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艾欧尼亚之殇

　　“额滴神啊！这是战神么？我只知道战争女神希维尔和战争之王潘森啊，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大神啊？”城墙上龙套甲乙丙丁惊呼。
　　“滚木！继续扔！”卡尔玛的呼喊声声嘶力竭。
　　城墙上的士兵很快的反应过来，五六个人合作着将滚木一个个的再次扔了下来。
　　虽然我现在是满血复活了，可是也扛不住这样的地毯式轰炸把？多兰剑已经被深深砸在地下了，多兰戒已经粉碎了，我掏空了腰包，还好还剩下一个十字镐，就这一个攻击武器了。
　　二话不说，操起十字镐向旁边的滚木狠狠劈开，滚木的自由落体下落的速度造成的冲击力就算是十字镐也扛不住，不过如果将物体运动方向改变的话，速度也会随之改变，我的物理是奥巴马教的！
　　“瑞雯！发动诺克萨斯第二军第三师团总攻！”我大声喝令。
　　既然卡尔玛压根就没想和我们谈判，三项之力也是个艾欧尼亚诺克萨斯暗影岛必争之物，那么就只有战斗了！
　　坦率的将，我真的希望三项之力作为均衡教派的镇教之宝可以留在艾欧尼亚，可是艾欧尼亚还有什么人么？一个民族至上以至于冷血得过分的卡尔玛，均衡教派三忍中的慎和凯南，凭借他们三人根本没有和暗影岛叫号的实力！那还不如暂且不如让我抢到手！
　　想到卡尔玛和乐芙兰的所作所为，就算是我抢到了三项之力也绝不可能交给任何一个人，这些人都太聪明了，聪明得以为只有自己才能拯救世界！
　　很抱歉，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不相信别人可以拯救世界，他们所谓的拯救世界是让世界存在，而让大部分人死在这一场无辜的战斗里。
　　“诺！”远处的瑞雯当机立断，手握符文剑，残暴之力的能量融入进符文剑，让符文剑上的绿光犹如浩渺宇宙里穹光一样耀眼。
　　“普朗克左翼！好运姐右翼！瑞雯指挥大军！”我再一次狼狈地躲开滚木呼喝道。
　　好在这种滚木虽然杀伤力巨大，可是好几人才能抬动的重量也限制了投入滚木的数量，这个时候用人海战术也许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我猛然一惊，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么冷血了？这场登城战注定是血流成河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瑞雯已经赶了上来，她有力的手带着融融的温暖搭在我的肩上，淡淡地上说：“战争没有不死人的，如果不能对自己狠一点，那么结果只是增加更多的伤亡！”
　　“全军出击！”符文剑挥舞而过，千军万马一拥而上，烟尘滚滚，杀喊声让两个人面对面的交流都变得极为困难了。
　　不断有人死去，又不断有人填充上去，巍峨的艾欧尼亚城已经伤痕累累，可是却成了绞肉机一样，人命在这里变得一文不值，鲜血肆无忌惮地撒满艾欧尼亚城下的每一寸土地。
　　城墙上，不断有人被射杀掉下城墙，发出惨痛的叫声，可是刚落地神经上刚传来痛楚的声音，立刻旁边就刺来不知多少刀枪剑戟，于是痛楚戛然而止，留下的只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僵硬表情。
　　我的胃似乎被谁狠狠打了一拳，不由得弯着身子作呕，我虽然在野区历练时杀了好多野怪，可是就像是杀鸡鸭鹅一样没什么心里负担，可是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我想组织，可是瑞雯的话是有道理的，这个时候如果不心狠一点，那么曾经死去的人都将是白死而已，在战争中死去的人，很多人人为是荣耀的，可是多年后谁还记得他们呢？其实人们记得的只有在战争中活下来的元勋而已。
　　奋勇冲杀的最后死在冲锋道路上的，其实就是路人甲乙丙丁，可是那些所谓的指挥战斗的人，最后所获得的荣耀却是所有死去人的总和，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瑞雯就在不远处，我突然淡淡的说：“瑞雯将军，这场战斗之后，请转告乐芙兰，我不再和诺克萨斯有一丝瓜葛！”
　　“什么？”瑞雯狠狠砍飞滚木的一角问。
　　我呵呵一笑，所有的恐惧、犹豫在一瞬间变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我冷冽的嘴角轻轻上扬，如刚刚出鞘一寸的刀锋，露出的寒光似乎将夏日的炎热冰封起来。
　　“冲——锋！”
　　十字镐挥舞而起，一名还在下落的艾欧尼亚战士被捅了一个透心凉。
　　我足见轻点，飞上了一个架起的云梯上，一瞬间，城高十米的艾欧尼亚城边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冲锋！我保证，这将是最后一场战争！攻取艾欧尼亚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我大喊。
　　我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多情的人，我看不得少年冷血的事情，我小时候就喜欢看古龙的《多情剑客无情剑》，总是觉得这个世界时和平的，不应该有这么多拼杀。
