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六节 血染江孜


小说:宣见716涅槃   作者:宣建   类别:架空历史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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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布:“这个豺狼倒是有狐狸般的注意?不可小觑。”
  偌尔曼:“这种做法的奇特效果,是荣赫鹏及其同行人员便驻扎在那里。在堆纳度过隆冬的剩余时间,共有400名士兵,和两挺机枪不管用。它们很可能在发动进攻时已无法使用,其带油的零件在大部分时间都结冰了。所以,‘只会撤退的麦克’,只好又率领军队退入了春丕谷。”
  纪蒲泰:“人们很难想象英国人在堆纳的艰苦情境。他们住在光秃秃平原上的一片破烂不堪的房子里,日夜都受着狂风的吹袭。再说,臧军已完全做好了严阵以待的准备。而英国最近的支援部队却在距那里还有两日行程的地方,驻扎在暴风不止山谷的彼麓受罪吃苦。”
  偌尔曼:“然而,在那高俊、荒凉和仇恨他们的地方,荣赫鹏却产生了一种几乎是神秘和极其激动复杂的心情。”
  扎布:“这家伙是何许人物?竟有如此心境!”
  偌尔曼:“他身材低矮,秃顶和蓬蓬的小胡子,五短壮实的身体,则更像一名焦慮不安的官吏,却不象一名知识渊博的探险家。”
  扎布:“什么探险家?探险家还带军队呀?披着羊皮的狼,我们不会上当?”
  老人:“他出生在哪里?原来是干什么的?”
  纪蒲泰:“荣赫鹏虽其貌不扬,但喜欢冒险。从33岁起,就因复蹈鄂本笃走过相反的旅行路线,从中国到印度,而声名赫赫。此人1863年生于喜马拉雅山脚下克什米尔一侧的穆里。到印度稍后不久,他又对帕米尔高原和喀喇昆仑山脉,作了一次探险考察,为印度测绘局带回了大批资料。“
  扎布:“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荣赫鹏很早就到过中国,他不但是名罪行累累的军官,也算是个并不光彩的探险家!可他入侵西藏也没干什么好事呀?”
  纪蒲泰:“不错,入侵西藏就是他积极策划?”
  老人:“这家伙都干了些什么?”
  偌尔曼:“后来,他又在印度的西北边境服役,成了吉卜林在《基姆》一书中,欢呼的英俄‘大剧’中的主要演员之一。”
  扎布:“他和俄国人,都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想方设法地侵略中国的土地。”
  纪蒲泰:“不错,他扮演间谍的角色,于1889年自告奋勇地化装赴拉萨,但他的上司否决一项他们认为是过分冒险的计划。”
  老人:“那他就撒手不干啦?”
  偌尔曼:“他是不会甘心的。直到1893年,寇松要求他负责西藏边境委员会。该组织在理论上是负责确保1890年的协议,和1893年的贸易协议能得到遵守的机构,荣赫鹏迫不及待地接受了这一任务。”
  扎布:“实际上,他就是盗窃中国西藏情报的特务!”
  老人:“你怎么还知道特务,谁告诉你的?”
  扎布:“我跟随高鸿那么长时间,举止言谈中就学了不少知识。”
  老人:“跟着知识分子谈论,我可是个门外汉?”
  偌尔曼:“不算,不算。当地的历史风俗,神话典故,我们还得向您老请教。”
  老人:“惭愧了……”
  扎布:“接着往下聊。”
  偌尔曼:“那期间,麦克唐纳置身于局外。荣赫鹏当即决定,前去拜访西藏人的驻牧地。他带了一名翻译,在一名参谋官的陪同下,骑马前往西藏人的帐篷,并要求会见指挥这个兵营的军官。”
  扎布:“他是否能如偿意愿?”
  偌尔曼:“这个鲁莽的家伙虽然有些天真烂漫,但他还受到了拉萨一名将军,及数名军官的接见。可是,那里还有3名喇嘛在场,都在斜视着他。心中不满地猜忌着他的鬼主意。”
  老人:“是应该提高警惕,不能让他占便宜。他们都谈了些啥?”
  会面时,荣赫鹏诡辩说,其政府命令他前往江孜以进行谈判,如果能尽快达成一项协议,那么对双方都会有利。”
  扎布:“放屁!入侵别人的土地,还说对双方有利?”
  偌尔曼:“这象个闹局,各方有各方的主意。西藏将军以一种嘲笑的口气,回答说,入侵一个地区是向它表示友谊的古怪方式,如果英国人希望谈判,那么他们就应该退回到边境上去。”
  老人:“是这么个道理,从哪里来,就回到那里去。他们达成协议了吗?”
  纪蒲泰:“这场毫无道理的谈判,经过3个多小时的空泛议论之后,荣赫鹏无趣地起身结束这次交谈。”
  扎布:“这个穷凶极恶的无赖,还想干什么?”
  偌尔曼:“气氛顿时紧张了,小木屋里的那3名喇嘛,对荣赫鹏无礼的举动,十分恼火,为了表示他们的坚定立场,开始大声要求为部队的撤退确定一个时间。”
  纪蒲泰:“喇嘛们是在维护中国主权,为确保西藏土地不受侵犯,让他们的部队为撤退确定一个时间,理所当然!”
  扎布:“喇嘛们的爱国精神,真赞!”
  偌尔曼:“在僵持交谈的这一段时间,外面响起了军号声,参加谈话的人也开始紧逼来访者。在这剑拔弩张的危机时刻,拉萨的那名将军为了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便提议,让一名使者陪同荣赫鹏到达堆纳,那里将会有人给他一个答复。”
  老人:“那个将军说得有理有据,就应该先让他们滚回去?”
  纪蒲泰:“他是在主持正义,保卫西藏的土地。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和一阵轻微的推搡之后,喇嘛们就这一问题达成了一致意见。英国人返回了他们的军营。他们在那里却向来使宣布说,没有信息要交给他。”
  扎布:“这个流氓,翻脸不认账,太猖狂!就该让他滚出西藏?”
  偌尔曼:“这个奸猾的荣赫鹏,对于这一事件的记述中也承认:‘我们巧妙地摆脱了他们’。这完全是一副无赖的贼脸。”
  纪蒲泰:“他耍的就是无赖的手段,那是什么谈判?”他进一步说明:“事态已经趋向明朗化了。一切迹象都表明,双方已无法避免动用武力了。”
  扎布:“荣赫鹏是怎么想的?”
  偌尔曼:“荣赫鹏虽不太精明,但此后便知道应该对付什么,坚持什么:在西藏应与之对抗的敌人既不是军队,也不是民众,而应该是全体喇嘛。”
  老人:“那为啥?”
  偌尔曼:“荣赫鹏此后知道的很清楚,喇嘛们公开试图促使西藏那些有点麻木,和无动于衷的军事力量攻击英国人。”
  纪蒲泰:“这完全是一种爱国的思想,是调动一切力量全力保为西藏,并非是攻击英国人,而是驱逐入侵者,敢于作出一切牺牲,是英雄的举动!”
  偌尔曼:“荣赫鹏这种印象稍后不久,便得到了证实。在剑拔弩张的危机时刻,一批僧侣于生死不顾,勇敢庄严地走向英国兵营步枪射程之内的时候,信念使他们设法举行了一次复杂的仪轨,以使厄运降临到英国士兵头上,在精神境界保卫西藏。”
  扎布:“西藏是中国人的西藏,岂容英国人猖狂!”
