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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熊怀素将那叠厚厚的信封拿出来拆开，就看到一摞照片上全是陆盛寒和乔伊人。
熊怀素眼底一丝怨怒稍纵即逝，面色平静得仿佛一尊雕塑。
她从容地将照片一张一张整齐摆放在书桌面上，但只是表面从容而已，仔细盯着她那纤长的手指看，能察觉到她的颤抖。
那颤抖，表示着她内心汹涌的怒潮。
穆醒半靠在书桌边沿习惯性地玩耍着打火机，样子漫不经心并没打算打扰她，可余光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良久，熊怀素才抬起双眸，从他书桌左边的精致小盒子里拿出一根雪茄。
她敲了敲书桌：“点上。”
穆醒照做，吧嗒一声，这款银色Zippo在他手指间就像一条小型的喷火龙，喷出一缕蓝色火焰，他递过去为她将雪茄点燃。
熊怀素深深吸了一口烟，闭上眼睛舒口气，在烟雾缭绕的气氛里压下胸膛那丝痛楚，情不自禁地，她朝穆醒诉起了苦。
“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上乔伊人了……女人的直觉，往往准得不可思议。”
穆醒正眼瞧她，半是认真地调笑：“这不挺好么？我们来鹏城，本就是为了别的目的。”
“呵……是啊……”熊怀素不可置否，点了点头，“从我10岁以管家女儿的身份待在陆家，就注定我和他是敌人……”
“所以，他如果爱上乔伊人，也算给你一个能下手的理由。”
“醒哥，你是故意给我看这些照片的吧？”熊怀素明亮的眼睛透着聪慧，“就为了让我对他彻底死心？”
穆醒略略一愣，继而毫不在意地大笑，笑完之后，他眼神猛然变得危险，他凑近她，一伸手就攫住了她的下颌。
他眼神渗出的那抹炙热，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怀素，不是我要让你死心！是你不得不死心！除非你不想活下去，你懂我妈——”
“我知道！”熊怀素狠狠偏过头挣扎掉他的手，瞠目怒视他，“这种事情，你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是个胆小鬼，并不想死！所以，我会好好完成任务。你也不用再给我这些照片来让我白白伤心……”
穆醒听到她说“伤心”两字，心头一凛。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是天生的间谍。
是母亲嘴里夸赞的“最冰冷的匕首”。
哪怕她说她很伤心，如果不是她眼底闪烁的晶莹，他会觉得她这种无情冷血的人是在开玩笑。
“或许承认自己心里的感受会显得懦弱，但在你面前，我好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熊怀素望着穆醒，似乎在透过他这张脸，看向另外一个人。
看了半晌，她眼底柔情逐渐被怨怒所替代。
她在雪茄里冒出的浓烟里苦笑，不知是被熏的，还是真的哭了。
她一抹眼角，全是湿的。
“我其实很在意……也特别不甘心……虽然那时候是我利用他，被陆向千察觉后处置了我，但现在知道他忘记了我，不给我报仇，还爱上乔伊斯的妹妹，我才知道，我好恨……恨时间抹去了他对我的感情……恨自己摆脱不开命运……”
穆醒望着语无伦次的她，又何尝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