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中原大战（三）

　　第一百五十五章中原大战
　　明军主阵共分为三层防御，第一层为两千刀盾手和长矛兵，第二层为五百弓箭手和五百火枪手，第三层则是两百名近身带刀‘侍’卫，将永历和黄宗羲团团围在中间。
　　此次随永历出征并负责护卫的御前‘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百里挑一的高手，官职可不低，都是正六品以上的御前‘侍’卫，如果将来外放，必定是指挥佥事或者镇抚之类高等武官。永历用他们，对于自己的安全还是非常放心的。
　　‘毛’八重率领骑兵出击之后，剩下的三千御林军稳守主阵，严阵以待。不消片刻，数千满‘蒙’骑兵呼啸而至，狠狠地向明军主阵撞来，好像要将明军主阵撞碎一样。
　　“稳住，长矛手准备——立矛”有军官一声令下，数百名长矛手将长矛竖立起来，矛尖指向外侧，矛尾支在地面上，以防长矛刺中对方骑兵后，被巨大的冲力将长矛撞飞。
　　明军主阵迎面奔来的是数千‘蒙’古骑兵，看来他们被当作了突击明军主阵的主力，在他们的身后才是八旗骑兵。
　　满洲八旗骑兵和‘蒙’古骑兵非常好区分，一般八旗骑兵的装备都比较好，上身链子甲，头戴尖头红缨盔，手中的长柄战刀也是特制的。不过‘蒙’古骑兵的装备就要差得很多，身上穿的就是普通的‘蒙’古长袍，偶尔也有头领之类的人穿着盔甲，可也残破不堪，用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有宽背长刀、大砍刀、柳叶刀、长矛、叉子等等。
　　满清立国之后，对‘蒙’古人又拉又打，口中说是“满‘蒙’一家”，但实际上对‘蒙’古人却有很多限制，比如禁止向‘蒙’古草原输送兵器，甚至连铁器也在被禁之列，所以‘蒙’古骑兵的装备很差，根本无法与八旗骑兵相比。
　　“嗷嗷——”‘蒙’古骑兵将战刀抡过头顶，不断地加快马速，马蹄刨动着地面，大地都跟着震颤起来。
　　“弓箭手、火枪手准备——‘射’”
　　在军官的指挥下一千名弓箭手和火枪手瞄准之后，或者拉动弓弦，或者扣动扳机，紧接着，五百支羽箭和五百枚铅弹飞向迎面而来的‘蒙’古骑兵。火枪的铅弹速度最快，片刻之后，数百骑手中弹落马，而后是羽箭飞落，杀伤力虽不及火枪，但是仍有上百名骑手被‘射’中。
　　“装弹——准备——‘射’”御林军将官又一次下达命令，接着第二轮‘射’击开始，又有数百‘蒙’古骑兵被‘射’落马下，使他们的先头队伍稍微一顿。
　　不过‘蒙’古人毫不关心跌落马下的同伴，连看都不看，而是被‘激’起了血‘性’，大声嚎叫着，继续催动战马，向明军杀来。
　　‘蒙’古骑兵的速度太快，瞬间即到，没等明军弓箭手和火枪手开始第三轮‘射’击，便已经到了明军阵前。
　　当‘蒙’古骑兵接近明军战阵，骑手们纷纷拽起缰绳 ，将马头扬起，双‘腿’夹紧马腹，战马受力之后，一跃而起，
　　“杀——”御林军长矛手突然扬起长矛，向飞跃而来的战马狠狠地刺了过去。刺杀敌军的战马，可以使战马受伤后反倒，而马上的骑士失去平衡后掉落马下。如果目标是马上的骑士，则准头有限，而且还可能被飞奔的战马前蹄踢中，所以长矛手纷纷将长矛刺向战马，而不是马上的骑手。
　　“咔嚓、噗通、呃啊——”战马的嘶鸣声和骑手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跑在最前边的‘蒙’古骑兵还未冲进明军阵中，便掉落下马，不是被摔死，就是被踩死，一时间，明军阵前‘混’‘乱’不堪。
　　‘蒙’古人不是傻子，他们的头领也非常聪明，当在正面遭到阻击之后，后边的‘蒙’古骑兵分散开来，一左一右，分别向明军阵后掠去，意图将明军包围，而后围而歼之。
　　这时，明军阵中的军官喊道：“弓箭手、火枪手自行‘射’击，瞄准了再‘射’，别‘浪’费弹‘药’”
　　弓箭手和火枪手闻言，纷纷开始自行瞄准，寻找自己的目标，尤其是对于两侧经过的‘蒙’古骑兵，因为太过接近，成了最好的移动靶子，又被‘射’杀了不少。
　　“砰、呯”明军的火枪手几乎弹无虚发，每颗铅弹都要将一个‘蒙’古骑兵‘射’落马下，而弓箭手虽然效率低些，但是也阻碍了‘蒙’古骑兵的速度，使他们不但要躲避旁边‘射’来的铅弹，还要躲避从天而降的羽箭。
　　不知‘蒙’古人中谁喊了一句‘蒙’古话，‘蒙’古骑兵纷纷将武器挂在马上，而后将弓箭从挂钩上拿起来，又从箭筒中拿出箭矢，在飞驰而过的时候，对着明军开弓放箭。虽然是在马上，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开弓的速度，而且战马速度不减，只是准头差点，不过仍然对明军产生了巨大的威胁。
