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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入世龙驰国
第二百四十二章入碑林祝融点顽石悟剑道天辰生剑意
何天辰送别云长老和田长老，将喝醉了的灵儿安顿在自己房中休息。关好门，就和也有七分醉意的龙海天、肖浩天三人，在自己的修炼室之中睡去了。几人折腾了两天一夜，又多喝了几杯，也都是非常困乏了。转眼都呼呼睡起。
屋外，肖天豪一身黑衣，背着黑色阔剑，出现在何天辰小院门口，看着何天辰的小屋笑道：“呵呵，这个灵儿师妹，还真是顽皮。和云英妹子有一比了。呵呵，有一个云英妹子，就够云长老烦了，再加上一个龙灵儿，呵呵，可够云长老罪受得了。几个小家伙的警觉性还是太小啊。以为在铁剑宗内，就安全了吗？哎，只好我亲自守护了。”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何天辰的屋顶之上仰面躺下，枕臂看着天上的流云：“哎，好天气。年轻真好啊！”
屋内，何天辰神色一动，翻身仰视屋顶良久，却没有出声。随后便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直到第二日清晨，灵儿醒来，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看到修炼室中，何天辰正在盘膝打坐，周身灵气氤氲，修炼着炼气流九转培婴术，龙海天和肖浩天还在一边熟睡。灵儿悄悄退出去，梳洗一番，便进入厨房开始做早餐。
不一会儿，灵儿用木盘端着做好的早餐，轻轻推开修炼室走了进去。何天辰睁眼一看，笑着收功道：“灵儿醒了？早餐都做好了啊？呵呵，真勤快。”
灵儿笑道：“哥哥快吃点吧。喂，两个懒猪，还睡呀？快起来是早餐了。”上前将龙海天肖浩天摇醒。
俩人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起来：“哎头好疼啊！有吃的？还真是饿了！”连忙爬起就要抓起筷子开吃。
灵儿喊道：“呀，你们不去洗一洗呀。还真是猪呀你们？”
肖浩天无所谓地一顿狠吃，龙海天不好意思的站起道：“我去洗漱一下。哎肖浩天，给我留点啊！”
何天辰微微一笑，抬头对着屋顶喊道：“上面的师兄，帮我们守护了一天一夜也饿了吧？请下来吃顿早餐吧。”
灵儿好奇地抬头看看：“还有人吗？我怎么没看到呀？”肖浩天也奇怪地抬头看着。
头顶传来肖天豪哈哈大笑的声音：“哈哈哈，何天辰小师弟，警觉性还可以啊。”跟着屋门被推开，肖天豪身背阔剑走了进来。
肖浩天大喜，跳起来跑上去，抱住肖天豪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肖天豪拍着表弟的肩膀道：“呵呵，你们一个个都喝醉了，没有一点警觉性。铁剑宗虽然是修炼之地，可也非世外桃源。宗主大人看重你等，便派我暗中负责你们的安全。我只好守在这里了。”
何天辰起身抱拳道：“原来是肖天豪三师兄，辛苦了。快请坐下来吃点早餐。”
灵儿忙道：“我再去拿副碗筷。”
肖天豪想起昨日云长老被灵儿揪胡子的事情，不禁莞尔一笑，搞得灵儿有点莫名其妙。
肖天豪也不客气，坐下吃饭。吃饭中，龙海天回来见过肖天豪。饭桌上，肖天豪和何天辰玩笑的说到昨日之事，灵儿才知道自己酒醉之后的失态之举，不禁羞得满面通红，跺着脚躲进了卧室，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几天过去，何天辰亲自送灵儿前去丹堂山，正式拜见了云舟长老。云舟长老老怀大慰，引灵儿进入丹堂内室，拜见丹道老祖，算是正式加入了铁剑宗丹堂。
