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狐假虎威？父假女威？上（合章）

　　在彼岸世界的蓝天社区。每个居民都会在夜晚彼此狩猎，在社区的每个角落都隐藏着危险。到了午夜，每位居民开始彼此死斗不休，让社区充斥着毁灭与血腥。眼下却是蓝天社区的白昼。平静，安宁。像是夏日中午时分的普通小区。一贯危险的蓝天社区突然变得平和下来，司玢反而更加警惕。没有在草丛里做任何修整，司玢迅速弹起朝家的方向跑去。在彼岸世界的蓝天社区，纪若莺跟纪若鹂双胞胎姐妹才是他能信任以及依靠的存在。司玢前脚离开，活动中心一楼破碎的窗户后，一只只纸人挤满窗户，墨绘的眼睛上下左右扭动，最终死死盯向跑远的司玢。一只布满尸斑的手从纸人间穿过，将它们扒拉开，露出窗户后的景象。恢复少女形态的厉鬼陈溪安静的站着，她的双手握着司玢遗留在一楼的彼岸物品，悦灵收音机。她画出的眼睛正盯着昏暗中那道富态的身影，嘶哑的声音晦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放他走，你不是说他是拯救我们的关键吗？’活动中心一楼寂静无声，纸人们无声散去，阴影中的富态身影消失在通往二楼的黑暗深处。陈溪却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她握着悦灵收音机，用画出的眼睛同样死死盯着司玢离开的方向。……单元楼下，司玢驻足。看着眼前紧锁的楼道门，他果断沿着排水管爬上二楼，打开2206室的窗户。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他第三次回家。熟悉的客厅，熟悉的沙发，熟悉的空间布置，让司玢想起第一次出现在2206室的‘趣事’。那时候小女儿纪若鹂假扮姐姐纪若莺，而自己为‘下班’的纪若莺开门时，吸引了蓝天社区中的鬼怪邻居。自己又误会了双胞胎姐妹保护的举动，导致第一次进入蓝天社区就匆匆返回。现在仔细想想，要是那时候留在2206室，说不定在双胞胎姐妹的帮助下，自己很可能早就探索完整座蓝天社区。在心底，司玢多少有些对两姐妹的抱歉。不只是那时候误会了她们，还有一直假扮她们的父亲没法实话相告。‘上次离开前跟纪若鹂约定过，要赔偿化妆品，还有买新衣服。刚好艾嘉超市还有一则诡谈没有收集，可以带着两位女儿逛逛，顺带把东西买了。’在进入彼岸世界之前，司玢已经考虑清楚。这次，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蓝天社区部分的综合剧情收集进度已经来到了60%，这次要尽量将进度拉满，拿完剩下的四个奖励，方便回归后制作《社区诡闻》的dlc。其次则是许多相当重要的琐碎事件。司玢打算先帮助幽灵网约车司机冯参解决即将消失的问题，随后他打算向纪若莺这位前除灵署成员讨教足以击打鬼怪的方法。接着，他还想搞清楚活动中心那位疑似司命存在的态度。当然，将食司命的本体还有分身交付蓝天社区居民处置，也是这次回归的行动目标。最后，司玢认为了解蓝天社区周围的状况极为重要。现实世界中，他已经掌握部分‘七尸起誓’事件的线索，例如：吞脏司命疑似待在滨海市自来水厂。结合食司命在彼岸世界跟现实世界的蓝天社区同时存在，司玢觉得在这边未必不能找到疑似吞脏司命本体所在的水厂建筑。要做的事情很多，司玢不打算耽搁。他直接推开大女儿纪若莺房间的门，原本他觉得都变成鬼了，人类的习惯已经没有保存的必要。可那一瞬间他的视觉还是被冲击到了。两位肤白的少女穿着清凉的贴身衣物对坐着，她们手边各自放着一柄菜刀，彼此的右手上托着一颗头。听到开门的声音，手掌上一颗生猪头一颗人类头颅同时看向门口。这副既香艳又猎奇的景象惊得司玢‘哐’地一声甩上门。靠在门上，剧烈呼吸着，脑海中思索的确是‘美少女换头’事件背后的心酸与隐情。‘食司命，你他娘的果然可恶啊！要不是你，老夫的两个妙龄女儿怎么遭受这种状况！’司玢当然知道，女儿们换头大概是因为妹妹纪若鹂的爱美之心。毕竟当初可是被纪若鹂骗过，又从纪田那里得知过两姐妹的消息，司玢一直牢记着。