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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山巅,曾是仙人临尘之地,青松翠竹,奇石怪立,有如天上宫阙。
“我已替他接好心脉,送去救治了。”
“多谢。”
“不必。”
“雷霆山庄那卷天书……”
“嗯,虽然鬼刹死了,但血厉拿回来了……鬼刹手下两百人也全军覆没……”
“你舍不得?”
“没有,与无妄天书想必,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下一个目标?”
“东海,苍龙宫。”
……
清水寺位在雷霆山庄四灵镇上,也就是该镇上唯一一个门派,虽是江湖上的小门派,却在当地被看作极为神圣的地方。
“芊芊姑娘,喝药了!”寺内一间客房,一胖子端着茶几进来,此人正是成世功。
那日,他将叶止戈送到清水寺治愈后,就马上联络清水寺与莲花庵上山庄救人,他在一血泊中发现了昏迷过去的傅芊芊,又随着虚弱的叶止戈按着先前作的记号就出了雷青鸾与雷家的兄弟们,让他们与众僧尼将魔教全部度化。但在整个过程中,始终未见燕惊寒的身影,待傅芊芊苏醒后,才知道燕惊寒为保护她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后又被一高手掠走,生死未卜。
自醒来以后,傅芊芊就一直沉浸在内疚的心绪中,她认为是自己害了燕惊寒,整日郁郁寡欢。此时,离那次大战已有半月,伤情好的差不多了,憔悴之色却愈发浓重。
此时见成世功满脸笑容的走进来,也厌恶起来:“你放哪吧,我会喝的。”
“芊芊姑娘,这可不像你啊,以前那聪明,调皮的芊芊姑娘去哪了?”
“你看谁来了……”成世功侧过身子,门外的光亮射得傅芊芊睁不开眼,在这光亮之中走出一高大英俊的男子。他不似燕惊寒那般清秀,却多了三分威严。剑眉星目,有种不可侵犯的神态。
“大师兄。”傅芊芊惊讶。
大师兄点头:“师傅听得清水寺的传信,才知道你受伤了,便派遣我火速前往,奈何陕西长生观到此山高水长,我辗转反侧多日才赶到,如今见得你身体无恙,这才放心。”顿了一下又道:“师傅他恨担心你。”
“我知道了。”傅芊芊好似并未因大师兄的到来而感到高兴,依旧失魂落魄。
“关于燕公子的事,我已听成兄说过了,我相信燕公子吉人自由天象,一定会没事的。”
“我想去找他。”傅芊芊道。
“不行,你连来人的面貌都未看清,如何寻找,若那人武功真像你们所描述的那般,凭你的武功也无济于事。”大师兄脸板一正,不容置疑道。
“可是……”
“没有可是……明日一早随我回长生观,潜心修行。”
傅芊芊垂下头,双拳紧握,她不得不承认大师兄所述是事实。凭她的武功与线索根本救不了燕惊寒。
…………
夜风微凉,吹拂着傅芊芊的发丝飞舞,树影微晃,摇落了叶的思念。
傅芊芊抱膝坐在屋檐上望着那轮明月,仿佛月辉上又渐渐显出了燕惊寒的面容。脑中忽地又响起了燕惊寒保护自己时说的话语:“都说是我的女人了,怎么还能让他人随意碰,真是不长记性。”垂头,却听见了自己啜泣的声音。
“惊寒,你知道吗?雷霆山庄得救了,雷老大死了,老二老三老四亦被囚禁在万香谷的天牢中,永世不得翻身,雷青鸾接手了雷老爷子的位置,将战后的雷霆山庄打理的井然有序。叶止戈辅佐她,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只是……只是……你再哪里?我不相信你死了,你武功那么高,又狡猾到可以欺负我,怎么可能轻易的死掉,大师兄说得对,你一定没事的。如果……你死了,我不会让你孤独走在黄泉路上的。你说过,我是你的女人……”
“惊寒,我想你了。”
…………
…………
“娘,你说爹怎么还不回来?”
“他给刘大叔休铁器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
…………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我叫傅芊芊,你呢?”
“燕惊寒。”
“好奇怪的名字,你的爹娘呢?”
“不知道。”
…………
…………
“芊芊……啊”
“别动,你的伤口虽已结茧,但仍不可有太大的动作。不然,伤口裂开,又得劳烦小姐啦。”
燕惊寒睁开沉重的双眼,这房内朴素自然,却不知身在何方,问道:“这是哪儿?”
“望月医谷。”话罢,夜叔转身离开了此间。
燕惊寒盯着屋檐,思索着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正当他凝神之际,门外传来悠扬凄婉的琴声。燕惊寒听得入迷,忍住疼痛,缓缓下床,出了房间,只见一白衣女子坐在石凳上弹奏琴曲。这景便如瑶池宫女奏的那天籁之音。燕惊寒也不惊扰,便扶着门框,静静倾听。
寒风簌落
松竹掩斑驳
枯荣交错
卷云斜映辉陌
烟胧月色
含情脉脉
远方有归客
岁月蹉跎
天地百年过
……
风情萧然
空余琴弦几点声残
又回首
不见思人却长安
悠悠千年
寂寥隔断思念
明朝新颜旧时欢
只叹再叙难
……
一曲唱罢,云间朗月似乎还沉醉在各种,静泄流华,染色了世间万物。
燕惊寒亦听得忘我,如仙乐般久久回味。
“公子伤势未痊愈,谷内夜风微凉,有碍伤势的恢复。”
一语惊醒了尚在梦中的燕惊寒:“无妨,今日能听得姑娘这天宫之曲,死亦足惜。”
“公子说笑了,公子有天人吉象,心脏比之常人偏了三分,那一剑才未能致命,公子有如此运气,怎么会轻易死去。”
“哈哈,多亏医仙医术高明,若无您的医治,我也活不长的,还不知医仙芳名?”
“苏怜心。”
“在下燕惊寒,多谢苏姑娘的救命之恩。”燕惊寒抱拳,无奈又扯动伤势,疼得瓷牙咧嘴。
苏怜心见状轻微一笑:“你虽无性命之虞,但伤得极重。也并非我医术高明,而是公子身怀绝世武功,因此才得保全性命。”
燕惊寒此时也赶到这日月星辰隐隐有气息传来,滋润着病体伤势。经历一次生死,他彷佛更加贴近这天地万物。虽仍是未破至四象之境,却隐隐打破了缘由的桎梏。
“无论如何,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公子不必再多礼,你伤势尚未痊愈,快回屋早些歇息吧。”只见苏怜心已抱琴起身,朝其屋内行去。
夜静,月冷,燕惊寒朝那石桌行去,一行清秀小子入眼帘: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