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只设十五支队伍

　　这封信，自然会有人送，而且今日就能送到李老伯手里！昨日宴席间，黄安问过三位大哥，有没有办法，能将信送到丰安县。正好，寨子里有两位兄弟，今日会去丰安县，参加亲戚的婚事去。黄安和那两位小兄弟已经约好了时间，让他们帮忙将信捎带过去。等了大概五分钟不到，那兄弟两人就如约，来到他的院子。黄安将信封密封好，递给他们，并且再三交代交给赵家武馆的李老伯。临走前，又给两人强行，各赏了一千文铜钱，最后才放两人离去。等天色大亮，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黄安才出了门去，直奔校场。等他到的时候，所有人都来了，泾渭分明地站在高台下面。虽然没有列队，但对比昨日的散漫，确实好了很多。气色上，更是来了一个大变样。看来，吃饱后果然听话了点。见黄安出来，本来还乱糟糟的场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黄安虎目扫视人群，一步一步往高台走去。今日校场四周看热闹的人已经非常少了，除了一些小屁孩儿之外，就是一些妇女。闲汉虽然有，但很少。下林寨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活要干的。而如今正是五月初，农田中的农活可是一点都不少，还要砍柴之类的。除了冬天大雪封山，否则一年四季都有活要干。黄安直接走到了高台最前方的位置上，站定后扫视整个亲卫团。两拨人泾渭分明，或者说，三波人泾渭分明。瘦猴们都在最后面，二十个武者亲兵都在前头。尤其是杨成武他们十人，牢牢占据在最前方的位置。中间的，就是那些从边军中撤下来的亲兵。黄安猜测，他们这二十个武人，在自己没来之前，应该帮他维持了场面。“人都到齐了？”他吼了一句，场下众人互相看了看，半响也无人出来应声。应该是到齐了。毕竟早上吃的是大肉包子，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贪睡而错过？他们估计一大清早，包子还没包好之前，就守在食堂外面了。黄安虎目一瞪，突然大声问道：“兄弟们，早上的大肉包子好不好吃？”场下瞬间响起喊香声。“好吃，好吃！”“可香哩，我吃了八个！嗝~”附和声震得脚下的高台木板都嗡嗡作响。黄安看着这些人嘴角的油光，尤其是瘦猴们聚集的那片区域。那些瘦猴们喊得声音很小。倒不是他们没吃饱，而是，吃撑了！他们的肚皮高高鼓起，像是怀胎六甲的孕妇一样，一个个强行忍着难受，潮红着脸回答他的问题。黄安高高举起拳头，场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在这个野蛮的时代，谁能让他们吃一顿饱饭，谁就是爹。黄安能喂饱他们的肚子，他们自然要听黄安的话！“想不想以后都吃大肉包子？”黄安的第二个问题，彻底引爆了场内的气氛。“想！”“太想了！”“比想女人还想！”“我要天天吃大白馒头，不肉包子！”场下乱糟糟的，他们像是饿狼一样，又像是待喂食的猪圈里的猪一样，各个伸长脖子，等着似乎散发着幽绿目光的眼睛，一脸热切激动的盯着自己。整个场下，哄闹持续了足足三分钟。黄安很快控制住了局面。事先心中的紧张，脑海中的犹豫，甚至是想象后的意识排练，在站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就彻底被抛弃在脑后了。原来，他不是不行，而是以往没有站在这个位置上，发言的机会。行与不行，不是靠想象中判断出来的，站在这个位置，看着下面那一张张脸，他不行也行了。这可能，就是成长吧。黄安心中所有得。“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大哥！管你们的吃穿用度，娶妻生子！”“既然你们以后都是我的人，那从今日开始，必须听我之令！我不想你们问为什么，你们只需要听从命令，坚定不移地执行下去！”黄安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他是六腑境初期的武者，声音洪亮，如狮吼虎啸一般。下面聚成堆的二百二十二人，竖起耳朵听着，只感觉浑身燥热，恨不得扯着嗓子，喊上几句“大哥”。那些原本是边军的大头兵，现在无比庆幸被挑选出来，来到这下林寨跟着他们的黄安大哥了。他们当初还一致认为，自己这一支，就和军中其他袍泽一样，被某些大人物收为私兵，成为军奴了。那种结局，想想就可怕。未来，基本就是深渊，不仅他们掉进去爬不上来，还连累全家，成为军奴。但是，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跟着黄安大哥竟然是一场大造化。早上的那顿吃到撑的大肉包子，就是他们的大哥——黄安给他们最好的答案！至于那些瘦猴们，现在恨不得跪下来给黄安磕三个头，然后再跑去下林寨三位当家面前磕一个。本来以为被三位当家的抛弃了，从此无依无靠，未来一片黑暗。想着大概率会饿死在哪个山窝窝里，城墙门下。但是，这两日见闻，彻底打破了他们可怕的猜想。