  纪蒲泰:“荣赫鹏也知道处于危险之中,代表团在堆纳村处境孤立,在辽阔无垠的旷野高海拔地势和高寒气候,令他有感而发。他于3月2日记载道:‘近两天上午的天气绝对好’。‘首先从河床和稍后从河谷的最低部位开始,都有薄雾升起,然后与一种无法触及到的淡云结合在一起,山下那强烈的橙黄色由于紫色和玫瑰色而变得淡薄了,而雪山顶上变成了最纯洁的蓝色并融合于苍天的天蓝色中了。除此之外,大家特别具有一种宁静和逼真的欢乐感觉。我们很难相信,拉萨的几名最高层喇嘛几天来一直在诅咒我们。’。这就是豺狼的自白……”
  扎布:“不打自招,喇嘛祈祷为西藏安宁,诅咒他们去下地狱!”
  偌尔曼:“为避免挑起战争,西藏人没有发动进攻。但3月30日,麦克唐纳将军率主力部队赶到了。次日,全部远征军都向西藏人的阵地前进。”
  扎布:“西藏人为保卫家园,决不会让他们入侵?”
  纪蒲泰:“西藏人会英勇地阻挡,他们在路上砌起了横墙。藏兵们躲在墙垛后集结。当英国军队到达这堵墙能看到的地方时,拉萨的将军及其亲信,便骑马迎上他们,警告他们说,如果他们再继续前进,就会引起麻烦。”
  老人:“英国人怎么着?”
  偌尔曼:“荣赫鹏这个恶棍反驳说,如果臧军坚持封锁前进的道路,那么他将被迫要求麦克唐纳将军驱散他们。”
  扎布:“英国部队行动了吗?”
  纪蒲泰:“英国士兵们谨慎地前进。他们带着机枪打头阵,并瞄准了两三千名集结在土墙后面的藏兵。这些藏兵主要是暂时招募的农民。两军对垒,不时一英国人嘲弄西藏人那破旧的武器。藏兵的武器主要配备大刀、火药枪和弩矢,还有那奇怪的装备,其中有许多人竟还穿着中世纪的甲胄,各种武器碰撞的声音,打破了这种令人极难受的宁静。
  但对峙的双方,没人敢轻举妄动。
  两军阵前,数名英国军官开始拍照。
  埃德蒙?坎德勒漫不经心地绕过了土墙,并坐在一块岩石上作记录。
  扎布:“啊,我想起来了,那是古鲁大屠杀!”
  老人:“你怎么知道呀?”
  扎布:“那场保卫战,我虽然没有参加,但我听说过呀!豺狼成性的英国人,********,天理难容!那场力量悬殊的战斗,谁能说得清?”
  纪蒲泰:“史料中有记载。记录着他们********的滔天罪行!”
  在暂时的平静中,西藏人始终未表现出任何撤退的意思。
  藏人宁死不退,保卫领土的决心,拧成一股绳。平静中蕴藏着血腥序幕的战争。
  天色灰蒙蒙,空气里潜藏着血腥。对峙中,双方都带着紧张不安的心情,互相观察着对方的动静。
  入侵者持枪装弹,豺狼成性,蠢蠢欲动,只等号令,准备进攻。
  守卫者拔刀弦箭,摩拳擦掌,装药填弹,持枪依托横墙,誓死保卫自己的疆土。
  入侵者荷枪实弹,一触即发的暂时鼓动中,英国人在加紧策划。
  守卫者紧咬牙关,怒气待发,圆睁双目,随时准备拼杀。
  一场先进武器对付劣等装备的攻守之战,残酷的战斗,即将上演。
  双方对峙的战斗前夕,狼烟已经升起。
  偌尔曼简单地介绍了那场战争的经过。
  荣赫鹏鼓动麦克唐纳,战前作了一次简单的商议,便决定用武力解除藏人的武装。
  扎布:“他们也真是猖狂!在西藏的土地上,竟要解除藏人的武装?”
  老人:“天理何在?”
  纪蒲泰:“侵略者的头目,向锡克族部队下达了命令,那些锡克族士兵心情愉快地设法夺取武器。突然间,一声枪响。当时,出现了一段可怕时间的暂停。随后,英国人的步枪都开火了,机枪也投入了战斗。顿时,枪声大作,火光映红了战场的上空。藏人虽作了抵抗,但武器悬殊太大了,死伤的人不计其数,抵抗未能达到预期效果。”
  扎布:“是啊!火枪怎抵挡住快枪的扫荡?”
  老人:“藏人可不少伤亡!这血海深仇,怎能忘?”
  偌尔曼:“当双方交火的枪击停止时,600名西藏人为国捐躯,尸体堆积在了平原上。”
  扎布:“他们的灵魂不死!为了西藏,上了天堂,英名永远被藏人颂扬。”
  老人:“他们战死沙场,是为保护边疆。”
  偌尔曼:“在这场冲突中的13名英国伤员之一的坎德勒回忆说,西藏人面对杀伤力很大的冲锋,开始缓慢地后退,面部带有一种痛苦的恐惧表情。”
  纪蒲泰:“最后,藏兵无奈地撤出阵地。所以,英国远征军人似乎摆脱了死亡的命运,因为他们是靠强大的火力击退了对方,才是自己少受伤亡。此地叫作古鲁,且‘古鲁’正是梵文中对‘喇嘛’的称呼。荣赫鹏也不打自招地声称,这次屠杀是不可避免的事,但他又写道:‘这是一桩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这个流血事件,永远被定格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他们的恶迹永远不会被洗刷完?”
  扎布:“他说的话,是恶狼的嚎叫!任何狡辩都洗脱了不了他们的罪行?”
  偌尔曼:“所以,荣赫鹏在事后谈到西藏人那自杀性的抵抗时,反倒恬不知耻含含糊糊地指责‘拉萨的一名异想天开的喇嘛’。”
  扎布:“这是异教徒的混账话!”
  偌尔曼:“这一观点,在英国人中变成了一种老生常谈?被杀死或受伤的每个土著人,都不仅仅是远征军优势兵力的受害者,而且也是西藏僧侣们的无知和狂妄的受害者,因为这些僧侣们‘把迷信的农民征募进一支驯服的军队中,并把他们逐向死亡’。”
  扎布:“这话混账!明明是英国人将他们杀死,还把罪过推向僧侣们的身上?”
  偌尔曼:“无礼犟三分。所以,荣赫鹏及其军官们,便把他们被迫追杀死那些其武器根本不能抵抗他们的藏族士兵的全部仇恨和愤怒,而使他们产生的全部厌烦都集中到喇嘛们身上了。”
  扎布:“可恼,可恼!未打住狗,反倒被狗咬一口。这种血海深仇,早晚要报?”
  老人:“那这个狗头里都想的啥?他怎么还倒厌烦呀!”
  纪蒲泰:“不讲理的人,你怎能跟他理论?”
  偌尔曼:“荣赫鹏在想到这次大屠杀,是对西藏人的一次教训时,便感到安慰了。认为从此之后,便可以使这些西藏人明白事理。”
  纪蒲泰:“但他大错而特错了。拉萨当局不仅未表现出准备进行谈判的愿望,而且继续要求英国人撤出西藏。”
  扎布:“让他们滚出西藏,理所应当!”
  偌尔曼:“这支不死心的远征军,在荣赫鹏的督促下,其军官指挥着越前进,小型武装冲突越加频繁,他们前进的道路,不断地被当地军民阻断。4月10日,又爆发了一次对抗战。”
  老人:“那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战争?”
  纪蒲泰:“在雪暴中,这次战斗发生在江孜以北15公里处的一个峡谷中。具体位置于莲花生和无量光佛不朽供像的脚下。”
  扎布:“这帮野蛮的家伙竟如此胆大,敢在连花生和无量光佛的脚下,对藏人屠杀!可恨哪!”
  老人:“天理难容呀!”
