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月光湖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远处传来依稀的操练声，皮尔特沃夫火枪队的姑娘们娇斥号令声整齐有序，看来这些年凯瑟琳也是下了不少苦功夫的。
　　我想着忍不住斜着眼看着凯瑟琳，盛夏的风吹乱她的刘海，她平静地将额前的乱发别到耳后，一个随意的动作，却总是能让人心动。
　　依稀还记得在艾欧尼亚知了叫个不停的盛夏，有一个还在实习的警校女生走在我的左手边，风吹乱她的刘海，那时候的她还会眨着一闪一闪的大眼睛嘟着小嘴怪风吹乱了她的发型，然后拉着我的手谈论警局的各种见闻。
　　有的时候会说一说自己的看法，那些看法一看就是刚出校园的学生说的，青涩懵懂有点愤青却脱离实际，有的时候也会悄悄八卦下同事的流言绯闻，她总是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在胸前下意识地碰着，眼神冒着光地说他俩一定私下里是一对我早就看出来了！有的时候也会贪恋道路旁飘香的小吃，眼睛都直了却抿了抿小嘴嘀咕着今天不能再吃了，再吃身体就走形了。
　　五年了，曾经青涩的实习警校校花，已经成为了这个国家的脊梁，祖安人畏惧她才瞒天过海地以皮城政府的政令让她的火枪队继续在暴风平原驻防，如果她只是个花瓶的话，祖安人大可不必这样。
　　她的父亲是皮城高官，可是当年的她却毅然决然地远赴艾欧尼亚的小警局实习，也只有这样有一个彩色梦想的女子才会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吧，我回想着这过去的点点滴滴，心里只是酸酸地想哭，为了这个彩色的梦想，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她那如雪的肌肤如今都变成了小麦色……
　　“还没看够么？”耳畔传来凯瑟琳的声音。
　　我赶紧别过头来，余光里看到在部下面前威风凛凛地皮城女警也面色发红。
　　“还看！你不知道女人的直觉很准的么！”凯瑟琳目视前方地说，“本来以为过了这么久，你也会成熟起来，怎么还是那么浮躁！”
　　我淡淡地一笑：“比起成熟，傻傻的为某一件小事而乐，为某一件小事而哭也是一件蛮幸福的事情呀。”
　　凯瑟琳微微一愣，过了半会，才低着头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轻吟：“小的时候总是想长大，因为长大能做许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如今才发现，长大了最想做的，反而是回到过去，那种想一出是一出那种任性，想一想都会笑呢。”
　　我突然走到凯瑟琳的面前，她一直低着头走路却没瞧见我挡在了她的前面，却不小心一下子撞到我怀里。
　　凯瑟琳抬起头微蹙秀眉：“干嘛？”
　　我笑了笑：“其实没必要天天板着脸的，你看看，你这皱着眉头，额头都有皱纹了。”
　　“有么？”凯瑟琳下意识地去摸，手刚抬到胸口突然反应过来，一手掐着腰一手就来捏我的鼻子，“让你欺负我，让你……”
　　我含着笑看着她，忍不住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这才是原来那个你呀。”
　　午后晴空，阳光正好。
　　皮尔特沃夫国家科学院外的小路上，一男一女对视着，军队的操练声、工程队的吆喝声似乎都渐渐地远去了，两个人，当初懵懵懂懂的穿着自以为流行风格的少年，如今穿着体制化整洁规整的工作装的两个人，在时空下渐渐重合。
　　或许有些东西我们无法改变，或许有些东西我们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可是，如果没有怀旧的心，没有那浅浅地略带哀伤的音乐，那触景伤情的街角，没有依然在乎对方的两个人，一些都将没有意义。
　　我凝望着凯瑟琳，即便是五年未见，可是那心跳的节奏依然那么熟悉，互相对视的眼神依然那么默契，呼吸依然那么富有韵律。
　　凯瑟琳地下螓首，手捏着衣角低声道：“那边还有我的部下呢，让她们他们看到该会笑话我了。”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拉住了她地手，带着她在原野上奔跑起来。
　　“干什么？”凯瑟琳一边跑着一遍错愕地问，剧烈的运动让她的脸色微微潮红。
　　我回过头冲她微微一笑：“那就去一个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呀！走！我知道这里有一处非常美丽的地方，我带你去！”
　　“不行，我还有工作！”凯瑟琳微微犹豫道。
