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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看聂尘对着一张纸发怔，直直的呆了良久，手中烛台上的蜡烛都快烧完了，忍不住出声提醒：“公子，这光……就快没了。”
聂尘回过神来，惊觉自己还在地底，头顶上指不定陈家的人已经破门而入了，再不快点，上面的人察觉屋里少了自己这个肉票，仔细搜索之下很快就能发现地窖的秘密。
逃命才是大事。
他把船引妥妥的收入贴身内衣，然后看了看脚下五箱沉重的银箱，神情复杂。
为难呐，这么多，怎么办？
抬着它们走？拉倒吧，可能还没搬出这处土室，追兵就到了。
灯火明暗不定，如聂尘此刻的心情，实在煎熬，这一逃出去，必然浪迹天涯，没有钱十分难过，三个人总不能当乞丐沿途乞讨吧。
眼前就有大笔银钱，不过缺德老爹难道就没考虑到跑路的时候怎么随身携带这么大额沉重的贵重金属吗？放两张银票不好吗？
这世上，最难过的是人活着，钱没了。
比它还难过的，是人在，钱也在，却就是拿不走。
咬着牙跺一跺脚，聂尘发狠对狗子和荷叶道：“快，都拿点，能拿多少拿多少，把衣服袋子都装满。”
他探手入箱，抄起四五块银锭就往身上装，银锭沉重，就这几块就把他的衣服拖得沉甸甸的直往下坠，再多装两块，几乎要把他的衣服拖到地上去。
狗子跟他差不多，拿了四五块就无法再装了，荷叶的袄裙自然更加不堪，小巧的女装能装下一两块都是很努力了。
不过荷叶很聪明，她把狗子的青色外衫脱下来，狗子穿的布衣很结实，摊在地上就成了一张包袱皮，稀里哗啦的往上面倒了一堆银锭，用一根带子捆起来根本看不出是一堆巨款。
不过几十斤银子背起来很吃力，聂尘和狗子试了试，觉得太过沉重，又忍痛往外倒了一部分才背在狗子背上，举着残烛朝土室的出口走去。
临走时，聂尘回头看了看，叹了口气，心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聂震东挣下偌大家财，仅仅放在这里的就足够聂家几十口人半辈子吃用，那张船引更是堪比一场富贵，却身死横祸，又是何苦呢？
沿着土室出口往前，又是一条低矮的甬道，比起来的那一条，要粗糙一些，似乎是不同时期完成的两条甬道。洞壁两侧都是刀砍斧削后的痕迹，有大雨天后从地面渗下来的水迹滴滴答答，甬道弯弯曲曲，一会左一会右，在地下蜿蜒曲折，空气又沉闷，弯腰走在里面，很容易产生一种压抑的恐惧感。
不知走了多久，蜡烛早已燃尽，摸黑跌跌撞撞中，聂尘终于觉得前方的有了亮光，一股清新自然的风，迎面吹来，把灰头土脸的三人喜得露齿而笑。
洞口是一块镂空的石板，聂尘费力的推开它钻出去，站在夕阳下，看到了一尊白玉石的妈祖像。
“啊，原来出口在妈祖庙里。”随后钻出的狗子讶然道：“当初官府要修妈祖庙，老爷可是出钱最多的，还亲力亲为，一力担起修建的重任，原来还借机把密道的出口修在了这里。”
聂尘扭头，从妈祖庙破败荒芜的墙头上望出去，一里地开外，在艳如霓虹的晚霞里，南海卫城那夯土垒就的城墙赫然入目，霞光土城，苍凉如烟。不知不觉间，三人竟然从地下行进了两三里路，绕过了南海卫城的城墙，出现在了城外的妈祖庙里。
这工程可不小啊，看来聂震东早就有了提防万一的打算，不知道在南海县广州城中的宅子里，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备用逃生的地道系统，不过这里的地道，他没有用上，却被聂尘用上了。
现在当然不能再入城去了，陈家和卫城兵大概正在里面翻天，聂尘才出虎口，岂会再入狼嘴。
荷叶随后从地道里出来，先不顾其他，而是惊喜的看着聂尘喜道：“公子的病好了？”
聂尘笑一笑道：“我只是失忆，并不是傻掉了，现在什么都记起来了，不用担心。”
“公子，我们往哪里去？”狗子费劲的背着大银包，眼巴巴的问。
荷叶眼睛眨了眨，大概想起了什么，悲戚戚的道：“城里的宅子已经被官府封了，聂家的产业都托在陈家名下，乡下也没有我们的房子了……公子，我们现在没地方可去。”
无路可走？
聂尘听了这话，恍惚间有了后世洗钱事发、被人追捕的感觉，那时也是穷途末路，人人喊打。
摇摇头，聂尘笑了笑，此刻比起后世来，要轻松许多，没有无处不在的监控镜头，没有见缝插针的人脸识别，要想在这时代避开追捕躲藏起来，实在太轻松了。
