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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警方已经盯上了他们，之所以没有打草惊蛇，就是为了抓他们现行，同时来一个人赃俱获。
现在，果真如是。
王向远的情绪一下子跌落到了冰点。
四人立即被带到王向远所在县的公安局刑侦大队，每个人都被单独关入了一个狭小的房间。这种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严严实实的铁门，铁门上有一扇小窗，可供外面的新鲜空气进入少许，免得把犯罪嫌疑人憋死在里面；还可供值守的警察把简单的饭菜递进来。小房间小到连转身都极为困难，无法躺下，倒是勉强可以坐下，只是个子太高的人无法将双腿伸直。几年以后，当王向远在部队里被关禁闭时，他自是想起了这间幽闭的小屋，心想命运是在故意捉弄他呢还是跟他开玩笑。
在这样的小房间里待上一段时日，若是没有一定的定力和耐力，你想不崩溃都难。
几个房间虽然相连在一起，但是厚厚的墙壁却将他们隔开了。四个人虽然近在咫尺，却相隔天涯，不仅无法见面，连一点儿彼此的信息都无法得知。
王向远等着被警察提审。
可是让他疑惑的是，警察却并没有理他，他不知道是不是大哥他们得到的待遇也是这样无人理踩。
也许因为他们犯的不是罪大恶极的大案要案命案？也许是警察想磨掉他们的青春的锐气？也许是警察想让他们在没有一个字迹的、可以分散精力的小房间里自我崩溃？反正是，两天多里——王向远不知道是不是两天多——他们待的小房间是那种房中房，外面亮着一盏灯，白天黑夜都亮着——他已没有了时间的观念，只是凭着感觉，根据着值班警察给他送来的饭菜的次数，猜想应当是两天多，或者更长？或者更短些？
这才是真正的晨昏颠倒，度日如年。
不知什么时候，王向远竟然无意中听到了同伙之一老三发出的信息。他听到了老三用力捶击墙壁的声音——啊，原来老三就在他的隔壁啊——他还听到了老三“啊啊啊”的哭叫声——他猜想老三可能是受不了小黑屋的窒闷，心理上无法承受那种奇异的孤寂了——三哥，你要顶住啊，千万别发疯啊，王向远在心里对老三说。
王向远想，看来，大哥他们也没有被提审。
又是不知道何时，一位警察来了，打开了关押着王向远小房间的沉重而顽强的小铁门。啊，提审的时刻终于来到了。他竟生出一种翻身得解放的变态心情。若是再不让他走出这间狭仄孤独的小黑屋换换情绪，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得疯狂，他已经想大喊大叫了。
王向远被押出小房间，忽觉得呼吸顺畅，像是重见天日一般。
在王向远被押往审讯室的短短的路上，他不自觉地抬了一下头，刚好看见大哥被押出审讯室，朝往一个小房间走去，他看到大哥分明也看到他了，还似乎看到大哥不为人察觉地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是随即，押送他的警察就对他一声断然怒喝：“低下头来！”还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他的脚下绞绊了一下，差点跌倒。
背后的警察将王向远押入了审讯室中，喝令他坐到受审人所坐的沉重的不锈钢的座椅上。
一会儿过后，来了一中一青两名警察，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青年警察手拿一个审讯记录本。两人正襟危坐在审讯椅上，年近五十的中年警察将相关资料“啪”地一声放到审讯桌上，年轻些的警察则双肘支在了审讯桌上，准备对审讯过程作笔录。
王向远坐在被审讯椅上，斜眼看着地面，回避着两个审讯他的警察的职业性的威严目光，那神情既有些颓丧，还有些显得吊儿郎当。
忽然，中年警察猛地拍了一下审讯桌的桌面，果真令王向远的心震了一下，但他的目光依然没有抬起来，仍在斜视着地面。
中年警察厉声喝道：“犯罪嫌疑人，坐端正。”
啊，这声音怎么有一点儿熟悉呢？王向远分心地想道，适时坐直了身子，但总觉得手上的手铐有些别扭。
“姓名？”警察的声音与他们的目光一样，都有着一种习惯了的职业性的威严。
这当然无可厚非，要想震慑犯罪，首先得从气势上压倒对手一头。
王向远侧转过脸来，直直地面对着审讯他的两名警察，他的目光一下子就拉直了，身体忽地抖了几下。啊，怪不得那声音有一些熟悉呢。过了好几年，他虽没听他说几句话，可是那声音的质地却深深刻入了他的听觉的膜上。那声音就像一把钝锯，切割着他的耳膜。
