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戎马关山度若飞


小说:东周末年有战国   作者:克己马   类别:上古先秦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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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说李牧心中早就暗暗的拿定了主意,在大略之事上,定下了攻破秦国在上郡设下的防线,用奇兵突袭的方式,从看起来坚如河堤的秦国北方防御体系上凿出一道不大的口子,之后就因势利导,把被堵在秦赵之间的义渠戎人这兵灾祸水,又给引回秦国去。
  可是具体要怎么做,李牧还是心中无底,不知如何是好;事先不做好谋划,而想当然的冒然进军,不是他李牧的风格,再说这么做了也是拿他的袍泽兄弟们的命开玩笑,更是对不起他的恩公义主庞援。
  就在李牧想得脑袋发胀,头皮发麻之季,他平闭了眼,透过眼缝,正巧看到了横亘在山林之间的秦国边墙长城――机育、幸运从来都是眷顾有准备的人;当李牧的双眸从那一道线上扫过之时,他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秦国边墙,只要突破了边墙,再拿下边墙之后的一两座城郭!”李牧兴奋得自言自语道,说话之间,又把身子向前一倾,整个雄厚的肩背都扑在了机案之上,那如剑锋一般锐利的双眼,虎虎圆瞪,直落在原始的地图上那一片方寸之一上,就好似雄鹰翱翔于苍穹之上,正傲视着大地上的众生。
  秦国在上郡的军力布防与当下赵括在代郡所新建的防御体系有点儿类似。也是以边墙长城为依托,在边墙之南兴建城郭、烽火台都永久性的军事工事――当然,秦人没有修建筑垒这种纯军事做用的建筑与屯垦城这种军民两用的,更类似于有城郭的村庄的小型城镇,而代之以自然村落与工能相对齐备的县城之类的“大”城做为边墙的支柱,构成纵深防御。
  秦人的做法,比起赵括,甚至是历代赵国边郡主官、郡守们对边郡的防御建设来,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不过却是适应了秦国的战略需要。
  秦国自从平定西北方的犬戎之后,国内虽然有义渠戎人不时制造出种种小麻烦,可比起战事不断的中原腹地来说,总体说来,还是相对安定的。秦在整个北方都没有遇到很大的防御压力,对这个方向上的防守自然就疏忽了不少,更不说比起有“崤涵永固”之说的东方防线了――这也就是当年雄才大略的赵武灵王为什么会把目光放在现在李牧双眼所聚焦的地方――赵国西北与秦国东北的义渠戎人的土地。
  经过近百年的征战,当自家的后院大定之后,秦国历代君王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如何入主中原,与中原国家争霸之上,在疏于对北方的防御之余,还希望能从北边收取更多的赋税,支援他们在中原的战事,于是就出现了如今摆在李牧眼前的,秦国上郡一带,秦人的防御态势――上郡更像是赵之代郡一类的经济型边郡,却又没有赵国代郡那么巨大的外部防御压力;上郡所谓的纵深防御,不过是数城边城所给成的单薄的防线。
  这还不算是什么,同样是以边墙长城为依托,建立防御体系,秦赵两国的防守路数又大不相同。赵国因为要防御机动性强大的北方游牧民族,而边墙之南处处筑高墙修深郭,到了赵括手中,又开始在边墙之北建立起筑垒、烽火台等原始的预警机制,而在秦国边墙之北,疏忽大意的秦人们却没有那么做。于是本来就单薄得可以的秦国北方防线,便更加薄弱了。
  李牧的双眼,不光是看到那一条不过半指宽的标记为秦国边墙的细线,更是看到在那条细线之后,画作四四方方的图例――秦国的边城。
  “先要冲破秦人的边墙,然后再拿下他一两座边城,在秦国上郡方向上制造出一种秦国边墙一触可溃的态势给已经被我军压得喘不上气的义渠戎人看,让他们也回头南望,进而杀向秦土。这不光是减轻了我军当前的防御压力,同时也使戎人与秦人继续纠缠,让秦人腾不出手来,让他们无法继续北进――秦人驱逐戎人的目的也是如此,把戎人挡在他们的边墙之外,再使戎人冒险北上,削弱我赵国在北方的势力,进一步减轻他们在北方的防御压力,好集中精力与魏韩争夺中原西部地区的控制权。
  哼,什么秦赵兄弟之盟啊,秦人这手真是毒辣啊!你不仁,我便不义……我现在不过是回敬他们一成罢了!”李牧心意已定,便把他的一只大手重重地按在地图上那块不大的地方上。
