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归零

　　
　　程玉站在最中间。另三人排在外面，成等边三角形的架势。
　　火，程玉眉间闪出一点亮红色，他双手托着，火焰在双掌之上燃烧。
　　风，卓扬双臂张开，他怀抱着一股飓风，长发随风飘散着。
　　水，肖晴双手各托着一颗水球，水在云端五国是爱情的象征，水球与手心接触之时，肖晴就能回忆起自己爱情中的点滴，那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电，钟离芹笔直地站立着，身前闪过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她似是全身带电，宛若雷电神女。
　　程玉用火手在空中写出一个“魔”字，“魔”飞到更高更远的上空，点燃了大片天空。
　　卓扬的大浪飞歌和风起云涌已经褪去，巨龙摆脱了暂时的水生火热，与上古御魔阵对抗。
　　“风火水电融为一体，呼唤四象之神，御神魔，扬我威名，替天行道！”程玉手中的火幻化为一柄火剑，他抬眼看着“魔”，眉间的红点释放出猛烈的光。
　　另三人护阵，程玉大喝一声，火剑、红光、魔字融合为一，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股强大的力量将风、水、电都吸引过去，由单一的红色开始变换，绿色、蓝色、紫色……快速地变换着。
　　最终一声巨响，砰！原本魔字所在的位置，演化成了一尊神。
　　这尊神没有肉身，显示的都是幻化躯体。他便是四象之神。
　　上古御魔阵召唤的四象之神，其能力之强足以御魔。
　　在列阵的期间，每人的攻击力减半，防御力减半。程玉作为阵眼，他的安危格外重要，他要是死了，就会全军覆没。
　　此阵的关键之一是控制四象之神，关键之二是保护阵的稳定性。
　　巨龙的智商不低，它们在尝试几次之后。就发现了上古御魔阵的弱点，于是费尽心思地攻击程玉。
　　程玉咬紧牙关，凝神聚力，心中以强大的意念想着：四象之神。替天行道，驾驭诸神，生擒魔物，光明与黑暗，善良与邪恶，在此刻皆化为无！
　　四象之神形体变大，比巨龙还高了一个头。他徒手抓起白龙，勒住它的颈部，不断摇晃着它。
　　白龙终于被晃得眼冒金星，四象之神将它重重地扔在地上。白龙晕厥。
　　钟离芹引出两道雷电，一道劈白龙的左眼，一道劈其右眼，白龙红眼被破，彻底瘫软无力。
　　好简单粗暴的神！巨龙感受到他的强悍。暂时放开四位玩家不管，专心与他对峙。
　　巨龙注意力这一转移，肖晴四人轻松很多。刚才巨龙对程玉一阵猛攻，他们险些招架不住，防线差点崩溃。
　　“四象之神，万物在你眼中都是尘土，去拿下那些所谓神魔吧。它们不过草芥罢了！”这是程玉对四象之神发出指令。
　　指令的意思是：几头龙算个啥，男神你随便整一整，把它们全都打晕好了。
　　于是四象之神照做了。
　　拳打脚踢，眼放激光，口吐烈焰，行踪飘忽不定。巨龙拿他根本没辙。别人看来艰难的战斗，在他看来就像玩儿一样。
　　四象之神拾起地上散乱的绳索，他就像套马一般，将绳索做成圈状，套住巨龙的头部。
　　勒住赤龙和黄龙。把它们往高塔上猛撞过去。巨龙纵使是刀枪不入、水火不进的，也禁不起这般折腾。双龙的脑部遭受重创，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肖晴四人分工好，每人瞄准一只眼，悉数命中，赤龙和黄龙倒地不起。
　　除了黑龙之外，那几头巨龙都被简单暴力的战斗方式击败了。
　　黑龙是九龙之中最强的，它身形巨大而且灵活，根本不受四象之神的摆布。
　　黑龙仰天长啸，它的声音震动天际，突然天空出现几道惊雷，再一忽儿就下起雨来。
　　“这黑龙是雨神？”肖晴好奇道。
　　“上古神魔能够呼风唤雨，我们激怒了它。”程玉用心护着阵。
　　大雨倾盆，四人的衣衫瞬间被雨水浸透。
　　程玉控制的是火，这火不会被一般的水浇灭。可一遇到雨水，就扑闪扑闪地，似是要熄灭。
　　“大家快来护阵！”肖晴喊道。
　　程玉是阵眼，他的火一旦灭了，上古御魔阵就算了完了。
　　肖晴运转灵力，意识贯注到手掌和额间，用双手去接触程玉的左臂，给他输入灵力和水的力量。
　　卓扬将灵力集中到大脑和四肢，把风的力量和自己的灵力传导给程玉。
