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流民涌入

　　眼看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潘安也暂时放下了心。
　　但是安生了没几天，罗康就急急忙忙地跑来禀报，说什么大事不好了。
　　“主簿大人慢慢说，不要慌乱。”见到这个足有六十岁的老人一路小跑来到县衙，潘安也是担心得很，生怕他磕着碰着。
　　“县令，大事不妙啊，城外流民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河阳县要种树，还给开那么高的工钱，纷纷要进城，也想种树拿钱啊！”
　　潘安一听是这事，不免有些好笑，这对自己来说，也是好事，吸纳灾民那是多大的名声，想求都求不到呢。
　　于是潘安便道：“救济灾民乃一方父母官的责任，主簿大人何以说大事不好？”
　　“县令，那灾民成千上万，若是人人种树，这钱财方面就有些吃紧了。”罗康点出了问题的关键，他还是担心钱不够。
　　“哈哈，主簿无须为此担忧，本官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你尽管让流民进城，只要他们愿意帮忙种树，那么工钱照开。另外，可以命侯飞在城内搭建简易棚户，供流民居住。”
　　连续两个命令，让罗康顿时有些看不懂这个新县令了，难道对方真的是圣人转世，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慷慨。
　　但他心中也更加敬佩起潘安来，接了命令就去做事了。
　　片刻后，河阳县城门大开，允许流民进城。
　　那些本来被挡在城外的流民，纷纷涌了进来，他们拖家带口，个个瘦骨嶙峋，嘴中叫着苦，真是谁见了都心生不忍。
　　在这个时代，各地对于流民的态度出奇一致，那就是不准进城，因为流民几乎就是乞丐的代名词，放他们进城，不仅影响市容，也很容易出乱子。
　　当然，偶尔也会出现一两个好官，在城外设置粥棚，时不时地接济一下附近流民。
　　现在他们听到这个河阳县令竟然准备大种桃树，还有不菲的工钱可拿，所以很快就聚集起来，想混口饭吃。
　　别看这些人已经食不果腹，游走在生死边缘，但彼此之间倒也是坦诚得很，只要哪里能找到吃的，必定会通知其他同伴一起前往。
　　这便是华夏老百姓的淳朴本性，良好美德。
　　但事情却远远没有潘安想的那么简单。
　　等到潘安亲自来到城楼，其实也没多高，就三四米那种，却发现城外的灾民简直多不胜数，粗略估计起码有两三千人左右。
　　而且最恐怖的是，在远处还能看不到不少人影摇晃着往这边走来。
　　如果不是知道了情况，潘安绝壁会以为是有人来攻城了，这人数已经远远超过河阳县本地人口了。
　　“怎么回事，消息居然传得这么快？”潘安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旁边陪同巡视的侯飞连忙答道：“自昨晚开始，便有流民陆陆续续地出现在城外，属下虽然紧闭城门，但他们仍然没有离开，好像是赖定了这里一样。”
　　潘安剑眉一皱：“这些灾民都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有可能是洛阳附近的，也有可能是临县的，这年头，哪里都有吃不饱饭的人。”侯飞也是暗暗叹了口气，前段时间，就连城中士卒都经常饿肚子，别说这些流民了。
　　“看来这件事有猫腻啊！侯飞，你派人乔装打扮，混到流民里去打听一下，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本官要种树发工钱。另外，搭建棚户的事情要抓紧了，务必要让他们能有个安身之所。”
　　“属下遵命！”
　　等到侯飞走远，潘安才很没有风度地呸了一口，他现在已经将事情猜得七七八八了。
　　这年头没有手机，通讯手段极其落后，自己要种树发工钱的消息就算传出去，那也最多吸引河阳一带的流民过来。
　　但如此庞大的人数，甚至有河阳地界之外的流民都赶过来，无疑是有人暗地里放出了这个消息。
　　谁会这么做呢？
　　答案只有一个，自己的敌人。
　　潘安下了城楼，没有直接回县衙，而是去到市集附近的银楼。
　　现在潘贵和罗康去负责工钱发放的事情了，潘安出入都是跟着其他下人，以及上次带去金谷园的那十个亲卫。
　　至于轿子，潘安也命人在小窗那里加了帘子，以免再引起什么骚动。
　　这银楼潘安已经调查过，并不是吴路的产业，据说背后也有来头，但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
　　现在流民不断涌入河阳县，虽然潘安表面看起来不担心，但还是有些压力的。
　　所以他准备去银楼找人估算一下，石崇送给自己的那些珠宝，到底值多少钱。
　　“叫你们掌柜出来，就说县令大人到了。”来到银楼，自然有士卒上前说话。
　　潘安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打量起这间银楼来。
　　说是银楼，但其实也只有一层，只是面积可不小，里面摆满了珠宝首饰，和前世看到的那些珠宝店倒也相差无几。
　　只不过潘安很好奇，在河阳这么贫困的地方，真能卖得出奢侈品？
　　没多久，一个尖嘴猴腮模样的人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
　　“县令大人驾临，草民不胜惶恐，未知有何事吩咐？”他躬身行了一礼，额头上全是汗珠。
　　潘安不由好奇地问：“你是这里的掌柜吗？叫什么名字，为何如此慌张，难道本官长得很可怕吗？”
　　那人看了一眼潘安，挤出个笑容：“县令大人说笑了，在下早年走遍三川五州，也未得见县令如此风采之人物。草民姓杨，贱名就不提了，小的只是在此做些规矩买卖，如何惊动了县令大人？”
　　潘安暗自好笑，这掌柜的，还以为自己是要来找他麻烦。
　　“杨掌柜，你不用担心，本官前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买卖，却不是因为你犯了事。不知你现在有空吗，随本官走一趟便知晓。”
　　“有空，有空。”
　　潘安也不多话，自顾自地上了轿子。
　　那杨掌柜跟在后面，心中仍是忐忑不已，虽说这县令好像真不是来找麻烦的，但自己和他能有什么买卖可做？
　　莫非是县令夫人要买珠宝首饰？
　　认定了这个想法，杨掌柜才放下了心，同时已经做出决定，如果那县令夫人要求不高，那么自己送上几件珠宝也是无妨，免得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