  “不,不成……要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越过庞老将军的队伍,引我骑军杀过秦国边墙呢?”按在地图上的手掌又收了回来,握成了拳头,被李牧收在胸前;那结实的铁拳在李牧的胸前轻微地颤抖着,就好似在积蓄着力量,只等首脑下令,随时都要重拳出手,发起雷霆一击一般。
  如果说想要绕过义渠戎人那还情有可缘,可是他为什么在要绕开与义渠戎人对峙的庞援大军――那些自家兄弟上耗费脑筋呢。
  原来,他是不要让庞援知道他的行动,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连累到老将军――此番秘密作战,自身就是冒险行动,成败胜负先不说,可是就大义上,那可是要担当起破坏早在渑池盟会上就已经名存实亡的秦赵同盟的大罪名――这也是李牧向云中众官借兵之时,要以“密令”做由头来阻止众官向他讯问他的大概作战方略的原因之一。
  “如果让庞老将军知道了我的想法,他定会阻止我……可是如果不来上这么一计猛药,义渠戎人这块云中边地的脓疮却是怎么也去不了的!”李牧大口的吸进一口清凉的空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为了竖立威严,而在众属下同僚面前装作严峻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想不到还要瞒过自己人才能成事……”
  一向以为在战场之上,就要与袍泽兄弟肝胆相照的年青将军终于在实事面前,又成长了一分,更进不步体味到了战争的残酷与无情,不光是在血肉横飞的杀戮场上,也在危机暗伏的将军帐中。
  李牧最初想到要攻击秦人,引戎兵回秦之计的时候,想得只是灵活运用自己手中的骑兵部队,快速推进,攻入秦地;可是当一时的冲动之生,他的头脑渐渐冷却了下来,知道他要顾及之事,绝非是一两个方面。
  “看来,只好走这条道了!”他的目光向上移动了,从横在地图上的秦国边墙,移到了竖在地图之上的那些如血管一像分布的图例上,与那些线条所对应的实物的确是“血管”,是流经云中与上郡之间的,夹在高原与荒漠之间的大小河流,它们是大地的血脉。
  河水流经之处,势必削开山岭,刻出峡谷,而河流的两岸,必然冲刷出两条相对于翻越崇山峻岭来,更为容易通过的“道路”。这样的“路”中原人惯用的战车自然是行走不得,而步卒徒步而行,却是可行,只是行动太慢,在军事上,达不到突然袭击的奇效――可是骑兵却可以在这种“路”上,相对快速通过;而李牧手中,正是有一支这样的由骑兵所组成,规模不大的军队。
  这个时代的骑兵,因为没有马蹬等完备的马具,而只能利用其机动性,在战场上充当斥侯,或者是填补战阵中出现的空档都辅助性的作用――这是一般中原军队中对这个时代的骑兵的基本认识,即是是在进行了多年的胡服骑射的赵国中,多数将领也是如此看待骑兵。
  可是李牧他们这些骑都尉出身的赵国边将,在与游牧民族的骑兵的常年较量中,一面对抗游牧骑兵的,一面学习着他们的战术战法;对于骑兵的运用之道,他们便有了与一般武将不一样的看到,他们认为骑兵是可是作为独立的战场上的主力部队做战的重要兵种。
  “如果我引兵从一条不怎么引人注意的河谷中穿过,直达秦国边墙之下,这样一来,即达到了隐蔽性,又达到了突然性,那便离成功完成一战,可就只有一两步的距离了。更重要的是瞒过了敌兵,也瞒过了自己人……为庞老将军了去了心中大事,还省得邯郸城中的高官们再找庞老将军的麻烦!”李牧的拳头又伸向了地图。
  只是这回,他没有急躁得再击机案上的地图,而是将一支手指伸出紧握起的拳头,从那些南北走向的河流细条间轻轻梳过,想要选择一条能最快通过,又最为隐蔽的山间谷道来。他那细密的眼神,那轻柔而充满力道的手指从图上划过,又像是在指点锦绣的万里河山。
  一代名将最初的谋略,便在这张小小的地图之上展开了――他甚至没有留意道,他现在的军事部署,根本就是当年因为种种原因而被废止的赵武灵王先北进再图南下之谋的真实预演。
  ***
  “将军,前面,前面的座关卡!”一骑斥侯急停战马,停住前蹄腾空的战马,立在李牧声边,一面与他的坐骑吁吁直喘,一面连声报道。
  “什么?”李牧一听,也不多问,便知道这是庞援设在赵军防区最外围的前进哨站。
  李牧先是有点吃惊,后又轻轻一笑,不得不佩服老将军心细细密,行事缜密。他原本费了不少脑筋,才选定了这条最不起眼的小河沟,为作为进军秦地的道路,可是没有想到,庞援居然在这里也做出了部署――这条小河在地图上都没有标记,还是那杨柳城尉连唬带吓,才从一支困在云中的,不时做点走私生意的小商队的首领的口中得到。
