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浔雨之女（十二）

　　红日和蔼，云霓明灭。
　　蓝天浮斑下，滚滚绿如纱。未有风尘扬，放歌牧南崖。
　　丘岩转百角，枯朽抽新芽。野原实足阔，仙人洒千花。
　　昨日选举现场事故，地址迁至东沐山边岸空旷大草原。一尊青石岩，孤立花海间。虽条件约简，却胜清泰然。
　　绵延百里春景，无遮无拦。可观碣石,仰眺云端。
　　主席台案。
　　四位工会长老，各平敞一纸构图。安排各式人流秩序，场内设备。
　　山长老，扫视大众。“近日以来，众村坊亲朋热情响应支持此次盛会进行。我等代表本镇管事，十分感谢大家。
　　昨日不良事件，经商讨暂推迟放缓。至于要落实追究直系相关人士，其罪若查出决不轻恕。目下浔雨接班人大赛，为重中之重不容拖延。
　　急切之间，难有容纳十万余人场所。几番斟酌，只好将就这‘荒原野地’作选举公布之地。有愧众村民，望您莫要介怀才是。”
　　多人纷纷高摆双臂，意示选拔再拉帷幕。
　　主持者，一副游牧者行头。手撑马竿，顶戴毛冠。骑一匹雄壮栗色大马，左右兴奋挥手。其助手那位女孩，牵绳鞍马前。
　　徐徐移到场中。“观众朋友们，我可想死你们了我!
　　战场角逐，即将来临。轮流而至三位天姿娇女，将于这尊宏伟高阶上展示最后一次全力绽放美丽的契机。
　　请众位随本人一起，拭目以待!”
　　得意晃腿脚，敲坐马首腹。坐骑焦躁摇摆，原地打转。若非身旁女孩安抚，只怕安坐也成问题。所有人均看出，此子根本不会驾马。
　　高呼。“十万村民们！请，请准备!新的，新的浔雨大人。会，会在你们每一人的认可下，下面呈现，”
　　低头喝骂。“你个笨蛋，能有点用处么？别再让这畜生乱晃，”
　　女孩吓得发抖。“是，是主持者大人。”
　　嘴上应承，然缰绳却不留神脱手。此马此刻终脱外力束缚，力量陡增。施放全身肌肉，扬飞四蹄蹿跃而出。
　　可怜主持者，由马背直滚而落。吃痛。“你这畜生，胆敢，”
　　语未完，那缰绳一端刚好缠绕其左脚腕。拖拽其整个身子，向外围撒欢。马踏碎石滩，这一路血溅。主持者，那一副直挺挺躯体。在绿意盎然的荒野，以殷红色彩将后方宽阔河道描绘的十分绚烂。
　　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气息。“选举大赛，开，开始，”
　　女助手高叫。“不好，不好了，主持者大人身体外露出白骨了，”
　　场务导师，高举白色号牌示意登台。
　　莫娜进场，盛装非凡。簪饰插满，衣着简单。
　　唇色血红，眉黛深染。步伐缓缓，六路遥看。
　　能于千余女孩中胜出，姿容自是出众。相貌本领头脑背景，均属旁人愤恨仰妒。伴随一阵阵欢呼起伏，其裙摆飞扬的更显飘逸非凡。
　　这种万人追捧，满场鼎沸景象。毋庸置疑，将此女姿色最佳真实的烘托呈现。
　　负责者，喊道。“最终投票环节，开始！请众场村民，以手中花朵投给这位高贵的一千号选手莫娜小姐。其得分，将刻印在前方最大的布告牌版面。”
　　同一时间，高台两侧‘咣当’撞击声音响起不停。
　　正是一位又一位身着红色装束，为莫娜选举造势的奴仆。将一个个大木箱搬至，钢钉砸烂。开启，内部玉石珍玩，金光闪闪硬币刺目耀眼。
　　为首老者挥动双臂，大呼。“众位辛劳有爱的村民们，我家莫娜有劳大家多多支持。小人代表整个家族，在此跪拜众位。谢过你们的大恩大德，谢谢，谢谢你们。”