　　可是长大了我才知道，在冥冥之中有一个看不见的手，将人类如木偶一般操纵着碾压过一个又一个的灵魂，那个看不见的手就叫做利益。
　　“上！”我撕心裂肺的喊，这个瞬间只有生和死，没有荣耀与无辜！
　　艾欧尼亚城上，卡尔玛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可是当我爬上艾欧尼亚城的时候，我眼睁睁地看着卡尔玛眼眸里的火瞬息泯灭。
　　我们俩隔着好多人就这样静静的望着，耳畔的杀喊声明明刺耳，可是却渐渐消失不见，空气中，城墙上，似乎只有我和卡尔玛。
　　卡尔玛嘴唇蠕动，我看懂了她说的话。
　　“艾欧尼亚是无辜的……”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卡尔玛的一句话让我不再那么恨她。
　　艾欧尼亚之所以让各势力这么嫉恨，因为时隔千年，艾欧尼亚已经成为均衡教派唯一的传承之地，千年前的均衡教派，三项之力强大的奥义与力量，让所有势力又眼馋又憎恨。
　　艾欧尼亚对于瓦罗兰来说，就相当于拿破仑的第一帝国与欧洲大陆，强大的资本主义社会必然遭到所有封建国家的联合打击，可是资本主义社会有什么错？他是无辜的。
　　艾欧尼亚的均衡教派已经和瓦罗兰的现代格局格格不入，成为了必须铲除的东西，可是，他是无辜的。
　　我看到卡尔玛穿着千疮百孔的战甲，柔弱的身子在风中微微发抖，这个强大得有些可怜的女人，她为了她的信仰，哪怕与世界为敌，可是命运早已经写好，她又能改变什么呢？
　　卡尔玛挥舞着刀剑，抗住了几名士兵的攻击，可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士兵从侧翼冲了过来。这一平常的一击，对于高傲的卡尔玛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卡尔玛抬眼望着天空，脸颊上一行泪水流过，她竟然没有选择阻挡。
　　噗一声，长枪穿透了卡尔玛的身子，鲜血滴答滴答地留了出来，卡尔玛松了一口气，而刺穿卡尔玛的士兵满是兴奋，他的眼前似乎已经浮现了高官厚禄的景象。
　　城墙之上，艾欧尼亚士兵和诺克萨斯士兵的表情截然不同，诺克萨斯士兵满是兴奋，艾欧尼亚则是受伤的野兽在奋尽最后一份力量。
　　我握紧了十字镐，卡尔玛和乐芙兰的局，其实最后牺牲的不仅仅是那些士兵，也包括卡尔玛自己，为了信仰，她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她不算漂亮，但是她坚强，她在各国领导人的战力对比上是最弱小的，可是她的精神却是最强大的，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放弃曾经的均衡教派！
　　我仰望着天空，或许……这个时候均衡教派山的一切已经开始紧急的转移了吧。
　　城墙上的杀戮声渐渐小了起来，放眼望去，整个城墙上都飘动着诺克萨斯的战旗，只有小部分的艾欧尼亚人还在顽抗着，可是大局已定了。
　　卡尔玛倒在一片血泊中，眼神暗淡无光，一个士兵上冲上前割下她的头颅，可是卡尔玛怒视着他，一剑将他挑落城池。
　　卡尔玛怀里抱着艾欧尼亚的军旗和均衡教派的教徽，脸上什么神色都没有，仿佛死了一般。
　　我推开众人挤了进去，大声喝令他们包围起来，其实我只是不想卡尔玛这样的人最后的死法太凄惨而已。
　　我走到卡尔玛面前，她没有看向我，只是淡淡地说：“陈锋，你回来了。我们等了你四个月。”
　　“是的，四个月！”我握紧了拳头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不失去力气，“我从祖安到皮城，从铁脊山脉到弗雷尔卓德，从蛇纹石河到诺克萨斯，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场诺克萨斯对艾欧尼亚的侵略战争，艾欧尼亚一定是正义的！”
　　“至少我认为是正义的，均衡教派的教义永远是正义的！”卡尔玛神情木讷，可是语言里的澎湃力量几乎将我击倒。
　　“根据均衡教派的教义，瓦罗兰将永远处于一片分裂中，可是历史的主流永远是分裂统一分裂再统一，你无法阻止诺克萨斯或者是暗影岛的野心。”我淡淡地说。
　　卡尔玛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微笑，声音突然变得高昂洪亮起来：“艾欧尼亚不会……灭亡！”
　　卡尔玛的声音戛然而止，卡尔玛的双臂无力地垂了下去，空中清风在吹着，似乎在唱着什么歌。
　　手拿干戈啊身穿犀皮甲，战车交错啊刀剑相砍杀。旗帜蔽日啊敌人如乌云，飞箭交坠啊士卒勇争先。
　　犯我阵地啊践踏我队伍，左骖死去啊右骖被刀伤。埋住两轮啊绊住四匹马，手拿玉槌啊敲打响战鼓。
　　天昏地暗啊威严神灵怒，残酷杀尽啊尸首弃原野。出征不回啊往前不复返，平原迷漫啊路途很遥远。
　　佩带长剑啊挟着强弓弩，首身分离啊壮心不改变。实在勇敢啊富有战斗力，始终刚强啊没人能侵犯。
　　身已死亡啊精神永不死，您的魂魄啊为鬼中英雄！
　　（取材自《九歌·国殇》，作者屈原，上面为现代白话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