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抢救室

?　　“麻烦让让，麻烦让让！”
　　“死鸟，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第一医院急救通道，担架床被迅速从车里推下，急救医生和护士簇拥着紧急通往急救室。
　　林子雀鼻子上戴着氧气罩，脸上的乌发被鲜血紧紧粘住，额上的鲜血触目惊心。
　　“子雀，我在这里！”
　　早已哭成泪人的云玫紧紧抓住林子雀冰冷的手，看了看急救血包里那刺目的红，仿佛感到那致命的伤开在自己后脑勺上。
　　“林子雀，你特么敢给我出事试试看！”
　　她想象不出如果林子雀出事自己会怎么办，当看到她躺在血泊中，刺眼的鲜血汩汩地流出，她所有的感官全都崩溃了！
　　“家属外面等！”医生冰冷地说着，将她堵在了急救室门外。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她！一定要！”
　　孙雪凝痛哭流涕，一把抱住云玫嚎啕大哭。
　　林子雀被蓝倩从楼梯上推下来，生死未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奔过来，辰羽浩如一只从地狱爬出的恶魔，浑身肃杀的气息竟要将周边人全部撂倒！
　　他猛地站住，眼神痴呆地看着“急救中”三个亮着的灯，喃喃自语。“林子雀，林子雀……”
　　他颓然地说着，突然腿一软，直直半跪在地上。脑中轰然一声，世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坍塌了。
　　“怎么回事？”
　　一声愤怒的吼叫猛然在医院大厅炸响，接着，一身休闲装束的萧岚疾步出现。他惊讶地看了看旁边的云玫和孙雪凝，狭长的桃花眼里此时盛满了熊熊怒火。
　　“妈的！被那臭婊砸跑了！秦孙子也去外地了！**！”他说着，狠狠把头上滑稽的棒球帽扔到了地上。
　　闻言，云玫跟孙雪凝均是一惊！
　　“跑了……”云玫眯了眯肿胀的双眼，眼神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怨恨。
　　“林子雀要是死了，我跟那蓝婊砸没完！”孙雪凝放开云玫一声怒吼，接着被辰羽浩一个愤怒的眼神制止。
　　辰羽浩缓缓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抢救室的大门，缓缓滑坐下来。
　　热汗从额头不停渗出，流进辰羽浩深邃忧郁的眼睛里，他却毫无知觉。
　　“都给我闭嘴，不许哭。”他说着，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夹杂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云玫哭声戛然而止。
　　整个抢救室门口鸦雀无声，云玫紧紧咬着自己的衣袖，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
　　孙雪凝擦擦泪，无助地摇着萧岚，声音哽咽。“萧岚，你说林子雀万一出事，她爸爸会打死我吗？”
　　安静的场景里，这句话如同往深海里扔入一块儿巨石，顿时激起云玫强大的不满。
　　“姓萧的，把她给我拖出去！”
　　“别傻了，钱就行。”萧岚轻蔑地笑笑，从裤子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给我们去买点吃的，再给林子雀捎一些营养品过来。”
　　孙雪凝接过，在云玫愤懑的注视下一路小跑着跑了出去。
　　“王八蛋！”
　　耳边是云玫怒发冲冠的骂声，辰羽浩皱眉，阴骛的眸子如一潭死水，内心的悔恨却如决了堤的洪水泛滥成灾。
　　如果自己不试图离她那么远，如果自己早日洞悉她幼稚的想法，她也不至于被蓝倩害成现在这副样子。
　　悔恨，歉疚，心疼，痛苦，诸多情绪魔鬼一样侵蚀他脆弱的内心，翻腾得他一阵阵刺痛！
　　林子雀，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承受一切苦痛！
　　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在银行的时候不对你说那些伤人的话，是不是你就不会离开？所以一切的折磨你都不用承受！
　　如果，我在d市能够对蓝倩再狠一点，她就不敢对你怀恨在心？
　　也或者，在医院的时候我能对你再温柔一点，告诉你我喜欢你，是不是你就不会离我越来越远？
　　如果，我能早你一步逼走蓝倩，是不是这场惨剧就不会发生？
　　如果，还有多少种如果？
　　林子雀，你可不可以醒过来？
　　如果你能醒过来，我会许你一世柔情，那些该死的伤害和痛苦，绝不会在你身上重演！
　　你醒过来好不好？
　　热泪，从眼眶流下，润湿了脸颊，刺痛了自己的心。
　　辰羽浩紧咬住手掌，强忍着不让心里的刺痛表现出来。手掌紧紧攥住，似乎要抓住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幸福。
　　当初就是因为不想让林子雀跟着自己受苦，可是现在，推开她，只能一次又一次让她伤害自己。林子雀，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哗！”
　　“谁是家属？”
　　辰羽浩一惊，迅速起身，一把抓住医生衣袖。“她怎么样？有没有事？”
　　“伤的太严重了，颅内出血。以防万一，家属来签下字。”护士戴着厚厚的口罩，冷冰冰地扫视着众人。
　　众人皆倒吸一口气。
　　“家属不在，我来签。”辰羽浩面色凝重，一把抢过护士手里的单子。
　　“你不是家属，辰医生，你不能签。”护士略微皱眉，“这事非同小可。”
　　“我是她未婚夫，出了事我负责！”
　　“辰大头你疯啦？”萧岚一把抓住辰羽浩的手，“她要真成了废人，她爸那里你怎么交代？”
　　“我养她！出了事我养她！”
　　斩钉截铁的语气，令在场每个人都心头一颤。
　　辰羽浩一把甩开萧岚的手，飞快在手术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抢救室的门重新关上了。
　　辰羽浩如被抽干了全身仅有的力气，再次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听到林子雀出事的消息，他疯狂撇下学校里的一切事务，几乎一路奔跑过来。
　　体力严重透支的他已经有些难以负荷，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他无力地闭着眼睛，任凭心跳如擂响的鼓声，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林伯伯？”耳边，云玫低语的声音有些微颤抖。
　　“先别，做完手术再说。”是萧岚轻声的回答。
　　“开颅手术是不是特疼？呜呜……”
　　接下来是云玫刻意压低的哭声，还有萧岚轻声的叹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分钟对辰羽浩来说都是一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