  “没有想到了啊……看了我又白白夸奖那好表功劳的城尉了,这不是坏我的大事,把我往剑锋上送吗?”明明是眼看计划就要流产,自己的一番谋略就要付之东流,可是李牧面对庞援的精心部署,怎么也丧气不起来,反而是盈盈带笑,颇有与高手交手,棋逢对手的快意。
  “庞老将军,我也是为了您老人家少操心劳力,多享受一下老来之乐,我更知您这将军之位来得不易……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让您知道了――我李牧暂时对不起你与兄弟们了!”李牧不是那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被动之人,他知道如今大军大外,已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了。
  “停止前进!”心中虽是如此想了,可是前方情况还不是干分明明朗,李牧只好先下令全军待命,等明析了“敌情”,再做谋划。
  “将军,现在回去还来得记――要不,咱们直接到庞老将军的大帐去,也不会说我们本来想做什么了,就说个我们看前方战事吃紧,便擅自行动,前来报效。就您与庞老将军的那份交情,还有你这份好心,属下想来,他也不会追究我们擅自行动之过,更不会追查我等本意是要攻击秦城!”一名都尉前后观望了一下,便向李牧建议到――此人正是那前来送李牧肉干的五原城尉――五原城的俾将军终究还是不放心将自己手中一半战兵借给李牧,要这名他最放心的城尉来监视李牧用兵。
  当然,原城俾将军果然没有算错,李牧还真把他的人马带到出了庞援的防区之外,而不是像李牧先前说的那样,引兵支持庞援对义渠戎人发起最后一击。当李牧大军直奔山岭河谷,而不是向庞援中军帐的所在地进军之时,“聪明的监军”五原城尉已经猜出了李牧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当然,五原城尉自知自己有多少斤两,他们五原兵卒又有多少斤两,对李牧的作为,也就是看在眼中,记在心中,而不点破李牧,更不做任何敌意的动作。
  虽说不点破,也没有不合作,五原城尉终究还是对李牧的擅自调兵而大感心虚――好在现在是战时,如果放在平时,你李牧没有虎符印信,就单凭着两张嘴皮子,是怎么也调动不了一地一城近半数兵马的。
  “这可是在做调脑袋的事情啊……”碍于李牧的强势,五原城尉嘴上不敢说,可是心中却老是犯着嘀咕,当他看到李牧“走错了路”,这一路上,就没有少于李牧说道上两句。
  “你小子倒是圆滑得很啊!”李牧听完斥侯之言,正在思考着下边儿要怎么做,思絮却被五城尉的八面玲珑之话给打断了。
  “他们又不是傻子……事到如日,什么‘密令’之类的鬼话,已经诓不信从五原那几做城借来的兵马了!可是眼下一战,又还用得到他们!”面对着大有“笑里藏刀”之嫌疑的五原城尉的那张笑面,李牧心中做着如此盘算。
  他知道手心是捂不住大火的,可是现在要是就这么像如五原城尉所说的那样,缩了回去,不光是之前做出的种种努力算是打了水飘不说,也与自己的性性反背。
  “嗯……”李牧低着头,像是在考虑接受五原城尉之言的样子,其实他的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打算。果然李物先前有些担心的“借来的兵马不好调度的问题”,在开战之前,甚至在行军的路途之上,就隐隐浮现了出来。
  “还是先解决眼下之事再图他求吧!”李牧先放下了这个问题,又思考了片刻。
  “这样吧,全军原地待命,让我再想想吧!”李牧做出非常为难的样子,对五原城尉言道;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灵光,险些暴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嗨,将军……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好好好,您再想想……”五原城尉当然不会认为李牧会去投了秦人,不过他的心中已经猜出李牧又要搞出点什么军事冒险了。毕竟李牧在杨柳城外,还有在夺取整个河南地的战斗中的用兵之法,在他们这些习惯了守城固土,鲜有主动出击的武人眼中,皆是不折不扣的冒险主义行为。
  “不能因为你的贪功冒进,就拿几千条人命当赌注,万一战败,岂不是害了我们这二千多五原子弟兵的性命!”五原城尉哪里知道李牧志向比他想得高远得多,李牧可不是为了一时的尺寸之功才“冒然进军”;城尉的心里也有自己的算计,就算是不能阻止李牧的行动,他也要竭力保全他的兄弟们不被推到死生之地,他要对他的袍泽,对他的父老乡亲负责。
  暂时稳住了“心怀二志”的五原城尉,李牧找了个由头,便摸到一边,再问斥侯:“你们被前面关卡的兄弟发现没有?”
