巧妙的用军事化的屯田来控制了地方大政,他根本就不可能调动得了那些郡官县吏们。
  如此看来赵括的权限更大了,可实际上又是如何呢?
  边地最重要的权职,军事统帅大权落到了庞援手中――换而言之,赵括被削去了实际统兵之权,作为补偿,他得到了于边地不那么重要的行政实权。
  “以后要想要用兵,下边可就有个媳妇了,就不那么方便了……”听完缭子的“讥讽”之言,赵括只好自嘲两句。
  其实赵括所担心的倒不是军权落到于老将庞援之手――庞援是老成执军之人,治军严肃,在军中又以道德高尚而为众兵将所佩服,让他率领已经达到近二十万的各类边军为赵国守卫边疆甚至比年青少德的自己更为合适。更重要的是,自己虽然有一些私人想法,可在的关于国家的大是大非之事上,必是以国家大事为重,以公心为国家,根本不用拥兵自重,害怕别人的谋害。而庞援老将军也是如此之人,他一点也不担心什么降不住这个手握重兵的部下之类的境况发生――就算是将来他与老将军之间因为兵事发生什么争执,赵括相信无论谁胜谁负,最后的结论行之于实际之后,都是有利于赵国的。
  赵括所忧虑的事情是微微感到自己正在失去邯郸赵廷对自己的信任之心,而这种绝对的信任正是他毫无顾虑一往无返地向北用兵使谋的最大精神支持――而当下赵王丹的论动功行赏却像是暗示着他对自的不信认,而一个君外对在外征战的将军的不信认,尤其是在大胜之后种种毫无意义的权谋之术的运用,是最让这名将军感到失落与恐慌的。
  赵括看得出来其中的权谋,好把人往坏处想的小阴谋论者缭子,自然也想得到。只是比起作为当事人的赵括只是有苦不便言,一脸失落,倍感心凉来,他的表现更不激烈。
  当赵括把心中所想,半吐出口之后,缭子就要是位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的侠客一般,愤恨言道:“这不是明升暗降吗?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他们在后方分地分田,却要用这种龌龊手段来寒前方将士的心!”
  “谁又在寒谁的新了?怎么我缭师叔像是才吃了生僵芥末一般,口中喷火啊!”老远就听到缭子口喷恶言的另一们当事人,老将庞援姗姗来迟,却正好撞在缭子的口刀之上。
  “你自己去看!”缭子是赵括的贴心人,见到赵括受辱,自己又有火发不出,正好他们鬼谷学派的小子辈加事件得利者庞援又在最不是时候的时刻出现……缭子自然找到了出气用的沙袋。
  当缭子口中迸出一个“看”字的同时,他又把手重重拍在委任状上,直打得机案一震,连码放在机案上的一堆书简也在缭子这“霹雳掌”的重击之下,山崩地裂,滚轮下机,乱成一团。
  “缭,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赵括一语又关,一是说缭子不该搞乱了机案上的公文书简,二是说缭子不应胡乱发火,暗扇无辜的庞老将军巴掌。
  “反正这些公函信件你也不用受理了,这堆烂摊子就给那些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管吧!”缭子言语明是在硬顶赵括,可他的眼睛却是始终恨着老将军不放。
  庞援虽然还是保持着仁将与慈祥老者所特有的笑,可是他已经从缭子的种种表现嗅到了屋中的充满着悲愤之味,而那味道的来源正是缭子所拍打的机上之物。
  顶住缭子毒辣到灼人的目光,庞援上前两步,走在机案之前,俯身一阅……
  两个小自己两三倍岁数的后生能看出两道任命书中的权谋之道,经历过那么多风网雨雨的老将军又怎么能看产出来呢。
  不管缭子怎么对自己想法释放着愤怒的眼光,赵括如何以无声的方式表达自己心中的不平,老将军却还是眯眼一笑道:“给王上出这种馊点子的人……定是虞卿了……”
  就算是遭了别人的道,也要知道是如何上当的,免得再有个什么下回――赵括抱着这样的想法向老将军请教道:“庞伯父如何知道的?”
  “试问大公子,当今朝堂之上,还有谁会主动与大公子为敌?试问大公子,当今朝堂中的重臣之中,又有何人是那八面玲珑的吕不韦没有打点到,又有何人是那谋略过人的李斯没有算计到的?”庞援也打起谜语来了。
  其实答应也很简单,对与赵括做对的,主在是那些官僚集团的成员,而吕不韦在李斯的提示之下,刻意漏调不加打点的,也正是虞卿、蔺相如等官僚集团的手脑人物。
  “吕不韦、李斯他们有意不理虞卿、蔺相,那是他们的谋略,是为了防止朝堂上出现满朝一致的局面,让王上感到朝廷像是被大公子绑架了一般――这是这两个小子有心,是在助大公子。
  可是这么一来,虞卿、蔺相又会怎么看?
  蔺相自然是可以看破他们的那点小伎俩,以蔺相的为人,他更本不可能与李、吕二人计较什么――再说了,以他现在这身身子骨,也没有功夫与他们计较。
  可虞卿就不同了……他以他的聪明才智,可能一开始被李、吕两人蒙骗上一下,乖乖上当――可他不会上了当还察觉不到,只是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大公子的大事已成……
  虞卿这个人,我是知道点的,出了名的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大公子你说李斯他们在聪明人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这又算是什么……
  好吧,现在人家虞卿反应过来,知道遭了李、吕的算计,于是寻根问源,找大公子报复――他向王上所进谗言,无非是就大公子功高盖主,拥兵自重之类。
  而咱们王上呢?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朝臣对疆臣有了非议,自然应当查明真像然后再做定论……”
  “可是王上这个糊涂蛋没有这么做啊,连个使者都不派来查问一下我们边地的军民就这样阴夺大公子师兄的兵权――好在这兵权是落在你老庞头儿的手上,要是落在别家手中,咱们这一年不是白忙活了!老子这屁股腚上的伤也被受了!”说着,缭子居然有受屈落泪的架势了。
  “缭,听庞伯父把话说完,别瞎搀和!”赵括虽然请庞援继续发言,其实经老将先前这么一说,他的心中已经了然了许多,现在不过是要借老将之口,向缭子说明一番,去他心中之怨,使他全身心的投入下一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