　　大把大把财宝贵物，纷纷甩给场外观众。莫娜家底本就雄厚，这次其父更是不惜为爱女投入血本。
　　哄抢中，推挤中，繁忙中，呐喊中，新鲜绽露的花朵，不断潮莫娜涌去，数量暴涨而升。　朗声道。“不要乱，大家不要乱。我们保证，只要您投上宝贵的一票。之后，自然少不了赠送给您的一份恩德。”
　　莫娜此时孤零零站在高台，容颜冒汗极不自然。
　　因为无有人再欣赏她的美貌，全神转注到那些黄白之物上面。虽其心中百般不愿，可在为她赢得头筹倾尽家财的老父面前，也无只言片语以辩。
　　正在莫娜心神恍惚之际，一着黑白相间制服头戴绅士礼帽之人赶来。短小马鞭，弹打脆响。马蹄塔塔，如节伴乐。
　　绕开人群，突然催马速度激增。目光冷峻，直冲莫娜身前。
　　此子边走，边惊叫连连。其胯下马匹，同样暴躁的乱踢乱跳。眨眼距莫娜位置，仅有一尺之遥。骏马嘶鸣，一对强壮前蹄竟离地而起。莫娜意识危险，花容色变。虽不知对方底细，可惊恐中急欲躲闪。
　　有者惊呼。“快闪开！不好，要被撞到了，”
　　莫娜其父最是焦急。“快，来人那！那匹马受惊了。快去救小姐，止住它！”
　　眼看莫娜，要葬身马腿践踏之下。却没料此马，忽而变得安安静静稳稳悬崖勒马。对方骑术精湛，浅笑一声。若一海外游历白马王子，转瞬便夺取无数貌美少女风采。
　　神色潇洒，偏坐马鞍。一抬发前帽檐，凝视莫娜双眼。怪异的是，这位翩翩俊少却发一把女孩子特有嗓音。“尊敬的莫娜大小姐。你站在这赛台时间，是否过久？现在，可该是本少爷上场时间了。”
　　莫娜蹙额，方认出对方。“朱，小，心，原来是你。
　　不劳提醒，本小姐自然记得时辰。看不出，你倒很有自知之明。无法在姿容上胜我，而改穿一件男子衣服。这等简便粗陋之物，和你形貌真的很相衬。”
　　朱小心，展颜。“谢谢夸奖，让莫娜小姐受惊。
　　其实全怪这匹野马，行如烈火脾气古怪。平常但见丑陋干黄母马，才会亲昵靠去。可今日不知为何不辨美丑，错认对象。或许您的‘过分’美丽，瞬间改善了它一成不变的性情品味也说不定。”
　　神情有些怨毒，面色微笑。“不打紧，看朱小姐男子装扮俊秀风流从容潇洒。这变态相貌，实在让旁人大跌眼镜。还有此马性情暴躁，不大配你这身行头。
　　我推荐朱小心小姐，可改乘一头毛驴。性情温顺低级蠢笨，更加适合做你今后伴侣。”
　　二女满目炽热之火，要将整个碧绿草原烧尽。
　　多人不解其意，猜测不出此女埋藏伏笔。
　　审核评判导师发问。“朱小心小姐，今日是决赛。本该以容貌才情拼斗，获取桂冠才是上乘。你反道而行之，打破判决常规。不知，可有何缘由？”
　　朱小心自信满满，盯着莫娜背影。“我有幸立足片刻，不论结果无憾也。
　　蓝色天，白色云，绿色树，粉色花，青色台，彩色人，均十分惬意，让人享受。
　　今日我唯一目的:便是作为小小绿叶，衬托眼前那一位美丽的绝代花魁。”
　　银铃般回眸一笑，走向后台。
　　人群满场呼声而起，为其风姿而慑。无数鲜艳花朵再次抛出，若洒花雨泼满天空。
　　后纱帐内。
　　还没见人，朱小心便掐腰大骂。“你这笨蛋，还要蘑菇到什么时候。还不准备，该你露脸晒屁股了！”
　　一精致丽人，小声嘟囔。“昨熬夜，这颗鸡蛋吃完，”
　　一把按住。“废物，就知道吃。还不滚过来！”
　　对方小舌头伸出，舔干嘴角。不情愿，起身朝前走。
　　大喝。“白痴，给我回来!