王向远的记忆瞬时回到了六年多以前，他十岁生日的那个本该美好却变成了恶梦的傍晚，爸爸被抓走了，他追着爸爸哭喊：“爸爸——，爸爸——”他冲上前去，咬了一个执行公务打击犯罪的胖警察的手背，那个手腕粗壮有力的胖警察恼羞成怒地将他推倒在地上——是他，就是他，现在，他正坐在他面前的审讯椅上，居高临下而又威严无比地正在审问他。不知怎么的，王向远瞬间失控，竟然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呼吸有些急促，牙齿紧咬，目光里几乎喷出火来。
中年警察猛地又在审讯桌上狠狠地重拍一下，喝道：“干什么，你想暴力抗警暴力抗法吗？”他挥了一下手，坐在他身边的年轻警察与站在离王向远五步远处的警察飞一般地走到了王向远的左右，那名将王向远押来审讯室的警察打开了他的手铐，将他的手与不锈钢椅子铐在了一起；与此同时，那名作审讯笔录的警察迅速为他的另一只手戴上了一副手铐，将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了椅子上，倒是形成了左右平衡。
“姓名？”那位警察再次厉声喝问道，看来他根本没有认出王向远，时光如水，如今的王向远已经长成了一个十六岁多的英姿勃发的少年，早脱了孩童时期的稚嫩。再说，他每天接触那么多他认为是犯罪的人，怎会记得区区一个王向远？
“王向远。”
“年龄？”
“十六。”
“性别？”
王向远的嘴角歪了歪，有些不爽地看了两个警察一眼，反问道：“看不出来吗？”
警察最反感的就是像王向远这类不争气的让家长们伤透了心的青少年，但审讯这些正处在发育期身体机能良好的青少年们却不必拘着什么，也不必担心什么；警察们最讨厌审讯那些经验丰富的中老年案犯，因为有的中老年案犯即使进了局子也会倚老卖老，还会装病装死吓唬警察。
此刻，王向远的回嘴，自然不会招致一番温良恭俭让，作笔录的青年警察走过来，手拿笔录本，照着王向远的脑袋用力拍打了几下。
好在中年胖警察并没有太过于纠结王向远的性别问题，向青年警察示意了一下，青年警察便在笔录本的性别一栏里写下了一个“男”字。
“身份证号？”
“我没有身份证，还没有办。”
“家庭住址？”
“鲁蒙县龙山镇小王庄村。”
这地址似乎让中年胖警察若有所思，他竟重复了一遍：“哪里？”
王向远重又作了回答。
王向远不知大哥他们被审讯时是不是也被问到家庭的社会关系，反正他现在是被问到了。
“社会关系？”这问话太笼统，王向远看见连作审讯笔录的警察也看了中年胖警察一眼。
中年胖警察进一步具体地问道：“父亲叫什么名字？”
“王玉林。”王向远一字一顿地答道。
“母亲呢？”
“陈月英。”王向远仍是一字一顿地回答。
中年胖警察忽然双肘上下贴在了一起，伏在了审讯桌上，有些秃顶的脑袋朝前伸着，睁大了鹰隼般的双眼，看向王向远，目光正如两把刀一般。
王向远迎上那目光，咬着牙，微皱着眉微嘟着嘴，目光如炬，似要熔化那刀一般的目光。
一会儿过后，中年胖警察问道：“你说，你爸爸是王玉林？”
“是的。”王向远没有好声气地答道。
中年胖警察一时没有说话，却明白了什么似地兀自点了点头。
难道，他是对王向远动了恻隐之心？
可是，半晌过后，中年胖警察放下了心中一时生出的些微恻隐，恢复了威严与庄重，这不怪他，他的职业让他来不得感情用事，尽管，他面对的是王向远。
“说吧，具体说说你的犯罪经过。”中年警察的声音微微地低沉下来。
“我没犯罪！”王向远以斩钉截铁的口气答道。
两名警察几乎是异口同音：“什么？你没犯罪？作出了这么多的案子，竟然说没有犯罪？”
“我没有作案——”王向远几乎喊出来。
中年胖警察厉声道：“我跟你说，我们是在查清了你们犯罪事实的基础上才抓获你们的，你抵赖是没有用的，我们已经拿到了足够多的证据。你转头看看墙上写的是什么，就会知道主动交待与拒不交待会有什么区别。”
闻言，王向远果真扭头看了看，见审讯室侧面墙上写着一句大字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中年胖警察继续发问：“看见了吧？那就如实交待你的犯罪过程。”
“我没犯罪。”王向远仍然这么回答，口气很冲。
中年胖警察忽然换了一种问话的方式，问道：“你没犯罪？那这么多的罪行是谁犯的？”
“我不知道。”
“你们之间，谁是老大？”
“我不知道。”
“谁是主谋？”
“我不知道。”
“你在这其中主要做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
现在，王向远的回答一律成了“我不知道。”
