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林如晦

　　先瞳进到龙王殿的时候，坐在龙座上的龙图正在和宾席上的一个皂袍的中年男子说着话。
　　殿堂内的空间呈长方的构造，并无太多的装饰，但在通明晶火的映照下，四壁的龙刻浮雕清晰可见，其中的龙种之多，难以估算，完全就是一幅活生生的万龙图！
　　“你回来了。”
　　与在书房时不同，眼下的龙图自然而然地就多了一份王者的威势，不过在看见先瞳进来时，眼内还是出现了波动，声音温和。
　　先瞳收回环顾四周的视线，迟疑了一下，行了个天龙的军礼：“第八军团军邢长兼第八军团第四军部军部长龙仙瞳，晋见！”
　　与此同时，先瞳的目光偏了偏，落到侧边的宾席上。
　　呵呵。
　　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善意地笑了笑，赞道：“这就是大公子？果然气度不凡，真不愧为王家血脉，龙中翘楚啊！”
　　“过誉了。”先瞳扯动嘴角，挤出个笑容。
　　“你在军中的表现，我已经知道了大半！”虽然出现了不小的波折，但先瞳终究是安全回归了，龙图自然就剔去了过程，对结果相当满意，字里行间也丝毫不掩饰：“关于此次天冬之行，你对天龙作出的贡献，举族皆知，辛苦你了！”
　　我会说我是被动接受现实的？
　　当然不会，先瞳正色地道：“不敢，这次之所以能够守住天冬线，理应归功于镇守在天冬线的所有军团的全体将士！”
　　龙图露出越加欣赏的表情，点头道：“他们自然有功，但你以一己之力，在凶险的境地中救出赫连军团长还以计谋引退虫潮，挽救了即将崩溃的战线，更是难能可贵，理应获得首功。”末了，龙图又道：“等到这次冬野的虫乱平复了，属于你的奖赏，绝不会少！”
　　先瞳大义凛然地道：“作为军团的一员，一切荣誉属于军团！”
　　啪啪。
　　中年男子拍了两下手掌，赞赏地道：“听说过不少大公子的事迹，今日一见，不仅有勇有谋，还谦逊有理，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了。”先瞳不置可否。
　　龙图呵呵地含笑道：“以你的功劳，当得起总使的这声赞。”
　　嚯哦？
　　脸色木然地颌首，先瞳眉梢挑了挑，看向笑而不语的中年男子：“这位就是总管心族在外所有事宜的天心总使大人？”
　　龙图笑笑，以手支腮，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中年男子倒也不见有一点恼，哈地笑道：“没错，鄙人林如晦，当下正是天心的总务使，执掌心族在外界的一切事务！”
　　先瞳眼皮子半耷下来，沉着声直指要点：“那你可以告诉我，在冬野的虫洞里的那些是什么东西吗？”
　　林如晦出现了一刹的迟滞，眼神下意识地扫了一下上方的龙图。
　　“在公，我不在现场，所知道的不过是经过下面层层传递送回来的片段，而先瞳是当事人，没有谁比他知道的更多，自然要以他为主”龙图看了淡然的先瞳一眼，少见地在外人面前牵及了彼此的父子关系：“在私，他是我的儿子，我没有道理不相信他，所以……”眯起了一双虎目，龙图回看着林如晦的双眼内闪过了精电般的冷光：“我不相信你！”
　　林如晦心头一凛，终于是做出了抉择，叹了口气道：“本不想让家丑外扬，看来是不行了。好吧，大公子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什么？”
　　先瞳忍不住呵呵了，嘲讽地道：“在冬野那种地方养育克隆怪物，现在出事了，反而问我想知道什么？不觉的滑稽吗？”
　　林如晦显露在外的淡定终于出现了变化，表情变得异常难看：“你连克隆体都知道了？”
　　先瞳冷然道：“你是想要我们还不知道什么吗？”
　　哼！
　　龙图捂捂嘴唇，虽然没有开口，视线却变得如水般的寒凉了。
　　“不！”
　　空气中的森然让林如晦打了个振，连忙摇头否认，无奈又恳然地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牵涉的实在太广，如果处理不当，说不定会牵连天心全族，因此绝对不能外泄，否则……即使是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先瞳冷笑道：“出了这次意外，你觉得还能瞒得住？”
　　林如晦一脸的苦涩：“瞒不住了。”
　　“说吧！”
　　龙图坐正了，小幅度地招招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真如先瞳猜测的那样，那就别怪我天龙不顾昔日情谊了。”
　　林如晦苦笑道：“哪敢？心族现在也自顾不暇。”
　　“辐射？”
　　“原因也知道了吗？”林如晦彻底萎了，惨笑了两声。
　　“那就是说，果然是你们做的好事了？”先瞳抿抿唇，目里寒光烁动。
　　“可以说是，但也可以说不是。”大概知道瞒不过去了，林如晦反而变得坦然，重整了思绪，摇头道：“不是狡辩，因为虽然是我族所为，但那些家伙却不是我们的宗亲，而且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脱离了天心谷，去向连我们都不知道。”
　　“你是在开玩笑嘛？”先瞳双瞳凝小，面色不善。
　　“先瞳！”
　　突然，龙座上的龙图朝下方微微摇了两下头，却是道：“关于心族内部的分裂，确有其事，二十多年前我就曾亲历其中！”
　　哎。
　　林如晦苦笑道：“如果你一开始就认定事情是我们做下的，那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要想知道真相，你得先站回公正的角度！”
　　先瞳眉宇轻皱，选择了默认。
　　“既然已经没办法隐瞒了，那就把整件事摊开，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吧！”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林如晦咬咬牙：“至于信不信，还需要龙王和大公子自行判断，我这次过来，不做说客，只是不允许他人别有用心地冤污我心族！”
　　缓了缓神，林如晦组织好言语，瞟了先瞳一眼：“说起来，这次大公子能够发现虫洞，很大程度上还与我们有关系！”
　　“其实早在两年前，我们就发现了族内叛徒的踪迹，随后就一路跟踪到了冬野，并且在之后的不久就发生了交战。”
　　“正是因为那次内战，才让我们得知了虫洞里的秘密，也间接导致了虫洞的失控！”
　　一开头，林如晦就说出了让先瞳暗然一惊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