“走，这里距离卫城太近，又是庙宇，难免被人撞到，先离开这里寻个山岭藏身再说。”他立刻有了决断，伸手扶住狗子背上的银包，带着两个小厮大步往外走。
……
聂尘逃出生天，卫城里却掀翻了天。
聂家别院里，黑压压的站了几十号人，外面的巷子中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卫所兵，全都披坚持锐，如临大敌。天色已近戌时初刻，虽然夏日黑夜来得晚，天空中还有余晖漫天，但南海卫城却少见了敲响了更闻鼓，开始了宵禁，寻常百姓莫不归家，队队兵丁在街上巡弋，严防不尊法令还在外溜达的人破坏规矩。
在巷子里外被杀伤死掉的尸体，都已经被运走，一些临时拉来的官役抬着水桶拖布正在清洗地上的血迹，这些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清理干净，如果第二天早起的居民出来上街来到这一带，就会发现前一天厮杀震天的现场已经恢复了宁静，除了空气中也许还会飘扬着的淡淡血腥气，再也找不到这里发生惨剧的一点点证据。
一个紫衣华服的长身壮汉站在小院当中，面目阴沉，正对一个披甲将官说话。
“谢指挥，南海卫城究竟是你的，还是巨鲸帮的？”他的语气带着不悦和挖苦：“那么多海匪进入卫城，万一不是为了聂家小子，而是要在卫城里搞点事端，你怎么对朝廷交代？”
将官穿着一身铁叶罩甲，甲叶铮铮威风凛凛，一脸的大胡子很是彪悍，闻声哼了一声，粗声粗气的答道：“这件事我还想问陈老板你呢，巨鲸帮潜入卫城，杀戮无算，寻到根子上，还不是你陈家的错！”
陈家弘不怒反笑，一连朝天打了几个哈哈，显然对这个军汉甩锅的态度极为不满，袖子一拂：“我陈家办事，可是替外头的主子办的，谢指挥可不要想两头得钱、首尾兼顾啊。”
南海卫城指挥谢堂鼻孔朝天：“你们两家打架，可不要拉上我，我底下也折了不少弟兄，要银子抚恤，这笔账还得慢慢算。”
两人争吵间，从屋里走出一群人来，抬着六个沉沉的铁箱，有人趋前向两人拱手道：“禀报谢指挥、陈家主，屋中地窖里发现聂家密藏，找到银箱五口，以及一个空箱子。”
陈、谢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那张船引呢？”
禀报的人垂首：“没有找到。地窖中另有一条暗道，极深长，想必人犯就是从暗道逃走的。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陈、谢两人面上都闪过一丝失望，纷纷扭头，朝身边的人嘱咐了几句，立刻有人转身离开，急匆匆的去了。
“陈老板，看来这次，你我都失算了。”谢堂冷言道：“聂家小子带着船引跑了，这下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这么大手笔，也是白费了。”
陈家弘眼皮跳了几下，愠怒不已：“谁他妈能想到聂震东会在卫城这处宅子里还留着密道，谁又能想到他就把密藏就放在这里，这处别院聂家好多年都没用了，早已荒废，谁能想到？”
谢指挥把手一摊：“想不想得到，还不是你说把人关在这里的。”
陈家弘反应很快：“卫城还是你的地盘呢，纵海匪入城，这可是你的错，没有巨鲸帮捣乱，这人能跑得了？”
两人又吵吵两句，陈家弘摆摆手，压着怒气道：“罢了，你我争吵毫无益处，为今之计，是怎么想办法把人给抓回来，人跑了，你我都交代不了。”
谢堂一想也是这个理，点头道：“找人捕人，莫过于海捕，这方面交给我。海捕文书这就发下去，卫所海捕不须经过按察使司衙门，效率极高，最迟明天晚上就能在广东全省散发开来。”
陈家弘也皱眉道：“道上交给我，凭我背后那尊神，广东福建一带没人敢不卖个面子，聂震东虽然在面儿上熟人众多，但这么一来谁也不敢收留他的种。”
谢堂白道，陈家弘黑道，白黑议定，这事也就妥了。
谢堂摸着自己的胡子，眯起眼道：“如此一来，聂家小子除非上天入地，死在哪个角落了，否则一定逃不出我们的手心，到时候，那张船引……”
“那张船引，铁定是归我陈家所有！”陈家弘打断他的话，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这一次死了那么多人，岂能便宜别人！”
跟着陈家弘离去的，有许多人，他们一走，散在院子内外的兵丁一下稀松了不少，远远看去，陈家的人竟然比南海卫的兵丁还要多出很多。