在上次与两姐妹相处的时候，司玢还特意观察过。毕竟要是记错了名字，是有可能在两姐妹面前暴露的。转身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户主的气质，平复呼吸的同时，司玢耐心等待着两姐妹换头结束。大概五分钟后，门被推开。盯着正常人类头颅的美少女走出，司玢扭头迅速在上中下身段扫了眼。“爸，你回来拉！这段时间，姐姐还总是到老年人活动中心附近转悠呢，没想到你自己竟然回来了。”‘纪若鹂’坐在沙发上挽住了他的胳膊，整天待在家照顾父亲，她习惯在撒娇这种小事儿上寻找些父爱。司玢听得浑身发麻到舌根，他捂嘴咳嗽了一声。“若莺，你爸还不是瞎子，怎么会连两个女儿都分辨不出来呢？”除了纪田提供的靠女儿眼角的泪痣位置分辨外，司玢也有自己的办法。小女儿几乎整天呆家里照顾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父亲，身材这块是要比整天在外做任务的大女儿稍差丰腴。司玢眼尖，上回已经记清楚了姐妹俩的身型。姐姐纪若莺想故技重施再骗自己一回，那断然是不可能的。小计俩被戳穿，纪若莺脸上罕见的浮现绯红，作为除灵署的前成员，她工作的时间多，陪父亲的时间少。原本想着这次能像妹妹那回轻易成功，好满足一下自己作弄的小心思……果然自己想得没错，父亲正在变得越来越可靠。除此之外，纪若莺还发现，这次父亲回家后，身上好多了些无法言明的变化。没等她询问，顶着生猪头的纪若鹂推开门一脸郁闷的走出来。她坐在司玢的另一侧同样挽住手臂。坐在沙发上的三人短暂享受着属于‘家人’间的平静跟温馨。纪若鹂突然转头看向司玢闷声道：“爸！你怎么突然变老了许多？”本来见到父亲是开心的，作为父亲小棉袄一样的她却顶着一颗生猪头，纪若鹂能开心起来才怪。她这一问倒是让司玢诧异起来！从纪田身上纹身记录得知，纪若鹂照顾陪伴父亲的时间最久，最能感知到父亲的变化。‘纪若鹂可不会无缘无故的说父亲变老了许多。’映着茶几的反光，司玢看到自己的头发几乎有一半化作斑白色，脸上也多了不少皱纹。‘尽管这个社区的所有鬼怪都把我认作纪田，可我看向镜中的自己时，还是现实世界的模样。现实世界的我也变得这么苍老吗？’司玢想到白天在海天墓园所中的苍老诅咒，夜晚在跟仓鼠聊天时，他也感受到一阵疲惫，甚至还在饱腹后点了外卖宵夜。‘现实世界的我，可能在不断变得苍老，必须得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返回。’随手抓了把两个女儿的头作为安慰，司玢直接切入正题。“若莺，最近蓝天社区的状况怎么样？”见老父亲变得严肃，双胞胎脸上七分欢喜三分嫌弃的神色先后收敛。大女儿仔细想了想，沉声说道：“其实最近蓝天社区里倒是很平静的。反而是外边出了些状况。”“仔细说说。”纪若莺拨弄着耳边秀发，虽然身为厉鬼，可除了身上阴森气息严重外，她更像是位邻家大姐姐。“爸，就在你离开没多久。社区外面就多了不少孤魂野鬼徘徊。它们有些想进入社区，却被那些唱戏的纸人拦截，其中也有连我跟若鹂都感到惧怕的存在。但不知为何，它们没有像那些孤魂野鬼一般想要进入社区，反而徘徊在步行街周边的配套设施中。”“就像艾嘉超市还有万象网吧，那里都由外来的，凶厉不下于我们姐妹俩的鬼怪占领。”司玢恍然，怪不得社区的白天这样安静。不过要是等到晚上，社区还有周边恐怕要乱了套吧！毕竟蓝天社区夜晚的主题可是混乱与杀戮。‘这样想的话，我应该趁白天尽快完善收集进度。晚上的时候再考虑去看看那些外来的，更加凶厉的鬼怪，他们肯定是不俗的诡异游戏素材。’想通这些，司玢带着两位女儿出门。几乎将蓝天社区所有楼层所有房间转遍，司玢又带着两位女儿在物业管理的安保室、监控室以及地下停车场溜达，1.3倍的场景收集进度加持下，很快蓝天社区的场景收集进度来到了69.3%，还差三个百分点达到70%的综合收集进度。这期间，司玢也去过2218室，除了跟现实世界的2218室差不多外，那里没有看到陈溪以及他哥哥张曦。带着女儿们走向门口，司玢诧异的看见自动伸缩门锁上，门卫室的窗户后探出一张森白的脸。