　　伦姐好不容易，给你涂的亮晶晶唇彩。这倒好，又全都被你吞入肚子里。幸亏这些化妆品，极为贵重做工优质。不然，你早把自己给毒死了。”
　　仔细在显微镜下补完妆，喷的香氛似水流。朱小心拉着对方，一寸一寸垂头往外走。
　　再骂。“你，快点行不行！这么慢吞吞，早上不是走的好好的。”
　　终于大声反驳。“朱小心，还不都怪你！非要在伦姐那选这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鞋子，我如何走的快，”
　　怒吼。“闭嘴！本小姐岂容你这单纯笨蛋，颠覆人家的精细挑剔无比的高尚审美观。这件纱裙，自然要搭配这样的鞋子才完美，”
　　就在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推推拉拉之时。整个场外已是焦不可耐，乱糟糟的吵成一锅粥。
　　叫嚣。“到底怎么回事，还开始不开始了？”
　　质问。“审核大人，到底什么情况？给个交代！”
　　怀疑。“那位艾雨的女孩，是不是生病了，无法到场？”
　　傻笑。“那唤作艾雨的女孩，我倒是非常喜欢。柔柔弱弱的，确非常有趣味。值得放在桌案床头，好好鉴赏把玩，”
　　叹气。“许是被砸到伤处复发，无法登场了，”
　　憧憬。“真想，真想再看那位艾雨小姐一眼。真是摄人心魄勾人灵魂，引人到极点。”
　　主席台。
　　多位审核导师，纷纷向工会长老述说眼前情况。最后工会长老们，只好决定马上宣布比赛结果。
　　就在此时，场面突然急变。如换时空，日月更替。十万余人原野上，本是翻山倒海雷云暴雨的声浪，变得如婴孩沉睡般宁寂。
　　皆因最后一位女子，降临露出人们视线之内。
　　裙裾晶莹，如银溢彩。簪饰炫目，夺日生辉。其貌，若冰凤展翼。其形，欲灵鹫梳羽。一缕轻纱拂面，依稀透朦胧绝色姿容。
　　其眸，若缀海明珠。涌进无极黑暗中，孤独游魂终寻到最后的躯壳归宿。
　　其唇，如樱朵微阖。降临神秘空谷里，漫游于长河洒满原始的甘美天然。
　　其姿，若浣纱之仙。将划九天星云外，灵魂天界边跳起欢乐的圣洁之舞。
　　其容，如清云碧波。融入平静田园间，酝酿一道最纯最淡雅的珍馐盛宴。
　　屏住呼吸，目不转睛。
　　吞吐唾液。“不，我不行了。我要娶她，我要把这位女孩娶回家当妻子，”
　　吹出气泡。“好美的新娘子，这样的美丽。我好想，好想当她的新郎，“
　　眼睛化心。“站住，混蛋！你们休想过去，艾雨小姐是我的，是我的，”
　　喷出鼻血。“我做梦，都想要和这样的女孩子。鸳鸯共浴，大被同眠，”
　　捶胸，声响如疯牛撞山。“滚开，给老子闪一旁去!你们这些低俗无比的粗鲁大汉，怎么能够匹配艾雨小姐如此娇羞甜腻的女孩子，”
　　吸气，不忍呼出。“天，天，天仙，真的是天仙。这种美，这种旷世之姿。只怕只有‘天仙’二字才能贴近她美丽的真谛。”
　　面庞写满兴奋，目光中吐露饥渴。
　　双腿已被灵魂抽离，不自觉前进。如潮水般，汇聚到艾雨位置。那艾雨附近范围，很自然形成一个泼水难入的天然区域。
　　随其前进，慢慢移动。
　　这跨越千百年的世纪画面，只被艾雨一人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