谢堂扭头看着陈家弘的背影，表情愤怒，捏着腰间刀柄的手格格作响，憋了半天，嘴边露出一抹冷笑。
聂尘回过神来，惊觉自己还在地底，头顶上指不定陈家的人已经破门而入了，再不快点，上面的人察觉屋里少了自己这个肉票，仔细搜索之下很快就能发现地窖的秘密。
逃命才是大事。
他把船引妥妥的收入贴身内衣，然后看了看脚下五箱沉重的银箱，神情复杂。
为难呐，这么多，怎么办？
抬着它们走？拉倒吧，可能还没搬出这处土室，追兵就到了。
灯火明暗不定，如聂尘此刻的心情，实在煎熬，这一逃出去，必然浪迹天涯，没有钱十分难过，三个人总不能当乞丐沿途乞讨吧。
眼前就有大笔银钱，不过缺德老爹难道就没考虑到跑路的时候怎么随身携带这么大额沉重的贵重金属吗？放两张银票不好吗？
这世上，最难过的是人活着，钱没了。
比它还难过的，是人在，钱也在，却就是拿不走。
咬着牙跺一跺脚，聂尘发狠对狗子和荷叶道：“快，都拿点，能拿多少拿多少，把衣服袋子都装满。”
他探手入箱，抄起四五块银锭就往身上装，银锭沉重，就这几块就把他的衣服拖得沉甸甸的直往下坠，再多装两块，几乎要把他的衣服拖到地上去。
狗子跟他差不多，拿了四五块就无法再装了，荷叶的袄裙自然更加不堪，小巧的女装能装下一两块都是很努力了。
不过荷叶很聪明，她把狗子的青色外衫脱下来，狗子穿的布衣很结实，摊在地上就成了一张包袱皮，稀里哗啦的往上面倒了一堆银锭，用一根带子捆起来根本看不出是一堆巨款。
不过几十斤银子背起来很吃力，聂尘和狗子试了试，觉得太过沉重，又忍痛往外倒了一部分才背在狗子背上，举着残烛朝土室的出口走去。
临走时，聂尘回头看了看，叹了口气，心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聂震东挣下偌大家财，仅仅放在这里的就足够聂家几十口人半辈子吃用，那张船引更是堪比一场富贵，却身死横祸，又是何苦呢？
沿着土室出口往前，又是一条低矮的甬道，比起来的那一条，要粗糙一些，似乎是不同时期完成的两条甬道。洞壁两侧都是刀砍斧削后的痕迹，有大雨天后从地面渗下来的水迹滴滴答答，甬道弯弯曲曲，一会左一会右，在地下蜿蜒曲折，空气又沉闷，弯腰走在里面，很容易产生一种压抑的恐惧感。
不知走了多久，蜡烛早已燃尽，摸黑跌跌撞撞中，聂尘终于觉得前方的有了亮光，一股清新自然的风，迎面吹来，把灰头土脸的三人喜得露齿而笑。
洞口是一块镂空的石板，聂尘费力的推开它钻出去，站在夕阳下，看到了一尊白玉石的妈祖像。
“啊，原来出口在妈祖庙里。”随后钻出的狗子讶然道：“当初官府要修妈祖庙，老爷可是出钱最多的，还亲力亲为，一力担起修建的重任，原来还借机把密道的出口修在了这里。”
聂尘扭头，从妈祖庙破败荒芜的墙头上望出去，一里地开外，在艳如霓虹的晚霞里，南海卫城那夯土垒就的城墙赫然入目，霞光土城，苍凉如烟。不知不觉间，三人竟然从地下行进了两三里路，绕过了南海卫城的城墙，出现在了城外的妈祖庙里。
这工程可不小啊，看来聂震东早就有了提防万一的打算，不知道在南海县广州城中的宅子里，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备用逃生的地道系统，不过这里的地道，他没有用上，却被聂尘用上了。
现在当然不能再入城去了，陈家和卫城兵大概正在里面翻天，聂尘才出虎口，岂会再入狼嘴。
荷叶随后从地道里出来，先不顾其他，而是惊喜的看着聂尘喜道：“公子的病好了？”
聂尘笑一笑道：“我只是失忆，并不是傻掉了，现在什么都记起来了，不用担心。”
“公子，我们往哪里去？”狗子费劲的背着大银包，眼巴巴的问。
荷叶眼睛眨了眨，大概想起了什么，悲戚戚的道：“城里的宅子已经被官府封了，聂家的产业都托在陈家名下，乡下也没有我们的房子了……公子，我们现在没地方可去。”
无路可走？
聂尘听了这话，恍惚间有了后世洗钱事发、被人追捕的感觉，那时也是穷途末路，人人喊打。
摇摇头，聂尘笑了笑，此刻比起后世来，要轻松许多，没有无处不在的监控镜头，没有见缝插针的人脸识别，要想在这时代避开追捕躲藏起来，实在太轻松了。
“走，这里距离卫城太近，又是庙宇，难免被人撞到，先离开这里寻个山岭藏身再说。”他立刻有了决断，伸手扶住狗子背上的银包，带着两个小厮大步往外走。
……
聂尘逃出生天，卫城里却掀翻了天。
