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商怡大婚(三)


小说:乱世萧潆传   作者:璇一   类别:古典架空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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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房内
  高晋好不容易甩开了众人,脚步匆匆地赶到喜房门口,刚欲推开门时却猛然收回手,低头有些慌乱地整理着衣服,抿着嘴脸上写满了紧张,深吸口气终是推开了门。
  屋内的商怡正百无聊赖蹲在床边,一手撑着头,一手拨弄着床上的枣子、桂圆。
  忽然听到门口的动静,商怡忙趴着去拾她丢在地上的团扇,慌慌张张站了起来。
  “好啦,这里又没有旁人。”高晋笑着将商怡拉到自己身侧,拿过她手中团扇随意地扔了出去。
  商怡低头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盏递给高晋,挑眉道:“方才在大殿上高将军恐怕喝得不少,现下,将军可还喝得下去这合卺酒?”
  “自然。”高晋笑着接过酒盏,眉宇轩昂,眸中的光亮不知是烛光衬的还是喜意染的,“只是夫人若再不改称呼,为夫不知当不当喝啊?”
  商怡一愣,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抬手捋着额前几缕碎发似是想挡住脸,咽了咽口水别过头小声道:“夫君。”
  高晋心神一动,眸光愈发柔和,举起酒壶将自己与商怡酒盏满上。
  两人各自饮下自己盏中一半的酒,旋即换盏共饮。
  商怡抬眼看着眼前闭目饮酒的男子,只觉心里被什么东西满满当当填着,简直要溢了出来。
  缓缓放下手中酒盏,高晋凝视着商怡不语,眸光一深,忽然上前一把横抱起她走向床榻,商怡一惊忙勾住高晋脖颈。
  高晋腾出一只手拂袖一挥,榻上莲子、桂圆等物纷纷落到地上,好似急促的雨声。高晋将商怡安放于榻上,呼吸有些沉。
  商怡双手紧张地攥着,咬着唇闭着眼,可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动作,遂有些讶异地睁开眼,只见高晋双臂支着床,此时正皱眉看着自己。
  “阿晋?”
  “你可怪我?”高晋凝视着商怡双眼,“听闻人家成亲时都是海誓山盟、蜜语甜言,你可怪我连承诺都没给你?”
  看商怡笑着摇头,高晋低声道:“我不是不想给,而是真的没把握商怡,我不想骗你,若我许你厮守到老,可沙场刀剑无眼我若是回不来,我”
  “我知道。”商怡手指轻覆住高晋嘴,停留片刻缓缓上移,在高晋眉尾的疤痕上缓缓抚着,“你我之间不必再说这些。”
  高晋抓住商怡手吻了吻,旋即覆下身去吻她的额头、鼻尖、嘴唇,手大力扯开床边系着的帷幔,衣衫一件件落在地上,烛火跳跃
  与此同时,高府东院
  萧潆随着婢子来到东院一间房前,婢子福了福身转身退下。
  夜色正浓,今夜的月光不甚明亮,吃力地照着不大的庭院,周遭透着朦胧。萧潆缓缓推开门,屋内黑漆漆的,唯有窗口透出一缕白月光,照得屋内一小块地上映着斑驳树影。
  萧潆正欲去桌前点燃烛灯,忽然从门后冒出一人影,萧潆刚欲转身便觉自己跌入一个怀抱。
  段尘从后面抱住萧潆,下巴抵在她肩上,声音柔和得像是今夜的月光,让萧潆不自主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阿潆,我想娶你。”
  萧潆心里一软,却仍昂着头故作潇洒道:“段阁主不觉得,自己犹豫的时间太长了么?”
  “阿潆”段尘轻叹一口气,神情复杂,“我娶你,与我想娶你,你知道两者差在哪儿么?”
  “嗯?”萧潆一愣,偏过脸去看段尘,虽然借着月光,但是因为离得太近,段尘的神情却看得不甚清晰。
  “差在一个你。”段尘将萧潆搂得愈发紧,“中间差在你是否愿意。我想娶你,那只要我愿意就好。可若是我娶你,我就要考虑你是否愿意。”
  萧潆闻言挣开段尘怀抱,转身抬头看着他,急声道:“我愿意啊!”
  段尘看萧潆一脸急切,忍不住俯身与她平视,嘴角勾笑:“真的?”