田长老、何天辰等人见礼，何天辰意外发现，那所谓的丹堂老祖画像，不正是神坤鼎，和一位红衣八字胡的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吗？难道，这就是祝融师傅，原来的样子吗？至此，心中也清楚，祝融师傅自称丹道老祖，看来是真的了。
随后，何天辰在田长老引领下，来到铁剑山脚下，进入一座守护严密的高墙大院之中。大院中四周都是古朴的殿宇式建筑，正中一大片平地之中，林立着十六座古意殷然的石碑。石碑分列四排。第一排只有正中一座石碑，其他三排都是五座并列。都只有一人多高，正面刻着一个个人物像，背面却是一道道或多或少的剑痕。剑痕看似凌乱，没有章法。但若细看，便会感觉有浩然剑气涌出，逼迫得人无法在其面前久站。
院中，只有一个比田长老还要老的灰袍老者，正在默默低头扫地。见田长老带着何天辰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扫地。田长老却连忙上前认真地对其躬身施礼，说明来意。老者微微点头，便走开了。
何天辰好奇道：“田长老，这是哪位长老？”
田长老摇头道：“他不是长老，只是一位专门负责碑林卫生的杂役。从我来到铁剑宗的时候，这位杂役便就在这里。没人知道他的姓名，就知道他一百多年，从来没有出过这碑林小院，也没和任何人接触过。大家都叫他林老。林老虽然只是一个杂役，也没有修炼过，可辈分却是很高的。比上一代宗主段星河，都要高出一辈。所以，大家对林老都很尊重。包括宗主大人和太上长老。你更不可怠慢林老，进来后，一切都要听林老安排。”何天辰连忙答应。
田长老带着何天辰走在一座座石碑前面，指着石碑介绍：“这些画像，都是历代铁剑宗剑道高手留下的感悟剑痕。其中不乏历届铁剑宗宗主。感悟碑林，就是看你在每一座石碑前停留时间的长短。若是能抗衡住石碑之上的剑气剑意，站的越久，感悟剑痕的时间越久，那么对剑道感悟也就会越深。”
“咱们宗主杜青山，当年就是在这碑林之中，感悟出了他的大河剑意，最终独创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大河剑法。虽然坚持站立越久，就能感悟越深，但要是刻意坚持，修为不到，感悟不足，也有可能被碑上的剑气剑意伤到神魂。所以，切不可强为，重在一个悟字！十几天时间，你能在一座石碑上，感悟出一两道剑痕剑意，也就很不错了。机会难得，你要抓紧时间！”
何天辰点头谨记田长老叮嘱。
等到田长老离去，何天辰正在一个个石碑前逡巡，要先粗浅的预览一遍，然后再决定先从哪一座石碑开始。
等到刚走了一圈之后，消失的林老又突然出现在身后，都快要贴近何天辰身体了，何天辰都还毫无察觉，就连体内的神坤鼎器灵祝融，也都突然如遇大敌一般的警觉起来。
这不仅让何天辰感到毛骨悚然！心道：谁说的这位林老不会修炼？
林老一脸皱褶，满头灰发也显得有几分凌乱，昏花老眼盯视着何天辰看了许久，才突然开口道：“小家伙机缘不浅，所得逆天之物实在太多。哎，怀璧其罪，可未必就是好事。可惜五灵圣体，命运多舛，生逢乱世，前路渺茫，九死一生。若想一生安宁，怕只能尽力压抑神芒，放下一切，平凡心境，放得安泰百年。”
何天辰感觉自己如被看穿了一切，心惊之下豁然后退几步。祝融更是直接飞出何天辰体外，落在老者身前，背手冷脸道：“就连你这顽石，都可在剑意中侵淫千年悟道成灵。难道五灵圣体就不能破而后立，成就大道吗？”
“破而后立？”林老皱眉，随即面露恍然之色，对着祝融恭敬地抱拳下拜道：“前辈说的是！哎，看来小老儿还是看不穿，没有成就大道的资质啊！谢谢前辈指点！可否请前辈入殿喝茶，再为小老儿指点几日？”