  “回将军,我等是偷偷摸上去的……”斥侯回道。
  “前方实情如何?”李牧再问。
  “前方不过有一名卒长,带着一属五十人,在设河边岸险要之处设下了路障,那是处崖壁,只容两匹战马并行而过!”斥侯又答道。
  “只容两马平行?”李牧看着斥侯点头回应,心中更是大叹自己还算有先见之明,没有要战车、与辎重车跟在后面,而是叫众兵把粮秣都装入袋中,搭在马背上;至于营帐摆设之类的物件,能不带的就不带;如此轻骑减重,自然是过得了那处关隘。
  原来庞援看这里不是他防御义渠戎人的重点地区,便只是留下了做为方阵做战时最基本的“队”这个单位的兵力不过曲曲五十人而已,刚刚能形成阵战之力罢了。
  虽说不是要地,可是一旦被戎兵从此处攻破,来个迂回包抄,也不是闹着玩的――当然,庞援没有老糊涂,因为此处险要易守,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所以他才放心大胆的在这里放下了如此单薄的兵力;而且他还在这里离下了快马数匹,用来传递紧急军情,以防不测。
  只是老将这没有想到,最坚固的堡垒只用从内部被攻破――有人从后边来“攻破”他自以为牢固的关口。
  “还有快马?”李牧又是次为庞援的行事周密而在心中暗自佩服了一下,只不过在他的心中更多的,是生出了一种兼有恶作剧与挑战之味的感情。
  “看了是要我亲自叩关了!”李牧目光炯炯,向前望去;然后他又令全军继续原地待命,只带上百名精锐之士摸向关口哨卡。
  ***
  “将军,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上去了!”伯长一面轻声问着李牧,一面死死盯着前面越来越大,越走越近的关口。
  在他的心中,还想着要么放弃战马,往山上爬,接着山高林密的遮挡,偷偷摸到关口,然后如猛虎下山一般,突然冲下山去,一举制住关中众兵;要么他们一行人,凭借着高超的骑术,在林山小道之间纵马狂奔,如神兵天降一样,冲开关口,将懵懵懂懂的兄弟们全给撂倒在地。
  大概是听出了伯长话中的意思,李牧自信满满地笑着骂道:“没有看出来啊,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对自家兄弟,居然这么黑,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伯长被这么没缘没故的说了两句,心中自然不悦,一面跟在李牧身后牵马缓行,一面委屈道:“不是将军你说要拿下这处卡子的吗?”
  “我叫你去吃屎,你也去啊?”面对渐渐清晰的关口守兵,李牧一点儿也不着急,更不担心什么打草惊蛇,还有意地呵斥部下两句,希望引起前方守卫的主意。
  其实李牧不这么做,守卫在关口的兵卒们也早发现了他们――这里平时就是处清静地方,虽算不上是什么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不过也算是半天看不到一个外人的偏僻所在――所以这条道才会成为商人们搞走私生意时选择的捷径。
  早就听到远方有动静的守兵们先是以为换防的兄弟来了,心中还带着点子切喜之情,可是他们回头掐着手子做算术――不对啊,这还不是日子呢。
  于是众守兵立刻精神抖擞,提高了警觉。
  可再把耳朵伸长,再这么一辨析,才发现声音是从后方传来,不由得他们又放松了不少;刚听到动静,便从帐蓬中急急冲出的兵士们也降手中戈矛兵器一松,杵在了地上当拐棍,心说:这对商人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了,居然前面在打仗,也赶走这条道过。
  同时哥几个皆是相互对视,露出一脸的坏笑,以为又可以从路过的商队身上刮下些油水了。
  “头儿,这回子咱们大老远的从代郡赶过来,受了那么多的寒,吃了那么多的雪,又被放到这寸功也立不了的山沟沟里,那也不是白干啊!”什长对他的卒长言道。
  没有经过赵括整训便送上战场的赵国旧边兵们,虽然也算是精锐战兵,可是兵纪却还是坏得可以。
  “娘的,眼睛都掉到铜钱眼子里去了。你怎么不把齐国的刀钱塞到你的屁股眼里去叫!别吵了,有点不能劲儿!”卒长虽小,但毕竟是五十人的头儿,他听出两者的声儿不对味,便把衔在口中的甜草梗一吐,轻声骂了句,止住了众兵的无端臆测。