　　“谁说长大就不能任性！”我拉着她跑着，她手上抗拒的力气越来越微小，最后她点了点头，“那……只能一会儿！”
　　“嗯。”
　　我拉着她在原野上奔跑着，山岗上的风吹着不知名的野花，漫山遍野都是各种颜色穿插的花海，望眼无尽的花海里，我和凯瑟琳站在最中央，展开双臂，闭上眼睛，轻轻的呼吸，夏风吹起她的长发，花香发香女子香，如此醉人。
　　“看那边！”我指着远处道。
　　“那……那是什么，好漂亮！”凯瑟琳有些激动地拉着我几乎蹦了起来，“那是什么？为什么我在皮城一直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这里叫月光湖！”我嘴角微微上扬着，“你天天忙着公务，怎么会知道这样的地方。”
　　花海的尽头，沙鸥翔集，锦鳞游泳，镜湖如月，烟波浩渺，山水尽得，馨香迷人。时而飞起无数叫不上名字的鸟，听在湖中央的沙洲上，用嘴抚弄着自己洁白的羽毛，时而飞起嬉戏，时而钻到水里刁出一只肥鱼儿来。鸟儿们搅动着水面，涟漪袭着白色的羽毛，如发光的温玉一般，水纹一层层的荡开，湖边的花儿摇晃着，几滴水珠撒在花瓣上，更显娇嫩。
　　“这里好美。”这一次换做凯瑟琳拉着我，缓缓走到湖边，这里的鸟儿似乎见的人不多，不过也蛮大胆的，我们靠近的时候它们都一哄而起，不过它们并不飞远，见我们没有恶意，便一点点靠近过来。
　　凯瑟琳似乎天生就有那种亲密感，不过一会，几个鸟儿就大胆地在她身边掠过，凯瑟琳只是咯咯的笑着，那几个顽皮鬼遍更大胆起来，甚至有一只一米多高的大鸟用翅膀拍打着凯瑟琳的肩膀，还叼来一朵似乎是山崖峭壁上得来的野花。
　　凯瑟琳螓首贴在大鸟修长的脖子上，抚着它的羽毛，那只鸟儿便愉悦的嘎嘎叫起来。不自觉间我们竟然被这些鸟儿包围了。
　　我在旁边看着彻底轻松下来的凯瑟琳，长舒一口气，那个小丫头，其实也蛮心细的。
　　凯瑟琳作为土生土长的皮尔特沃夫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我刚来皮尔特沃夫，更不可能知道，是暴走萝莉金克丝临走前给我的信里提到的，她说凯瑟琳不日就要回防，你们好久不见，或许能给你们提供一个好去处呦。
　　具体的去处，金克丝并没有说，所以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是七上八下，金克丝这个小丫头，平时的恶作剧可是不少搞，万一这里是什么鬼屋，我就可就惨了，却想不到是这样一个美如仙境的地方。
　　也对，这样美丽的地方，也只有金克丝这样的鬼丫头才能知道，她活泼好动，大江南北都走个遍，法外狂徒格雷福斯都让她三分，海盗船长普朗克知道她要去比尔吉沃特竟然提前开船，估计再过两年，就是第二个伊芙琳！
　　我拉着凯瑟琳的手笑了笑：“先别忙，这里既然叫月光湖，要晚上才好看呢。”
　　我看凯瑟琳的眼睛里满是不舍，忙道，“工作不用担心的，难道长官不要休息么？再说了，有维克托那家伙在，那群兵崽子不得乖乖的！”
　　凯瑟琳瞪了我一眼：“不是兵崽子！我们都是女兵，如花似玉的女兵，维克托敢欺负我们女兵，只怕他出不了军营的门！”
　　我吐了吐舌头，想不到在瓦洛兰也是女人当家么？什么时候女的都这么强势了？
　　很远处的皮城科学院，机械先驱维克托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诽谤我！”
　　维克托的旁边，扎克又撕开一包辣条，塞得满嘴都是辣椒油，还不忘用自己沾满油的手招呼着维克托：“你要不要来一包。”
　　维克托一脸黑线：“拜托，你是卖辣条的，难道不知道这辣条都是地沟油做的，什么工业用品都往里添加，包装上还不要脸的写了一条不含有任何添加剂！”
　　扎克不满地哼了一声：“小姐临上床的时候还都说自己是处呢！结果呢，不是不也照样嘿咻嘿咻么！我说大科学家呀，你就把心放肚里，都说地沟油致癌，可是每个祖安人都吃地沟油，也没见几个死翘翘的，要我说，该死的时候不吃地沟油也会死！人活着就得该吃吃，该喝喝！”
　　维克托皱了皱眉头：“扎克，你该减肥了！一肚子肉腩，还想找老婆不！”
　　扎克大声辩驳道：“自己吃的白胖白胖的，人家女生才会相信你会让她吃香喝辣嘛！啤酒肚大光头都是富贵相，就说那什么流浪法师瑞兹把，弄了个大光头拿着本魔法卷轴到处装B，结果大家纷纷夸他有学问，这些文字谁都不认识，就他认识，我呸！什么魔法卷轴，不过是他小时候画的涂鸦，睡觉的时候还淌了哈喇子，特么的就成了有学问了！”
　　维克托拄着脸，喃喃地道：“辣条文化，真是值得无数科学研究人员认真研究呀，比海克斯科技深奥多了……”
　　“那当然！”扎克嘴里满是辣条，很是得意。
　　咣当一声，维克托一脚踹出：“那你丫的还在这里浪，快去上辣条去！辣条不够老子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