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天高皇帝远

?　　这一顿饭吃的相当和谐，孙英彻底住口了，不断给闺‘女’夹菜，韩正喝着未来‘女’婿送的鲁州大曲，啧啧的谈论着当今政局，还为王‘春’江这个未来的副乡长出谋划策。--
　　韩正是个老学究了，理论东西一套一套的，王‘春’江虚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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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令下来了，王‘春’江最后一次在朱市长办公室打扫卫生，朱市长道：“‘春’江，此去你要保重，该出手的时候坚决出手，做事要有效率，雷厉风行！”
　　“嗯，绝不辜负朱市长的一番心意。”
　　出租房内，王‘春’江将房子退了，以后在鲁州居住的时间肯定不会太长，房租能免则免，东西装了两个行李箱，放进车里，天气有些‘阴’沉，王‘春’江心生悲伤，和韩欢欢拥抱话别，又分别跟贺东和赵岩打了电话，开车行驶上通往东昌县的道路。
　　鲁州到东昌有省级公路还有高速，为了加快速度，王‘春’江走的是高速，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东昌县境内，这里是鲁州经济最落后的一个县，同样也是经济发展最迅速的一个，还是污染最严重的一个。
　　进入东昌境内，就能闻见苦杏仁味道空气，宽阔的大路两边成方连片的制‘药’、化工厂，高大的冒烟筒，冒着白烟，县城内到处都在新建，各式各样的高层建筑林立而起。
　　经济的发展依托环境的污染，现在对东昌来说，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王‘春’江并未在县城多逗留，他的目的地不是这里，而是距离还有五十公里的陆圈，陆圈位于东昌县的西方，东昌县往西的公路很难行，坑坑洼洼的，尤其是出了县城，道路上都是尘土，随便一辆车过去，灰土飞扬，满天大雾，什么也看不清，半分钟后，尘土落地，才能看清前面道路。
　　这一路开了将近三个小时，陆圈太偏僻了，是东昌县和临边省的‘交’接，王‘春’江第一次来这里，还走错了路，导航都没有标注，最后在地图上搜索，又询问附近村庄的人才找对了位置。
　　陆圈乡到了，最繁华的是两条‘交’叉是十字路，两条路是省级道路，沿边盖着两层小楼，都是‘门’市房，大热天的，街上没什么人，道路两侧还有陈旧的路灯杆子，路灯耷拉着，生锈折断，早就不能使用了。
　　王‘春’江在十字路口停下，附件一家包子铺吃了顿饭，问了下乡镇府位置，然后驱车过去，乡镇府位于十字路往西的招商路上，行驶了几分钟就看到了，和乡镇府的广播站比邻，乡镇府的大‘门’开着，里面红砖铺地，两侧种着绿化树，派出所就在乡镇府里面，连一个二层楼建筑都没有，全部是红砖瓦房，房子很破旧，十分寒酸。
　　王‘春’江将车开进去，主干道路两侧都是一排排的红瓦房，各种机构十分全面，现在是上午十二点多，机关单位也没人，王‘春’江将车开的正对大‘门’的一排红瓦房，他看到了悬挂的木牌，上面写着陆圈乡党委员会。
　　王‘春’江心里有些不悦，好歹也是副科级干部，初次过来，连个欢迎的人都没有。将车停在党委办公室‘门’口，王‘春’江下车，刚好有个青年夹着包从旁边一间办公室走出来。
　　“这位同志，问一下乡长办公室在什么地方？”王‘春’江问。
　　青年打量王‘春’江，又看看后面的豪华帕萨特，忽然想了起来，道：“您是新来的长王乡长吧？”
　　王‘春’江头一回听人称呼乡长，心里有些复杂，兴奋还有一丝陌生，“是我。”
　　青年道：“我是乡里办事员，叫我小陈就行，那啥，周乡长陪几个投资商去乡里吃饭了，让我在这里等着您呢，咱们一起过去。”
　　“我需不需要先报到？”王‘春’江问。
　　青年道：“不用，走吧。”
　　王‘春’江上了青年开的一辆面包车，路上知道青年叫陈光，乡里的一些接待工作都是他负责，乡长叫周伟，除了王‘春’江还有两个副乡长，都陪同投资商吃饭去了。
　　乡里最好的明才大饭店，刚才王‘春’江曾经在这里路过，‘门’口停着几辆小驾车，最好的是一辆老款帕萨特，另外还有一辆轮胎磨平的宝马五系，看上去起码有**年的车龄了。
　　饭店的卫生条件很差，地面黏糊糊的，苍蝇‘乱’飞，几个小工穿着抹的黑乎乎的厨师服坐在桌边看电视，厨房里面叮叮当当的‘交’击声，空气弥漫一股‘肉’香还有一股馊味。
　　王‘春’江在小陈的带领下来到二楼一个单间，屋顶吊着风扇，里面人声鼎沸，正喝的热闹。
　　小陈敲‘门’，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