  偌尔曼:“这次抗英战斗,西藏人首次使用了自制的原始铜炮,但它们很快就被英国炮弹炸哑了。英国人于这一天傍晚扫清了山谷。他们以仅有3名伤员的代价,换来100多名藏人被杀。”
  扎布:“这就是英国人当时屠杀西藏人的罪行!不过,他们还没有没有彻底显现出豺狼本性。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就会进攻江孜城?”
  老人:“老弟怎会知道这种事情?”
  扎布:“唉!当年我还年轻,曾参加过保卫江孜城!”
  老人:“啊!竟有这样的事情。当年老弟也算是一名抗英英雄!”
  偌尔曼:“扎布大叔,少年有志,保卫江孜立过战功!”
  纪蒲泰:“我可不曾听说过大叔说过抗英的经历,这种可歌可泣的悲壮情形。您可否说给我们听听?”
  扎布:“中,说起抗英,我的怒气升。但抗英最显要最重要的是宗山,它是江孜最突出的部分,它犹如拉萨的布达拉宫一样,高耸平原的中心,高达四百多米,气势雄伟,山势险峻,山上的古堡有五百年的历史。”
  老人:“那山为何叫宗山?”
  扎布:“西藏习惯把县政府设在山上,居高临下,以示威严。因为藏语把县称为‘宗’,所以,这山叫做‘宗山’,就是县政府所在的山头。”
  老人:“啊,宗山原来是这样的名由?”
  扎布:“宗山上有许多英雄汉,保卫着家园。晚霞映照着宗山上的古城堡,就象一把火炬,直指云天。1904年,江孜军民就在宗山,为抗击英帝国的侵略,写下可歌可泣的战歌!”
  纪蒲泰:“是啊!咱们旧话重说。十九世纪中叶,英国殖民主义者,在我国东南沿海发动侵略战争,妄图用武力把中国沦为殖民地。他们打开了‘铜锁之国’的东南大门,又从西南边疆入侵我国西藏。”
  扎布:“这个英帝国主义不是好东西,企图东西合击,一举吞下中华神州大地?”
  偌尔曼:“从1903年开始,英国侵略者便派出军队,从印度境内向西藏推进,占领了江孜附近的岗巴,又乘虚突入江孜地界。”
  扎布:“为抵抗侵略者来犯,江孜军民团结一心。有一首民歌,藏在我的心窝:‘江孜金盆玉璧,家乡无比美丽,侵略者来犯,遍野大鼻黄鸭(指英军高鼻子,黄军装)。西藏的领域,岂容抢劫糟蹋!军民同仇敌忾,誓死驱敌保家!’。”
  纪蒲泰:“这歌谣反映了江孜人民热爱家乡,反对侵略的英雄气概!”
  扎布:“英军占领了江孜以后,我也同当地人民一道,协助臧军在宗山筑起炮台和碉堡,拿起土枪、大刀、弓箭,奋起抗战,坚持了八个月。”
  老人:“你也算是抗英英雄!”
  扎布:“1904年5月的一个晚上,千余军民乘敌人不备,偷袭英军兵营。”
  老人:“偷袭是否成功?”
  扎布:“那能不成,军民的英勇进攻,几乎把荣赫鹏为首的留守江孜英军一网打尽。”
  老人:“解恨,解恨!”
  扎布:“谁知,有四个英国士兵,流窜到一个喇嘛庙。正好,不杀生的喇嘛,在敌人蹂躏面前,不屈不挠,也奋起反抗。英兵入庙时,有两个喇嘛,正在打酥油茶,那两个喇嘛机智勇敢地用酥油桶,当场打死了一个英国兵。另外三个吓得落荒而逃。”
  老人:“好,真好!有洋枪的英国兵也会逃跑?”
  纪蒲泰:“我看资料知道,这年6月,英军从中印边境的亚东地区,派来援兵,团团包围宗山。江孜平日宁静的气氛,突然间被扰乱了。一支庞大的臧军已经遥遥在望,他们正在一个高山口加强防御工事。那里地处通往拉萨大道东部70公里的地方。荣赫鹏派出了一支500人的机动部队,以排除山口中的路障。”
  扎布:“这个荣赫鹏也真猖狂!竟敢清除我们设下的路障,由此可见他是真想和我们藏人打仗。”
  偌尔曼:“荣赫鹏这次行动,在当时是一种冒险的决定(没有得到正式允许而采取的行动),它几乎引起一场巨大的灾难。”
  扎布:“这事儿,怎么看?”
  偌尔曼:“因为当山口附近正在进行一场鏖战时,由数千名军民组成的一支藏族别动队,正在抵抗英军。如果他们遇到奇袭,那么这支小小的英国军队(仅包括120人),就很难击退进攻。后来,西藏人后退死守江孜城(杀死了一名廓尔喀人和两位锡金仆人),并占据了防御工事。”
  扎布:“那不是占据,而是修筑修补防御工事。因为那是我们自己的地盘,怎容英国人侵占?”
  纪蒲泰:“5月9日,英国机动部队返回了代表团驻地,他们稍微休整,可以支持另一次进攻了。他们甚至对藏族先头部队发动了几次主动出击。”
  扎布:“这是他们寻滋闹事,借机挑起战争?”
  偌尔曼:“当时根本谈不到对城堡组织进攻的问题。因为,双方都隐蔽在坡后,仅满足于一次漫长的枪战,各方断断续续地发射,射击基本没有多大实效。”
  老人:“那么说,战斗是小打小闹?”
  偌尔曼:“资料上介绍,6月末,藏族人在江孜城周围,和城内集结了近万名士兵,可英国人自麦克唐纳带来援军之后,共拥有3000条步枪。”
  扎布:“他们的枪可是快枪啊!射得远,打得准。但江孜军民拿起火药枪,大刀和石块,奋起反抗,寸土不让。”
  纪蒲泰:“他们虽然英勇不屈,可那些武器比起当时拿洋枪洋炮的英国兵来说,相差太远了!”
  扎布:“但英勇的江孜军民,没有被洋枪洋炮吓倒,他们坚守着每一寸土地。”
  偌尔曼:“战斗打响后,城堡前西藏人的前哨阵地,先后被逐一夺取,防御工事被步步紧围。7月3日,谈判没有进展,江孜尚被西藏人守卫。所以,荣赫鹏中断了谈判,并要求麦克唐纳夺取堡塞。”
  扎布:“这个荣赫鹏真赖!就是他鼓动麦克唐纳攻取要塞?”
  老人:“什么探险家,他的言论尽是胡扯呀!分明是一个黑参谋,披着文明外衣的‘狼’,想尽一切方法,耍尽一切手段,刺探情报,阴谋侵略西藏?”
  纪蒲泰:“正是这个黑高参中断了谈判,要求向城堡进攻。所以,麦克唐纳于7月7日黎明,下达了发动进攻的命令。整个上午,战斗都很激烈。火枪的响声、大炮的隆隆声,震天动地,充满了山谷。”
  扎布:“我在宗山参战,枪声不断,炮声隆隆,藏人依靠城堡,坚守抗英,越战越勇,英国人始终没能攻上山顶。谁知,碉堡里的火药库,被敌人的大炮击中,轰毁起火,弹药炸光。一时间,宗山一片火海。”
  老人:“没有了弹药,怎么抗敌?”
  扎布:“当时,山上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境地。山下仅有的两条水沟,也被英军切断了。饮水没有了,藏兵们口渴难忍,挨到半夜,用绳子把人吊下山,去找水。水源都被英军占据了,水找不到,便接尿解渴。”
  偌尔曼:“藏人抗英的精神可泣可歌!史料记载可没这样说?”
