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最有效的立威方式——杀

　　黄安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杀李家人的态度。所以，当他亲自带人，组织着将李家犯人，羁押到特定位置时，百姓们虽然没有散开，但该让路的，还是让路了。甚至，黄安还抽空，安排之前维护秩序的护卫兄弟，将闹到各处的百姓，带到了原本规划好的位置。黄安趁机赶紧灌了两大杯蜂蜜水，才让喉咙，不再像之前一样难受。顺便，把脸上的血痂也简单处理了一下。随后，黄安用了两分钟，做了一番安排。等他、赵颜和骆飞瑶重新落座，一切都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本来跑到各处，比如说高台后面、李家府邸城墙下的那些百姓们，都在官差们的组织下，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整个过程，乱中有序，没有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只要接下来将承诺给百姓们的，李家犯人的人头，落石下去。那今日，以及明后日的公审大会，就不会再次出现，和刚才一般危险的情况了。三分钟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手下的一个铜皮境武者马杉，双手捧着卷宗，大踏步走到黄安之前站的位置，也就是高台边缘。正对着数万百姓。他是铜皮境武者，嗓子比黄安更大，声音能传得更远。更关键的是，他比黄安喊话的时间，更为持久。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伤到嗓子。马杉站定，看着台下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百姓们，一瞬间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甚至一度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太可怕了。他无法想象，刚才黄大哥是怎么面对眼前这么多百姓的。太吓人了。双腿发抖，反复咽了咽喉咙，终于止住了避退的心思。他只敢低着头，看手中记录好的卷宗，完全不敢再和场下的百姓对视。“李，李家李龙，强占城外黄庄母女......伙同其二子李云，一并蹂躏........”声音从微小，逐渐变大，到比黄安刚才嘶吼的声音，还要嘹亮的程度。在黄安银子的激励下，在扯着嗓子嘶吼宣扬当中，他暂时忽略了台下那一双双喷火的眼睛。也淡化了心中企图逃避的心思。整个广场，都听到马杉简述案件的内容。甚至，更外围的百姓们，有很多也听到了。短暂的罪责总结，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但其内容引起的动静，却是巨大的。高台下能听到的百姓，一瞬间眼睛就红了。他们明明在之前，已经听多了，已经闹过了。可现在再听，仍旧免不了心中愤怒。尤其随着马杉的话音落下，两个汉子，带着此案主事人李龙，和其儿子李飞上高台时，百姓们恨不得当场冲上去，将这一对禽兽父子，生吞活剥。那一瞬间，马杉甚至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太吓人了。场下百姓的眼神，好像真的要吃人啊。赤红赤红的，像是火焰在一双双眼睛中，极尽燃烧一样。这一对李家父子，最后被带到了高台边缘，就跪在马杉的身侧。他们直面着场下数万，十数万丰安城百姓。面无血色，胯下失了一大片，还散发着阵阵恶臭。才跪下，淡黄的尿液，就顺着高台边缘的木板，渗透和流了下去。他们甚至不敢抬头看台下的百姓，只能将脖子缩进胸膛。浑身像是软烂的蛆虫一样，颤抖蠕动不止。也是苦了躲在高台下的城里其他大户人家主事人、族长和其他家族核心成员了。在刚才被组织着，回到高台下，正前方，也是最好的观赏位置时，因为心中的恐惧，和其他种种原因而拒绝了。但现在，他们头顶上的木板缝隙中，流下了尿液。甚至，混合着其他淡黄色的肮脏之物。当真是屎到临头啊。到底是铜皮境武者，马杉的适应能力很强。心中忐忑稍稍去了一丝，他继续吼道：“此外，经城主赵颜赵大人、武道司千户骆飞瑶骆大人查明，李龙李飞父子，在城外组织匪盗，杀人劫财无数。”“按《大明律》，山匪者，当场处死！”他给今日当着众百姓之面，直接杀李家人的行为，给了一个体面的，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个话术，是黄安要求马杉必须当众讲出来的。