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名臣李斯初展露(上)


小说:东周末年有战国   作者:克己马   类别:上古先秦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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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可惜李牧没能拿下秦国上城――那可是上郡郡治所在,如能攻下,定能使我赵军威震一时,一扫多年来与秦军大战而不胜的败绩!”已经被赵括新自送到了门外,只等马弁小卒牵来座骑的功夫,庞援还是忘不了提示后生兼上峰的赵括一下:李牧可是难得的将才啊,大公子你可要好生用他,提拔他啊。
  老将军心中有数,知道当前赵国名将齐集,有廉颇、田单这样的当世名将肱骨朝堂,自然是不怕强秦、匈奴之流;可是再过十年,二十年又会怎么样?
  廉颇与自己一样,不过是不知何时就要去见列祖列宗的老朽,而田单虽正值壮年,再过十来年必成顶梁支柱,可他毕竟是齐国客卿,一个外臣,能做到忠于威太后已经算是不错了,根本不要奢望他会真心为赵国谋长远之计。当下赵国年青一辈之中,有成国之良将之势的人物,也不过赵括、乐乘两人;赵括是宗室是王家远亲,碍于身份,将来定会出将入相,被赵王架空兵权;而乐乘又与燕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庞援看来,赵国要想统一天下,第一个要动的强敌就是燕国――乐乘自然是不能用的。
  就在赵国将材“枯竭”之季,赵括的几句“无心之言”,把还只是名小小的骑都尉的李牧带入了心忧国远的老将军的视野;又经过他的多次考察,还有数次实战的检验,老将军也经认定李牧不光是赵国未来的名将,还有成长平衡赵国朝堂实力的第三方力量的可能。
  自然的,庞老将军在赵括面前出舐犊情深的惜材之情的同时,又多了一份不为赵括所察的老臣谋国之意――甚至是说庞援现在为李牧谋的正是赵括之后,以马服家为代表的这一系赵国武将派别的首脑之位,虽然他的心中知道赵括所中意的接班人是如今因年少而不知是否成气的幼弟赵牧。
  赵括只当庞老将军因为爱惜人材,又有一点年老好啰嗦的通病,于是一边暗自笑老将老来还小,如小儿一般喜欢重复话语,一边好意地安抚着老将,再做表白。
  “庞伯父,其实李牧没有攻下上城来,对我赵国,对他自己倒未曾不是件好事――嘿嘿,如此对我赵括自然子不见得是坏事了!”赵括面色和悦而言道:“秦国就好比这一座庄园院落,那李牧就好比是一想要入秦家院子捞点好处的贼人。
  如此比来,上郡就是是秦国外院,那秦国的边墙就是院墙,而上郡各处边城,就是院内的栗树,那上城就是院中最显眼处种的镇宅柿子树……现在李贼曾着秦人主人修院墙的空档,闯了人家的空门,偷了人家的栗子――栗子于秦家是贱物,少了十斤也没有什么,可是要是李贼再上树摘了人家的柿子,那可就是与人秦家主人叫板了,这不就成了逼着秦家要在外院之中放只恶狗吗?
  好在,这李贼心中有数,给自己留了后手,没有动秦家的柿子;这样一来,家里没有少什么的秦家人,也就懒得养恶狗,他李贼自然就好再来偷点栗子――这便是给了自己一个方便!”
