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章 天人交战

　　因为最近的事，苏晓晓今天让佣人们把珍儿打发走了。
　　要是珍儿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把她拒于门外。
　　比起苏晓晓的反应来，安若儿听到了这个消息，只是最初轻皱了下眉头，并未有任何的表情。
　　她知道苏晓晓是真的担心蒋珍儿，把孩子分别抱起来放到婴儿车内，示意保姆把他们推走。
　　苏瑞温听到蒋氏员工打来的电话，得知了蒋珍儿出事，他把电话又打给了白予杰，问了几句后，只是交待他尽力找寻她的下落，也就挂了电话。
　　因为担忧蒋珍儿，苏晓晓今天连晚饭都没有吃。
　　安若儿陪着白敬轩和白予杰吃了晚饭，就回静园照顾宝宝们了。
　　白予杰一直留心地观察着她，一直看不出什么端倪。
　　梁棠风到现在仍是没有什么消息。
　　安若儿见白予杰走进房间，迎着他走过来，问道：“你现在要不要盥洗？”
　　要是平时，这个时间他该要洗了澡，可今天出了蒋珍儿的事，只怕他不会这么早睡了。
　　白予杰看着她，摇了摇头。
　　“珍儿她还没有消息，我再等等看。”
　　“哦，那我先去洗了。”
　　她正准备要走，白予杰又叫住了她，
　　“若儿……你知不知道珍儿的情况？”
　　他这样问，已经算是挑明了。
　　就算不是安若儿安排人对蒋珍儿动手的，但他一直怀疑她最近有了些动作，应该会知道蒋珍儿的下落。
　　他是不想再跟她这样隔着心。
　　安若儿迎着他的目光。“为什么问我？”
　　“你——最近是不是联系了龙炎界了。”
　　既然已经挑明了，他也就问出了一直想要问她的话。
　　原来他是有所察觉了。
　　恐怕是早就察觉了吧，却一直到蒋珍儿出了事，才开口问她。
　　两个人每天睡在一起，竟然是各怀着心事。
　　什么时候，他们变成了这样了。
　　或者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她向来对他是无话不说的。
　　变的反而是她了。
　　心里涌起一股莫明的悲凉。当她变得不肯再一五一十把所有自己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他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默默苦笑着，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我不担心她。我只想知道结果。”
　　她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是她对珍儿做的么？
　　她没有正面回应是不是跟龙炎界联系的话。
　　看来，是有了。
　　她也真的知道珍儿被绑走的事情，却只作壁上观。
　　“若儿。”
　　他伸手抓住要离开的她，认真地看着她。
　　“告诉我。她在哪儿？”
　　“你要我救她？”她摇着头，“不，妈妈是被她害死的。”
　　他知道她现在的思想是正陷入天人交战中，而他一定要把她从冷血与仇恨之中拉回来。
　　“若儿，妈的事，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查到水落石出的，你不相信我吗？”他目光真挚，一如春阳的和煦。
　　她忍不住回应道：“不是，我……”
　　可她也不能明知道凶手是谁。还要救了凶手。
　　痛苦的摇着头。
　　什么事，她都可以答应他，唯独这件不行。
　　她没那么伟大。
　　也没那么愚蠢。
　　“如果珍儿真的出了事，我们就永远没有机会再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了。”
　　白予杰不轻言放弃，仍继续说服着她：“若儿，只要一有了证据，我一定会帮妈讨回一个公道，但现在，珍儿不能死。
　　告诉我，她在哪儿？”
　　安若儿咬着唇。转过身去。
　　他看不到她的神情，但也不再轻举妄动，只等她做出判断。
　　以前他能有把握，她一定会听他的。但现在……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她终于还是不能让他对自己失望，拿出手机来，打给慕云裳。
　　“带梁棠风去找她。”
　　艰难地说完，手一抖，电话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妈……对不起。
　　心里哭成一片泪雨，她极力隐忍着。没脸哭出来。
　　白予杰知道，做出这一步决定，对她而言很不容易。
　　轻轻地搂着她，把她哽在喉中的呜咽全数装在胸膛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若儿终于还没有变得冷酷无情。
　　梁棠风得到了慕云裳的通知后，很快就找到了蒋珍儿被藏匿的地方。
　　白予杰一直在等着消息，直到接到了梁棠风的电话。
　　“你方不方便现在来一趟？”梁棠风在电话里问他。
　　“她怎么了？”
　　“人找到了，只是——好像被强暴了，她现在精神状况很差，我想你来看看她，她会好一点。”
　　无人不知白予杰对蒋珍儿的意义。
　　所以这个时候，梁棠风也只能劝他过来看看。
　　白予杰挂了电话，一旁的安若儿看到他脸色不太对，问道：“她怎么样了？”
　　“被强暴了。”
　　安若儿闻言怔愣住，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听到蒋珍儿死了，她也许还会得到解脱，可是，听到的偏偏是这种——她一点也没有快意。
　　“棠风说她的状态不太好，我得去看看她。”他已经起身准备要出去，却还是这么跟她说着，希望她能理解。
　　“哦。你去吧。”
　　不是她不想留下他，是明知也留不住。
　　而且蒋珍儿现在的遭遇，也让她有点蒙头蒙脑的。
　　白予杰没有再说什么，取了外套便走了出去。
　　安若儿走到婴儿的小床前。
　　和宝宝们呆在一起，她纷乱的心，才能平静一些。
　　白予杰一直到了半夜才回来。
　　安若儿只是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
　　想要坐起身来时，却听到他又走出了房间，像是到隔壁的房间里去睡了。
　　默默坐起身来，想要去见他，又坐了回去。
　　看来，蒋珍儿现在的状况一定是不怎么好，他的心情才会这么差。
　　他不肯跟她一起睡，是不是在怪她了？
　　怪她要是肯早点把蒋珍儿的下落说出来，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越想越觉得心慌。
　　再也睡不着了，她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白予杰起床后，出了房间，看到安若儿已经起来了，只是黑眼圈很严重，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你昨晚上在这间房里睡的吗？”
　　她明知道，还是要找话跟他说着。
　　“嗯。我回来有些晚了，怕吵醒你，就到隔壁房来睡了。”
　　他温声向她解释着，并不见愠色，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心情不佳。
　　昨天晚上回来他没有冲澡，现在又走进浴室去冲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