祝融摇头道：“喝茶倒是可以。可到了你这个水准，可不是指点一二就能成就大道的。万物有灵，皆可成就灵种；万物有道，皆都生于道中。只管守住安泰，不敢破而后立，终究难窥无名大道！如此，何谈悟道？”
林老愁眉苦脸，面部皱纹都挤到了一处，更显老态：“破而后立！不敢破？如何破？大道无名？万物有灵？生于道中？”
祝融却一摆手道：“喝茶去！把你的古茶拿出来。”转身向着一边的殿宇走去。
林老点点头，对着何天辰道：“能得神物眷顾，或许，你真能破而后立，成为第一个成就大道的五灵圣体。那边是你的暂居之处，累了就在那里歇息，自己做饭。你可以先从第一座石碑看起。那是开山宗主段奚宗留下的唯一剑痕。最难，也最简单。”随后便不再理会何天辰，跟随祝融进入了殿宇之中。
何天辰诧异地看着林老和祝融，祝融传音道：“不必担心，他不会说出去的。你只管好好悟剑就是。”
何天辰这才调整心神，走向林老所指最前方的唯一一座石碑前，转了几圈查看一番：“最难，又最简单？什么意思？”
石碑之上，前面是一个身背阔剑、身材高大的魁梧男子形象，大袍衣袂飘飘，英武不凡。右下角刻写着“铁剑宗开山祖师段奚宗”几个字。后面，偌大的石碑之上，却只有两三点浅窝和四五道剑痕。
何天辰仔细瞻仰了段奚宗的肖像，抱拳施礼后，再次回到石碑后方，盯着剑痕细心观看。
刚开始，除了古朴凌厉的剑气和莫名剑意，带给何天辰扑面而来的气势压力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感觉。看不出，这些剑痕，是一招剑技，还是几招剑技所成，更看不出哪里是开始，哪里是收势。
何天辰甚至伸手触摸那些剑痕，只感觉一股莫名剑力将手指弹开。有剑气想破开何天辰手指肌肤。何天辰一惊：“好霸道的剑气剑意！都过去几千年了，还存留这么深厚的剑气。这得是什么修为，才能做到？不愧是开山宗主！霸道？！霸王剑诀？”
何天辰神色一动，回想和段君尧比试之时，对方所使用的霸王剑诀，果然很像。可仔细辨别，却又不是。
“意境和剑势很像，可却不是霸王剑诀的招式。应该是什么？要表现什么意境？”何天辰站立将近一个时辰了，试图用风云剑意刻意模仿，却还是不得要领，没有一丝收获。反而盯得太久，石碑之上的剑痕剑气凝聚越来越多，对何天辰的压力越来越大，最后甚至感觉有剑芒在自己身上慢慢划动，隐隐要刺开衣袍，让肌肤感觉到了实质化的疼痛。
何天辰运转体内灵气漩涡，用灵力加身阻挡。消耗几许，却不见什么效果，疼痛感更强，甚至直接作用在了心神之中。再坚持一会儿，感觉脑袋针刺般疼痛，何天辰连忙后退，就地盘膝打坐，调息恢复。
殿宇之中，祝融和林老坐在一个石矶边上喝着茶。
林老给祝融重新倒一杯茶水，转头看看外面的何天辰道：“初次感悟，就能坚持一个时辰以上，倒是不错的剑修好苗子。”
祝融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指着大殿一侧，一个用普通大石头雕刻而成的丈许灰色巨剑道：“这就是你的本体吧？”
林老点点头道：“前辈法眼如巨，这的确是我的本体。我也不知何年何月，谁人无聊，用我这无用顽石，雕成这巨剑模样。被铁剑宗的一位剑修高士看见，便带到了这里。一千多年前，我在碑林剑意的几百年侵淫下，化出一丝灵智，再过几百年，幸运修出灵体。此后便在这碑林之中做个杂役，感悟修炼，一直到了今日。”
祝融喝茶点头道：“嗯。可见万物有灵，此言不虚！”
调息一个时辰后，何天辰再次走入碑林之中，先是一个个将石碑再次看了一遍，随后又来到第一座石碑前，直接盘膝而坐，静心观看剑痕。
观看良久，何天辰心神一动：虽非霸王剑诀，但是剑意却是满含霸王气势，大有毁灭一切、所向披靡的意蕴。
毁灭！一道剑气毁灭消失，跟着又生出一道新的剑气剑意。
毁灭、新生？新生，毁灭！风生云动，风灭云寂。风云之意，不就是相生相灭的吗？
