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兄弟

　　第六十四回兄弟
　　“舅舅，”刘奭对于王商虽然如同兄弟，但是这阵子辈分少也短不了他。
　　“啥？”王商说道。
　　“你看这昌邑王府像不像我们皇宫？”
　　“像呀，这里我看见了好多女人。”王商说道。
　　“我看见的是那边有群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刘奭说道。那些孩子是刘贺的儿女，不过打扮得却很不一样，有锦衣暖裘的，也有普通衣服的，他们正在看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那两人都是下人的衣服。
　　“打出血来才算合格，你们别玩虚的。”带头那个少年说道，他看上去和刘奭年纪差不多，穿得格外漂亮。
　　“算了吧！二弟。”一个和他年纪相仿少年说道，看上去他的衣着就差多了。
　　“刘代宗！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我是嫡子，你只是庶子，将来就是给我做臣子的。”
　　那个叫刘代宗的说道：“父亲如今是庶人，咱们是兄弟，都是一样的。”
　　“那家里还有一个当家的。”锦衣少年说道，“庶子就是没有资格。”
　　王商说道：“你说的就是就是这个？王家的孩子本就有高低贵贱，又不是普通人家，没钱没势倒也没事。”
　　“人人都想过好日子。”刘奭说道，“我从小锦衣玉食，但是我一路上来，也算见过那些穷人的。”
　　“你？我小时候才是吃过苦的，他们懂什么，整天关在这个院子里，只知道欺负人。”王商说道，“这就是你们刘家皇族子弟。”
　　“舅舅，也不对，你看法太偏了，其实自从高祖皇帝以来，刘家子孙多少隐没在街巷间了。”
　　那边似乎有结果了，但是这两人似乎也被人盯上了。
　　“外来的两个小子！你们过来！”锦衣少年喊道。
　　王商拉着刘奭走到了这群人面前。
　　“你们……乡下小子，我们公子要你和他们两人比，赢了有赏钱。”一个小厮说道。
　　“我们是客人。”王商说道，“何况打斗并不是我们读书人做的事，公子要比，可以比诗赋。”
　　“我就喜欢看人打架。”锦衣少年说道，“你们不打就要挨打了。”
　　那两个打架的小厮上来就打，这两人膀粗腰圆，样子挺怕人的，王商说道：“阿奭，不要留情了，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那两人的确有点厉害，刘奭拔腿就跑。王商一人独挡，眼见王商要被抓住了。刘奭站住了，他转回了身体，用力顶住了其中一人，王商也转过了身体，用力顶住了另一人。
　　吃奶的力气都已经使出来了，可惜两人都不是那经常角斗的小厮的对手，他们几乎同时被那两人推倒在地。
　　“打！我要见血！”锦衣少年说道。
　　“别这样！”刘代宗说道，“他们是我娘的客人。”
　　“客人？我家还有什么客人？你娘的吗？”锦衣少年说道。
　　“他是我娘的客人。”刘代宗说道。
　　“你娘的人竟然可以进宫来，证明这件事有问题，我娘的家人为什么不能随意进来，你娘一定用了父王的钱来贿赂看门的了，这不公平！”
　　“王府的钱都在你娘手里，我娘怎么可能有钱呢？如果我母亲的娘家人愿意自己花钱来探望她，这又有什么错呢？”
　　“不可以——”少年叫道，他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人。
　　严王后从里面出来，一下子挡在了锦衣少年前面。
　　“谁欺负我儿子了？”
　　妄人陪着玉姬从屋子里出来，他们看上去表情坦然。
　　“关在这里的人难免脾气不好，特别是这些孩子。”玉姬说道，“婆婆，你可看到了吗？我甚后悔，但却无办法。”
　　“你们能住在王宫，本就是皇帝的恩，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要自由只怕不可能再有这样的待遇，不过老身却觉得只要不幽禁在此地，就是穷点，吃穿差些也值得。”
　　“夫君吃惯了用惯了，未必愿意。”玉姬说道，“在这宫里，他毕竟还把自己当作……”
　　“别说了，再说就违制了，我虽然是乡下婆子，也知道这话不能乱说，太后念着你，才让我来看看你，说实在我们这些女人家又有多大的主意呀。”
　　严王后看没人应她，于是发作了，他把那些孩子骂哭了。
　　“你们……你们都是要死的人，我让王爷把你们都杀了！反正你们也命不长了！只会自己折腾，有什么用？欺负我儿子你们倒厉害了，有本事厉害就让皇帝把你们都放了，别以为是昔日未央宫里的人，太后就能帮你，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废天子的家眷。”
　　玉姬的脸色很难看了，严王后在骂自己，这十年来，她在这里并没有等到父亲来救自己出去，甚至父亲都不敢来看她。而人家玉姬却等到了太后的人。正是因为太后，那张敞不敢拦着。
　　刘代宗站了出来：“母亲，是孩儿惹弟弟生气了，不过他不应该让人随便欺负我娘的客人。”
　　“是啊，这两个可是宫里的小黄门，这万一去太后面前告状，我们都是要丢命的。”眼王后说道，“代宗，你说的有理，充国，和你说了多少遍，要善待下人！现在我们是看人脸色活在这世上的。”
　　玉姬的脸色微微好转，说道：“姐姐，在外人面前，您可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妄人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她刚才没有想到，这些女人之间有争斗，但他们有底线，那就是不想为自己再带来祸事。
　　王商和刘奭被放开了，他们整理了衣冠，站到了妄人身边。玉姬带着他们进了自己的屋子。屋子里有这种小内侍并不要紧。
　　“玉姬夫人为什么不回长乐宫？”刘奭说道。
　　“因为王爱我。我不忍丢下王！”玉姬说道。
　　“难道昔日先帝不爱你？”刘奭说话也很直。
　　妄人急了：“没规矩的，这种事情你能问吗？”
　　玉姬说道：“婆婆莫怪，他还是孩子，他不懂，其实先皇后宫三千，他哪里敢真爱我们呀！玉姬当时见到昌邑王就被吸引了，王待我也不薄，如今又有孩子，怎么可能回去？”
　　妄人说道：“我只能与太后说说，放你们一条路走。至少不用被天天关在这里，好歹都是一家人。”
　　玉姬送妄人到了门口，这种期望是很显著的。妄人这准备去刘贺父亲的陵园走一走，好歹自己要起见见所谓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