  “不愿嫁怕是傻子吧?”萧潆心中好笑,颇有些骄傲地一手勾过段尘脖颈,一手叉腰,故作一幅登徒浪子的模样,“公子有这么个清冷丽的容貌,偏还才华盖世,啧啧,小女子我当真是赚到了,像这种生意千载难逢,我怎能放过。”
  “这可是你说的。”段尘凑近萧潆,两人睫毛挨擦着,他嘴唇若即若离碰着萧潆,气息撩拨地她脸上痒痒的,“你若是到时反悔去与旁人成婚,我定搅黄了它。”
  萧潆咯咯笑着,只拿段尘的话当作玩笑去听,至少现在她确信她唯段尘不嫁。段尘是一阁之主,无父无母,而她流落江湖,无牵无挂,萧潆实在想不出她和段尘之间会有什么阻碍。
  相反,段尘心里却清楚得很,那时他下意识的犹豫,并不是他不愿娶,而是在知晓那些个真相后,她未必肯嫁了。
  这世上没有绝对纯粹的幸福,也没有绝对纯粹的痛苦,段尘愈发深刻感受到现在片刻的欢娱都是用未来成倍的痛苦换来的。
  萧潆一手撑着头似是在想着什么,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转着,半晌忽然抬眸一笑:“段阁主,你看今夜月色这样好,不如陪我聊一晚上?”
  “不成。”段尘不加一丝犹豫,拒绝得干脆利落。
  “哎呀。”萧潆见段尘拒绝,挑眉一笑,上来抱着他的胳膊就是一阵晃,“索性我在窥星阁养病时,你经常晚上不睡了,阁主大人就迁就我这一次呗。”
  “”
  段尘闻言满脸黑线,这事只可能是诸葛翊那玩意儿告诉萧潆的。
  他颇为无奈看着萧潆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犹豫,“明日你们楼没有安排么?”
  “没有没有,你看你偷换我酒水,我也没说什么不是?我好容易能见你一次,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萧潆见他态度缓和,连忙趁热打铁。
  段尘闻言双眸微眯,唇角轻扬,压低了声音反而平添一丝不明意味:“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一屋一床,萧姑娘不睡觉,那想和本座做些什么?本座反正不知,不如萧姑娘告诉本座?”
  “段尘你流氓。”
  “可太冤枉。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脸红什么?啧,总不会萧姑娘想到什么不堪入目的事了?”
  “段尘我劝你闭嘴。”见段尘非但不承认,还倒打一耙,萧潆一口气憋在心里,“我是我是想和你闲聊,就单纯单纯闲聊。”
  “闲聊?”段尘看到萧潆这副表情,强忍笑意,“怎么个闲聊法?”
  “那那边不是有桌椅么,坐着就聊呗”萧潆大脑一片混乱,随手指了指屋子中央的桌子
  当萧潆坐下去的那一刻,她简直自己都想抽自己。
  皎月如,月华似练,这么个良辰美景,此刻的萧潆和段尘却各自坐在桌边自顾自喝着水,当真是一派绝妙的诡异场面。
  萧潆尴尬地低头转着茶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么个好时光,她萧潆究竟提了个怎样白痴的建议啊。
  “不是要闲聊么?要聊什么,说吧。”段尘端坐着,看向萧潆。
  “呃那个”萧潆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审犯人一般,沉吟良久缓缓道,“段阁主对江湖局势看法如何?”
  话音刚落,萧潆就明显瞅到段尘手抖了抖,不免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通,脑子犯浑本常有,今夜却格外频繁。
  “阿潆想聊的,蛮清奇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萧潆顿时尴尬到了极点,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了起来。
  不待萧潆整理好语言,段尘低头笑了笑,起身走向萧潆一把将其抱起,大步流星走向床榻。
  待萧潆回过神来时,段尘已半靠在榻上,而自己则躺在他怀里了。
  “放松下来了么?闲聊就该有个闲聊的样子,别整的像要审问一样。”段尘一手揽着萧潆,一手去捏她的脸。
  萧潆愣愣抬头看着段尘,忽然笑起来,一脸的春风荡漾。
  “傻笑什么?”
