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山河（06）

　　“仙君此话怎讲？”她有些疑惑。
　　他却答：“一切皆是命数，切莫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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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被困于此，无法即刻返回天界，仙君于我又有救命之恩，不知是否有何事可容式微帮忙？还请仙君务必告知好让我报答你的恩德。”
　　那人笑了笑，伸手从墙际的墨绿色植物上扯下一颗细小的长柄果实，递到她面前，说：“对着得音草起誓，承诺仙子在雁鸣山学艺期间，不得鲁莽不得无礼，一切皆听本君命令方可行动，否则收回一切灵术，且驱逐出灵音岛。”
　　她满脸诧异地细心聆听着，这么一说，他是答应收留自己作弟子了？
　　可式微还未开口，半缘又说：“仙子切莫自以为是，只是念在阿原的份上，暂且留你，不想让其离开本君罢了。”
　　“好好好，只要让式微在此学艺便可，不会烦扰仙君和两位仙童的。”她赶忙点点头，稍稍回转去找寻门外的身影，又露出一个暗喜的表情才收敛住，然后低垂着头静候他开口吩咐。
　　他领着她从门口处种植的植物始，一一向其介绍，教她辨别与如何使用。
　　她则像只摇晃着尾巴的小狗乖乖跟在半缘仙君身后，听他一一解答。
　　半缘仙君一字一句缓慢地叙述着：“这里栽种的所有植物，皆可用作收集音律，它们按照等级划分，一共分为五类。一类是适才收集了仙子承诺的，是最低等的植物，名为得音草，可集音律，也可集人音。但时间短暂，当日内即会遗失，变得毫无作用。”
　　“那仙君还特意命我许诺……”
　　“我只是怕你半途而废，或者利用其去谋取私利，到那时，即使是天帝天后，也拯救不了你。”他说完，回过头见晨霜和暮河尚在，便吩咐道：“从今日起，式微仙子便在雁鸣山学艺，为何迟迟不去收拾房屋供仙子歇息呢？”
　　门外两人立即点头，有些歉意：“是，师父，弟子这就去收拾房屋，准备斋食。”
　　他正欲继续，式微轻声说道：“谢谢半缘仙君肯收留我，肯搭救我，肯暂借我衣物穿。”
　　“待式微仙子的衣物晾晒干了，还我便是，不必言谢。”
　　“弟子谨记。”
　　接下来又分别介绍了集音贝，听音荷，七彩音葫芦和圣音果树，最后一种是所有植物里最具灵气的，可集音，可释音，其果实呈血红色，每一千年结三十颗。此时正巧是结果之时，再过数日，待果实完全成熟，半缘仙君便要领旨下凡，去到人间，替天帝天后收集人间的绝美音律，以供天界众神仙消遣。
　　人间每至喜庆节日，便会有富贾人家去听各类名门戏曲。还有对歌，那人与人之间的唱与和，将平日百姓里的一切叙述于其中，那些都是天界神仙所见识不了的。
　　于是半缘仙君便司掌起了这集音灵术，他说，待数日后他下凡集音，式微务必要和自己一同前去，一则是为了让其也见识见识人间烟火，还有一个缘由是为了防止她疏忽大意独自留在山里不小心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