马杉说罢，朝着身侧两个临时充当刽子手，准备行刑的兄弟，大吼命令道：“杀！”杀声才落下，两道白影，两抹寒光掠过。“咔”的一声，李龙和李飞父子的大好脑袋，瞬间脱离了原本的位置。血，再次喷涌而出。马杉的话，让骆飞瑶一时间有些无语。她暗暗瞥了身侧看戏的黄安一眼，狠狠翻了好几个白眼。最后说李飞和李龙父子组织匪盗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杜撰的。其实说了也就说了。毕竟，当着百姓的面砍李家人的脑袋，也要给朝廷，给他们自己，找个合适、合法的理由不是？问题就在于，黄安叫马杉，将她骆飞瑶的名字，也挂上去。给百姓讲，这其中也有她骆飞瑶出的主意。+这明显是给她肩膀上强行摊派责任啊！也幸好黄安做事还留有一线，刚才给马杉安排任务时，提前征求了她的同意。否则以骆飞瑶的脾气，待会儿公审大会一结束，第一时间就能暴起，把黄安狠狠揍一顿。黄安对骆飞瑶的眼神，视而不见。天下哪有那般好的事情，能获得一个好名声，而不承担相应的风险？当众砍这么多李家人的脑袋，找到的理由有一点点牵强。容易被那在幽州，还未见到面的“情敌”，抓到把柄。要是孔正借此生事，找自己和师傅、师姐的麻烦，就不好了。黄安要做的，就是将风险降到最低。最好的方式，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抱一个大腿。替他遮风挡雨，或者承担一部分来自孔正的压力。左看右看，再也没有什么人，比骆飞瑶还要更合适了。孔正若真是借此生事，面对本土最强势力之一的骆家骆飞瑶，也是没啥办法。金身境的武道宗师，可是另一个层次的人。孔家哪怕一门三金身，他一个小辈，也不敢，也不会在骆和大人面前造次的。至于坑害了骆飞瑶，当了一次小人，黄安也没办法。日后再找补找补，补偿回来就是了。以黄安对骆飞瑶的了解，她是不会因此而生气的。果然，得了两个白眼后，黄安就察觉到了骆飞瑶，已经恢复了正常。或者说，恢复了愤怒。马杉相当于一个新闻播报员，他的任务，就是简述即将被处决的李家犯人的罪责。骆飞瑶性格直爽，嫉恶如仇。此刻听得银牙紧咬，目中满是杀气。哪里还有空生黄安的气？时间缓缓流逝，等到太阳落山时，今日审判的，该死的三十六个李家犯人，已经全部伏诛。马杉这个铜皮境武者的，铜一样的嗓子，也沙哑了。但比刚才的黄安，可好太多了。等最后一个犯人被处死，马杉正式从高台上退下，将场面交给黄安他们。高台上下，血腥气极为浓郁。哪怕是杀过不少人的黄安，此刻面色都有些发白。但也仅此而已了。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最开始那股腥臭的难闻的味道，现在闻在鼻子里，似乎和正常空气一样。他甚至已经对这股恶臭，麻木了。毕竟，人的适应能力，真的是非常强的。在老家那里，往前数三四十年，也有类似的惨烈血腥场面。老家那里，同样也是公审大会。不过，黄安这里是完整版的，还要兼顾审案判刑。老家的公审大会，只是走个流程，重点是当中枪决。其实，有时候老家某些地方举办的公审大会，比这场在丰安城召开的，砍脑袋的公审大会，还要更加血腥，惊悚。武者力气很大，一刀下去，人头直接断掉。切口平整，能一刀砍掉的，绝不多砍一刀。也不会出现脖颈断了，但脖子上的皮肤，还没断掉的情况。武者，尤其是铜皮境的武者充当刽子手杀人，其实和杀猪其实也差不多。最后的场面，主要是能引起人心理上的不适。老家以前的那种公审大会，可是有直接用枪打脑袋的。脑袋直接开花。一次能枪决超过五十个人。白花花的脑髓，混着鲜艳的红色血迹，还有留了一地的脑脊液。那种场面，才是真的血腥。突然。“天色已经差不多了，百姓们回去还要烧饭，今天就到这里吧。”骆飞瑶直接开口了，面向黄安和赵颜。征求他们两人的意见。“行！”赵颜面色也有点发白，她说了一句后，将目光看向了黄安。两女的目光，都放在黄安身上。意思很明显。黄安一愣，惊讶道：“我去处理？”见两女无动于衷，黄安端起桌上的茶杯，将最后的一点茶一饮而尽。“我去，你们先下去吧！”话闭，黄安直接起身，大踏步往高台边缘而去。面向百姓的这片高台区域，已经彻底被血迹，还有尿骚味儿，人类排泄物填满。虽然清理了好些遍，但那股味道，却怎么也挥之不去。黄安他们刚才坐着的地方，其实是迎着风的方向，那个味道，就可想而知了。黄安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被血腥味儿和尿骚屎臭味儿，腌入味儿了。此刻他走在木板上，脚底板都黏黏的。非常渗人。黄安强忍着不适，重新站在了高台边缘，直面百姓。他的出现，让本来已经预感到，今日审判，估计已经结束，可以回去了的百姓们，逐渐安静了下来。杀人，是树立权威，最有效的方式，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