司玢不仅认得这张脸，还认出端坐在保安室内的另一个人。范翔与吴闯南，那位假‘纪田’提供的资料中，有这两位蓝天社区保安的完整信息。司玢嘴角带笑，带着两位漂浮着的女儿主动凑上去。在父女三人出行前关门，这里边多多少少都有点误会的意味儿。范翔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嘴角一颗小指头肚大小的黑痣，说话的声音粗犷。“喂！老纪啊！带着女儿出门逛街啊？！省省吧，咱们都挂掉多久了！别坚持那点爱好了！外面邪乎，还是回家歇着吧！”“你看其他居民不都好好呆家里的吗？你们一家也别搞事情了。”除了黑眼圈还有那张森白的脸，范翔的模样几乎跟生前一致，倒是坐在他身边的吴闯男。这位大姐在看了司玢一眼后，一直低着头，长发遮脸。她的肩头缓慢耸动着，似乎在低声笑，又好像在抽泣。门卫室中弥漫着一股诡谲气息。司玢不着痕迹的轻抚眉间，却接口跟范翔说话。“老范啊，外面怎么邪乎了？你都害怕成这样？我跟我女儿都不能去散步了？你给我说道说道呗！”嘴角带笑，司玢的语气很平和，带着点好奇心。范翔捧着茶杯灌了一大口，司玢注意到杯中的茶叶发霉，黑黢黢的一捏。“老纪啊，我跟你讲哦，原本我跟吴姐晚上是要绕着小区巡查一圈的，可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们就不这么干了。”司玢倒是知道有些孤魂野鬼围在小区附近游曳。看来这范翔跟吴闯男夫妇身上确实发生过一些奇诡故事。司玢朝纪若莺使了个眼色，口中询问道：“你们碰到了比那些孤魂野鬼还可怕的厉鬼？”范翔摇头，正在他打算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吴闯男突然仰头甩起头发。一张几乎由百十张不同脸的不同部位缝成的脸，阴森的看向司玢一家三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虽快，可纪若莺出手的速度更快。只是呼吸间便闪进窗户，浑身气息如寒水凝冰，纪若莺浑身变得森森幽幽的同时，探手刺向吴闯男。于此同时，纪若鹂也没有闲着，顶着一张生猪头的她挥舞着菜刀闯了进去，挥刀就往范翔鬼体上砍。后者脸色大变的同时，身躯开始蠕动。五六具畸形鬼影似乎要从这只鬼身上钻出。司玢嘴角扯动，在蓝天社区里边收集场景进度的时候，他有仔细观察过蓝天社区的居民。跟之前完全畸形化的外观相比，它们身上恢复不少人体特征。比如2205室的邻居梁大爷，他腰子上的妻子脸脱落，整只鬼变得有个人型，梁奶奶也找回了自己头。其他社区居民的鬼体上，总有些许部分，例如眼睛，肢体等变成生前模样。这些变化，或许让它们更恐怖，但却帮了司玢。刚见面，司玢就注意到范翔跟吴闯男的不同，与那些小区居民相比。它俩太像人类了。司玢足够警惕，用‘幽暗之眼’窥察后，发现他们的鬼体内攒动着五六只畸形鬼影。蓝天社区居民身上没发现的特征出现在这两位负责安保的人员身上。司玢也大概明白了这对夫妻经历的事。恐怕他们在巡逻的时候，遭遇了那些孤魂野鬼。此时，纪若莺跟纪若鹂出手倒不是为了消灭他们，反而是为了帮助他们。‘光女儿们战斗也不行，作为她们的父亲，可不能狐假虎威。’司玢沉心静气。在小区中收集场景的时候，她曾询问过纪若莺这位除灵署前成员，让阳气外放的方法。从大女儿口中得知，方法虽然简单，却需要长久的锻炼。即‘冥想中感知到自己作为一个整体的存在，随后再尝试牵引身体的气息汇集在攻击厉鬼的身体部位。’当然，这个方法的前提是，体能达到体质的上限。司玢体能强化多次远远超出体质上限，他沉寂着。慢慢得司玢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汇集在拳头上。他睁开眼。范翔已经分化成五六只厉鬼围向纪若鹂。而吴闯男的头发还在不断变长，黑色长发柔顺亮丽像是瀑布，上面一张张虚幻的脸孔浮现。纪若莺撕扯不断已经被黑发裹住手腕。司玢心中清楚，眼下这一拳的力度根本不够，还需要再汇集更多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