　　打开‘门’，里面坐着六七个人，桌上摆着十几个菜，农村的菜盘子很大，分量足，很实惠。缺陷是味道不行，桌上的红烧鱼、烧‘鸡’、猪肘子都有，只是没人动，反而是其他一些素菜吃的不少。
　　小陈走到最中间一个喝的脸红脖子粗的中年人身边，耳语几句，中年人看看‘门’口站着的王‘春’江，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之‘色’，紧接着站了起来，“那啥，曹总啊，诸位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鲁州派来支援咱们工作的王‘春’江，王副乡长，今天是头天报道，大家欢迎。”
　　七八个人噼里啪啦响起掌声。
　　王‘春’江对这种欢迎仪式十分不感冒，这帮人很客气，给他安排座位，让他坐在乡长身边，碗筷送上来，酒杯倒满，这种酒都是比较廉价的鲁州大曲，王‘春’江在市里搞招待最低的是洋河海之蓝，这种酒根本不喝。
　　周伟乡长端着酒杯道：“我介绍一下啊，这位是王副乡长，以前在市里是市长的大秘，不是一般人物啊。王乡长，这位是刘树贤副乡长，林琳副乡长，王忠祥所长……”
　　众人一一点头，其中林琳副乡长是个‘女’的，看样子有三四十岁，略有姿‘色’，同样端着白酒杯，喝的脸红扑扑的，王忠祥是个大胖子，敞‘胸’‘露’怀跟卖猪‘肉’的似的，一点派出所所长的形象都不顾。
　　对面的三个人据说是韩国人，说话用的是朝鲜语，还有个翻译，这次来陆圈为的是投资，韩国人喜欢吃泡菜，陆圈地大物博，每个人占地七八亩，一户人家四五口人，占地达到四十多亩，正是因为这么多的耕地在，所以很多的农民并没外出务工，靠地生活，一季小麦、一季‘玉’米，年收入在五万左右，平均下来，一个人年收入就是一万。
　　这顿饭吃下去，韩国人表态了，决定投资一百万，这笔钱不是现金，而是种苗，全部是辣椒种子，大概十万亩左右。如果‘弄’的好，亩产在五六千斤，每斤一块钱，也能收入五六千，比种小麦或者‘玉’米强多了。
　　另外，如果干的好了，韩国人决定加大投资，在这里办厂子，给乡里增加gdp，一番话说的周伟乡长心‘花’怒放，不断的跟韩国人喝酒，王‘春’江被晾在那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几个副乡长不冷不热的跟王‘春’江碰了一杯，算打了招呼。
　　这顿酒喝到下午三点钟，周伟乡长撑不住了，回家睡觉，他家住在东昌县城，这一去明天才能上班，几个副乡长也都喝的差不多了，不准备去乡里办公，各自回家，现在乡里主要的是搞经济，搞招商，大家辛辛苦苦的陪外商太累了，需要适当休息。
　　王‘春’江又坐小陈的面包车回到了乡里，在小陈的帮助下，熟悉环境，副乡长办公室、宿舍以及具体其他事物等等，小陈还买来了一些生活日用品，一切收拾了妥当，让王‘春’江先休息。
　　这一休息，就到了第二天，周伟乡长‘精’神抖擞的坐着老款帕萨特来上班，组织召开党委会议，先是宣布了关于王‘春’江的任命，朱市长之前跟县里打了招呼，希望让王‘春’江负责经济和治安方面的工作，县里自然同意，情况告知了乡里，乡里也决定让王‘春’江主抓经济，大市来的人，关系广，希望能够加大投资，另外治安方面也是大问题，也‘交’给了王‘春’江。
　　会议开下来，王‘春’江的工作方向定了下来，经济和治安。上午十点，会议开完，周乡长有事离开了，几个副乡长分别有各自的工作，大多数人都不在乡里。
　　经济情况王‘春’江早就了解了，重要的是治安情况，王‘春’江准备去王忠祥了解情况，刚刚走的派出所‘门’口，一辆面包车开了进来，两个少年被带着手铐，鼻青脸肿的推下来，几个协警衣衫不整，嘴里骂骂咧咧，他们没见过王‘春’江，有个协警叼着烟瞪着王‘春’江：“你是干啥的，没事别跟着晃悠。”
　　王‘春’江满脸正气，协警也不敢多说，推着两个青年进去了，派出所里面也是红砖瓦房，推进去后，紧接着铁‘门’关上，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打声，还有两个少年的哭声、求饶声。
　　王‘春’江眉头一皱，国家三令五申严禁刑讯‘逼’供，他们是当耳旁风了，正要进去询问情况，外面有个中年‘妇’‘女’骑着破旧的老款自行车满脸惊恐的来了。
　　这个‘妇’‘女’一看就是从彻底的农民，衣着简朴，头发杂‘乱’，肤‘色’很黑。她很少来乡里，派出所更少，脸上带着恐惧，她的自行车没有脚蹬子，随便歪倒在地上，朝少年发出惨叫的‘门’用力拍打，“开‘门’，开‘门’啊，你们打错人了，大娃，二娃……我的孩啊。”
　　王‘春’江几步走了过去，用力砸‘门’，“开‘门’！我是乡里的副乡长，马上开‘门’！”
　　铁‘门’这会打开，刚才那个协警走出来，看看王‘春’江，“敲他妈什么啊，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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