  果不出卒长所料,从后方传来了马蹄轻击土石的声音,声音在进一点,便隐约可见有一队人马,正牵着马儿,从远而近,缓缓而来。
  “不对啊,与咱们换防的兄弟都是步卒啊,就算是有骑马的,那也是五、六骑出去侦探敌情的斥侯探马啊……今个儿是怎么了,看这架势,像是来了百十来骑的样子!”从盔甲的轮廓上,卒长看出来者是赵军骑兵,只是数量上有一点超出他的想像。卒长在失望来者不是一队商人马帮,而是一队骑兵,自己又少捞了一笔之余,不会想到,在这百骑之后,还有五千骑人马――李牧的三千骑军,加上五原等数城“借”给李牧的骑兵――如果他正是知道了,只怕是拦也不敢拦李牧一行人马一下,只顾着在一边儿尿裤子吧。
  卒长心中狐疑着,虽然叫自己的手下人不要乱说瞎想了,可他自己的心中对这支向他们渐渐靠拢的队伍产生了许多联想:“不会是戎兵绕过山林,来夺我这关口吧?不会啊,戎人要夺关,那也是偷偷摸摸地靠上来,然后就这么一下子……再说了,他们领头的人,那声而,可是雁门一带的调调,想来是雁门军了。
  等等,不会是来抓我的吧……记得出征之前,我睡了东村儿张家的寡妇,那娘们野,要不是我用剑比划在她的**上,她还不从我……不会是那娘们把咱们告了,郡上派人来拿我吧?不对啊,郡上拿人,从来就是战后行事,不会在打仗的时候抓人的;再说郡里边犯不着为了这点子小挨两军棍的小事,就用百名骑兵的排场来对付我一小小的五十来号人的兵头啊!”
  就着卒长胡思乱想之季,李牧等人更进一步了;而这卒长,还有众守兵居然都忘记了例行公事的向李牧问一句:“来者何人?”
  “看这身行头,来的是个俾将军……”卒长心中的大石头算是放下来了,毕竟戎人现在是连吃败仗,不可能搞到赵国俾将军的甲衣,再说掌管刑法的雁门郡丞也不可能调动一位有着将军之名的高位武官来拿他一个名不见经纂的无名小卒吧。
  “定是庞援将军叫来视察各关防务的!”卒长背上的虚汗刚才冒过,又被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出了一身的汗来――上峰来到,怎么能够怠慢――这官大一级都可以压死人,更何况是大出他一小小卒长数级的俾将军呢。
  “快快,列队!列队!”卒长急声叫嚷着,要兵士们立刻组成队列。
  这边的步卒们一时间慌乱地整着队列,而那头正走向他们的众骑兵却也是受惊不小――骑兵们还以为是自己的步兵兄弟们发现他们的“不轨企图”,要列队迎战呢。
  “别慌,先不要动手,等一下!”李牧看着眼前不过数十步外的兵卒们正在摆开阵式,不过他的军事经验告诉他,步兵们的行动是善意的,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可言。
  再进数步,到了这个距离之内,李牧本可以把长剑一挥,令部下弃马急步上前便可制住忠于职守的步兵们,缴械下他们的武装。只是李牧不想那么做,他怕白白伤了自家兄弟的性命,他要在三步之内,一剑封喉,让步兵们就犯的同时,不伤他们毫毛。
  “过一下听我号令,便动手!”李牧小声对身边的伯长说道,同时脸上尽力保持着笑容,与守关的卒长对笑一下。
  很快,那倒霉的卒长就要知道什么叫“笑面虎”了。
  “将军不知为何而来啊?”到了这时,卒长才依常理向李牧问话,不过他的动作恭敬,同时还行了个抱拳的武人礼仪。
  “我们是来向先生要个方便的!”李牧也不慌张,慢走信步,与卒长调侃,只怕他心中生疑,过早的做出动作,最终伤到他自己。
  “将军您说笑话了,在下这儿那有什么方便可以给您的啊!”看来者和颜悦色,卒长放心了不少,原本有些僵硬的动作,也变得柔顺了不少。
  “对,就是向你是个方便的!”李牧见机时已到,便三步并做两步走,一息之间,便冲到了那卒在面前,同时长剑出鞘,正指向倒霉蛋的咽喉要害。
  “动手!”一声简捷而明快的命令过后,众骑兵皆夺步上向,学着李牧的样子,制住五十名步卒小兵。
  虽然李牧先一步行动,可是步兵们还是在刹那的惊讶之后,放应了过来,只可惜他们用的都是长杆的阵战戈矛,在这种距离之内,更被使不出力气。而与之相对,骑兵们的长剑,却在好把锋芒逼在步兵的颈上,让光滑的剑面上映出步兵们惊慌失措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