负责笔录审讯过程的警察忽然大光其火，竟然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根电警棍，朝王向远杵去……
现在，果真如是。
王向远的情绪一下子跌落到了冰点。
四人立即被带到王向远所在县的公安局刑侦大队，每个人都被单独关入了一个狭小的房间。这种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严严实实的铁门，铁门上有一扇小窗，可供外面的新鲜空气进入少许，免得把犯罪嫌疑人憋死在里面；还可供值守的警察把简单的饭菜递进来。小房间小到连转身都极为困难，无法躺下，倒是勉强可以坐下，只是个子太高的人无法将双腿伸直。几年以后，当王向远在部队里被关禁闭时，他自是想起了这间幽闭的小屋，心想命运是在故意捉弄他呢还是跟他开玩笑。
在这样的小房间里待上一段时日，若是没有一定的定力和耐力，你想不崩溃都难。
几个房间虽然相连在一起，但是厚厚的墙壁却将他们隔开了。四个人虽然近在咫尺，却相隔天涯，不仅无法见面，连一点儿彼此的信息都无法得知。
王向远等着被警察提审。
可是让他疑惑的是，警察却并没有理他，他不知道是不是大哥他们得到的待遇也是这样无人理踩。
也许因为他们犯的不是罪大恶极的大案要案命案？也许是警察想磨掉他们的青春的锐气？也许是警察想让他们在没有一个字迹的、可以分散精力的小房间里自我崩溃？反正是，两天多里——王向远不知道是不是两天多——他们待的小房间是那种房中房，外面亮着一盏灯，白天黑夜都亮着——他已没有了时间的观念，只是凭着感觉，根据着值班警察给他送来的饭菜的次数，猜想应当是两天多，或者更长？或者更短些？
这才是真正的晨昏颠倒，度日如年。
不知什么时候，王向远竟然无意中听到了同伙之一老三发出的信息。他听到了老三用力捶击墙壁的声音——啊，原来老三就在他的隔壁啊——他还听到了老三“啊啊啊”的哭叫声——他猜想老三可能是受不了小黑屋的窒闷，心理上无法承受那种奇异的孤寂了——三哥，你要顶住啊，千万别发疯啊，王向远在心里对老三说。
王向远想，看来，大哥他们也没有被提审。
又是不知道何时，一位警察来了，打开了关押着王向远小房间的沉重而顽强的小铁门。啊，提审的时刻终于来到了。他竟生出一种翻身得解放的变态心情。若是再不让他走出这间狭仄孤独的小黑屋换换情绪，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得疯狂，他已经想大喊大叫了。
王向远被押出小房间，忽觉得呼吸顺畅，像是重见天日一般。
在王向远被押往审讯室的短短的路上，他不自觉地抬了一下头，刚好看见大哥被押出审讯室，朝往一个小房间走去，他看到大哥分明也看到他了，还似乎看到大哥不为人察觉地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是随即，押送他的警察就对他一声断然怒喝：“低下头来！”还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他的脚下绞绊了一下，差点跌倒。
背后的警察将王向远押入了审讯室中，喝令他坐到受审人所坐的沉重的不锈钢的座椅上。
一会儿过后，来了一中一青两名警察，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青年警察手拿一个审讯记录本。两人正襟危坐在审讯椅上，年近五十的中年警察将相关资料“啪”地一声放到审讯桌上，年轻些的警察则双肘支在了审讯桌上，准备对审讯过程作笔录。
王向远坐在被审讯椅上，斜眼看着地面，回避着两个审讯他的警察的职业性的威严目光，那神情既有些颓丧，还有些显得吊儿郎当。
忽然，中年警察猛地拍了一下审讯桌的桌面，果真令王向远的心震了一下，但他的目光依然没有抬起来，仍在斜视着地面。
中年警察厉声喝道：“犯罪嫌疑人，坐端正。”
啊，这声音怎么有一点儿熟悉呢？王向远分心地想道，适时坐直了身子，但总觉得手上的手铐有些别扭。
“姓名？”警察的声音与他们的目光一样，都有着一种习惯了的职业性的威严。
这当然无可厚非，要想震慑犯罪，首先得从气势上压倒对手一头。
王向远侧转过脸来，直直地面对着审讯他的两名警察，他的目光一下子就拉直了，身体忽地抖了几下。啊，怪不得那声音有一些熟悉呢。过了好几年，他虽没听他说几句话，可是那声音的质地却深深刻入了他的听觉的膜上。那声音就像一把钝锯，切割着他的耳膜。