  纪蒲泰:“这种惨烈的战况,我们连想都不敢想?所以,还得听大叔说?”
  扎布:“战斗力量悬殊,就是在这极端困难的情境中,藏兵们仍然紧握手中的武器,击退英军的几次进攻,他们几次企图冲上峰顶,都被守卫者阻挡在山崖下。”
  老人:“那战斗进行到啥时间呀?”
  纪蒲泰:“激烈的战斗进行到下午,英国大炮在城墙上轰开了一个缺口。”
  扎布:“英军趁机发起三面进攻。守卫宗山的军民弹尽粮绝,仍然不撤,顽强抵抗。我与他们一起,甩出了一块块鸡蛋般大小的石块,把敢于强行登顶的英军士兵,打得头破血流,哇哇喊叫。”
  老人:“你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
  纪蒲泰:“在英方持续炮火的轰击下,一小支廓尔喀部队成功地攀上了山岩,冲过了缺口。”
  扎布:“但宁死不屈的军民仍然坚持战斗。最后,由于敌我力量十分悬殊,抗战终于失败了。”
  纪蒲泰:“惨烈的战斗大约进行了半个小时,墙垛上飘扬起象征联合王国的旗帜。”
  扎布:“当英军占领宗山的时候,坚持斗争的最后几名军民,不愿落入敌人魔掌,全部跳崖殉国。我也跳了下去,谁知,佛祖保佑,落到一片深深的草地里,摔伤,昏迷,后来,被同胞救起!”
  老人:“这全亏上苍保佑你!”
  偌尔曼:“我们替你感谢上帝!”
  纪蒲泰:“您老人家功劳真大!参加江孜军民保国卫家的光辉业绩,在中华民族历史上,写下不朽的一页!”
  老人:“那英军有何伤亡?让我也知道一下,解解气吧?”
  偌尔曼:“好吧,我只好如实按资料说啦。英方有4人死亡,37人受伤。但是,他们清理战场后,似乎没有任何人,肯下辛苦去调查对方受害者的数目。但沃德尔介绍说,城堡内部堆满了藏族人(包括数名喇嘛)的尸体。”
  扎布:“这都是英国凶手犯下的滔天罪行!今天的宗山还是最重要的例证,庄严的炮台,仍然保护完好,傲然挺立。炮台周边的褐红色岩石,好像被当年抗英勇士的鲜血染得更红。石缝中,长满了紫穗花,开得鲜红。我觉得,在抗英的石头城的缝隙中,这种旺盛的鲜花,大概是英雄的鲜血哺育成!”
  老人:“英雄,英雄的鲜血洒遍江孜城!后人永远纪念尊重。”
  扎布:“唉,别提不壮烈惨不忍睹的事啦?我们改一下话题,接着上面乔玛的事儿,说吧,这样我的气也能转移,稍稍消了一些呀?”
  偌尔曼:“好吧,我们尊重大叔的意见,再谈乔玛。”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回忆刚才对乔玛的那段谈话:“乔玛那时的情形,完全如同后来大卫-妮尔,于1921年首次访问锡金一样,乔玛在1835年左右,就开始想往拉萨了。后来,无论他在哪里,他都一心一意地考虑这件事。”
  扎布:“想去拉萨,这事好呀?但可不容易。我想,拉萨在他的心里犹如天地,他崇拜无比!”
  纪蒲泰:“大叔说的一点也不差。他意已决,必须去拉萨,即使被迫单独一个人旅行,爬山涉水,步行也罢。那期间,他在西藏的周边地区,共度过10年。当时,他产生了进入该地区腹地的一种不开抗拒的愿望。”
  老人:“那是他终身的理想。”
  偌尔曼:“这种萦绕在他脑海中的思想,使他日思夜想,很快就与他那陈旧的、持续的和纠缠不休的有关维吾尔族人,与匈牙利人亲缘关系的理论结合在一起了。他心里涌起一股气,将拉萨视为其全部漂泊流浪的目的地,他无限地猜想,预感可以在那里的布达拉宫藏经楼中,发现一些把他的推论变成无可争议的真谛之文献。”
  扎布:“他的猜想可真大胆!不过他的理念或许真的能实现?”
  偌尔曼:“这是一名孤军奋战的学者,不被世人所理解。不过,在一名孤独者怀有的所有幻觉中,那些有关一种语言,或一个民族之起源的幻觉最为苛求,因为它们有助于解决有关他自己身份上最秘密的怀疑。”
  扎布:“你是说,他怀疑自己的真正祖先的出生地?想了解自己的宗族根源身份,究竟在哪里?”
  偌尔曼:“是的。乔玛觉得,探求匈牙利人与‘维吾尔人亲缘关系’,仅是为将荒凉的陡峭山峰,和深渊的荒僻地之魅力掩饰在一种非常认真的借口之下。”
  扎布:“那是他想千方百计达到自己的目的呀!所以才编出各种理由。”
  偌尔曼:“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是一个荒谬的、傲慢的、受一种使人引起麻痹的胆怯的小人之虚构。同时,也是一种逃往在外貌和文化上都是荒凉偏僻的地区之借口,在那里,他能够以山崖上的雄鹰那样的高傲心情,无所顾忌地考察人类的风水宝地!”
  扎布:“啊,那是他心中的崇敬之地!”
  老人:“他心中的上帝!就是那里?”
  纪蒲泰:“还有,在他的心底,那里是神圣之地,宗教之地,藏学之地,世界佛教最高境地!所以,象世上所有的探险考察家一样,他想去了解、探究、揭秘!无论如何,乔玛在1836年,又重新进入了喜马拉雅山区。他的这一次旅程,把位于锡金边境附近的一个村庄作为大本营。在那里,他学习梵文,并与霍奇森保存通讯关系。后者邀请他前往加德满都相会。”
  扎布:“他是否如期前行?”
  偌尔曼:“可惜的是,在乔玛的心里有所疑慮,他深知西藏人对廓尔喀人的不信任程度,所以,他拒绝了霍奇森的邀请。”
  扎布:“这可是个错误的决定?那他怎样才能入藏,实现他的愿望?”
  纪蒲泰:“他另有它想。并认为更明智的做法是经锡金入藏。但当时那里爆发了一场该地区司空见惯的内讧。所以,乔玛便决定耐心等待。”
  老人:“看样子,他入藏并不是急不可耐?”
  偌尔曼:“事情就是有千变万化?他很快又由于经济拮据而必须返回加尔各答。”
  老人:“啊,这就是上帝的造化?”
  纪蒲泰:“直到1842年,乔玛在58岁的时候,再次启程向喜马拉雅山区进发。”
  扎布:“他启程到了哪里?”
  纪蒲泰:“他于3月初,穿过特拉伊沼泽地,那里是疟疾流行的森林的最前端。当他到达英国在锡金山区建立的新前哨阵地大吉岭时,突然身体发烧。”
  扎布:“这可不是好兆?”
  老人:“他莫非感染上了疟疾,病了?”
  偌尔曼:“负责该前哨阵地的东印度公司的军医坎贝尔,极力劝说他服药,但乔玛有他自己的药丸——桑结朋措喇嘛送给他的一些大黄。他在睡觉前,给锡金国王写了一封信,要求国王允许他所经折里拉山口进入西藏。”
  扎布:“在病中,他还不忘他的愿望!”
  老人:“他的信念很强!”
  纪蒲泰:“他的志向虽然很旺,但次日,当国王的总管前往拜访他时,发现他躺在床上。由于发烧而打寒战。但尚非常清醒地用藏文做了一次有关宗教的长篇谈话。“
  扎布:“那是他的精神意志在支撑着他。”
  老人:“病中的他,总不会满口胡话吧?”