无生无灭，无灭无生。立而破之，破而后立！
何天辰感悟着剑痕之上的生灭剑意，剑指轻挥，试着模仿剑痕。一次次出手，一次次摇头，又一次次出手。
最后，干脆起身，抽出宝剑来，在空中点点划划，一直到了天近黄昏，感觉饿了，才收了宝剑，入房做饭，打坐休息。
第二日，何天辰洗漱干净，继续坐在第一座石碑前感悟剑痕。这一坐，就是大半天时间。时过中午，何天辰连饭都忘记吃了。
突然感觉脚下被什么碰了一下，楞神回头一看，只见林老拿着一把几乎秃了的扫帚在扫地。碑林中没有树木，却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几片树叶落在地上。
林老如石刻的褶皱面部，还是没有一丝表情。手中扫帚却微微划动，先是一点树叶，随后向一边一带，将树叶扫向一边的簸箕之中。何天辰神色一动，仔细观看起林老扫地的动作。
看着看着，何天辰突然恍然，剑指轻轻点出，随即向一侧划出，再次带回。
随其手指，空中有微弱剑气轨迹出现，和碑上的剑痕轨迹如出一辙。
林老至此面上有了微微笑意，点头道：“孺子可教！”
何天辰欣喜起身，抱拳深深下拜道：“谢林老点拨之恩！”
林老也不多言，继续扫着地默默离开。
何天辰随即再次盘膝坐下，眼观剑痕，注入神识，更加专注地感悟起来。
又一天过去，何天辰突然长身而起，身在空中就抽出宝剑，对着长天一剑点出，然后如铁笔勾画，接连在空中勾画出几道剑影。
何天辰持续不断地将一招剑法，接连使用几十次，剑气生而后灭，灭而后生，如有生命在一次次轮回。
太阳落山，阳光尽灭，有烛火在周围点亮，天上也出现一道弯弯新月。
何天辰沧浪一声宝剑入鞘，兴奋地沉声道：“原来，这只是一道剑技起手式，和仙剑九式第一式，有异曲同工之妙。宝剑出鞘，生出剑意，毁灭敌手，灭后又生。生生灭灭，生之剑意！妙不可言！可惜，我还是感悟不深，没有尽得其妙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入碑林祝融点顽石悟剑道天辰生剑意
何天辰送别云长老和田长老，将喝醉了的灵儿安顿在自己房中休息。关好门，就和也有七分醉意的龙海天、肖浩天三人，在自己的修炼室之中睡去了。几人折腾了两天一夜，又多喝了几杯，也都是非常困乏了。转眼都呼呼睡起。
屋外，肖天豪一身黑衣，背着黑色阔剑，出现在何天辰小院门口，看着何天辰的小屋笑道：“呵呵，这个灵儿师妹，还真是顽皮。和云英妹子有一比了。呵呵，有一个云英妹子，就够云长老烦了，再加上一个龙灵儿，呵呵，可够云长老罪受得了。几个小家伙的警觉性还是太小啊。以为在铁剑宗内，就安全了吗？哎，只好我亲自守护了。”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何天辰的屋顶之上仰面躺下，枕臂看着天上的流云：“哎，好天气。年轻真好啊！”
屋内，何天辰神色一动，翻身仰视屋顶良久，却没有出声。随后便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直到第二日清晨，灵儿醒来，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看到修炼室中，何天辰正在盘膝打坐，周身灵气氤氲，修炼着炼气流九转培婴术，龙海天和肖浩天还在一边熟睡。灵儿悄悄退出去，梳洗一番，便进入厨房开始做早餐。
不一会儿，灵儿用木盘端着做好的早餐，轻轻推开修炼室走了进去。何天辰睁眼一看，笑着收功道：“灵儿醒了？早餐都做好了啊？呵呵，真勤快。”
灵儿笑道：“哥哥快吃点吧。喂，两个懒猪，还睡呀？快起来是早餐了。”上前将龙海天肖浩天摇醒。
