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晨画


小说:农女跃侯门   作者:暖筱妮   类别:古典架空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推荐阅读: 永恒剑主 | 星光灿烂 | 巨星夫妻 | 弑天刃 | 九重神格 | 超警美利坚 | 步步惊唐 | 绝世天君 | 都市幻界 | 异度
笔趣阁 //www.boquge.com/book/12676/ 为您提供农女跃侯门全文阅读!注册本站用户,获取免费书架,追书更方便!
  因着韩桔香那一场闹,一整夜,韩家不论是主人、或仆从,皆不曾好眠。
  翌日,天刚蒙蒙亮,韩云沚便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再也入不了眠。侧耳听去,无论是屋内,还是屋外,皆无响动。
  纠结了会,韩云沚选择起床。
  不晓得为何,今日醒得早,心情似乎也尤其的轻松,悠悠穿衣,悠悠梳妆,后又悠悠地整理床铺,待一切完成后,便靠近窗旁,爬上凳,伸手推窗。
  “吱呀”一声,虽轻细,但在寂静的环境内显得格外清晰。
  韩云沚下意识地停了手,僵直身,许久后未听到九儿她们的声音,这才松口气,颇有几分做贼的意味。在意识到这些时,韩云沚又觉得有些好笑了,这算什么?干嘛如此鬼鬼祟祟的,有何见不得人吗?
  想法刚过,房门处传来的轻响声,似那种划拉门的声音。
  略一皱眉,韩云沚侧头看向房门处,难道是有耗子?不对,耗子应该不会这么划拉门吧?那是什么声音?莫不是小黑?!
  还真有这可能!
  轻手轻脚而去,将门开了个缝,果然见一道黑影进来,还挺灵活。随后便觉得腿边一沉,这是正扒拉着自己呢!
  一把将其抱起,小黑蹦跶着肥厚的身体,口中呜呜声不断,好不乐哉!
  “嘘,轻点。再闹腾,就把你扔出去!”带着威胁的话,小黑很快便乖巧下来。
  真聪明!韩云沚暗赞一声。
  一手怀抱着小黑,费力地重新站上凳面,一手轻推开窗,感受冬日冷凝的气息,手不自觉地哆嗦了下。而在见到满目的白后,那冷便被忽略了。
  只是一晚的功夫,屋檐、地面全是一层厚厚的白,如泡泡的棉花般,厚实喜人。游廊靠外的三分之一出,也是细碎的白,铺得满满,整个院落,因为这层雪,而完全改了面貌,成了不用的景象。
  惊喜,已不能形容韩云沚此刻的心情了。
  两眼盯着外头的景象,却怎么也看不够,这个时候是最美的,天地静悄之际,无人打扰,一切就那么安然地存在着。可只要等天亮了,那地面的雪就会被铲掉,到时,那就成了一片脏污了。
  “嗷嗷~~”细嫩的嚎叫声,出自于小黑,在韩云沚怀中,兴奋地直蹬腿儿,若不是抱得紧,怕是真的飞扑而出了。
  “小心着些,就你这小身板,若是从窗口扑出去,可得摔断了骨头!”被打扰了赏景的兴致,韩云沚很不乐意,于是也很不客气地朝其脑门儿轻拍了一下。
  “嗷~~呜~~”
  “可别委屈,我这也是为你好,你真摔断了骨头,那可是要命的事儿!”韩云沚冲着小黑开口,丝毫不觉得怪,“不过你倒是会嗷嗷叫了?回来这么久,从来都是呜呜哇哇的,若不是亲眼见着你从你妈肚子里出来,我都得开始怀疑莫不是只小狗崽子了!”
  “嗷嗷~~呜~~”一声叫唤三个转,那音调,跟唱戏的咿呀声般,怪好听。
  韩云沚与小黑,一唱一和着,虽说可能都不理解对方说得话,可也玩得高兴,丝毫不被扑面涌进来的冷气所影响,一直到小黑打了个喷嚏。怕它着凉,才半掩上窗,从凳上下来。
  站到地面,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冷得狠了,身上都冻得麻麻的。
  不过,就为了一早能见如此一番美景,那也是值得。
  大约也是这般美景,刺激到了韩云沚的几分文思情怀。古时冬日,那些个古人在家无事可干时,便会趁着这漫天风雪、白地而吟诗作对,煮茶烫酒,抚琴静思。
  多是一番风雅之事。
  说实话,韩云沚不是那些个文人骚客,也没有那种风雅情怀,但在这时刻,对着满目白雪,莫名地,也想要学一番古人,弄一番情丝。
  吟诗作对她不会,但古人那些个与冬日与白雪有关的诗句,却纷纷跳入脑中。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
  等等,众诗句全非出于同一首,杂七杂八,皆是东挑一句,西摘一句。但在这当口,却句句深得她心。
  澎湃的心绪在胸口泛滥,似要喷薄而出。韩云沚来回踱步,想了又想,最后决定以画,来梳理这杂乱的情绪。
  抱起小黑,坐到置放梳妆镜台旁的一张黄梨木书案边,燃了烛火,再抬手研磨,后铺开宣纸,润笔后便沉心作画。
  一座八角亭跃于纸上,亭中,火炉已燃,青烟袅袅,炉上,一壶新酒渐热,几乎能听到咕噜之声,一亭一炉一壶,配上几张小凳,成景。随后,手轻挥,寥寥几笔,勾勒出远处的山,近处的桥,结浮冰的河面,披雪的干枯树木。
  一幅画,就此而成,带着空寂的随意,渲染而出。
  一幅作完,情绪稍得舒缓,略一沉思,复又拿出张宣纸,随着手笔的不断游走,苍山、落日、屋顶积雪的茅草屋纷纷而现,忧寂之感顿生,令看着心揪,情志低落难忍。
  停笔,韩云沚落目细观,秀美凝结,许久也不得舒展。
  越看,心下越闷,本已渐舒散的情绪,却在此时由另一种枯寂、伶仃、落寞、浓郁的哀伤替代。
  “小姐的画,看得我想哭!”茂儿一声感叹,带着哽咽,泪眼汪汪。
  不知何时,她们俩竟然到了跟前,韩云沚丝毫不觉。
  看看,想想,思索片刻,韩云沚再次拾起笔,沾了些磨,最后在茅草屋脚边上,作出了一丛老梅,枝干盘结,花朵怒放。于一片枯寂间,点上了一丛勃勃生机。
  怒放的梅,衬着,破落的屋与隐入山间半露的日头,以及空旷的群山,更悲凉了。
  “这,怎么看着,更难受得紧了?!”茂儿捂着心口,张嘴痛苦,便是九儿,也不由落泪。
  “大清早地,刚起,哭啥?!”九儿暗抹了泪,手肘抵了下茂儿,低声叱道,“看你那倒霉样,还不把泪抹了?晦气!”
  有了九儿这声叱责,茂儿收了声,一抽抽地,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抽噎道,“我,我想,想爷,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