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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沙心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蟠桃西园的门口了,而是到了自己府邸。
全身像是散了架一般的疼,甚至连转头都做不到了。
“你醒了。”一个熟悉温柔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沙心艰难地忍着疼痛看过去,模糊中只能看清那一抹清雅的紫色,但他已经知道是谁。
“谢谢。”沙心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说过今日会来的,不是专程来看你,只是恰好看见你晕在地上,所以······”紫霞莫名其妙地解释着,不知是说给谁听,也许是自己?
“我知道,不过还是······谢谢你。”沙心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仙人无情,若是紫霞没来,也许自己会在那冰冷的地上躺到自然醒?
哪吒一行人解决完九霄神雷后,就被玉帝派来的人急匆匆地请走了,像是出了事。至于那些仙官?躲沙心还来不及,又如何会助他?
不过沙心倒是无所谓。
一个人的精力和感情都是有限的,人生的悲欢往往是自己与身边那几人决定。那些不相关的人,不重要的人,交情浅淡,就算是漠然相对,又如何能左右自己的情绪?影响自己的决定?沙心没有纠结,也没有失落,只是更看清了这一点,自己所能做的,就是让身边的人快乐,至于其他人,只有八个字相赠,那便是关你屁事,与我何干?
感受着自己的现状,沙心想苦笑都不行了。
自己算起来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以往最是看不起那些做事不管后果的人,沙心觉得,经历磨难与成长后,能抹掉眼泪变成自己最鄙视的模样,这种男人,才能扛起人生的重担。
而自己,却冲动得像是个毛头小伙子,虽然这种感觉很不错。
“紫霞,你说,我错了吗?”沙心喃喃地问道。
紫霞好看的眼睛向他撒去一抹疑惑的目光,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她没有过这种经历,甚至没见过这样的事,哪里能给出答案?
也许世上有许多事本就没有答案,也无论对错,若是理智能够找到一条所谓绝对正确的路,那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眼泪了。
虽然遍体鳞伤,虽然会惹人注目,更会让玉帝震怒,但沙心不悔。
因为,越是卑微地讨好别人,别人就会越高傲的无视你。
“大家都说你变了,变得厉害了呢。”紫霞见沙心出神,便小声说道。
“是吗?”沙心笑了一下,却牵动了伤势,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同时,他又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忍受痛楚了!要知道,在地球时,磕到一个脚趾头自己都能嚎上半天。
这是为什么?
想不通。
“喵——”
这时,一个黑色的影子跳上了沙心的卧榻。
紫霞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好奇地问道:“它是你养的猫吧?我送你回来后它一直紧张地围着你打转呢!”
这句话让沙心忍住了一巴掌将这死黑猫扇下去的冲动,因为它正蹲在自己的肚子上,疼得难受。
“是啊,这是一只普通的猫,前些日子我在凡间收养的,虽然长得晦气了点,但还算有灵性。”沙心威胁的眼神盯着黑猫,示意它不准开口说话。
毕竟一只家猫比一只口音多变,雌雄莫辨的猫妖要让人能接受多了。
“真好呢,我也想养一只小动物,嫦娥姐姐有一只兔子,二郎神有一条狗,太上老君有青牛,你有一只猫。”紫霞这话绝对是发自内心,但沙心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劲儿。
她提到的那几只“小动物”绝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只下凡为妖闹事,一只成天咬人,还有一个是连照妖镜都看不穿来历的怪胎。
“呵呵。”沙心尴尬地一笑,不知该怎么接,便说道:“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定当尽力。”
紫霞眼睛一亮,绝美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神色,竟然颇为顽皮的一笑,像是三月的阳光透过叶缝洒在了脸上,让沙心只觉春暖花开,一片美好:“这是你说的哦,如果可以,你能带我下凡吗?”
沙心本觉得为博美人一笑而倾尽所有的男人都是傻子,现在看着紫霞的笑容,他又觉得,也许做一个傻子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能找到你愿意为之犯傻的那个她。
“喂,回魂儿了,”黑猫鄙视地掏了沙心一爪子,“人都走了快小半个时辰了,还发什么呆呢?”
沙心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心虚地问:“我怎么了?”
黑猫捂着脸,没好气地说道:“也没怎么,只是答应了下次如果有机会下凡一定偷偷带上她,我说小子,你是犯天条犯上瘾了吧?”
沙心也不好说什么,三十多岁心理年龄的老男人竟然产生了初恋的感觉,说出去挺丢人的。虽然就年龄而言,紫霞说不定都快千岁了?
唉,女子之笑,男子毒药啊。
“还在发呆,你这次麻烦大了。”黑猫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沙心一愣,问:“你得到什么消息了?”
黑猫点了点头,说:“下界出了一只妖猴,神通广大,翻江倒海,现在闹到地府去,将阎王爷胡子都快拔光了,一笔勾掉了所有猴子生死,闯下了大祸!”
沙心一听就知道,这不是猴子干的事儿吗?他出师了?开始不消停了?但关自己何事?
这表情当然是没瞒过黑猫,黑猫一爪子拍在他头上,说:“本也不关你的事,但那除妖荡魔军要下界除妖,哪吒这次又是随军而行,竟是推荐了你,说你勇力非凡,不该做个什么劳什子卷帘‘大将’。”
沙心傻了眼,黑猫继续说。
“玉帝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也想再罚一下你,便答应了,小子,去和妖猴做过一场吧!”
做过一场?拿什么做?沙心欲哭无泪,真是因缘际会,世事难料。
“我可以不去吗?”沙心苦着脸说。
“你觉得呢?”黑猫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而且,还得带上一个拖油瓶。”
对了,沙心反应了过来,还有紫霞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