俩人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起来：“哎头好疼啊！有吃的？还真是饿了！”连忙爬起就要抓起筷子开吃。
灵儿喊道：“呀，你们不去洗一洗呀。还真是猪呀你们？”
肖浩天无所谓地一顿狠吃，龙海天不好意思的站起道：“我去洗漱一下。哎肖浩天，给我留点啊！”
何天辰微微一笑，抬头对着屋顶喊道：“上面的师兄，帮我们守护了一天一夜也饿了吧？请下来吃顿早餐吧。”
灵儿好奇地抬头看看：“还有人吗？我怎么没看到呀？”肖浩天也奇怪地抬头看着。
头顶传来肖天豪哈哈大笑的声音：“哈哈哈，何天辰小师弟，警觉性还可以啊。”跟着屋门被推开，肖天豪身背阔剑走了进来。
肖浩天大喜，跳起来跑上去，抱住肖天豪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肖天豪拍着表弟的肩膀道：“呵呵，你们一个个都喝醉了，没有一点警觉性。铁剑宗虽然是修炼之地，可也非世外桃源。宗主大人看重你等，便派我暗中负责你们的安全。我只好守在这里了。”
何天辰起身抱拳道：“原来是肖天豪三师兄，辛苦了。快请坐下来吃点早餐。”
灵儿忙道：“我再去拿副碗筷。”
肖天豪想起昨日云长老被灵儿揪胡子的事情，不禁莞尔一笑，搞得灵儿有点莫名其妙。
肖天豪也不客气，坐下吃饭。吃饭中，龙海天回来见过肖天豪。饭桌上，肖天豪和何天辰玩笑的说到昨日之事，灵儿才知道自己酒醉之后的失态之举，不禁羞得满面通红，跺着脚躲进了卧室，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几天过去，何天辰亲自送灵儿前去丹堂山，正式拜见了云舟长老。云舟长老老怀大慰，引灵儿进入丹堂内室，拜见丹道老祖，算是正式加入了铁剑宗丹堂。
田长老、何天辰等人见礼，何天辰意外发现，那所谓的丹堂老祖画像，不正是神坤鼎，和一位红衣八字胡的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吗？难道，这就是祝融师傅，原来的样子吗？至此，心中也清楚，祝融师傅自称丹道老祖，看来是真的了。
随后，何天辰在田长老引领下，来到铁剑山脚下，进入一座守护严密的高墙大院之中。大院中四周都是古朴的殿宇式建筑，正中一大片平地之中，林立着十六座古意殷然的石碑。石碑分列四排。第一排只有正中一座石碑，其他三排都是五座并列。都只有一人多高，正面刻着一个个人物像，背面却是一道道或多或少的剑痕。剑痕看似凌乱，没有章法。但若细看，便会感觉有浩然剑气涌出，逼迫得人无法在其面前久站。
院中，只有一个比田长老还要老的灰袍老者，正在默默低头扫地。见田长老带着何天辰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扫地。田长老却连忙上前认真地对其躬身施礼，说明来意。老者微微点头，便走开了。
何天辰好奇道：“田长老，这是哪位长老？”
田长老摇头道：“他不是长老，只是一位专门负责碑林卫生的杂役。从我来到铁剑宗的时候，这位杂役便就在这里。没人知道他的姓名，就知道他一百多年，从来没有出过这碑林小院，也没和任何人接触过。大家都叫他林老。林老虽然只是一个杂役，也没有修炼过，可辈分却是很高的。比上一代宗主段星河，都要高出一辈。所以，大家对林老都很尊重。包括宗主大人和太上长老。你更不可怠慢林老，进来后，一切都要听林老安排。”何天辰连忙答应。
田长老带着何天辰走在一座座石碑前面，指着石碑介绍：“这些画像，都是历代铁剑宗剑道高手留下的感悟剑痕。其中不乏历届铁剑宗宗主。感悟碑林，就是看你在每一座石碑前停留时间的长短。若是能抗衡住石碑之上的剑气剑意，站的越久，感悟剑痕的时间越久，那么对剑道感悟也就会越深。”
