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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惊慌,压抑着的情绪就在崩溃的边缘。
小巷子近了,轩辕澈紧张的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好像是他当初带着迎亲队伍,站在那丫头的房门外一般。
只是,迎亲时候他之所以紧张是因为激动,以至于,连那江兰芷那模糊夜色中的低声说话,都没听的清楚,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恨透了自己。
而此时,他紧张是因为怕眼前出现的那一幕,他承受不起。
他抗拒着,不想进去,可是心里却有另外一种声音,让他必须进去,他纠结的要了命了,被压抑的要窒息而亡。
从马上跳下来,完全没有了飞身上马回来时候的迅速,此时此刻,他的脚下像是被万斤石头捆绑着,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庞哲很快就追了上来,见轩辕澈并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前眼神忧郁的呆愣,便不解的问道,“景王殿下,您怎么不进去呢?这——”
轩辕澈沉默不语,他不知道现在用什么话来形容他的心情,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那份紧张和纠结的迫切。
庞哲见轩辕澈不回答不动身,便很是犹豫,他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轩辕澈,便推开了大门。
“谁?”屋里传来了焦大奎的声音。
庞哲看了看那上房里昏暗的灯光,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甚至通过那倒影在床上的身影可以看到小世子那幼小的身躯。
“殿下,小世子还在包子娘的身边守着,您,不进去——看看?”庞哲的喉结滑动一下,实在想不明白,此时此刻的轩辕澈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人都到了门口了怎么不进门。
轩辕澈那纠结的表情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那紧眯的双眼也瞬间睁得很大,“是么?”
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屋里门口外了。
庞哲站在原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殿下这是怎么了。他只好将轩辕澈的坐骑和自己的马儿,牵到了院子里,安置在马厩里。
轩辕澈闯进屋里之后,见着那依旧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的苏小渔,再看看坐在苏小渔身边的小肉包,心中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爹爹,你回来了。”小肉包的眼皮在打架,迷迷糊糊的,仰起小脸儿的时候,双眼却眯着。
轩辕澈轻轻地走到了床边,缓缓坐下,看到那丫头一切如旧,虽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轩辕澈的心里却放松了许多,至少,他的丫头现在还在。
“恩,瑾儿,你困了就挨着你娘亲睡一会儿吧,爹爹守着你们两个。”
轩辕澈温和的说道,伸出手,一只手将苏小渔的小手握在掌心,一只手将小肉包的小手握在掌心。
小肉包的小脑袋像是鸡啄米一样的点了点头,扑通的一下就躺在苏小渔身边的棉被上睡着了,很快,便听到了小肉包那细碎的鼾声。
轩辕澈盯着那丫头看了许久,他心里的坚强渐渐地垮了。
想着去年的时候,那丫头为了救他出来,在这里所做的努力,想着那时候那丫头的身影像一只蝴蝶般的穿来穿去,轻盈而美好,现在——
轩辕澈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他不想那丫头就这么一直睡着,可是这解药是真真的解药。
外面的天有些朦胧的亮意了,几声鸡叫在四周响起,然而,雪还在下。
轩辕澈趴在苏小渔的身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将胳膊搭在她的腰间,生怕那丫头突然就消失了。
姚馨娘知道东屋里的三口,现在身心憔悴的,于是便起了个早,打算去早市看看有没有新鲜的鸡,炖点鸡汤给他们喝。
轩辕澈虽然是即将天亮了才睡觉,但是他睡得很轻,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便动了一下身子,听了听动静,听到了厨房的门被推开了,心下便知道是姚馨娘。
轩辕澈抬起头,看了看那丫头,依然如旧。
“唔——爹爹啊,娘亲怎么还不醒过来,鸡都叫了,不是天亮了么?”小肉包这时候也醒了过来,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抬头看着爹爹询问道。
“恩,你娘亲太累了,需要多睡两天,瑾儿,你跟爹爹一起照顾你娘亲好不好?”轩辕澈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倦意。
“恩,爹爹啊,要是姥爷他们也在这里多好啊,会有很多很多人来照顾娘亲哦,还有,不然我们回到依云镇吧,娘亲在那也会有很多人照顾,爹爹不是也很喜欢那里么?”小肉包那可爱的大眼睛眨巴一下。
轩辕澈被小肉包的一句话给说的愣了,是啊,回到依云镇,照顾丫头的人会更多一些,纵使他承认自己对那丫头百般的疼爱,可是一个男人,总有些事情做的不够精细。
主意打定之后,轩辕澈便急忙的站了起来,准备要出门。
小肉包有点急了,刚刚说完话,爹爹还没回答呢,怎么就急着出去呢?
“爹爹,你去哪里啊?你不要跟我一起守着娘亲么?”小肉包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瑾儿,别哭,爹爹跟你说过,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爹爹不是要做别的事情,爹爹现在就去准备车辆,咱们回依云镇。”轩辕澈带着温和的说道。
小肉包瞪着大眼睛,很认真的追问道,“爹爹,你说的是真的么?”
轩辕澈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并且说道,“对,咱们一起回依云镇,然后爹爹要去西边跟敌国作战,你和娘亲还有姥姥姥爷在家里等着爹爹回来。”
小肉包撇了撇小嘴儿,喃喃道,“你就是想把我和娘亲送走,然后你就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闭嘴!爹爹这是实属无奈!”轩辕澈一改温和的面色,低吼一声。
“哇——”小肉包瞬间就被轩辕澈的举动给吓得哭起来了。
在外面听到了屋里小肉包的哭声,姚馨娘急忙的从小厨房朝着上房冲过来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当姚馨娘站在了上房东屋的门口的时候,发现苏小渔依旧那么躺着,轩辕澈在严厉的盯着小肉包,而小肉包一边哭一边抹眼泪,姚馨娘瞬间有点迷糊了,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