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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跟裴子绪的时间不算短了，心里清楚的很。像是裴大人这样的人，会重用他们，会把他们当成能用的下属，却永远不能跟他们同生共死。
命跟命，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司徒飞一向是个心气儿高的人，他不像刘少正，每个月能有月份跟粮食拿就好。他想要的更多，他的野心也更大。
如果说裴子绪这样的领导能让他感觉到自己往上走的希望，那么顾长生这样的领导，就是彻彻底底的激发了他的野心。
……
“我今天拉你到这里来，是想找找细辛。”吴凌云喝酒喝得有点猛，脸色都有点不一样了。
裴子绪见他还要喝，伸手按住他的胳膊。
长生在一旁问道：“那你现在是在跟谁生气？”
“跟我自己。”吴凌云很不是滋味的说道：“我一想到细辛要那样伺候那些男人，心里就不舒服。”
长生的表情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你就没问问细辛在桃花债做什么吗？”
吴凌云摇了摇头，“没，我怕伤了她的心。”
当时吴凌云问过细辛之后，他就想当然的以为细辛是在桃花债陪客的。这么久以来也没敢来找她，而且他从陇州回来之后公务繁忙，也没空到寿王府上去仔细询问一番，所以心底一直都是个错误的认知。
长生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吴凌云真相。
门却被人推开了……
“听说几位爷对我们的姑娘不满意？”半夏满面笑容的走进来，站在那儿亭亭玉立，美丽不可方物，“只是不知道几位爷，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长生又吞了回去。
吴凌云立马说道：“你们这里是否有个叫细辛的姑娘，长的极美。”
半夏饶有兴致的说道：“哦？有多美？”
“很美！”吴凌云见她的表情似乎在调笑，立刻说道：“请你找她来作陪。”
半夏拨弄了一下手指，慢慢悠悠的说道：“这位姑娘可是轻易不接客的，价钱很高哦。”
吴凌云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私房钱，问道：“我想问问，要给这位细辛姑娘赎身，要多少钱。”
“这我可做不了主儿。”半夏懒洋洋的说道：“我这就去请细辛，这位爷还请稍等。”
长生跟裴子绪也不想做这个电灯泡，跟吴凌云说先走一步了。
出了外面又是莺歌燕舞的，闹得慌。长生把刘少正跟司徒飞的银子结了，让人跟他们留了口信，跟裴子绪出门去了。
一出门，寒风袭来，长生戴上兜帽，扭头问道：“还饿吗？”
裴子绪无奈一笑，“方才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长生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这一晚上闹腾的，连个安安生生吃东西的空荡都没有。
两个人出了绿柳巷，在街头瞧见卖馄饨的小摊子，长生高兴的赶忙去要了两碗馄饨，还让老板加量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山，竟然找不出几个铜板付钱。
“出门竟然忘记带点铜板了。”长生嘟囔了一声。
裴子绪伸手，将桌上的木牌拿过来，眼中有光，看着长生问道：“还留着？”
长生啊了一声，看到他拿的那个祈福牌，笑了笑说道：“之前一直随身带着的，结果后来被周沉偷偷拿走了，我刚刚从他那儿抢回来的。”
这样自然而然的提起殿下的名字……
裴子绪松了手，让长生把木牌收了回去。
馄饨很快就上来了，撒了葱花，香味四溢。
长生捏着勺儿喝了一口汤，顿时暖融融的，她随口说道：“像是这样路边的摊子，周沉肯定不吃的，他那个人挑剔成性了。”
裴子绪盯着眼前的那一碗馄饨，半晌才缓缓说道：“嗯。”
可是顾长生，你知道吗？在遇到你之前，这样路边的摊子我也是从来不碰的。
两个人吃着热腾腾的馄饨，间或说几句话。
“明日你有空吗？”长生吃完了觉得暖和多了。
裴子绪放下勺子，“有空。”
你问我，我自然是永远有空的。
“那明日你跟我一起去找个人吧，有关韦沧江的事情。”长生心底还琢磨着，怎么跟老板结账。她没带钱，裴子绪可也不像是个带钱的。
正在想着呢，长生仿佛有感应似的，忽然扭头朝着不远处看过去。
一辆马车稳稳当当的停下，周沉下了车，朝着她走过来。
顾长生郁闷的想着，这人是狗鼻子吗？她在哪儿都能第一时间找过来，以后出门不得乔装打扮一下了。
“见过殿下。”裴子绪起身行礼。
长生起身，不情不愿的说道：“见过殿下。”
“嗯。”周沉先是对裴子绪点了点头，继而握住长生的手，面色冷淡的说道：“本来在府里设宴帮你庆祝的，等了一天都没见到你的踪影。刚刚半夏派人来说你去了桃花债，我这才顺着踪迹找过来的。”
裴子绪看到他们交握着的手，轻轻的将手背在身后，他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稍稍用力，在手背上掐了一下。
长生轻轻的把手抽出来，看着裴子绪，表情有些难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周沉是故意的，但是她又没办法去指责谁。
长生想，如果裴子绪不是长着个样子，她大概也不会去在意更多。
她对楚年，永远不能放下。
“裴子绪……我跟……”长生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
裴子绪勉强笑了一下，只是说道：“明天见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只是走的有些慢，身姿也有些僵硬的样子。
长生的心像是结了冰似的，一直往下沉。
她下意识的想去追裴子绪，手腕上却传来坚定不移的力道。
“你想上去说什么？”
“说我们没在一起？还是你对裴子绪另有感情。”
周沉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无比的冷漠，像是一杆长矛，戳破了顾长生所有自欺欺人的盾牌。
是啊，追上去她能说些什么，什么都没法说。
“你有十文钱吗？”长生问道。
周沉抬了抬手，十一跑过来把钱结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