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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转移话題。你老实告诉我,在你心中,有我这个老公吗,”邵炎故意硬着口气,说。
他每次一看落遇,心就会变得柔软异常。想发脾气,脾气早就沒影了。
“有啊。老公,你是我的最爱。我的心里满满都是你。你在我心中是no.1!”落遇换了个姿势,跨坐在邵炎腿上,跟邵炎面对面坐着,说出來的话跟抹了蜜似的,甜得腻人。
“你少诓我。你不是说,我是排老四吗,”邵炎嘟嘴,说。
以前落遇跟他提过,家人在她心目中的排名。父母第一位,落遇自己第二位,落显第三位,邵炎第四位。
“自从嫁给你之后,我的想法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发现了,只有我好,大家才会好。只有我把自己弄幸福了,我家人才会幸福,”落遇说,“而我的幸福,目前为止,取决于你。你说,我该不该把你排首位,”
“什么意思,”邵炎眨了眨眼睛,说。
邵炎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浓密的长睫毛扑闪扑闪;落遇看着他眼睫毛上细柔的绒毛,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别动。”她说。她忍不住把嘴唇凑上去,碰了下邵炎的眼睫毛。
落遇突然如此,邵炎有些害羞。他的脸红了,别开视线,说:“谈正事呢。别扰乱我的注意力。”
“老公,我真是想法变了。我以前觉得,家人就是家人,血浓于水,血缘亲情永远不会变。老公却可以变。离了婚,换个老公再婚,老公就变了。所以,家人比老公重要。”落遇语气认真,说。
“那现在呢,你为什么觉得老公比家人重要了,”邵炎好奇道。
“不是比家人重要。这个沒有可比性。是排首位。毕竟,我们结婚了。我和你,和未來的宝宝,自成一家。我以前做事,想的是,我爸妈怎么想。现在,想的是,你会怎么想。”
“切。说得好听。我怎么不知道你做事的时候,什么时候考虑我的感受了,”
“以前是沒有,我承认。我发誓,以后会时时处处想着你念着你。反正自打我们结婚后,我越來越意识到,小两口过日子,什么最重要。你我过得好,我爸妈你爸妈自然会开心,会觉得好。有些事,其实是自然而然的。比如,我完全沒有必要费劲心机专门去讨父母的欢心。”
“这倒是。我妈老跟我说,我们开心了就好,她什么都无所谓。”
“你妈为啥这样讲啊,”
“我有时候不是觉得惭愧嘛,觉得自己娶了媳妇忘了娘。真的,自从有了你,我成天光想着怎么能让你开心,很少像以前那样,想着给我妈买点啥,带她去哪里玩,哄她开心了。有时候想到这茬,就觉得我妈心里肯定会很失落,就会拿东西去安慰她。她就跟我说,她见我对你这么好,心里确实有点酸溜溜,觉得儿子白养了,替别人养了。可是转念一想,我有了你,每天乐得跟傻大个似的,她也替我高兴。她说,只要我们两个恩恩爱爱,她巴不得每天心里酸溜溜。”
“啧。邵炎,想不到你还是你妈的贴心小棉袄呢。”
“当然啦。我妈就我一个儿子。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肯定得宠着她。我爸有私生子,我恨不得叫我妈跟他离婚。什么玩意儿,自己的女人沒能耐好好疼,还有脸在别的女人那里寻求安慰。”
“你爸小时候肯定沒有受过什么挫折。”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可能吧。听我爷爷奶奶说,他从小就是个神童,被家族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七八年恢复高考,他才念高一。我爷爷说,他底子好,肯定能考上,替他直接报名参加高考。他真的考上了,考的还是华夏国最好的政法大学。”
“你爸爸是夏启大学毕业的,”落遇惊讶道。
“对。夏启大学法学系。本來,他若依了我爷爷奶奶,他还会念研究生、博士生,此后在华夏国的法律史上,留下他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是他大三那年去接新生,接到了我妈妈。他的人生轨道,从此偏离了方向。后來的事你也知道了。他毕业后就分到法院,直接工作了。我妈妈毕业后,两人结婚,有了我。日子就此过得乱七八糟。”
落遇沒有说话。她还沉浸在,邵怀友居然是夏启大学法学系毕业这事上。记得她念大学的时候,有一门法律基础课。带课的老师跟他们说,华夏国最该得意的学子,当属夏启大学的法学系学子;他们影响了,也正在影响,整个华夏国的国运。
如今是法制、法治社会,法,在操纵着、调控着整个社会的运作。那群学究级的人物,是法律的起草者、制定者。虽然最后拍板不是他们,但是也绝对受他们的影响。
当时落遇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群像古罗马长老院长老似的人物,代表睿智与善,是社会的良知与最后的盾牌。她当时就想,自己这辈子,不知有沒有机会遇见那样的牛人。
想不到,牛人居然就在身边。
“你在想什么,”邵炎发现落遇若有所思,问。
“我在想,你爸爸。你说,他后悔娶了你妈妈吗,”落遇回答。
“他,后悔,他有什么资格后悔,”邵炎不屑道。
“父亲跟母亲,在孩子的成长中,扮演的是不同的角色。但是,他们爱孩子的心是一样的。你别老针对他。我看他,对你一向很好。”
“再好有什么用,他让我妈妈哭,还生了个私生子。”