  偌尔曼:“这并不象你想象的他。总管对于乔玛这一个白种人谈话中,显示出的佛教知识感到惊讶?他于是便许诺帮助此人到达拉萨。”
  扎布:“那病中乔玛能成行吗?”
  纪蒲泰:“乔玛在总管离开之后,欣喜若狂地说:‘当我到达拉萨时,还有什么能阻止霍奇森也到达那里呢!’。这就是一个孤独藏学家最清醒时所说的话。”
  老人:“那他以后还说过啥?”
  偌尔曼:“第二天,乔玛开始说胡话。坎贝尔大夫留在他身边,仔细倾听他断断续续的呓语。”
  扎布:“他都唠叨些什么?重要吗?”
  纪蒲泰:“他不断重复同一内容,而且与维吾尔人有关。坎贝尔觉得,乔玛是在极力向他吐露自己认为重要的内容。但这个匈牙利人不连贯的言语,未能使坎贝尔理解任何含义。数小时后,病人便陷入逝世前的休克之中了。”
  老人:“啊,那是上帝在召唤他了。”
  扎布:“可惜呀!一个未来的藏学专家,就这样完了!”
  纪蒲泰:“这在东方学中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呀!”
  偌尔曼:“因为,欧洲人没有几个人能懂藏学,他这个藏学开山鼻祖就是为此目的而献身啦!”
  纪蒲泰:“所以,霍奇森对于藏学的贡献,是他于1841年出版的一部名著《论尼泊尔的语言、文学与宗教》。”
  扎布:“能写出这样的书的人也不得了!”
  偌尔曼:“因此,有人告诉我说,此书在欧洲知识界轰动一时,‘在佛教问题上留下了一些大加渲染的议论,不禁让人思考佛教是否果真如此’。1843年,也就是乔玛死后那一年,霍奇森返回英国结婚。但他很快又发现自己很想念东方。”
  扎布:“那他后来怎样?”
  纪蒲泰:“一年之后,他又返回了喜马拉雅山区,在大吉岭北部的一个山顶上,非常舒适地居住在一间平房中。”
  扎布:“他住了多长时间,是否住得惯?”
  偌尔曼:“霍奇森在那里共居住了13年。”
  老人:“那他一定有事儿可干?”
  偌尔曼:“不错,他也不闲!还对于抄经的的酷爱和迷恋,已让位于对自然史的一种同样也是很强烈的兴趣。”
  扎布:“那你也说说他的故事?”
  偌尔曼:“这个故事也有连续,到了1848年夏季,当时前途似锦的青年自然学家约瑟夫?胡克,刚从雅姆?罗姆先生组织的南极探险中归来,获悉霍奇森的名气,没有歇息,便急忙去拜访他。”
  扎布:“那个青年是想从他身上学习西藏的地理,历史、文化和宗教知识。”
  纪蒲泰:“不错,他是怀着这样的学习目的。这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了数周的光阴,共同采集植物标本,还比较他们的笔记。”
  扎布:“他们相互探讨笔记,是准备干啥呀?”
  纪蒲泰:“他们计划赴西藏从事一次冒险,以便从那里带回植物标本。”
  偌尔曼:“不幸的是,霍奇森病倒了。”
  扎布:“那他们的计划完不成啦?”
  纪蒲泰:“还好,胡克只好与乔玛的朋友——坎贝尔大夫一起出发。他们对锡金一带的喜马拉雅山麓进行了考察,只进入过西藏边境不远的地方,胡克于其后一部经典性的著作《喜马拉雅日记》中,对此作了叙述。”
  偌尔曼:“这也算是对霍奇森为能成行的弥补。1858年,霍奇森返回英国。从此过上了乡间贵族的平静舒适的生活。”
  老人:“对此人,大家有何评说?”
  偌尔曼:“霍奇森在其漫长生涯的最后几年中,他对英国上层贵族生活并不满足,反倒更喜欢追忆自己在印度度过的那些已经久远的岁月。在英国,大家都非常尊重他,这并非是由于他那些有关佛教的含糊不清的论文,而是由于其青年时代的成就——在孟加拉使用廓尔喀兵团,和决定让人在喜马拉雅山脚下那有利于健康的山地空气中,建造英国殖民者们的白色住宅。”
  扎布:“这么说,他的学术成就也没多大起色?”
  老人:“看样子,他的藏学成就比乔玛差远啦?”
  纪蒲泰:“是啊,对于野外探险,从1840年起,人们不是如同乔玛和霍奇森那样,在佛教的土地上实地考察,而是在欧洲的图书馆与报告厅中研究佛教了。”
  扎布:“这说明欧洲当时对西藏的野外探险考察,有些倒退了?”
  偌尔曼:“您说得不错,专家们将成为深居简出的研究者,诸如布尔努夫、富科以及其他德国,和俄国学者(如席夫纳、科本等人),他们都是根据在俄国和罗马搜集到的资料而工作的。但当时在其它学科,如自然史、地质学、地理学、民族学和气象学中,人们却放弃了纯思考而向实地考察方向发展。”
  扎布:“所以,他们都比乔玛这类寥寥无几的学者,随后的实地考察较晚?”
  老人:“这些人不愿担当风险,怎会有实践的学术著作问世?”
  纪蒲泰:“说得也是。在19世纪下半叶,研究藏传佛教的人,都不大关心西藏的地理,地貌、气候、历史、民俗和风景了,也不肯下苦功夫去实地考察研究。”
  扎布:“为什么这些人不去了解研究呢?”
  纪蒲泰:“因为,那些前往西藏地区的人,仅仅把喇嘛教经书视为一种普通的好奇物(正如西藏人所称呼的那样),而仅是经书中的西藏,受神灵和鬼魅骚扰的一片辽阔的不毛之地。”
  扎布:“那是他们不了解西藏,更没有很好地学习藏地的历史,宗教……才胡言乱语?”
  老人:“只有浅薄的人,才会这么说?”
  偌尔曼:“他们认为,西藏那辽阔的荒凉地带,仅是偏僻和寂静,甚至是无限寂静,以至于他们的第一次脚步声,就会打破这种寂静。你们怎样看呢?”
  扎布:“这说明他们不懂,对这片土地的神圣,他们更显得无能?”
  老人:“所以,他们才不会崇敬?”
  偌尔曼:“因此,神圣的西藏,只有西藏人懂!”
  纪蒲泰:“西方人有时只是追求一种梦想?西方人虽然是梦想家,但他们有时也不会对梦想满意?有时,他们还必须得走出去,考察那些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这样,他们才能著书立说。”
  热么:“西藏激发了一些西方人的梦想,但任何一种只想不做的行为,都不会在这片广袤神秘的土地上落脚。”
  纪蒲泰:“这就是,为什么禁地西藏的诱惑力,经久不衰,一直延续到人们对它的发现和考察,才真正体会出它的价值和意义?”
  偌尔曼:“这就是旅行家们梦寐以求的西藏高原!那是一片神奇的世界最高原,它矗立着挡住了人们眼中比高山更难攀登的视线。这就是西方人向往的、幻想中的、希望和幻觉中的神山。”
  纪蒲泰:“在世界所以的高山中,西藏在地球上延伸得比这一切更为遥远。”
  扎布:“她更接近天际,是人间的神圣之地!”
  老人:“我也对西藏佩服得五体投地!”
  偌尔曼:“对此,我再无话可说,西藏属于中国。咱们就此谈话告一段落,接着前面纳西的话题继续……怎么样?”