聂家别院里，黑压压的站了几十号人，外面的巷子中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卫所兵，全都披坚持锐，如临大敌。天色已近戌时初刻，虽然夏日黑夜来得晚，天空中还有余晖漫天，但南海卫城却少见了敲响了更闻鼓，开始了宵禁，寻常百姓莫不归家，队队兵丁在街上巡弋，严防不尊法令还在外溜达的人破坏规矩。
在巷子里外被杀伤死掉的尸体，都已经被运走，一些临时拉来的官役抬着水桶拖布正在清洗地上的血迹，这些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清理干净，如果第二天早起的居民出来上街来到这一带，就会发现前一天厮杀震天的现场已经恢复了宁静，除了空气中也许还会飘扬着的淡淡血腥气，再也找不到这里发生惨剧的一点点证据。
一个紫衣华服的长身壮汉站在小院当中，面目阴沉，正对一个披甲将官说话。
“谢指挥，南海卫城究竟是你的，还是巨鲸帮的？”他的语气带着不悦和挖苦：“那么多海匪进入卫城，万一不是为了聂家小子，而是要在卫城里搞点事端，你怎么对朝廷交代？”
将官穿着一身铁叶罩甲，甲叶铮铮威风凛凛，一脸的大胡子很是彪悍，闻声哼了一声，粗声粗气的答道：“这件事我还想问陈老板你呢，巨鲸帮潜入卫城，杀戮无算，寻到根子上，还不是你陈家的错！”
陈家弘不怒反笑，一连朝天打了几个哈哈，显然对这个军汉甩锅的态度极为不满，袖子一拂：“我陈家办事，可是替外头的主子办的，谢指挥可不要想两头得钱、首尾兼顾啊。”
南海卫城指挥谢堂鼻孔朝天：“你们两家打架，可不要拉上我，我底下也折了不少弟兄，要银子抚恤，这笔账还得慢慢算。”
两人争吵间，从屋里走出一群人来，抬着六个沉沉的铁箱，有人趋前向两人拱手道：“禀报谢指挥、陈家主，屋中地窖里发现聂家密藏，找到银箱五口，以及一个空箱子。”
陈、谢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那张船引呢？”
禀报的人垂首：“没有找到。地窖中另有一条暗道，极深长，想必人犯就是从暗道逃走的。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陈、谢两人面上都闪过一丝失望，纷纷扭头，朝身边的人嘱咐了几句，立刻有人转身离开，急匆匆的去了。
“陈老板，看来这次，你我都失算了。”谢堂冷言道：“聂家小子带着船引跑了，这下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这么大手笔，也是白费了。”
陈家弘眼皮跳了几下，愠怒不已：“谁他妈能想到聂震东会在卫城这处宅子里还留着密道，谁又能想到他就把密藏就放在这里，这处别院聂家好多年都没用了，早已荒废，谁能想到？”
谢指挥把手一摊：“想不想得到，还不是你说把人关在这里的。”
陈家弘反应很快：“卫城还是你的地盘呢，纵海匪入城，这可是你的错，没有巨鲸帮捣乱，这人能跑得了？”
两人又吵吵两句，陈家弘摆摆手，压着怒气道：“罢了，你我争吵毫无益处，为今之计，是怎么想办法把人给抓回来，人跑了，你我都交代不了。”
谢堂一想也是这个理，点头道：“找人捕人，莫过于海捕，这方面交给我。海捕文书这就发下去，卫所海捕不须经过按察使司衙门，效率极高，最迟明天晚上就能在广东全省散发开来。”
陈家弘也皱眉道：“道上交给我，凭我背后那尊神，广东福建一带没人敢不卖个面子，聂震东虽然在面儿上熟人众多，但这么一来谁也不敢收留他的种。”
谢堂白道，陈家弘黑道，白黑议定，这事也就妥了。
谢堂摸着自己的胡子，眯起眼道：“如此一来，聂家小子除非上天入地，死在哪个角落了，否则一定逃不出我们的手心，到时候，那张船引……”
“那张船引，铁定是归我陈家所有！”陈家弘打断他的话，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这一次死了那么多人，岂能便宜别人！”
跟着陈家弘离去的，有许多人，他们一走，散在院子内外的兵丁一下稀松了不少，远远看去，陈家的人竟然比南海卫的兵丁还要多出很多。
谢堂扭头看着陈家弘的背影，表情愤怒，捏着腰间刀柄的手格格作响，憋了半天，嘴边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