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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日暮西山,岭南军伤亡六七千人,未能踏上城头半步。
天色渐晚,无法攻城,阮经纬不得不下令收兵。
一天恶战下来,守军也是精疲力尽。
胡楠命人送来晚饭,不少守军匆忙吃过晚饭,就在城头和衣而卧。
一连三日狂攻,岭南军折兵三万余人。
三日鏖战下来,守军也减至四千余人。
张桐中箭阵亡,王鑫从北门过来接替。
岭南军一直未攻打北门,北门便交由胡楠镇守。
岭南军中,阮经纬暴跳如雷。长沙方面,都督李泰成已派人催促过两次,让其速速拿下武陵。
不过其毕竟是岭南王亲弟,李泰成也不敢过分得罪。
催促之余,又从长沙城调派攻城器械增援。
第四日,阮经纬没有下令攻城。他决定修整一日,待攻城器械前来,就一举攻下武陵。
入夜,胡楠带领军卒还在忙碌,直到凌晨,方才停下短暂休息。
东方渐渐放亮,胡楠站在南门城楼上。
连日大战,南门城楼上到处是箭矢,有些残破。
“王将军,张将军先行一步。本官遗憾,未能同张将军共饮一杯薄酒。
今日一战,吉凶难料。本官同将军共饮一杯。黄泉路上,你我也有个照应。”
胡楠身边捕快拿出酒坛与酒碗,给二人倒满。
王鑫端起酒碗,说道:“末将敬重大人是条汉子,正如大人所言,此去黄泉路,你我也能相互照应。”
此时火头军送饭上来,每十名军卒,皆有一坛老酒。
胡楠告辞,带人前往北门镇守。
呜!苍凉号角声响起,伴随朝霞,岭南大军出现在城外。
与往日不同,攻城军中多出二十辆云车。
王鑫一见此物,脸色立变。
叫过一名亲兵,对其耳语一番,让其前去告知胡楠。
岭南军中,阮经纬十分兴奋。
云车连夜赶到,有此物助阵,不愁武陵不克。
阮经纬亲自选出一万精锐之士,许以重赏。
公开宣称,先登上城楼者,赏银五千两。
云车缓缓靠近武陵城墙,王鑫命人用火箭射击云车。
可惜云车外包铁皮,火箭无功。
砰!砰!一架又一架云车靠到城墙之上。
王鑫率领守军破坏掉两架,可惜数量太多。
敌军顺云车爬上城头,数量越来越多。
王鑫一看城头要失守,连忙带人冲下城墙,向城中退去。
城头竖起岭南军大旗,阮经纬哈哈大笑。
阮经纬下令,十万大军朝武陵冲去。小小武陵城,阻挡阮经纬二十万大军数日之久。
阮经纬对武陵城恨之入骨,他早就有屠城之意。
此番入城,定然要把武陵城内之人杀光,让武陵化作空城,死城。
岭南军先入城者,搬开城门处大石,将城门打开。
十万大军蜂拥而入,杀进武陵城。此时王鑫率军边战边退,在知府衙门前,王鑫中箭,倒在街上。
胡楠率军放弃北门,也赶到知府衙门前。
胡楠手下不过千余人,而此时十万大军全部入城,根本无法抵挡。
片刻之后,胡楠手下仅剩三百余人。
胡楠退进知府衙门,衙门院内堆满干柴,干柴早已用火油浇过。
胡楠一声令下,军士将柴堆点燃。
火光冲天而起,整个知府衙门内遍布干柴,大风一吹,火势急速蔓延开来。
胡楠亲自举刀向敌军冲去,被三杆长矛刺中,胡楠临死之时,脸上露出笑容。
知府衙门火起,烟柱冲天。这是信号,很快,整座武陵城四面八方同时起火。
岭南军惊讶发现,城内所有宅院之中,都堆满易燃之物。
不到一刻,武陵城陷入火海之中。
敌军想往外退,谁知靠近城墙周围,地面早被火油淋透,沙土之中埋有大量火药。
环绕城墙一圈,火势尤其猛烈。敌军无法出城逃命,个个惊慌失措。
城内大街小巷,地面都铺满干草,火势乘风而起。
可怜十余万岭南军,被困在武陵城中,与武陵城一道灰飞烟灭。
火势初起时,城外阮经纬并未在意。
他以为是手下军卒烧杀所致,谁知火势越来越大,整座武陵城烈焰飞腾,黑烟遮天蔽日。
阮经纬顿足捶胸,却无计可施,于城外眼睁睁见十余万战士被活活烧死在武陵城内。
大火一连两日夜方才减弱,武陵城化为焦土,不复存在。
天空浓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将余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