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下手为强

　　很早就到达嫌疑区域的暗爵没有鲁莽地冲进楼层，反倒在对面一家商店的杂志购物栏站着，还拿着一本可免费阅读的书籍故作看书的姿态，通过玻璃窗户暗自观察着整栋大楼的周围。
　　当他看到一名衣着休闲，身材健硕的黑发男子从大楼正门出来时，眼睛微眯起来，好像要将男子的面貌深深记入脑海里。临时改变主意，他决定要跟踪这名陌生男子。
　　至于顶楼的可能会落下的线索，暗爵认为这名男子自然会给出他满意的答案，那些小玩意不必在乎。
　　在街上仍然哼着某首歌曲的调子的无鬼，倏然停下脚步，猛地看向对面街道的一家商店玻璃窗口内。那家店铺他去过，现在盯着的位置是店内的杂志栏的周边。
　　发现那个地方附近空无一人，无鬼蹙眉再望了一会，才继续迈步离开。只不过，眼中的情绪深暗了几分。
　　而此时紧贴在杂志栏旁边白柱上的暗爵，谨慎地瞥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发现黑发男子没在往这里看后，才走出了阴影范围，选择远距离跟踪。
　　当无鬼拐到右侧的阴暗后巷时，深叹了口气，站住于原地，喊道：“你知不知道每一个跟踪本大爷的下场都会成为明天的新闻头条？”他说：“百种死法之一和分解尸体用在你身上就能让那群虚伪的制服老头们，为破解不了分尸案感到羞耻，又能利用媒体的力量将他们在民众的信任度降到最低点，还能造成一段恐慌期，一举两得啊。”说着，戏谑的目光看向前方那道逐渐走出阴影区域而凝聚出的修长身影。
　　他没有因为对方的出现而做出防备的姿势，依然保持着讥笑般的笑意紧盯敌人的一举一动。他想知道，敌人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还有的就是，这个接受任务的人是有多么的愚蠢才有胆量敢去跟踪，身为地下世界虐杀排名前六双鬼组的他？
　　至于被敌人发现的暗爵没有太大的惊讶感，毕竟他也没打算隐藏自己的存在，轻笑道：“想法是挺不错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去完成了。”
　　说着，已经走到了阳光恻影照亮的地方。
　　四周的气氛因为他的出现，变得更为压抑紧迫。
　　虽然，他的全身上下的破绽展露无遗，却给不了别人一种‘他完蛋了’的得意。
　　反倒让对方产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
　　“嗯？”无鬼微微眯起了双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由始至终都是平静状态的陌生男子。
　　『外国人？生面孔。』
　　之前傲慢的态度也因为对方的话语变得稍微有所谨慎。
　　毕竟，历经世事多年，对于一个人的伪装与否，他都能轻易辨认出来。只是，这名陌生男子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内心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到底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恐惧心理了？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唯有此刻，他非常清楚一件事情，就是这名陌生男子很危险，要远离。
　　想到这里，心神收敛，无鬼挑眉道：“我想，你也肯定不是那帮俄罗斯老派来的杀手，更不是‘黑先生’派来教训迟到的执法人吧？”
　　“正确。”暗爵很是随意的答道，又说：“你算是我来到这个地方以来，目前较为聪明的小毛头了。”一面说着，一面肆意地活动下筋骨，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闷响。
　　“既然你不是来寻仇的。那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无鬼微微皱起眉头，疑惑道。
　　如果眼前这名陌生男子不是政府派来的卧底或者悬赏猎人，那便是地下世界的同道中人。虽然他没了解过身为全球杀手排行稳居第六的震慑力有多么骇人。不过，对于一些阿猫阿狗是没那个胆子敢站在他面前这么的嚣张。
　　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话虽如此，但唯一令他感到不安，还是那阵诡异的压迫感。
　　明明对方没有做出任何不妥的动作，破绽百出的情况下，只是和他简单地对话，却潜意识得紧绷起神经，观察敌人的一举一动。
　　然而，当暗爵放松完僵硬的肌肉，听到这句话后，不禁笑道：“你是谁。”顿了几秒，又道：“很重要吗？”
　　冷峻的面容扬起地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意，眼中的鄙夷再明显不过了。
　　“......啧。”无鬼微眯起双眼，脸色随即阴沉了下来，道：“本大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老老实实地说出来，饶你一条狗命。”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暗爵勾起一抹轻视的笑意。
　　“杂碎！你会为你今天所说的话感到后悔的！”
　　恼怒的神情好似一头被拔了毛的狮子，一股无法遏止的杀意爆发开来。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家伙既不是政府的走狗更不是组织帮派的同行。那么，不管他今天是死是活也都影响不了以后的情形。
　　说白点，对方完全没有任何值得利用的价值。
　　杀了，不会多招惹仇恨，或者政府在他通缉档案里添多一名‘无辜受害者’的数字死亡名单。
　　不杀？他无鬼的生活依然充满刀光血影。
　　只不过，对于放过？这词，貌似不太可能。
　　没有哪个人敢挑衅完他后，能安然无恙地消失在他视线里，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无论如何，这个陌生男子必须死！
　　猛地，无鬼毫无顾虑的情况之下，横冲直闯地直奔暗爵正前方，再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娴熟手法，右手从左腰带边抽出一把散发寒光的锋锐匕首，对准暗爵手筋砍去。
　　显然，无鬼并不想这么快结束对方生命，而是设法夺去敌人的行动能力，再按照以往的方式，带到荒无人烟的废弃区域，进行惨无人道的肉体与精神之间的摧残报复。
　　可惜，这次遇到的对手未必能如愿以偿。
　　由始至终，暗爵仍是保持着细微的笑意，眼睁睁看着对方握着致命性武器，用着超乎常人的步伐逼近自己的安全范围内。
　　倘若，不是为了获取信息，又何需浪费这么多时间去废话？
　　“这世上的蠢货怎么就死不完呢。”
　　暗爵稍微抬起头，望着被左右两旁的高楼大厦唯一中间被隔出来的蔚蓝上空，不禁感慨了起来。
　　“什么？”无鬼有所疑惑，却没有就此停下脚步。
　　他视线转回正前方，冷漠的峻脸宛如审判的无情，嗤笑道：“我说的那个蠢货——就是你。”
　　倏然，一把不知何时拿出的消音手枪举立于前。
　　没能给无鬼做出反应之时。
　　一连串的短促而令人为之惊恐万分的破风声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