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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修讪讪地摸摸鼻子，没敢再搭话。
直觉告诉梁修，眼前的老头儿，虽然邋里邋遢，但见他当时制住重纱的动作，便不似普通人。
他自称风行杨，不像胡诌的。
雅厢内。
吴桐枝和重纱站在一处，望着窗外楚园景致，二人久久不曾开口。
“你若是想去，我断不会拦你。”吴桐枝轻声道，她扭过头，看着眼前的少女，“重纱，你想学医吗？”
重纱目光悠远并未直接开口回答，而是道：“小时候，爹爹总是头痛，娘亲晚间才能归来探看我和哥哥。
她每每为爹爹揉按穴位，我都觉得很是好奇，娘亲，便将这按揉穴位之法教给我，渐渐地，我便对医理稍摸着点门道，爹头痛了我便帮他按揉，以减缓头痛……”重纱垂眸敛目，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从没想到，无意学会的东西，不仅能够帮爹爹减缓头痛之症，还能救人。”重纱声音飘忽不定，在静谧的房间里，悠悠荡荡，散落无声。
吴桐枝亦双眸晶莹，“云妈妈……”她轻声呢喃。想念云妈妈的，又何止重纱？
重纱笑着抹了一把眼泪。
“小姐，我想知晓，您日后，是想安乐一生，还是想……”重纱定定地望向吴桐枝，“图谋大业。”
吴桐枝神色骤变，“重纱……”此言万不可透露一字一句，如此诛心之语，莫说是她，哪怕有蛛丝马迹稍显，便会让吴氏一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重纱轻声道：“小姐不必惊慌，我只想知晓，我要学的，到底是杀人的医术，还是救人的……”
“又哪种医术，对小姐，更有利？”不待吴桐枝回答，重纱再问一句。
吴桐枝哑然，竟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重纱不急，亦不催促，只等小姐想好了，告知与她。
“你的意思，便是想学了？”吴桐枝亦问了句不相干的。
重纱郑重地看向吴桐枝，用力地点点头，“奴婢想学，如母在身，寸步未离。奴婢答应小姐，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学会风前辈的医术，归来助小姐一臂之力。”
重纱说罢，跪在地上，抬手起誓：“奴婢愿意发毒誓！”
吴桐枝见状赶忙将人扶起，她摇头叹道：“不必如此，既然你心意已决，”她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救人的医术，尚能杀人，杀人的医术，未必不可救人。”
她脸上满是深沉之意，“杀人救人，皆在医者一念之间，重纱，为你自己，学医术。”她将此事清浅地从自己的身上摘下来，把生机和决断，皆放在重纱自个儿手中。
重纱抿唇不语，随即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说罢，她屈膝行礼。
“小姐要等着奴婢，图谋大业，决不能少了奴婢在身边！”
说完，她转过身去开门，让众人进来。
吴桐枝望着重纱的动作哭笑不得。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图谋大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