　　这一切被围在阵中的永历看到，对身边的黄宗羲说道：“‘蒙’古人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骑‘射’果然厉害”
　　黄宗羲此时非常平静，也在观察着两军‘交’战的情形，闻听万岁爷和自己说话，连忙接话道：“是的，‘蒙’古骑兵骑术举世无双，当年成吉思汗率领数万铁骑便天下，可是陛下，臣总觉得骑兵有过时的那一天。”
　　永历点点头，心中叹道：黄宗羲非比寻常人，果然具有独到的眼光，想必早就看出将来的军事发展，竟然说出骑兵早晚要被淘汰的话来。
　　“嗯，黄爱卿所言甚是，我们的火枪将来会是战场上的主要兵器，此外还会有各种火器出现，甚至两军不用面对面厮杀，只要‘操’动各种火器，就可以大量的杀伤敌军”永历如此说道。
　　“陛下所言，其实臣也看到了，方大人主管的工部时常会有些新鲜东西被研制出来，虽然有些看似无用，但是如果继续加以改进，将来必然可以大用”黄宗羲又说道。
　　永历点点头，而后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战场，看到火枪手装填弹‘药’的速度很快，几乎片刻之后便能举枪‘射’击，虽然不能百发百中，但是杀伤力却非常惊人，只要是‘射’中敌人，即使对方不掉落马下，也是负伤失去战力。
　　就在这时，两队‘蒙’古骑兵已经绕到明军主阵后方，重新集结之后，又向明军杀来，这里是明军防御较弱的地方，只有少量的弓箭手，却没有火枪手。
　　而就在‘蒙’古骑兵开始再次进攻的时候，正前方的八旗骑兵也开始进行突击，当他们接近，因为都穿着重铠，致使明军弓箭手的杀伤力大减，只有火枪的铅弹依然锐利，给予八旗骑兵迎头痛击。
　　“杀啊，活捉南明皇帝，当王爷宰掉南明皇帝，当贝勒爷冲啊——”八旗骑兵中有人如此喊道。
　　这句话恍惚被永历听到，就是一怔，转头看了看黄宗羲，发现黄宗羲面‘色’‘阴’沉，眉头紧锁，变得有些焦急了。
　　黄宗羲抢先说道：“陛下，看来您被发现了”
　　其实永历这次出行，随行护卫的御林军并没有穿着皇家御林军战甲，而是换上了普通的明军战服，就连旗帜也打的是“大明第一军团”的旗号，并不是大明皇帝的旗号，至于仪仗队和鼓乐手则根本没有跟来。
　　现在清军发起了迅猛的进攻，口呼要活捉“南明皇帝”，显然是发现了永历就在明军之中，故此势必要和明军血拼到底，直到擒获或者杀掉永历为止。
　　永历也不免得有些着急，毕竟御林军的兵力不如对方，再者对方都是骑兵，在这平原上，来去如风，攻击迅猛，如果长时间拼杀下去，明军的消耗肯定很大，到时自己可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永历却摆下手，说道：“没关系，鞑~子们想要捉朕，可不那么容易，就算是朕自杀也不会让他们捉去，受他们的侮辱”
　　黄宗羲一听，不禁老泪流淌，就要下跪，却被永历一把拽住。
　　永历先说道：“黄爱卿，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朕是大明皇帝，就站在这里，如果他们攻进来，朕就和他们拼命，就像先帝崇祯爷，死也要死的其所，大明皇帝岂能胆小如鼠，让鞑~子们耻笑”
　　黄宗羲点点头，说道：“臣愿意随陛下赴死”
　　说着，永历和黄宗羲的两手握在一起，君臣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意，知己莫过如此。
　　此时，满‘蒙’骑兵已经将明军的阵营撕开了数处口子，正在源源不断地往里冲击，想要将缺口撕得更大，以此击破明军的防御。
　　近距离‘交’战中，明军弓箭手已经失去作用，他们皆放弃了弓箭，拔出腰刀也冲了上去，想要将缺口堵住。
　　可是骑兵的冲击力太过凶猛，步战的明军很难接近满‘蒙’骑兵，只有长矛手和火枪兵才能有效的杀伤敌人，但是数量太少，而且满‘蒙’骑兵发现明军的火枪手后，首先对他们展开了攻击。
　　“陛下，‘毛’将军回来了”黄宗羲指着北面说道。
　　顺着黄宗羲所指，永历赶紧看向那里，看到大约数百骑向自己这边冲来，正好由八旗骑兵的后方突入，将八旗兵杀个措手不及。
　　转瞬间，明军正前方的八旗骑兵就‘乱’成一片，而明军则趁机发起了小规模的反击，将八旗骑兵又赶出了自己的阵营。
　　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后方和两个侧翼的‘蒙’古骑兵渐渐压迫上来，有的‘蒙’古骑手竟然已经快要冲到永历的御驾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