  “哈……这大好的奇袭之计到了大公子口中,却成了如此下作的偷儿伎俩!”见可能因为李牧袭秦而被邯郸的亲秦赵臣找麻烦的赵括说得如此轻松庞援便更没有话说了,只好陪笑两句。
  “兵者诡道,奇袭作战更是诡秘得很,比成盗贼之事,也不是不可。再说李牧没有攻下上城,而只是打下了一些小城小郭,也算是没有破了这么多年来秦赵无大战的惯例――不要说攻下上城了,他还是拿下任何一座如五原城这种规模的边城――伯父,你我两人都不好向朝廷交待。好在李牧聪明,没有立这种‘惊天动地’的大功,给才刚刚亲政的秦王留了些面子。
  只要我们把秦国以邻为壑,驱赶义渠戎人进犯我赵国云中之事抖搂出来,便是给了朝廷一个交待,朝廷上也就好给秦国一个交待――这破坏那唬三岁小儿的‘秦赵兄弟之盟’的大罪自然就落不到咱们赵国这头,更落不到我们身上。
  李牧这回好好收拾了一下张狂无忌的秦人,相信太后、王上嘴上不说,心中定是暗自叫好――这十来年里,秦国可没有少做屠我一两座边城,试探我赵国国策之事。经李牧这么一闹腾,秦国自然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如此,咱们秦赵边界上,少说也能安生上两三年时间了……”当说到两三年之时,赵括轻轻皱了下眉,隐隐想起些什么。
  以当前情势分析下去,秦国可能在三两年时间里,不敢再直接在赵国身上动手,于是把目光转到了魏韩两国身上――历史虽然已经改变,却又像是在大河之中投下了两上枚石子,不过是打出了几个波澜,溅起了两点水花――秦攻韩国上党,而引发长平大战的历史事件还是没有改变,而且还在不经意之间,被赵括加速了。
  “大公子在想什么?”发现赵括一时失语,庞援问道。
  “不……我在想,在明面里,我自然是要做做表面文章,写点子公函斥责一下李牧,好给吃了哑吧亏的秦人看。在私下里,我想,您要不要给那李牧带个言去,安抚一下咱们这位立了大功,又不可能得大赏俾将军……
  这样吧,庞伯父,你就给李牧这毛小子带个话去:说我叫他放下心来,用心做事,将来定会前途无量。”不便对庞援言明心中所想,赵括临时找了个话由,回应道。
  “如此甚好……就我见李牧这小子的第一眼,他还是吵着嚷着要找人理论的主――这小子性子又野又烈,要不是有大公子事先说起,要我主意雁门军中有这号人物……就依我这老朽之人治军的法子,非要先仗打他二十军棍,杀杀他的威风再说。
  现在大公子都要我带去这样的话了,想来他李牧再怎么愚直,也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深意了!”庞援毫不掩饰他对李牧的“溺爱”之情,他那被风霜战火吹燎地沟壑丛生的脸上,跃出如孩童般欢喜真诚的光。
  “唉,到底您老人家是我赵括的伯父,还是是那李牧的伯父啊!”眼见战马被牵到跟前,赵括又夸张的表情,做出很是嫉妒的样子,向老将没大没小,更无尊卑地肆意一句道,算是临别前的玩笑。
  庞援跃身上马,知道赵括又在调侃,也以武人所特有的粗犷方式对应一句:“我还不是在为你这好侄子多找个帮手啊――你小子还真是没有良心,暗说我偏向李牧小儿。”
  “噗!”在两人爽朗地对笑一下,护行饯别之礼之后,赵括便立于门外,目送着庞援回营。
  望着庞援回营的蹶尘,赵括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之感;毕竟,如果历史依然,那个发掘名将李牧,并入他结下知遇之情的人物,应当是赵括自己,可是现在,却成了庞援。
  结识天下英雄贤能,与之对坐豪饮,看着眼前的与长河落日,听着耳边的万壑松风,一面体会着万里河山的沧桑壮美,一面指点天下之事,本是赵括自小的夙愿;可是现在赵括所感到的,不过是案牍劳形与国之重担……为了生存,为了自己所珍爱的人事情物,赵括不得不屈服于现实,把那些少不经事进所发于心的烂漫天性,当成值得回味的晚夜美梦。