  纪蒲泰:“看看,下路了吧?我们这位学友,的确才学浅陋,一开口就出岔子,说个没够。”
  扎布:“这没啥?我还能不了解他?他学东西还是很努力的。”
  偌尔曼:“我说,队长,怎么样?扎布大叔还是有一点欣赏力的。”
  老人:“我看,大家就说到这里。省得争来争去,自讨没趣。”
  偌尔曼:“不,这不能算到底。这不过是一出下玩意儿,逗逗乐趣。下面我们还得进行正事。刚才的只不过是前奏曲儿。”
  扎布发话啦:“老哥,你还得往下说呀?因为我也看出他们对此事露出迷恋的心情来。”
  纪蒲泰:“说真的,我们还想知道?”
  老人:“若想知道,你们听听就知道了。”
  偌尔曼:“那好。希望你能收下这两个学生?”
  老人:“这话虽中听,可,我也不敢冒然收这学识渊博的大学生。”
  纪蒲泰:“在纳西方面,我们的确是您的小学生,因为你晓得的比我们多得多?”
  老人:“既然说到这里,我自然无话可说。只有继续说下去,才能满足你们。”
  扎布:“你若对纳西史的学文没有一点根底,你也不会逞能瞎喷。”
  老人:“算了。我若不说,你们也不会放过。”
  扎布:“你高兴起来呀?要说就要说它个十足。”
  老人:“那我就按照事物的程序,再往下说去。我们纳西族的东巴称白石为‘伯乐’。”
  偌尔曼:“白石称伯乐,这怎么说?”
  老人:“看样子,你着急了。”
  纪蒲泰:“您别管他怎么问,您往底下说。”
  老人:“东巴认为白石象征长寿,能为人降幅,所以在山顶,房上,墙角,祖先柜上皆供有白石。”
  偌尔曼:“原来是这回事儿?那里的人都崇拜白石吗?”
  扎布:“他讲的事,我就不知道。”
  老人:“你又不是纳西族,你勿晓得我也不笑你。”
  扎布:“我三十年前就离开这里,虽讨了个纳西女做老婆,可老婆对这种事,也没对我说过。”
  老人:“你这个老家伙,一挪窝就再也找不着。你讲要回到这地方去一趟,可,一去就无影无踪,从此,在也见不着你的人影。”
  扎布:“去就去,来就来,我既在这里讨了个老婆,就值得我想,想念我的第二故乡。”
  老人:“好一个不害臊的老泼皮,我也没说不依你。”
  扎布:“啊,还是我们是老伙计。我一片真心想着你。只是为了生计,日脚子过得象黄连一样苦,到处奔波,打猎生活,后来又做向导,补贴家用,这就是我到这里的情形。”
  老人:“原来你可是生性活泼,根本不知道啥叫忧,啥叫愁,可先如今,变成这幅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副雄有成竹的样子,一副侠胆沥肝的样子,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怎叫我不佩服你。”
  扎布:“你讲这个事才是真个。其实我心里挺清爽,因为我已找对方向,帮助他们把恩师找。”
  老人:“这种大事儿,多亏你了。”
  纪蒲泰:“是的。我们跟着他,百事如意。”
  偌尔曼:“我们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他。”
  扎布:“喂。咱们说话不能跑了题。老大哥说的事还未进行到底。你俩依不依?”
  纪蒲泰:“那就让老人家还往下说去?”
  老人:“我只好顺从大家的意。”
  偌尔曼:“太好了。我们就能听到许多更新鲜的东西?”
  老人:“很好。我的知识虽然很浅薄,但是,我还是愿意对你们说。其实,这种白石崇拜在普米族,耳苏人,羌族中也很流行。”
  纪蒲泰:“我也说一点,这种白石崇拜的信仰,甚至能追溯到齐家文化时期。这是羌族及其后裔的宗教之一。关于纳西族的自然崇拜,还得老人家说了算。”
  老人:“那算是你们尊重我的意见。纳西族为什么崇拜白色?因为他们认为最初的造物者为‘动’和‘色’,前者为阳,后者为阴,其中白石象征‘动’,以木象征‘色’,凡是祭祀,必用一块石头和几根木棍。”
  偌尔曼:“那他们用石头和木棍干啥?您总得说明白呀?”
  老人:“这可不是简单的事呀。”
  扎布:“那你就有啥说啥?也不必顾忌啥?”
  老人:“看你说到哪里去啦。我面对这两个学生娃,我还能隐瞒啥?”
  偌尔曼:“这就对啦。老人家也绝对不会对我们欺骗呀?”
  老人:“这学生娃说的有道理。你们来时,也许不太注意,在纳西族门前多立二白石。”
  偌尔曼:“那是何用意?”
  老人:“二白石代表门神,传说它们就是‘动’和‘色’。”
  纪蒲泰:“这种形式有何原因?”
  老人:“他俩本为兄弟,但互相婚配,被罚为守门之神。”
  扎布:“你说到这里,使我猛然想起,在三江口附近有一块白石,称‘拉萨路米’,意为白马石。”
  纪蒲泰:“那它还有啥说辞?”
  扎布:“这我清楚。传说它是西藏女神白登木所骑。”
  老人:“那这次也该轮到你说说此意,这里面有啥故事?”
  扎布:“有一次,白登木从西藏到云南鸡足山,误了行期,就留在三江口了。附近各民族都崇拜白马石,特别是妇女婚后不能生育时,都要到白马石处祭祀,烧香叩头,祈祷礼拜,杀鸡上供,祈求得子。”
  老人:”从表面上看是拜白马石,实际上是拜白登木女神。“
  纪蒲泰:“说的有道理。我信有这种习俗。”
  偌尔曼:“祭祀是什么样,你还没说哩?”
  老人:“这种祭祀,大同小异,我也没啥再说的。祭祀结束,要用葫芦盛上金沙江的水。”
  偌尔曼:“盛水干什么?”
  老人:“心急不吃热米饭,我们继续往下谈。盛的水除自已用外,还要把金沙江水带回家里,在火塘上煮沸,先敬祖先,然后由不孕妇女和她的丈夫饮用。他们相信这样才能怀孕。”
  偌尔曼:“啊。世事竟有这事情?”
  纪蒲泰:“这也在情理之中。因世界各地信仰不同,风俗不一,怎会统一?”
  偌尔曼:“是的,是的。我们喜欢什么事情,我们往往很难说出什么原因。何况,我们不熟悉的风俗呢?”
  老人:“信不信由你,说不说由我。至于怎样理解的,全靠你自己。”
  偌尔曼:“你说的话有道理。只是我觉得,我的兴趣还不止这些。”
  纪蒲泰:“我也同样希望,这些谈话只是前奏曲,好多东西还在后头哩。”
  扎布:“那就由着你,想问啥,就问啥,过了这村,可没这店。想听啥,也听不见。”
  老人:“听了几句赞扬的话,你就催着谈。可这事还是我说了算。”
  扎布:“我们这二位学生,在你面前,真是才疏学浅,怎敢口出狂言。下面的事儿,还是你说了算。”
  老人:“正因为你我是兄弟,我们两个人才这样卖力气。可,无论如何,他们总算给我我一个成名的机会,对我们还有一点欣赏力,所以,我很满意。”
  扎布:“实际上,他们早就对咱们俩充满赞誉之词,只是你还没有觉得。”
  老人:“既然说到这里。那我还等什么?还得听老弟你的。”
  扎布:“哎。你们看,他已准备好了。”
  纪蒲泰:“我就知道,老人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偌尔曼:“老人家一肚子东西,不让他说出,他会憋的难受的。”
  老人:“我听了这话,会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扎布:“那你还不接着上面的话题?”
  老人:“我斗不过你。纳西族对水神也十分敬仰。”
  偌尔曼:“水神怎么讲?”
  老人:“我们当地。每年农历三月初三,为龙抬头的日子。”
  偌尔曼:“龙抬头啥意思?”