没想到三位当家的，将他们送到了黄安大哥的手下，这是享福来了啊。黄安很满意他们听话的样子，他继续吩咐道：“下面，所有武者站出来！”听到黄安命令，二十位武者心中大喜。走至最前面，面色稍稍严肃了一些，然后满含热切地盯着他。他们猜想，大哥一定要给他们安排职位了。身后那些士兵们也猜到了，这必然是要安排职位了。一个个心中羡慕得紧。他们，其实也曾幻想过，自己成为武者，充当上官，然后在手下面前，人五人六的耍威风。虽然羡慕嫉妒，但也没人站出来挑事，说什么不公平。别看他们都是大头兵，但武者到底是武者，和他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身份差距就很大。别人会读书，能写字，身手厉害，一个能打他们五六个。他们这些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的文盲，拿什么去争什长的位置？黄安目光扫过所有二十个武者，然后一指场下两拨泾渭分明的亲卫，朗声道：“你们二十人，每人从两边队伍，各自挑选五个人出来，组成十人队伍！”“自由组队，但必须保证五个老兵带五个新人！然后列队站好！”黄安的命令斩钉截铁。“是，大哥！”回答的很快，几乎就是黄安命令刚下达不到三秒钟内，这二十人就喜笑颜开地去挑人了。果然，他们就是什长！根本不用分配的。而且，这二十人心中早有对黄安下达这个命令的猜测，知道一定会这样混编队伍的。老兵带新兵，军中如此，出来后，同样也是如此。故而也没犹豫。等二十支队伍安排好，剩下的两个多出来的瘦猴都被列队排在最中间的杨成武拉入他的队伍当中。黄安很满意杨成武的动作，暗暗点了点头。然后朗声道：“现在先暂定二十支队伍！一个月后，等我们彻底安顿下来，再决定最后的什长和总旗人选！”下面众亲兵安静听着，和二十个武人一样，心中毫无波澜。就算推迟到月底，这上官的人选，也不会轮到普通大头兵身上。只是，黄安会如此简单地，直接安排职位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在高台来回走动，等队伍整齐了，场面彻底安静了下来，他才朗声吩咐道：“到月底，我会根据你们每一个队伍，在这一个月中的表现，从你们二十支队伍当中，淘汰掉纪律性最差的五支队伍！”此言一出，场下瞬间安静了下来。淘汰？五支？等他们刚刚接受这个事实，还未来得及往深处想，黄安突然加重了语气。“以后，只设立十五支队伍！”下面众人，尤其是各位本来心得意满的什长，面色顿时大变。竟然是真的！二十人淘汰掉五人？那剩下的五个武人，怎么办？何去何从？难不成是去当普通亲卫？甚至直接被赶出去？二十选五，这概率也太大了。不等他们出声，黄安继续吩咐道：“我会从你们当中，选出表现最好的三支队伍，什长官升一级，成为总旗！”“最终设立十五支小旗，设三位总旗！至于剩下的两位武者，既然你没有能力，那你可以选择留在下林寨当个普通小兵，或者，滚蛋！”黄安的语气丝毫不客气。武者面色，终于变了。就连杨成武，都觉得黄安太狠了，这种方式，闻所未闻。他们只是“山匪”啊，哪里还想着会被淘汰掉呢？至于下面那些普通亲卫，心思各异。甚至有人的脸上，竟然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本来众临时什长，还打算问问他们这个大哥，判断的有无能力的标准是什么，什么人会被淘汰。但看着黄安严肃的脸，愣是没有人敢问出口。接下来，黄安又当着众人的面，强调了他赋予现阶段各位什长的权利。若队伍中有人不听命令不干活，阳奉阴违，偷懒，甚至是做些小偷小摸的龌龊事。那可以将狠狠揍一顿。若是屡教不改，给自己打报告后，即可将其赶出下林寨。让其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整个下林寨，不会有他任何一个立足之地！黄安的命令很严格，一双虎目扫过整个队伍，他这句话，就是对这些瘦猴痞子们说的。他们混成现在这副惨状，仅仅是因为他们没有靠山的缘故吗？当然不，这只是其中一个重要一点的原因。就像他老家那里的，评价一个年纪大的单身汉子一样。这些汉子娶不上老婆，仅仅是因为他们很穷，仅有“穷”这一个缺点吗？远远不是！穷只是结果，不是原因。“穷”字后面，还有一系列诸如懒惰、不思进取、不知变通，还有顽固和愚蠢等缺点。同样的，自小在废品垃圾场长大的黄安，可太知道这些瘦猴们的为人了。得过且过，没有毅力，手脚不干净，心思不单纯，吃饱后不考虑下一顿......他们的纪律性，基本上可以等同于野兽。要不是早上吃饱了，知道跟着自己以后能吃饱饭，怕是早上都不会按时间过来集合。这就是黄安在昨天此处离开前，宣布将早上集合的时间放在八点钟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平常时候，这些瘦猴们，不会这么早能起来的。他这个当大哥的，愿意给他们这些瘦猴们一次机会。至于以后的命运，听天由命，看他们自己的。只有许以重利，再以重威相胁迫，最后辅以老家军队的洗脑手段，才能让他们为自己所用。黄安对这种训练手下的方案，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