“有些事,他自己也无法掌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反正我在你家,从來沒觉得你爸和林妈眉來眼去过。你妈是真心对你家,你爸也是认真对你和你妈妈。只能说,那是个意外。”
“呵。意外。意外就可以既往不咎了吗,我沒这么豁达。我爸现在在我眼中,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因为他的决策失误,他毁了我妈,毁了林妈。”
“你的意思是,你爸爸不该娶你妈,”
“对啊。他沒能力带给我妈幸福,有什么资格娶她,”
“邵炎,我问你。如果你是你爸爸,你会怎么做,”落遇问。
邵炎一愣。
“你会在前途大好的情况下,在整个家族的人都反对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娶你想娶的女人吗,”
“当然。但是,我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哭,更不会去生个私生子來羞辱她。”
“那是你自己觉得。现实,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残忍。就拿我和你來说,你说,你有沒有惹过我生气,让我痛哭流涕,”
“那,,那是你自己太敏感,想得太多了……”邵炎心虚道。
“你真这么觉得,”落遇挑眉。
“哎呀,老婆,我们的情况不一样,我顶多跟你有很多想法不一样,但是从來沒有伤过你的心吧,”
“应该加‘故意’二字,才勉强成立吧,一个人的主观想法,跟他真正给人的感觉,不一定会吻合,”
“你的意思是,我伤过你的心,”
“当然。我做事需要向你解释的时候,我就特伤心,我以为你懂我,不需要我解释,”
“可是,,”
“像卖房这事,我觉得你肯定会理解我想独立的那颗心,我知道,卖房伤了你作为男人的自尊,你怕别人会觉得你虐待我,不给我投资,可是,不卖房,伤的是我作为人的自尊,我不是不想花你的钱,我是想如果可以,能自己花自己的钱,我要是实在撑不住了,我会找你要钱的,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考虑我那卑微的可怜的穷人的自尊,一个人越穷,越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如果我一天能挣几百万,我花你的钱会花得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因为我挣钱少,我花你的钱时,才会小心翼翼,怕被人看轻,”
“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看轻你。”
“ 我是个好面子的人,我怕别人说我仗着一张脸,和女人的物件,傍大款、靠男人过活,”
“女人的,,物件,,,”邵炎满头黑线,“落遇,你真敢讲。”
“不是我敢讲,是别人会这样讲,他们会说,我那里是金镶的,”
“金镶你妹啊。”
“对啊,金镶妹,”
“真的假的,我长这么大还沒见过呢,來來來,让我看看,”
“别闹,话还沒讲完呢,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你沒把我放心上,一点都不在乎我,”
“你的意思是,你生气我卖房子,是因为觉得我不重视你,”
“有点,反正我就是觉得,你不必卖房,”
“我都跟你解释这么多了,你还觉得我沒必要卖房,”
“可你不该瞒着我,,”
“如果我提前跟你讲了,你会同意吗,”
“我,,”
“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你不会同意,”
“那,,那你把房子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有沒有吃亏,陈浩淼对你真是沒话说,不知他是找了谁,才能在那买到房,那的房子很紧俏的,有钱都买不到房,可以坐地起价,”
“我把房子转卖给他自己了,”
“谁,”
“他自己,陈浩淼,”
“那你收他多少钱,”
“我跟小迪说了,价位控制在两百万以内,毕竟当初我爸妈,就给了他一百万。”
“嗯。老婆,你想得挺周到。”
“老公,我不想辜负谁,不想别人为我付出太多,你能理解吗,”
“老婆,我知道你怕我吃醋。我跟你这么久,我也想通了。你这么好,男人对你有好感、向你献殷勤,很正常,这是人性。以后,我不会为这种事纠结,你也不必为这种事自责。”
“嗯,”落遇点头。
“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你的唇,只能亲我,你的身和心都是我的,不能开小差,”
“嗯,”落遇笑,说,“这话应该女的对男的说吧,”
“真的,我真觉得,人这辈子不是付出,就是索取。你就算是棵大树,也会需要阳光、土地、雨水。像陈浩淼。我和你,都很珍惜他对你的这份情义。但是,想再多有什么用,我是深信,这个世界善恶有道的。他那么好,自然有好姑娘在未來等他。安啦,不要考虑太多。想得太多,人老得快。”
“你说什么,,”
“我,我沒‘说你老得快’的意思,我是说,,”
“不是,是前一句。”
“前,,安啦,不要考虑太多,”
“安啦,不要考虑太多,我们來嘿咻吧,”
“喂,你羞不羞,,”
“咻啊,所以要咻咻啊,”落遇狂笑,扑倒邵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