  “也许完成了那场命中注定的大战之后,我还有机会实现那个少时美梦吧!虽说现在我与李牧是隔了那么一层,可将来一盏淳酒入喉,一肚衷肠道来,我们未尝不能成为莫逆之交。”赵括心中想着,默默无语,把眼前渐渐消失的一骑蹶尘想成了红日西下,大漠孤烟的苍然美景。
  ***
  送走了前来述职,捎带着叙旧“徇私”的庞援老将军,在短暂的轻松之后,赵括又不得不一身无奈地回到了机案之前,将因为战事而累积下来的公务一一处理,同时还要谋划着如何向邯郸的赵廷奉上正式的治军治郡方略。
  接连二三的胜利没有使赵括轻松多少,反而增加了他的每日的工作量。
  归降的楼烦人要好生安置,免得再生出什么变乱来;新败的义渠戎人、秦人要多加提防,怕他们又使出什么鬼蜮伎俩;新占的领土需要巩固,就需要新建城郭、筑垒等边防设施,具体要建在什么地方,要建多大的规模,建成之后驻扎多少兵马,又安置多少百姓都要赵括听取各方意见,汇总起来,最后拍板;更有在九原城外开掘优质铁矿石,建立新的国家铸造工厂,为赵国获得一处稳定的铁制农具、兵器原材料供应基地的国策大事,要与赵廷商量――赵括不知其间又会牵涉到多少朝中各大势力的角力。
  这个一时半会儿完成不了的紧要之事还只能算大略在自己掌控之中,或是正在有条不紊地进展之中,可还有让赵括非常头痛的移民之事,那才是他一个人定不下来的大事,是牵一发而动举国的大事;可是赵括心知肚明,边地不能光靠着边军守卫,还要有百姓的开发,才能真正为赵国占据一方水土。
  “师兄,我的大公子师兄,趁天气这么好,不如来教我弓马之术吧!”上回因为后腚中箭,缭子算是知道了自己身为一个兵家,最欠缺的不是文墨道,而是一付上得战马,拉得强弓的好身膀,不甘心于只作赵括幕臣策士的他,箭伤一好,便拉着赵括,要他教授自己骑射技艺。
  “怎么,好了伤疤就忘了痛了?这才几天啊,你就蹦达上了――记得前两天某自视材俊之人,还腆着脸,让我们的雅儿姑娘强扒了裤子,露出一双雪白的光腚换药……”一听是缭子又来“烦”自己了,赵括也乐得与他调侃上两句,算是放松一下身心。
  “大公子师兄怎么老揭人伤疤啊!”缭子也不脸红,做出死乞白咧的样子,得意道:“知道小弟我就好显摆……你说让这胡姬在身边伺候着,那说出去,是多长脸的事儿啊!”
  “知道什么叫暴殄天物吗?把一歌姬当使唤侍士,多长脸啊!我看你小子是起了色心了吧……”赵括又笑缭子的小九九已被自己看穿。
  “小声点……你不是要坏我名声吗!”一说到雅金,缭子就下子真急了,生怕自己的这点子小心眼子见光就死;好在他也机灵,立刻改口说道:“咱们还是去射上十巡死靶子,全当时练练臂膀吧!”
  “去去去,我看你这厮的箭不是中在屁股上,而是打在眼上了――没有看到我这里积案与山吗?军中善武之人,又不止有我一个,让秦开教你去――人家现在也是俾将军了,亲自教你个生手,你也算是很有面子了!”赵括就着手中的一卷书简,指了指占据机案半璧的简牍公函,做出无奈的样子。
  “要是我向世人说我的骑射弓马是向天下闻名的马服子赵括学来的,那才是有面子啊!”缭子把手一拱,做出拜师学艺的样子。
  “你少来奉承我这个图有虚名的公子哥……咳,话说吃了败仗辛苦,咱们连番胜战,也不轻松啊!”赵括不等缭子多说两语,又是一句,想要回绝他那无理的要求。
  “这个……”缭子一看机案上的架势,知道又是自己为赵括分劳的时候了。
  收起了调笑之脸,缭子跪坐在赵括对面,向他大略讯问起来――赵括当然也乐得向缭子征求一下意见,算是换个思路。
  “原来都是这些事儿啊……大公子怎么望了你现在手中武将之中有个姓李的,而私幕之中还有个文士也是姓李,他可是精于朝中之事得紧啊!”缭子果然就是缭子,对于自己不精通的事情,立刻会抛给别人,然后把手一背,在边上偷闲。
  “你是我咱们师兄,李斯?”听缭子毫无责任感的一语,却知赵括想起了在邯郸城外的马服郡封地上,还有这么一号大物没有派上大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