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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人的路，妖有妖的路。
沙心带着贪欢，或者说，现在她应该叫芍药，专门挑妖怪多的路走。
按沙心的说法，是实现一下自己仗剑走天涯，降妖除魔的梦想。
这话惹得心猿意马一通白眼。
先不说沙心此时的状态，自己就魔性得一塌糊涂，别让人家当妖魔给降了就该烧高香了。就是这位身着红色衣衫，头戴一朵小白花的芍药也不是什么善茬。
一路上，吓得大小妖怪屁滚尿流，叫苦不迭。
“妖王饶命啊！”
一个衣衫褴褛的妖怪被沙心抓在手中，身上满是湿漉漉的水，它鼓着死鱼眼，傻乎乎地瞪着沙心与芍药，一张死鱼脸上满是乞求。
“说，为什么埋伏我们。”沙心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掐着它的脖子手越收越紧，眼看着那家伙就要断气了。
“哟，还挺硬气？不说是吧？”
沙心也来了脾气，只求饶不服输？那可得好好调教调教。
刚准备动手，沙心的手就被一只素白的小手拉住了，正是贪欢。
“沙心哥哥，你捏着它的脖子，它怎么说话呀。”
沙心闻言，恶狠狠地瞪了这鱼妖一眼：“开不了口怎么不早说！”
鱼妖：“······”
“你别怕，你为什么要偷袭我和沙心哥哥呀？”贪欢的声音很娇憨，可爱，但在鱼妖耳中，却仿佛恶魔。
它甚至靠近了沙心，身子哆哆嗦嗦又说不出半句话了。
“你她娘是不是个男人，怕什么呢！说！”沙心一脚踹了过去，踢得它连滚带爬。
没想到这鱼妖反而舒坦了，还委屈地说道：“神仙，小鱼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但小鱼，实在是个女妖呢······”
沙心发誓，两辈子来就从没见过这么妩媚娇羞到让人想吐的女人。
呼——
漆黑的心猿棍舞了起来。
“我说，我说！小鱼不小心把二位认成了道主的手下，便打算埋伏二位，为小鱼一族报仇！”
“哦？那家伙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沙心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这鱼妖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那道主毫无人性！派人来问我等是否愿意归降，我刚开口说了个不字，就被他的手下屠了一族啊！”
“哟，你还真是硬气啊！”沙心有些没想到。
这鱼妖顿时面色一变，微微有些尴尬，说道：“小人只是想说‘不牢上仙费心，小妖自去投靠’，可话没说完，就······就······”
沙心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一副想笑又强自忍着的表情，问道：“你还剩多少同伴？他们在哪儿？知不知道五庄观在哪个方向。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就去找你同伴把这事捅出来，到时候，嘿嘿。”
鱼妖面露惶恐，慌乱中带着几丝迟疑，唇皮蠕动了几下，最终竟然选择了沉默。任凭沙心如何舌灿如花，它就是装聋作哑。
这时，贪欢拉了拉沙心的衣角，无邪的眼睛内闪过一丝不安：“哥哥，我感觉到有很大一批人正在接近这里······”
“不会是遇上正主了吧？”心猿意马也开口接嘴道：“看这鱼妖的样子，这地界经常有道主的人出没，不然它也不会在这儿设伏了。”
沙心没有回应，只是眼神淡淡地看了一眼贪欢，这位，不就是道主的手下吗？
“这位上仙，长得倒是真像道主手下的妖王。”鱼妖突然说道。
“哦？你还见过妖王？”沙心笑着问道。
鱼妖讪讪一笑，说道：“小妖曾远远地看见过那妖王，听说名叫贪欢，红衣胜血，杀性极重，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沙心发现，这鱼妖说这话时，一双死鱼眼正死死地盯着贪欢。
“看什么，这是我妹妹，芍药，再看挖了你眼睛！”沙心恶狠狠地说道。
同时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贪欢正认真地听着，没有丝毫反应，听到杀性极重，手段极其残忍时还露出了一丝不忍。
这鱼妖见状，却是突然松了口气，一双死鱼眼突然射出耀眼的白光，全身分泌出一层滑腻腻的东西，像是鲶鱼的黏液。轻轻一扭，瞬间便从沙心手中滑脱，向河中跃去。
河对岸，藤蔓交错横生，狭小的空隙中露出了斑驳的人影。那些人已经搜了过来！
“抓着我！”沙心吩咐了一声，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芍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清冽的河水立刻溢过了他们的头顶。
该死，那道主到底想做什么？
毁了流波山还不够，还在这里祸害西牛贺洲的妖族？
茂密绵长的水草在周围飘拂，惊慌失措的鱼群像一片黑云倏地卷来，又倏地退去。河岸旁两壁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里面不时探出一双双诡异的眼珠，不停地眨巴着。像一盏盏闪烁不安的烛灯。
“你想跟着它？那些妖怪遭了大难，哪里会轻易相信人？更何况你是仙人，你身上的仙气这么明显。”心猿意马劝说道：“若是跟去了它们那里，道主的人又包了上来，你岂不是腹背受敌？”
“谁说我身上仙气四溢了？”沙心的笑声回荡在脑海里，心猿意马才猛然发现，原来的太玄法力早已全部变成了白首魔气。
沙心的眉心黑光闪烁，身上溢出淡淡的魔气，惊走了水中的游鱼，也让前方的鱼妖不停地回首观望。
“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不去看看呢？你说呢，芍药。”
“嗯！芍药听哥哥的！”贪欢的脸上充满了信任的神情，她的妖力不自觉地形成了一个护罩，罩住了两人，让他们可以自由说话。
“真听话。”沙心神色莫名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脸上泛起了一丝危险的笑意。
“沙心，你别乱来，那道主是天命之人，你得罪不起他的！我们还是走吧！”
心猿意马沉默了半晌，还是决定劝退沙心。
“哦？你们的主人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虽然主人神通广大，但依旧有斗不过的存在，这是审时度势，这是智慧啊！”
沙心面色一变，声音变得寒冷彻骨。
“我只说一次，现在，我才是你们的主人，我教你们一件事，永远不要后退，狭路相逢，我胜！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