“咱们宗主杜青山，当年就是在这碑林之中，感悟出了他的大河剑意，最终独创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大河剑法。虽然坚持站立越久，就能感悟越深，但要是刻意坚持，修为不到，感悟不足，也有可能被碑上的剑气剑意伤到神魂。所以，切不可强为，重在一个悟字！十几天时间，你能在一座石碑上，感悟出一两道剑痕剑意，也就很不错了。机会难得，你要抓紧时间！”
何天辰点头谨记田长老叮嘱。
等到田长老离去，何天辰正在一个个石碑前逡巡，要先粗浅的预览一遍，然后再决定先从哪一座石碑开始。
等到刚走了一圈之后，消失的林老又突然出现在身后，都快要贴近何天辰身体了，何天辰都还毫无察觉，就连体内的神坤鼎器灵祝融，也都突然如遇大敌一般的警觉起来。
这不仅让何天辰感到毛骨悚然！心道：谁说的这位林老不会修炼？
林老一脸皱褶，满头灰发也显得有几分凌乱，昏花老眼盯视着何天辰看了许久，才突然开口道：“小家伙机缘不浅，所得逆天之物实在太多。哎，怀璧其罪，可未必就是好事。可惜五灵圣体，命运多舛，生逢乱世，前路渺茫，九死一生。若想一生安宁，怕只能尽力压抑神芒，放下一切，平凡心境，放得安泰百年。”
何天辰感觉自己如被看穿了一切，心惊之下豁然后退几步。祝融更是直接飞出何天辰体外，落在老者身前，背手冷脸道：“就连你这顽石，都可在剑意中侵淫千年悟道成灵。难道五灵圣体就不能破而后立，成就大道吗？”
“破而后立？”林老皱眉，随即面露恍然之色，对着祝融恭敬地抱拳下拜道：“前辈说的是！哎，看来小老儿还是看不穿，没有成就大道的资质啊！谢谢前辈指点！可否请前辈入殿喝茶，再为小老儿指点几日？”
祝融摇头道：“喝茶倒是可以。可到了你这个水准，可不是指点一二就能成就大道的。万物有灵，皆可成就灵种；万物有道，皆都生于道中。只管守住安泰，不敢破而后立，终究难窥无名大道！如此，何谈悟道？”
林老愁眉苦脸，面部皱纹都挤到了一处，更显老态：“破而后立！不敢破？如何破？大道无名？万物有灵？生于道中？”
祝融却一摆手道：“喝茶去！把你的古茶拿出来。”转身向着一边的殿宇走去。
林老点点头，对着何天辰道：“能得神物眷顾，或许，你真能破而后立，成为第一个成就大道的五灵圣体。那边是你的暂居之处，累了就在那里歇息，自己做饭。你可以先从第一座石碑看起。那是开山宗主段奚宗留下的唯一剑痕。最难，也最简单。”随后便不再理会何天辰，跟随祝融进入了殿宇之中。
何天辰诧异地看着林老和祝融，祝融传音道：“不必担心，他不会说出去的。你只管好好悟剑就是。”
何天辰这才调整心神，走向林老所指最前方的唯一一座石碑前，转了几圈查看一番：“最难，又最简单？什么意思？”
石碑之上，前面是一个身背阔剑、身材高大的魁梧男子形象，大袍衣袂飘飘，英武不凡。右下角刻写着“铁剑宗开山祖师段奚宗”几个字。后面，偌大的石碑之上，却只有两三点浅窝和四五道剑痕。
何天辰仔细瞻仰了段奚宗的肖像，抱拳施礼后，再次回到石碑后方，盯着剑痕细心观看。
刚开始，除了古朴凌厉的剑气和莫名剑意，带给何天辰扑面而来的气势压力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感觉。看不出，这些剑痕，是一招剑技，还是几招剑技所成，更看不出哪里是开始，哪里是收势。
何天辰甚至伸手触摸那些剑痕，只感觉一股莫名剑力将手指弹开。有剑气想破开何天辰手指肌肤。何天辰一惊：“好霸道的剑气剑意！都过去几千年了，还存留这么深厚的剑气。这得是什么修为，才能做到？不愧是开山宗主！霸道？！霸王剑诀？”
何天辰神色一动，回想和段君尧比试之时，对方所使用的霸王剑诀，果然很像。可仔细辨别，却又不是。
