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重蹈覆辙

　　这个时候，柯南却微微皱起眉头，他能看出目暮警官等人的疲倦神色，眉间夹杂着焦虑，黑眼圈比以往的深重。
　　“没错，是关于近日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件，这位是？”
　　边走边说的目暮警官欲想摊开事件细聊的时候，发现一名陌生男子背对着他们，拿起小兰泡好的煎茶，慢慢品味着，完全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感到压力或忌讳。
　　通常，普通老百姓碰上政府人员都会有种说不出来的威压和畏缩感。
　　明明没有犯错，却因此而胆怯了不少，连说话的声调相对应变得微弱几分。
　　小五郎随便瞟了一眼暗爵，满不在乎地笑道：“小兰的老师。”
　　“噢？”目暮警官略是诧异地盯了暗爵。
　　这个男人的气场，神秘中透显着寒毛竖立的危险，怎么可能只是老师而已？
　　“黑月老师，不如先去房间照看下小哀吧，一会再跟父亲谈学习状况，怎么样？”
　　既然父亲要谈公事，也不能让双方为难或者闹出什么矛盾，小兰刻意压低声调跟暗爵寻求意见。顺便将双手托着盘子，放落于桌子角边，一手一个茶杯的拿到属于它们的位置上，总共有六个茶杯，漂悬着淡淡的甘甜气味，热乎乎的茶烟宛如行蛇般地扭动轻巧，弯弯曲曲地浮然而上。
　　其实，小兰算是在平时课堂中琢磨出暗爵的做事风格，只能用嚣张和目中无人来形容。
　　当他所不在乎的事情，应对的方法必然会引起大众的不满和抵抗。
　　此时此刻，小兰百分百敢肯定，要是自己不提前做出行动，阻止暗爵接下来的回答，指不定就会得罪父亲和警官们。
　　“嗯。”暗爵面无表情地答应了。
　　“呃......”
　　总感觉，这次的黑月老师好说话了许多，稍微感到意外的小兰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暗爵平静的神情。
　　“黑月？”
　　虽然小兰的声音降低了很多，但一直打量着暗爵的目暮警官等人，自然是不会放过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当目暮警官听到‘黑月’姓氏的称呼时，脑海里闪过十多年前的一名神秘男子的模样，显得模糊而深刻。
　　“目暮警部，有什么问题吗？”
　　站在目暮警官身后的高木警官特意弯腰低身，一脸谨慎地低头靠近目暮警官的耳旁，疑惑道。
　　“我好像认识一名同样姓氏的男人，但没印象了。”目暮警官微微扭头附和道。
　　“目暮警官，回到总部需不需要调查一下这名男人的来历？”佐藤警官，锋锐的双眸紧盯暗爵背影，问道。
　　“不用了，毕竟是老师，总该有那么一点‘威严’。”
　　目暮警官摇了摇头反驳的同时，直接朝沙发坐去。
　　其实，并不是他不想要调查下对方的信息，只是近日为那几件连续杀人案忙昏了头脑，实在没这个闲工夫去折腾一个名义上的‘老师’。
　　小五郎和躲在一旁的柯南目送暗爵进入房间后，迅速变化了表情，那副欠扁的模样，此刻显得异常严谨而认真，皱眉道：“连环杀人案？情况怎么样了，说来听听。”
　　“哎......毛利老弟，我想你也应该从电视新闻上了解最新情况，死亡人数已超过十人以上，都死于他杀案件，完全是由绑架到虐待致死的整个过程。其中相同点，受害人的全部资产都会在上星期前被夺取，作案手法根本没有线索。同样刑事搜查四课的藤原胜隆警官在前两天遭到杀害，死法跟其他受害人不一样，属于一枪爆头而死，尸体在受害的第二天早上的放置垃圾区域里发现，从尸检上来看，生前没有受到任何身体上的摧残。”
　　不知为何，小五郎能从目暮警官的语气里面听出一种发自内心恐惧与愤怒。
　　还未等小五郎做出回应，佐藤警官从沙发后面走上前，拿出一份关于十二名死者的基本信息和案发现场的照片的文件，平放于桌面，再将其推到小五郎面前。
　　小五郎蹙眉地把文件拿到手中，打开翻阅起来。
　　然而，越是往后看里面的页面资料，小五郎的神情越是阴沉的可怕。
　　“初步判断，凶手可能是一名惯犯或职业杀手。”高木警官冷不丁地补充一句。
　　“......”