  老人:“在龙抬头的日子,人们必须到龙打河和东义河交叉处的苦地吊桥附近祭祀水神。事先请东巴念经,杀鸡煮猪膘,准备酥油茶,祭祀祖先。”
  偌尔曼:“事情就这么简单?难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可干?”
  老人:“不简单,祭祀水神当天,全村人,除不能行动者外,都争先恐后地涌到吊桥附近,在东义河里洗浴或檫澡。”
  偌尔曼:“这样也好,可以把身上的灰搓掉。”
  老人:“不错,把身上的污秽洗掉。穿上新的麻布衣服,把破烂不堪的旧衣服丢到河中,顺水冲走。人们认为,这样能把身上的污秽冲洗掉,来年必有好运。”
  扎布:“啊。我曾见过这种事情。祭祀水神十分隆重,要请中甸白地的大东巴来。”
  偌尔曼:“那大东巴都管啥事情?”
  老人:“你真是问得清。每年祭祀也有规定。仪式由东巴主祭,东巴妻子陪祭。参加祭祀的群众要携带鸡,猪膘,米,酒,酥油,茶和香,到目的地后摆在河边,献给水神。”
  扎布:“人们侧面向河的上游跪着,烧香叩头。”
  偌尔曼:“那里面一定有因由?”
  老人:“东巴念经的目的是祈求风调雨顺,人畜平安。”
  纪蒲泰:“除此之外,还有啥崇拜?”
  老人:“人们对虎,豹,青蛙和牲畜,也加以崇拜。”
  偌尔曼:“那是个怎样的崇拜法呢?”
  老人:“如每年农历二月初八,为牲口节。”
  纪蒲泰:“牲口节都有啥内容?”
  老人:“牲口节嘛,主要是给牲口加食物,优待牧童。”
  偌二曼:“我知道了,那是牧童放牧有功。下面还有啥事情?”
  老人:“你还真中,也算快成个中国通。”
  扎布:“这小子,真聪明,无论啥事,一点就通。”
  偌尔曼:“可纳西的事儿,有许多我还真不明白。所以,我得多请教老人家,请您多多发发话。”
  老人:“好啦,你听着吧。有许多事情,你们还真不懂。还有一种神鸡崇拜,认为人与鸡是有亲缘的。过去彼此调过岁数,所以,每天要喂三次。”
  偌尔曼:“喂三次,那和人吃饭的次数一样,那还有什么说法?”
  老人:“我举例说明,如果某人有病,就找一只未阉的公鸡,由东巴诵经,在公鸡翅膀上拴彩布条,头上系线团,并且把这只公鸡供在灶神附近,次日才把公鸡放掉,从此它变成了神鸡。”
  偌尔曼:“人们认为鸡为神鸡,就算到底?”
  老人:“那还有啥说的。人们认为这只神鸡,虎,豹不敢进犯,人也不能宰杀,专门保佑家人的安全。”
  偌尔曼:“这就是神鸡的使命,从此它脱离了人们口中餐。它自由了,还能吃好饭,还能当神仙,这事真划算。”
  老人:“你这洋小子还真不简单,说出的调皮话一串串。实在让我感叹。”
  偌尔曼:“您纳西的事儿,还未说完。”
  纪蒲泰:“这家伙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想听下去。”
  偌尔曼:“我盼着您讲下去,好填补我们欠缺的知识。”
  老人:“你对纳西的历史没有一点根底,这些东西还得我教你。”
  偌尔曼:“那我将十分感激。”
  老人:“哦。好的。”
  偌尔曼:“我能听,也能写。我会将你所说的东西写在笔记里,记录下这些历史。”
  老人:“非常愿意,收下你这个洋弟子,也是我的福气。那你要我再教你什么呢”
  偌尔曼:“地理,历史,风俗,奇闻怪事,总之,只要是有关纳西的事情,我都愿意学习。”
  老人:“我还真能满足你。好吧,为了满足你的愿望,我们大家就一起来谈这门学问。”纪蒲泰:“您就按照我们原先所谈的话题,纳西的历史程序,再说一些我们感兴趣的事。”
  老人:“我懂你这话的意思,想让我说出更重要的事情。”
  扎布:“他们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你现在就是他们的老师,在教他们知识。”
  老人:“我呀,说给你们听,我也高兴。”
  扎布:“大家一块高兴吗?”
  老人:“你这个老滑蛋,我也只好听你的意见。”
  扎布:“说出来,大家听,也好除除他们的心病。”
  老人:“我这是苦口良药治愈病。那我就说说图腾。”
  偌尔曼:“中,中。这话题正合我意,我最爱听。”
  纪蒲泰:“那让老人家给我们讲讲。”
  老人:“那我就讲讲老虎的事情。”
  偌尔曼心中猛一惊:“老虎也是图腾?”
  纪蒲泰:“你这浑小子,难道你忘了,纳西族也崇拜动物。”
  偌尔曼:“啊,啊。这都怪我头脑不清,嘴不把风。老人家,请你宽恕,我常常心不在焉,你就原谅我失言吧?”
  老人:“这是什么话,我怎会将它记在心里呀?”
  偌尔曼:“那我就太承情啦。”
  老人:“你放心好啦,你早已引起我的好感。算了,言归正传吧。要说老虎呀。在纳西族崇拜的对象中,也有一些类似图腾或族徽信仰的残余。”
  扎布:“你就来点实际的吧?”
  老人:“你老好半道插话。要不然,你讲吧?”
  扎布:“我不讲,因为你是纳西人,有些事情有你作贱正。若换了我,可不行。”
  老人:“那你就别逞能。”
  扎布:“你是纳西族的活历史,我岂能说过你?”
  老人:“在这上我也不搭理你。你们还得听我的。”
  偌尔曼:“听你的。”
  纪蒲泰:“只有您懂得纳西族的历史。在这方面,我们离不开你。”
  老人心满意:“那是的,就我岁数大,还能多知道些啥。”
  扎布:“那你就赶快开腔呀?”
  老人:“好啦。我们谁也不再磨牙啦。”
  偌尔曼:“开讲吧,老人家。”
  扎布:“他们都快等不及啦?”
  老人:“在东巴的卷首上,一般都画一只虎,或画一虎头。”
  偌尔曼:“那是啥意思?”
  老人:“你勤学好问,我不怪你。你有所不知。意思是‘上古的时候’,以虎标志古代。”
  纪蒲泰:“那无疑是指远古的图腾时代。”
  老人:“你说得还真不赖。纳西的方位神较多,如东方的神称‘格才参布’。”
  偌尔曼:“那是什么神?”
  老人:“一说神,你就来了精神。那是白狮神。”
  纪蒲泰:“下面的神,偌尔曼,你可不能再随便问。打断别人的话,是不遵重人。可我也犯这毛病,你也可以随时提醒。”
  偌尔曼:“中。一言为定。”
  老人:“这不算毛病。我也不会将你们批评。”
  扎布:“老哥。你比我能,说话中听。”
  老人:“不对的地方,大家批评。南方神称‘色及蛮沟’,就是骑蓝色龙的神。西方神称‘纳才九鲁’,就是骑熊的神。北方神称‘顾色康巴’,就是骑象的神。”
  扎布此时有些憋不住:“东,南,西,北,你都说完。还有没有别的神,能告诉他们。”
  老人:“看样子,你对纳西神的各种知识,也不比他们强到哪里?我告诉你,一些神的基本知识,除那几个神外,也没啥给你理论了。不过,我再给你说说,东北神称‘索有专顾’,是骑凤凰的神等等。”
  扎布:“从此开始,我们谁也不会打断你,让你一口气说到底。这样才有意思。”
  老人:“我听你的。也不断续。上述四方神,实际上是四邻部落的神化。而且均以不同的动物为标志,它与图腾有密切关系。此外,‘支多哈拉吉木’和‘支米马若’二鬼有六个儿子,各有自己的形象。长子为马鹿头人身,次子为山牛头人身,三子为熊头人身,四子为野猪头人身,五子为虎头人身,六子为豹头人身。这些鬼可能是纳西族古代时与之相对峙的部落氏族。”
  偌尔曼:“啊。那就是古代的部落氏族。那时古人还有什么制度?”