　　钟离芹紧紧按着程玉的背部，她口中含着短哨，轻轻一吹，短哨中的药针飞出扎入程玉的经脉。她给予程玉电的力量，还用药物帮他集中注意力，提升耐力。
　　程玉闷哼一声，全身上下五脏六腑猛然被灌入如此多的力量，刚接受时是极为痛苦的。他整个背都湿透了，然后服下一颗内丹，协助他内化这些外来力量。
　　终于，程玉将属性归一，体内的每条经络都淌过一股暖流，眉间的红光更闪亮，身上也散发出强烈的英气，由里到外焕然一新。
　　雨还在下，程玉的火没有灭，那团火苗演变成巨大的火团，比下雨之前更旺，上古神魔阵再度稳定。
　　四象之神再度复苏，他搬起脚边的一块巨石，砸向黑龙。
　　黑龙用尾巴迎击巨石，巨石哐地一声碎成许多片。满天的粉末飘零，和雨水混在一起，落在肖晴身上，肖晴的衣衫都被染上色彩。
　　黑龙与四象之神激斗着，黑龙不知从哪觉醒了力量，单打独斗还比之前强悍数倍。它吸纳了天地间的精华，格外勇猛善斗。四象之神已经够努力了，才和黑龙打得平分秋色。
　　四象之神吐火，黑龙就用水来淹。四象之神御水，黑龙就用土来抵挡。黑龙全属性无敌，一条龙撑起了半边天。
　　黑龙你要是早这样，你兄弟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黑龙实在太彪悍，肖晴欣赏着它翻江倒海，险些忘了自己是它对手。
　　“吼吼！~~~~~”一声极长的嘶吼，尾音拖了老长，黑龙身上闪过一道金光，肩上生出了一对黑色羽翼。
　　黑龙腾飞，它羽翼全开，奋力地拍打着空气。
　　黑龙每次扇翅膀，都会连带出几道飓风，扰乱四象之神的注意力。
　　黑龙向上空冲刺，飞到一定高度后再猛地俯冲下来，身体旋转，用背部撞击四象之神。
　　四象之神失去重心，脚下一趔趄，将地表踏出一个极深的大坑，差点栽了下去。
　　“火！”程玉大喊一声。
　　程玉变出一条火龙，火龙直往黑龙身上扑过去。
　　黑龙奋力扇翅，雨下得更大了。火龙的气焰也减小了几分，等它打到黑龙身上时，已经没有太大威慑力了。
　　四象之神被黑龙扑倒，他们在地面翻滚厮打，动静太大引得地面狂震不止，本来就一片狼藉的土地上，又多了一些狰狞的痕迹。
　　黑龙咬上了四象之神的脖子。四象之神呜呜地喊着，他一巴掌拍断了黑龙的一只龙角。
　　龙角是巨龙的宝物，断了以后再也接不上去，要再长出新的成熟龙角，还需百年。
　　钟离芹召唤英招，命它用乾坤袋收纳龙角，又一名贵药材收入囊中，实乃超值回报。
　　黑龙失去角后，便没力气再度展翅，一时郁闷不已，狂性大作。
　　黑龙疯了！它不再讲究技术，只求最快地弄死四象之神。四象之神哪是一时半会儿能败下来的，黑龙认清了这一点，便开始反攻肖晴四人。
　　黑龙要来破阵！
　　护了太久的阵，每人体力都接近透支，尤其是程玉，他强行接受了队友的力量，体内抗拒的气息开始翻腾。郁结之下，程玉吐出一口淤血。
　　大家已经意识到阵法有了危机，黑龙又冲了过来，只能一面抗敌、一面护阵。
　　黑龙发狂地撞到阵上，先是被阵法的防御体系震得剧痛，它依然不甘心地多次挑战。
　　四象之神从地上爬起来，要与黑龙扭打。
　　黑龙以两秒一下的高频率不断破阵，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它撞到第十下，四象之神还未赶到的时候，阵被他毁了！
　　肖晴感觉脑子嗡地一下，筋骨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感，上古御魔阵彻底崩塌了！
　　四象之神也在奔跑中消失。
　　四人从上空跌落，分别被自己的宠物接住，都浑身无力，骨骼差点被震碎。
　　肖晴勒住梦梦的缰绳，才将将坐稳。
　　黑龙在咆哮，天地跟随它涌动，前方的高塔屹立着，这幅场景出奇的和谐，好像一幅油画。
　　“破灭的美啊！”画面的冲击感，让肖晴暂时忘却了身体上的痛苦，忽然有了创作词曲的灵感。
　　“天空与大地合二为一，
　　破灭的前奏是山河交融，日月交辉，
　　巨龙的赞歌在唱响，
　　它是来自地狱的恶灵，或是天堂的骑士，
　　力与美的冲撞，善与恶的交汇，
　　陷入无尽的回忆和畅想之中，
　　永恒最可贵，也最可怕，
　　将美丽交托给心灵，将胜利交托给英雄，
　　武士与巨龙，
　　正义与邪恶，
　　天地之战，
　　尘埃落定。”
　　这首充满了矛盾点的歌，从肖晴口中唱出来，有一种奇异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