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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不妨仔细的瞧瞧那对镯子,可是区区一个辛姑姑能拿得出手的。”长生轻蔑一笑。
皇后一愣,大家都专注于这件偷窃案上,说了半天,倒是忘了镯子的事情。
琴韵不等皇后发话,直接从辛姑姑的手上把两只镯子拔了下来。
“娘娘,请您过目。”皇后就着琴韵的手仔细一瞧,猛地看向贤妃,故作困惑的说道:“妹妹,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这镯子可是你的。”
贤妃却不紧不慢的说道:“姐姐好记性,只是妹妹瞧着秦昭仪喜欢,就赏赐给她了。实在不知道,这镯子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教习姑姑身上。”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裴子绪,这会儿在心里感叹。长生果然是长生,不把这口气出足了,她就不叫顾长生。不过她这算计人心的本事,也是独一份儿的。
秦昭仪咬了咬唇,刷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辛姑姑说道:“难怪本宫的那对镯子不见了,原来是你偷去了,还犯下这等丢人显眼的事情。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两个碍眼的东西给本宫拖下去杖毙!”
杏花还要叫嚷,却让太监堵上了嘴,辛姑姑被拖下去的时候还在死命挣扎着。
谁都看的出来,陷害青茶的事情,必定是秦昭仪做的。
但是为了一个小宫女问责一宫嫔妃,委实过了。
皇后给了长生一个交代,又说了两句体己的话,就跟贤妃一道离开了。总归这事儿传到皇上耳朵里,没让长生受了委屈,她就尽到责了。至于贤妃跟秦昭仪的事情,想来皇上心里也有谱。
出了储秀宫,皇后的心情甚是不错。
……
“这事儿是本宫治下不严。”秦昭仪勉强露出个笑容,“本宫瞧着这两个丫头宫规学的差不多了,不如顾掌书就带回去吧。”
她这话,是要卖给长生一个面子了。
长生却盯着秦昭仪,轻笑着说道:“娘娘,在旁人眼中青茶跟黛儿两个不过是丫鬟罢了。但是在我的心里,她们两个就是我爱护的妹妹。呵,今日之事……不算完。”
她说完这句话,也不管秦昭仪气的脸色铁青,转身就走。
点画、汤圆还有青茶黛儿自然是紧紧跟上,裴子绪也笑盈盈的出了储秀宫。
崔嬷嬷站起来,低声说道:“娘娘,这顾掌书是要跟您结仇了。”
“本宫怕她一个小小女官不成。”秦昭仪气道:“把事情给本宫处理干净了,本宫看她如何跟我没完!”
……
点画跟汤圆带着青茶、黛儿先一步回了落星园,裴子绪难得跟长生说说话。
“你怎么知道辛姑姑的镯子跟秦昭仪有关?”裴子绪虽然心里早有定夺,却还想听听长生的想法。
他们两个顺着小路走,路边开满了山茶花,长生的手拂过去,手上沾了花露,她漫不经心的说道:“辛姑姑是无利不起早,她能下狠手对付青茶跟黛儿。秦昭仪肯定给过她好处,失窃的东西越贵重她越有理由惩戒青茶她们。”
“她手上拿镯子成色极好,肯定是秦昭仪拿来赏赐给她的。至于牵连出贤妃,我倒是没想到。不过看来贤妃跟秦昭仪关系没那么好,不然贤妃给她的东西,秦昭仪怎么随手就给了辛姑姑呢。”
“倒是有理有据。”裴子绪笑了,末了又感叹一句,“你这份心智,屈居后宫倒是委屈了。”
长生驻足,扭头看着裴子绪,一字一句的说道:“谁说我要待在宫里了。”
裴子绪一愣,竟然问道:“你……你要离开长安?”
“我不在宫里,就是要离开长安吗?”长生一脸无语。
裴子绪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他问的有些着急了。
长生半晌才说道:“我要进大理寺。”
“嗯?”裴子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长生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做大理寺少卿。”
裴子绪,“……”
这话说出去当真是骇人听闻,太宗陛下当朝时,前朝是有过女官。当时圣德皇后有大才,帮着太宗陛下处理政事,提携了许多女官。
过去这么多年了,女子做官也不无不可。可是大理寺少卿这样的要职,恐怕有困难。这可是前朝博弈的一颗重要棋子,陛下至今也没有定下来。
“看着吧,不出年关,我一定会跟你成为同僚的。”长生笃定的说道。
他自然是无比欣喜的,裴子绪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会帮你的。”
“不过……”长生忽然语气一转,阴测测的说道:“我的酒怎么回到了四皇子那里!”
裴子绪顿时一阵心虚,忙说道:“什么酒?”
“你……”
“裴哥哥!”荣华兴奋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过来。
长生听到荣华的声音就头皮发麻,连忙蹲下来身子,对裴子绪招了招说道:“咱们改日再见。”
“我还有话……”裴子绪的话还没有说完,长生就猫着腰,接着山茶花的掩护溜走了。
“裴哥哥,怎么你入宫了我怎么不知道呢!”荣华提着裙子一路跑过来,脸颊绯红,眸光轻盈。
“入宫有些事情要办。”裴子绪轻咳一声说道。
荣华往远处看了看,困惑的说道:“方才似乎看到裴哥哥边上有人啊。”
因为角度的原因,裴子绪挡住了长生,方才荣华站得远看的并不真切。
裴子绪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我现在要出宫了。”
“这才刚见面。”荣华瞧着他身着官服,想着他还有公务在身,沮丧的说道:“好吧,那我送裴哥哥一段路吧。”
……
长生从小路穿出去,走了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走不到路了。
她顿时就觉得非常无语,皇宫这么大,她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走,指不定要转悠到哪儿去。
更加无奈的是她站在那儿等了半天,愣是没见到一个宫女太监。
没办法,长生只能自己乱走了。
走了大概两刻钟,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宫殿。
破败的宫殿显露出一种阴冷的颓唐……
朱红色的宫墙斑驳不堪,牌匾上写着“掖庭宫”三个字。
长生琢磨了一下,这大概是冷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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