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天空的蔚蓝，爱上了大地的碧绿，他们之间的微风叹了声：唉。
　　——泰戈尔
　　当愧疚被唤醒，它的存在便意味着一场等价交换的开始。
　　餐桌上金黄卷边儿的鸡蛋，是安抚良心的工具。
　　乔柏翻了个身，枕边没有人。
　　厨房里传来的熟悉味道却让他无比安心。
　　当睁开眼睛后，感知到第一缕阳光洒落窗前时，乔柏拉开了窗帘，很难想象昨天浓云密布的天空，第二天既然烟消云散般的澄澈透明起来。
　　或许，一切都只是梦一场。
　　阮薇依旧围着那件油迹斑斑的小熊围裙，在根本迈不开脚的小厨房里转来转去。
　　其实，就当昨天是梦，也好。
　　一个人，一辈子，至少会有一次为了一个人而忘记自己存在的意义。
　　“好想你。”
　　结实的臂膀环住阮薇纤细的腰肢，闻着他贴合着脖颈的发丝的馨香，乔柏长舒一口气。
　　他的心，如尘埃般落定。
　　别扭的小厨房，变得更为狭小。
　　煎鸡蛋的油，扑哧扑哧地冒着泡，发出呲啦呲啦不规律的声音。
　　若时空能定格此刻的静默，我们还都是相信爱情的。
　　“阮薇，我们结婚吧！”
　　乔柏的声音和手机短信的震动同时响了起来。
　　“等一下。”
　　阮薇别别扭扭地挤出这一亩三分地，乔柏背靠在墙上，双手举起，像只被压扁的壁虎。
　　他等她。
　　他爱她。
　　他的目光追随着阮薇离开的背影。
　　——今天晚上，还望赏光。
　　简讯上的图案是封请柬样的东西，大红色，上面附着餐厅的名字和预约的座位号码。
　　呵呵。
　　这便是一个二选一的抉择。
　　“乔柏，有什么事，晚上等我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