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午后的太阳在高楼后隐没了身影，光线微微昏暗了下来。
　　空荡的巷子里，只有那两个人。
　　陈珊珊背对着巷口，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而在她的面前，几秒钟之前还站在那里的徐嘉人，此刻脸朝地面，脖子垂着，整个上半身倚靠在陈珊珊的身上。
　　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
　　徐嘉人看上去状态不对，她已经昏迷了吗？
　　只扫了一眼里面的情景，夏零立刻确认了，事态似乎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和复杂。
　　超出预期的境况，让他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就在这时，陈珊珊的肩头动了一下，虽然幅度很轻，但还是被夏零观察到了。
　　他赶紧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到巷子里的情景，加快脚步，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直觉，是直觉，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然而，就在他还有半步，就要走到对面的墙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
　　夏零的胳膊被什么人拽住。
　　他还保持着迈步的姿势，停在原地。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为什么要跑？”
　　虽然是问句，但丝毫没有疑问的语气。
　　声音平稳的，几乎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不知为何，让夏零联想到了他的管家绘梨。
　　明明昨晚刚刚听过这个声音，但夏零感觉不到任何熟悉感。
　　“你看见了？”
　　夏零不知该如何回答，感觉此刻回答什么都是多余的。
　　因为他听出了，对方根本没有询问的意思。
　　冷汗从他的脖颈里冒出来。
　　他硬着头皮，慢慢转身，同时朝巷子里面瞥了一眼。
　　巷子最深处，徐嘉人仰面躺在角落里。
　　夏零转过身，看见了身后的女孩。
　　女孩面无表情，双眼盯着他，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小臂。
　　如果此刻有人路过，看到这幅画面，估计应该会以为这是小情侣之间在撒娇闹别扭吧……
　　可惜没有人路过。
　　此时的街道空无一人。
　　“我……路过这里。好巧，原来你也在啊。”
　　声音很难听，像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但夏零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
　　陈珊珊没有顺着夏零的话聊下去，而是如机器人般重复着一样的问句。
　　“你看见了？”
　　声音冷漠。
　　“如果，我说没看见呢。”
　　夏零苦笑了一下。
　　事已至此，解释已经没有意义。
　　尽管此时没有路人，但终究还是在白日里的街道上，他朝巷子尽头的躺倒在地的徐嘉人看了一眼。
　　她会做什么？
　　总不至于……夏零另一只手状似随意地摸了摸脖颈，戒备地将手肘对着对方。
　　这样一来，只要对方发难，他可以第一时间护住头部的要害，同时准备反击……
　　“明白了。”
　　陈珊珊依然紧紧地抓着夏零的胳膊。
　　然后，一字一顿地开口。
　　“要消除你。”
　　什么？
　　夏零愣了一下，头脑一片空白。
　　“消除”？
　　什么消除？怎么消除？
　　就在这里？在这白天的街道上？
　　没有等夏零从一瞬间的迷茫中清醒过来，陈珊珊用动作回答了他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