　　除了在场的三名警官的另外几人不禁倒吸一口气。
　　到底是谁这么大仇恨要雇用职业杀手来将受害者们斩草除根？
　　“难道没有其他线索了吗？”
　　柯南很是催促般的紧张问道。
　　正当佐藤警官要回答的关键时刻，一道夹杂着迅猛之势的拳头毫无预兆地揍到柯南头上。
　　“好痛！——”
　　发出一声痛呼的柯南，立马举起双手捂住由脑深处转递出剧烈疼痛的小脑袋。随即，便听到小五郎的怒喝声：“大人在谈事情，小孩子就该回房间！凑什么热闹！”
　　没等小五郎再次动手，一旁的小兰着急地跑到柯南身前，本能意识地护到怀里，指责道：“爸爸！柯南还只是一个孩子！”
　　说完之后，不忘用手轻抚着柯南的小脑袋，问道：“怎么样了，还痛不痛？”
　　很明显，那句话就是在怪小五郎不分轻重，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就算是不想让柯南看到那些血腥的场面照片，或者不能听到某些事情经过，方法是不是也太偏激了？！
　　“...咳，你们先回房间吧，不要妨碍我们谈公事。”
　　后知后觉的小五郎似乎也觉得自己出手是重了点，但为了不让场面继续僵硬，故作咳嗽一声，开始赶人。
　　“哎呀......家里的麻油好像没有了，我跟柯南出去买。”说着，小兰牵着柯南的左手朝大门走去。
　　“嗯。”小五郎颔首。
　　习惯了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感，目暮警官难得有了往日的一丝轻松笑容。
　　此时，房间内。
　　暗爵拿了一张矮凳子放到床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旁边。
　　他望着那张受尽日夜颠倒折磨的消瘦脸庞。苍白的脸庞就犹如白纸似得，深深地刺痛着暗爵的心，深海般的蓝眸闪过一丝懊恼。
　　虽然，经过这几天的强制性睡眠以及饮食调理，脸色才有所好转了一些。
　　前段日子为了能更快得到关于黑衣组织的线索，暗爵费劲心思，公然运用黑客手段闯进世界各地的政府机关的罪犯档案库。
　　盗取许多不为人知的机密文件和未能成功抓获犯人而了了结案的档案。
　　这几天新闻报道出来的多名受害者大部分生前有着跟黑衣组织的秘密交易。感到遗憾的是，他们的交易记录以及行动的录像全部都被抹灭的一干二净，甚至连不在场证明的防御措施都备上了。
　　可谓万无一失。
　　最后，暗爵选择打草惊蛇的方式来观察被筛选出名单的目标人物。
　　果不其然，总有那么一些贪生怕死的财主会自动‘送上门’来。
　　顺便替对方将财产没收并没什么不妥。在他看来，死者的财产除了给自己以外，实在不觉得所谓的法定继承人能发挥怎样的作用。
　　“哼。”嘴角扯了扯，貌似想笑都没有想象中简单了。
　　暗爵伸手触摸着那张瘦弱的侧脸，明显营养不良凹进去的迹象。
　　最后垂下眼眸，淡薄的嘴唇抿成一线，磁性的嗓音异常低沉，道：“小家伙，你真的很不让人省心，知道吗？”
　　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轻轻地将小哀额前的碎发撩开，继而道：“当我被世人们再次仇恨时，我希望......由你来亲手了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