王向远的记忆瞬时回到了六年多以前，他十岁生日的那个本该美好却变成了恶梦的傍晚，爸爸被抓走了，他追着爸爸哭喊：“爸爸——，爸爸——”他冲上前去，咬了一个执行公务打击犯罪的胖警察的手背，那个手腕粗壮有力的胖警察恼羞成怒地将他推倒在地上——是他，就是他，现在，他正坐在他面前的审讯椅上，居高临下而又威严无比地正在审问他。不知怎么的，王向远瞬间失控，竟然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呼吸有些急促，牙齿紧咬，目光里几乎喷出火来。
中年警察猛地又在审讯桌上狠狠地重拍一下，喝道：“干什么，你想暴力抗警暴力抗法吗？”他挥了一下手，坐在他身边的年轻警察与站在离王向远五步远处的警察飞一般地走到了王向远的左右，那名将王向远押来审讯室的警察打开了他的手铐，将他的手与不锈钢椅子铐在了一起；与此同时，那名作审讯笔录的警察迅速为他的另一只手戴上了一副手铐，将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了椅子上，倒是形成了左右平衡。
“姓名？”那位警察再次厉声喝问道，看来他根本没有认出王向远，时光如水，如今的王向远已经长成了一个十六岁多的英姿勃发的少年，早脱了孩童时期的稚嫩。再说，他每天接触那么多他认为是犯罪的人，怎会记得区区一个王向远？
“王向远。”
“年龄？”
“十六。”
“性别？”
王向远的嘴角歪了歪，有些不爽地看了两个警察一眼，反问道：“看不出来吗？”
警察最反感的就是像王向远这类不争气的让家长们伤透了心的青少年，但审讯这些正处在发育期身体机能良好的青少年们却不必拘着什么，也不必担心什么；警察们最讨厌审讯那些经验丰富的中老年案犯，因为有的中老年案犯即使进了局子也会倚老卖老，还会装病装死吓唬警察。
此刻，王向远的回嘴，自然不会招致一番温良恭俭让，作笔录的青年警察走过来，手拿笔录本，照着王向远的脑袋用力拍打了几下。
好在中年胖警察并没有太过于纠结王向远的性别问题，向青年警察示意了一下，青年警察便在笔录本的性别一栏里写下了一个“男”字。
“身份证号？”
“我没有身份证，还没有办。”
“家庭住址？”
“鲁蒙县龙山镇小王庄村。”
这地址似乎让中年胖警察若有所思，他竟重复了一遍：“哪里？”
王向远重又作了回答。
王向远不知大哥他们被审讯时是不是也被问到家庭的社会关系，反正他现在是被问到了。
“社会关系？”这问话太笼统，王向远看见连作审讯笔录的警察也看了中年胖警察一眼。
中年胖警察进一步具体地问道：“父亲叫什么名字？”
“王玉林。”王向远一字一顿地答道。
“母亲呢？”
“陈月英。”王向远仍是一字一顿地回答。
中年胖警察忽然双肘上下贴在了一起，伏在了审讯桌上，有些秃顶的脑袋朝前伸着，睁大了鹰隼般的双眼，看向王向远，目光正如两把刀一般。
王向远迎上那目光，咬着牙，微皱着眉微嘟着嘴，目光如炬，似要熔化那刀一般的目光。
一会儿过后，中年胖警察问道：“你说，你爸爸是王玉林？”
“是的。”王向远没有好声气地答道。
中年胖警察一时没有说话，却明白了什么似地兀自点了点头。
难道，他是对王向远动了恻隐之心？
可是，半晌过后，中年胖警察放下了心中一时生出的些微恻隐，恢复了威严与庄重，这不怪他，他的职业让他来不得感情用事，尽管，他面对的是王向远。
“说吧，具体说说你的犯罪经过。”中年警察的声音微微地低沉下来。
“我没犯罪！”王向远以斩钉截铁的口气答道。
两名警察几乎是异口同音：“什么？你没犯罪？作出了这么多的案子，竟然说没有犯罪？”
“我没有作案——”王向远几乎喊出来。
中年胖警察厉声道：“我跟你说，我们是在查清了你们犯罪事实的基础上才抓获你们的，你抵赖是没有用的，我们已经拿到了足够多的证据。你转头看看墙上写的是什么，就会知道主动交待与拒不交待会有什么区别。”
闻言，王向远果真扭头看了看，见审讯室侧面墙上写着一句大字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中年胖警察继续发问：“看见了吧？那就如实交待你的犯罪过程。”
“我没犯罪。”王向远仍然这么回答，口气很冲。
中年胖警察忽然换了一种问话的方式，问道：“你没犯罪？那这么多的罪行是谁犯的？”
“我不知道。”
“你们之间，谁是老大？”
“我不知道。”
“谁是主谋？”
“我不知道。”
“你在这其中主要做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
现在，王向远的回答一律成了“我不知道。”
负责笔录审讯过程的警察忽然大光其火，竟然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根电警棍，朝王向远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