  老人:“木土司禁止人们猎虎,一但杀虎要受到土司的惩处,并把虎皮献给土司。”
  偌尔曼:“这有什么说辞?”
  老人:“土司经心保护虎皮,逢年过节和接见地方官吏时,还把虎皮供在椅子上,以示瞻仰。”
  扎布:“俄亚平时禁忌提虎的名字,更不能谈及猎虎。”
  偌尔曼:“不敢想象?他们竟有这种幻想?”
  纪蒲泰:“这些禁忌可能是对图腾的崇拜”
  偌尔曼:“那么说,这就是他们的灵魂?”
  老人:“俄亚纳西族就是信仰灵魂的人。我们的祖先相信,人活着时是灵魂和肉体的统一,人死后离开肉体。”
  偌尔曼:“这和世界各地的宗教信仰基本一致。您还有啥说的?”
  老人:“要说我就说到底。有许多习俗信仰你还是不知道的。”
  偌尔曼:“当然,这里的习俗,我们还是得听你的。”
  老人:“这里的人们,对已故的家人要要举行隆重的仪式。”
  偌尔曼:“那是怎样一种场面?”
  老人:“人们一方面将尸体焚化,另一方面把灵魂送到应该去的地方。”
  偌尔曼:“我只听说过送葬,没听过送灵魂。”
  老人:“因为你不是纳西人,而且还是个外国人。怎会知道送灵魂?再说,纳西族对神鬼有善恶之分。”
  偌尔曼:“这我倒也相信。世界各地都有善恶的鬼神。”
  扎布:“要说,老哥。你就得给他说得入木三分。也叫他晓得纳西的鬼神。”
  老人:“这种鬼神,在人们的心目中有分寸。如为人类造福者,被视为善者,奉为神灵,如天神,祖先等等。再如,对某些凶恶者,则视为鬼,认为人间一切灾难都是鬼在作祟。”
  偌尔曼:“鬼在作祟?那是啥鬼?什么是作祟?谁是鬼?怎样分?举例说说,才能解除我心中的疑惑。”
  老人:“这还得非我说,你才能有所了解。长话短说,如‘支多哈拉木吉’夫妻及六个儿子,就是使人凶死的元凶。”
  扎布:“这种元凶,你可得说清?”
  老人:“我说的没错呀。‘喀拉喀巴’夫妻是使妇女不育的醉鬼。”
  扎布:“下面的,你更得说对。”
  老人:“我说的是鬼,没有什么对不对。‘窝布窝扎’是吓唬小孩的鬼。”
  扎布:“接下去还有啥鬼?你还得说,因为我也信鬼。”
  老人:“这种事儿,我还能兑水?我只能是有啥说啥?岂敢胡编乱造,说瞎话。‘地松久’是使人生病的鬼。”
  扎布:“我信服啦。你往下说吧。”
  偌尔曼:“我都听得起鸡皮疙瘩。老人家说啥是啥?”
  老人:“你没疑问啦?”
  纪蒲泰:“对这里的习俗,他懂啥?我们都是一窍不通,只有竖着耳朵听。”
  老人:“只要听就行。‘扎恩斯’是使人昏迷的鬼。我也说完啦。”
  扎布:“你所说的鬼,都对。我也知道一点,当地人认为,盖新房后,如果主妇长久不孕,就是‘吐’鬼进宅。”
  偌尔曼:“那遇到这鬼,主人怎么办?”
  老人:“怎么办?不是拆房新建,就是择地另迁。”
  偌尔曼:“这些鬼都吓得我出了一身汗。队长,你看呢?”
  纪蒲泰:“我们只是了解一些情况而已。其余的,我们只有尊重当地风俗,入乡随俗。我看,凡是凶死和仇敌,均列为鬼的范畴。”
  偌尔曼:“那些鬼神,我们以后再专题研究。”
  纪蒲泰:“我看,纳西族的祖先崇拜,使对家庭已故死者的敬仰。才这么想。”
  偌尔曼:“我也是这么想。从他们所信仰的神中,可以看出,女神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
  老人:“你所得真对。如‘德普拉木’是东方女神。‘阿罕拉木’是南方女神。‘穷纳拉木’是西方女神。‘汉西拉木’是北方女神。这些就是东南西北女神。”
  纪蒲泰:“这些女神不能不让我另作他想,她们是妇女在远古占有重要社会地位的反映。”
  老人:“你们这些有知识的青年还真能。可有些事情,我还得给你们讲清。在纳西族中,一般的祖先都供在室内大下木床之间的祖先柜上,没有具体偶像,仅在柜上放一瓶,内插一枚或几枚箭,竹杆铁镞,以鹰尾做箭羽,且在竹杆上拴五彩布和一面铜镜。”
  偌尔曼:“那是为了啥事情?”
  老人:“你得听我说清。据祖上传说,箭是镇邪之物,可保卫祖先子孙,不遭灾受难,铜镜是照妖镜,也起同样作用。还有一点,我得说明。在我们这里,也有****崇拜的遗迹。”
  偌尔曼:“说到这里。我对您也崇拜不已。历史这东西,您还能再教点什么?”
  老人:“历史这东西,靠我个人的能力,我只能解释到这里。”
  扎布:“叫我说呀?这里头太遥远,太零乱,太嘈杂,我也不明就里,更摸不出头绪。”
  老人:“那你还想要我再教你什么?可,我肚里也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你们学习。我看,时间不早啦,咱们的谈话就此结束吧?”
  扎布:“非常愿意。因为那古老的历史,是个猜不完的谜,我什么也不懂的。因为我们还要往前赶路,所以,也不能再听下去。”
  纪蒲泰:“好吧。为了满足你的要求,这就算谈话到头。”
  偌尔曼:“我们就象是历史学家那样,在谈这门学问,就应该按照课题的程序,到此为止。”
  老人:“那你们还准备去哪里?”
  扎布:“去木里。因为那里是我们的另一个目的地。”
  纪蒲泰:“那就依你。前往木里。”
  偌尔曼:“那就继续往前赶。”
  老人:“赶往那里,你们再打听高鸿父女。因为,高鸿的女儿前一段时间经过这里,曾遭遇土匪,也不知逃到哪里。”
  纪蒲泰:“感谢你给我们提供了这么重要的信息。我恨不得立刻就想见到她。”
  扎布:“是呀。我也是日夜思念她。时时刻刻替她担经受怕。”
  偌尔曼:“说真的。我们三人,无时无刻都在牵挂她。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她。”
  老人:“你们的心思,我总算明白啦。那么,你们就赶快离开这里呀。到了木里,再打听她,或许会找到她。”
  扎布:“再见吧。我的老哥哥。也只有到了木里再说。”
  纪蒲泰:“老人家。我们太感谢你啦。”
  偌尔曼:“是呀。老人家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因为他的确教了我们不少知识,这在书本上是学不到的。再说,我得感谢老人家对我们的盛意。”
  纪蒲泰:“朋友。那是一定的。”
  老人:“你们一路好走,小心地赶往木里。到了那里,有可能是另一番天地。”
  说完。老人与三人挥手告别,回到村里。
  三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俄亚。只有记忆还留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