“意境和剑势很像，可却不是霸王剑诀的招式。应该是什么？要表现什么意境？”何天辰站立将近一个时辰了，试图用风云剑意刻意模仿，却还是不得要领，没有一丝收获。反而盯得太久，石碑之上的剑痕剑气凝聚越来越多，对何天辰的压力越来越大，最后甚至感觉有剑芒在自己身上慢慢划动，隐隐要刺开衣袍，让肌肤感觉到了实质化的疼痛。
何天辰运转体内灵气漩涡，用灵力加身阻挡。消耗几许，却不见什么效果，疼痛感更强，甚至直接作用在了心神之中。再坚持一会儿，感觉脑袋针刺般疼痛，何天辰连忙后退，就地盘膝打坐，调息恢复。
殿宇之中，祝融和林老坐在一个石矶边上喝着茶。
林老给祝融重新倒一杯茶水，转头看看外面的何天辰道：“初次感悟，就能坚持一个时辰以上，倒是不错的剑修好苗子。”
祝融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指着大殿一侧，一个用普通大石头雕刻而成的丈许灰色巨剑道：“这就是你的本体吧？”
林老点点头道：“前辈法眼如巨，这的确是我的本体。我也不知何年何月，谁人无聊，用我这无用顽石，雕成这巨剑模样。被铁剑宗的一位剑修高士看见，便带到了这里。一千多年前，我在碑林剑意的几百年侵淫下，化出一丝灵智，再过几百年，幸运修出灵体。此后便在这碑林之中做个杂役，感悟修炼，一直到了今日。”
祝融喝茶点头道：“嗯。可见万物有灵，此言不虚！”
调息一个时辰后，何天辰再次走入碑林之中，先是一个个将石碑再次看了一遍，随后又来到第一座石碑前，直接盘膝而坐，静心观看剑痕。
观看良久，何天辰心神一动：虽非霸王剑诀，但是剑意却是满含霸王气势，大有毁灭一切、所向披靡的意蕴。
毁灭！一道剑气毁灭消失，跟着又生出一道新的剑气剑意。
毁灭、新生？新生，毁灭！风生云动，风灭云寂。风云之意，不就是相生相灭的吗？
无生无灭，无灭无生。立而破之，破而后立！
何天辰感悟着剑痕之上的生灭剑意，剑指轻挥，试着模仿剑痕。一次次出手，一次次摇头，又一次次出手。
最后，干脆起身，抽出宝剑来，在空中点点划划，一直到了天近黄昏，感觉饿了，才收了宝剑，入房做饭，打坐休息。
第二日，何天辰洗漱干净，继续坐在第一座石碑前感悟剑痕。这一坐，就是大半天时间。时过中午，何天辰连饭都忘记吃了。
突然感觉脚下被什么碰了一下，楞神回头一看，只见林老拿着一把几乎秃了的扫帚在扫地。碑林中没有树木，却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几片树叶落在地上。
林老如石刻的褶皱面部，还是没有一丝表情。手中扫帚却微微划动，先是一点树叶，随后向一边一带，将树叶扫向一边的簸箕之中。何天辰神色一动，仔细观看起林老扫地的动作。
看着看着，何天辰突然恍然，剑指轻轻点出，随即向一侧划出，再次带回。
随其手指，空中有微弱剑气轨迹出现，和碑上的剑痕轨迹如出一辙。
林老至此面上有了微微笑意，点头道：“孺子可教！”
何天辰欣喜起身，抱拳深深下拜道：“谢林老点拨之恩！”
林老也不多言，继续扫着地默默离开。
何天辰随即再次盘膝坐下，眼观剑痕，注入神识，更加专注地感悟起来。
又一天过去，何天辰突然长身而起，身在空中就抽出宝剑，对着长天一剑点出，然后如铁笔勾画，接连在空中勾画出几道剑影。
何天辰持续不断地将一招剑法，接连使用几十次，剑气生而后灭，灭而后生，如有生命在一次次轮回。
太阳落山，阳光尽灭，有烛火在周围点亮，天上也出现一道弯弯新月。
何天辰沧浪一声宝剑入鞘，兴奋地沉声道：“原来，这只是一道剑技起手式，和仙剑九式第一式，有异曲同工之妙。宝剑出鞘，生出剑意，毁灭敌手，灭后又生。生生灭灭，生之剑意！妙不可言！可惜，我还是感悟不深，没有尽得其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