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6

　　这夜，看起来似乎同往日没什么不同。, 。
　　付柯靠在砖石墙上，点了根烟，夹在两指间，任香烟燃烧，烟灰掉落。
　　时间已经到了。
　　“你……是谁？”陆正彦没有动，他不知道身后人是谁，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被人用枪指着。
　　但他并不觉得惊慌，没有原因，就是这么觉得。
　　“我们要这样一直站到天亮吗？”许久未有人出声，陆正彦开了口。
　　这一回，似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在沉默许久之后出了声，“没料到，是你。”
　　是熟悉的声音，陆正彦眉头微皱，这个人是……
　　距他们十米外不远处，是一栋在这废墟中难得尚未倒塌的房屋，虽然时不时传来墙体碎裂的声音，但还是坚定矗立。
　　而此时，张东一行六人，正潜伏在里面。
　　带队的人名为汪，说是纪鞍东从之前待过的局里临时‘抽’调的。
　　不仅如此，此地的六人，均来自不同分局，虽然这样的安排很是古怪，但张东已经没有心思多想那些。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不远处那车灯照亮的地方发生的一切。
　　陆正彦身后的那个人他认识，虽然短暂一面，但这些年在照片上可见得不少。
　　他就是庄寒，当年事发后，报了警自己却从现场失踪的那个人。
　　而张东同他唯一一次碰面，便是在三年前遇上怪物的那个晚上。
　　那时，这个人救了他们，救了陆正彦，可如今他却又手枪抵住了陆正彦的背……
　　“不行，不能等了。”张东心急如焚，那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陆正彦一向说话不讨巧，若是‘激’怒对方，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不行！”汪厉声喝止他，“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动！”
　　“可……”
　　“这里我说了算，所有人，埋伏好。”
　　张东咬了咬牙，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泄气的俯身扒在墙边，小心观察着外面情况。
　　他暗暗下了决心，如果时机不对，不管什么汪，自己一定要冲出去。
　　庄寒可以再抓，而老大只有一个！
　　“见过顾南了？”陆正彦全然不在意自己被一把枪抵着，上下掏着衣兜，想找根儿烟。
　　突然想起，最后一根儿已经被自己‘抽’完了，不觉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就留一根，这个时候，正用得上。
　　“给。”从背后伸出只手，手指上夹了根烟。
　　陆正彦哈哈哈一笑，接了过去，点着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白烟，“戒烟这么多年，前两天还念叨着顾南那家伙赶紧断了，今天自己就中了招。”
　　他抬着手上香烟，看了看，笑道，“你害的顾南那家伙重拾了这玩意儿，真是伤人的东西。”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两个人静静站着，等陆正彦将手上那支烟‘抽’完。
　　烟头扔在地上，他用脚踩灭，深吸口气，开口道，“付柯什么意思？”
　　庄寒站在他身后，他知道，这儿不止他们二人，距离他们不足十米的地方，有埋伏。
　　但陆正彦不知道，他会来这儿，恐怕也是付柯的意思。
　　庄寒有些想笑，付柯的意思？那个老家伙，竟然也会这般玩‘弄’起人了。
　　“他说，有个事儿让我帮忙。”庄寒将手中的枪缓缓上移，他能够感觉到，陆正彦在紧张。
　　“他让我帮他杀个人。”
　　陆正彦的神经随着这句话紧绷到了极致，仿佛在一个呼吸，就要彻底崩断，“他真的……这么说？”
　　庄寒没有吭声，他的枪已经抵在了陆正彦脖颈后。
　　月亮难得这般给面子，在如此‘阴’冷的夜晚，‘露’出真容，
　　这把手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寻常，或者说，它同陆正彦、同张东他们手中的一模一样。
　　是付柯的枪，三年前失踪的不仅仅是这个人，还有他随身携带的手枪。
　　而如今……
　　而如今，是要把这些还给他们的时候了。庄寒，这里面有三颗子弹，第一颗……
　　砰地一声枪响，陆正彦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虽然能还站稳，但眼前地面似在摇晃。
　　身后的庄寒扶住了他，而那一发子弹从陆正彦左耳边飞过，打中了地面。
　　第一颗，打在地面，这样，他们也就该出现了。
　　听到枪声，张东再也按耐不住，窜了出去，大吼道，“老大！老大！”
　　汪没料到庄寒真的会开枪，这同他们预估的不一样。
　　如果陆正彦之前同庄寒是同伙作案，为什么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撕破了脸，难道是利益不均？
　　可那些死去的都是普通人，有什么可图的。
　　“张东！”叫喊着跟在张东之后，跑了出去，顺带下命令，“所有人，跟着我走！”
　　“庄寒！你放了老大！”最先冲到跟前的张东生怕自己看到陆正彦血淋淋的模样。
　　不过好在，他身上没有血迹，但这份轻松也只是一瞬，因为此时的陆正彦正被庄寒抵着太阳‘穴’，当做了人质。
　　看到眼前情形，从方才子弹震颤中回过神来的陆正彦好像明白了什么。
　　付柯说，不能帮自己破掉这个案子，但能够帮自己洗脱嫌疑，但……是这么洗脱法吗？
　　“庄寒。”他压低声音，促使身后人向后退，同张东几人拉开距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样下去，你会被当做杀人犯的！”
　　庄寒轻微一笑，“那对我……不重要。”
　　说着，他盯向眼前的几人，大声道，“陆队，你这就不仗义了，想让我自首用得上这么多人，这么大的阵仗？”
　　张东一愣，自首？他看向陆正彦，老大同这个庄寒秘密约见是要让他自首的？
　　难道说之前的命案，真的是这个人……
　　同样的疑问也在汪脑海中徘徊，对陆正彦的怀疑难道错了？
　　“前面的人，请你放下枪。”汪上前一步，看着庄寒，如果陆正彦并没有同这个人合谋，那他就还是警察，是他们自己的人。
　　纪局说了，不允许让自己的人出任何事。
　　“放下枪！”
　　“庄寒……”陆正彦还要说什么，却被庄寒制止，他摇摇头，神情难辨，“我得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