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礼物


小说:归途上的灰烬   作者:奈何不欢   类别:时空穿梭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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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云殊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从地上站起来,把相框在床头放好,清晨的风从打开的窗里习习吹来。
  从那晚她突然消失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看着半掩的卧室门,云殊有些忐忑,但还是一步步走了出去。
  外祖母坐在沙发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回来啦,快先来吃饭。”苍老的手抚摸着云殊的脑袋。
  目光中饱含的深沉,让云殊感到有些无措。
  “好。”
  云殊有些僵硬的坐下来,早餐是她喜欢的甜酒小汤圆和薄薄的鸡蛋饼,正热气腾腾的放在餐桌上。
  拿起勺子,软软糯糯的小汤圆,让她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外祖母……”
  “先吃饭。”温柔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好的。”
  在沉默中,云殊仔细的、缓慢的吃完了早餐。
  “不用思考该怎么告诉我,你突然消失了两天的情况,我能理解,毕竟你母亲也曾是一样的。”老人慈祥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云殊身上。
  “这是你母亲死前留给你的信。”外祖母从怀里拿出一封泛黄的纸。
  行动间,衣袖上滑,露出了一截干枯泛黑的手臂。
  云殊慌张的握住那双苍老的手,“这是怎么了……”
  “这段时间有很多不安分的小虫子想要来打扰我们祖孙二人的生活,人老了,解决起来也花了些力气。”
  云殊惊愕的看着外祖母,眼神里有震惊、疑惑……
  她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微微叹息一声,把信放在云殊手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云殊捏着信纸,手臂有些颤抖。母亲已经去世四年了,为什么现在拿给她?
  她不想要。
  她现在只想了解外祖母的伤情。
  “你身上流淌着天衍一族的血脉,可我们这一族在这个世界上的恩怨纠葛实在太多啦,我不想你面对那些令人痛苦的事。”
  “这些年来守着你,总算过了一些平淡安静的日子。你母亲离去前的那几年偏执了一些,让你受了不少苦,可她最终是爱你的。”
  “别说了……别说了……”
  云殊摇着头不断向后退,不要用这种交代后事的语气跟我说话……
  “对了,我这里有修复药剂,外祖母您先把它喝了。”她慌张的从空间里拿出几瓶药剂,想要递给老人。
  “明天我还吃您亲手做的早餐……不……每一天……每一天我都要吃!”
  “小星星。”
  外祖母的语气加重。
  “我跟你说过的,要坚强。星图已经点亮,你比自己想象会更加优秀。”她的手搭在了云殊肩膀上。
  让瘦小的身影停止了颤抖。
  外祖母看着她,没有在微笑,也没有其他表情。
  “你的母亲走错了路,是我这个长辈的过错,看你这些年来吃了那么多苦,心中淤积的恨也散了。你们两兄妹无辜,可云家不无辜。”
  老人的手指点在云殊眉心,体内浩瀚的魂力,不留余地的开始燃烧。
  “弱者将在恐惧与痛苦中挣扎,我想你往后的人生能快乐一些。”
  “天衍一族的血脉天赋能净化人类的灵魂,也就是修改天赋,这刹幽星上除了我们没人能做到,可动用天赋的代价是生命,所以曾经陪在我们身边的族人才会一个个死去。”
  “我很庆幸你没有醒觉这个天赋,这算是上天给我们最后的怜悯吧。”
  “现在我累了,在走之前没什么礼物可以给你的,也只有这个天赋有点价值,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小废物了。”
  豆大的眼泪从云殊眼眶里掉落,她疯狂的想要挣开束缚,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整个人只是微微的颤抖着,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你别哭,这样我会舍不得。”
  老人轻轻地擦掉云殊脸上的泪水。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从今往后你要一个人去经历风浪,用我送你的翅膀去飞翔吧,飞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如同大海般的魂力把她淹没,甚至连意识也模糊起来,像坠入了深渊,耳边传来无数人痛苦的哀嚎。
  这一次,她的灵魂真的在燃烧,幽绿的火焰把杂质烧成了灰烬,并填补着灵魂的空缺。
  原本灰扑扑的光团渐渐变得像星辰一样闪耀。
  在狭小的客厅。
  老人的手从云殊额头上缓慢抚摸,一寸寸的走过孩子的脸庞,充满了不舍与爱护。
  天空中盘旋着几只乌鸦,想要靠近这间小房子,却惨叫着被幽焰烧死。
  这样的情况发生在老屋周围各处,下水道里的老鼠、墙角的野猫……但凡想要靠近的东西统统都被灭杀……
  此刻这里是生命的禁区。
  她不想有任何东西来打扰自己孙女的蜕变。
  最后老人的手无力垂落,双目中的神采,如同蜡烛般开始熄灭。
  身体开始破碎,破碎的裂口中燃起幽绿的火焰,灼烧着,湮灭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从清晨到日暮…再到深夜……
  云殊猛的睁开眼,按住胸口,如同溺水的人,大口呼吸着。
  “外祖母!外祖母……”
  她带着哭腔,四处摸索着。
  突然,指尖触碰到一缕还有余温的灰烬。
  瘦小的身影瞬间僵硬在原地,云殊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和外祖母一起生活的一幕幕场景。
  一起在厨房做晚餐的、一起上街去买菜的、小时候她时常生病,会一整晚安抚她喂她喝药的……
  太多太多了……
  她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流淌下来。
  心脏太疼了,疼的她快要窒息。
  云殊死死抓着地上的灰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跪在地上,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