  “色令智昏呐,色令智昏”萧潆一手抱着段尘腰转了转身子,将脸埋到段尘怀里,只觉段尘身上那阵馥郁檀香将自己围了起来,惹得她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眯着眼满面餍足。
  段尘低头看着萧潆,眸中似有隐忍,喉结一动轻咽口水,声音哑哑的:“阿潆躺好。”
  萧潆不理睬依旧埋在他怀里,片刻,她似是不满一般用头蹭了蹭段尘方才乖乖躺好。不过刚安生了一会儿,又伸手将段尘黑发缠在指尖,一圈圈绕着弯。
  段尘索性不去管她,看了看月光,缓缓道:“阿潆喜欢怎样的婚礼?”
  “嗯?”萧潆整个人懒洋洋瘫着,仰头伸了伸懒腰,“最好啊,以天地为媒,知己好友齐聚,放眼望去尽是缠着红缎的花树”
  段尘默默听着,含笑不语,怀中人却突然没了动静。他低头看去,只见萧潆合眼靠在他怀里,一手还揪着他衣裳,呼吸平稳均匀。
  “劝我不要睡,自己反倒睡着了。”段尘轻轻拨开萧潆拽着自己的手,撤身将萧潆小心翼翼放平在榻上,又扯过身后的被衾缓缓为她盖上,嘴里小声笑道。
  段尘一手撑头斜躺在萧潆身侧,眸光柔和得像要沁出水一般。他缓缓凑近萧潆,嘴唇轻碰她脸颊,只见萧潆下意识抬手蹭了蹭脸,偏过身面对着段尘。
  段尘静默几秒,看萧潆依旧睡得踏实,却不敢再动作只怕惊醒了她,只好躺下强迫自己也躺下。
  一炷香后,段尘颇为无奈地睁开眼坐起身,萧潆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惹得他根本静不下心睡觉。
  段尘轻叹口气,小心翼翼绕过萧潆下床理了理衣服,回头看了眼榻上熟睡的人,浅笑着推门,轻轻掩上门离去。
  北朔王安都旧宅
  “听影风说,王妃近日入宫入得勤啊。”杜仪风坐在桌旁自顾自沏着茶,背对着榻上假寐的梁潇孟。
  梁潇孟面墙躺着,闻言缓缓睁开眼,冷笑一声并不转身,旋即再次合上眼淡淡道:“王爷不知整日忙些什么,妾身独守王府难免寂寥,幸得太后娘娘不弃,还愿与妾身说说话。”
  “林斐柔不是什么好人!”杜仪风眸光一暗,重重放下茶盏,惊觉自己失态忙警惕看向窗外,门外站着的人影微微点头。
  “呵,王爷心中,怕是只有云畅是好人吧。”梁潇孟睫毛微颤,声音冰凉。
  杜仪风蹙眉不语,片刻方才轻声道:“明日你便在府上称病,宫里那边本王会派人去说。这些日子你不要踏出房门半步,婢子每日会端药来,你趁无人时倒掉就好。本王不在府上时,无论何人造访,你都不要见。”
  梁潇孟忽然翻身坐起,眸子微眯看着杜仪风:“王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无须知道,本王会处理好。”
  “你我是夫妻!”梁潇孟紧抓着被衾,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颤抖,“妾身是真的想关心王爷。”
  杜仪风顿了顿,转过身看着梁潇孟,眼中几分不忍:“近些日子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你既嫁给本王,本王便会保你做个高枕无忧的王妃。你只须配合本王演好这出戏,演好了咱们就回北朔。”
  梁潇孟闻言微微蹙眉,片刻方才缓缓道:“潇孟斗胆,想揣度下王爷的心思。王爷可是想借潇孟抱病而向太后请旨回北朔?”
  见杜仪风不语,梁潇孟更加印证了心中所想,继续道:“王爷,依妾身看此法行不通。假使太后派太医前来,王爷该如何应对。再甚者,太后若借潇孟生病不宜车马劳顿而强留咱们在安都,岂不是事与愿违?安都不可久留,保不准会有什么阴谋等着王爷,可若想回北朔,还需借助家父的力量。潇孟会修书一封给国公府,请求父亲自称病重,向太后请旨允咱们即刻回北朔探望。”
  “本王的事,不想牵连上你母家。”杜仪风摇头,眉眼中满是纠结。
  “王爷!”梁潇孟端正跪坐,双眸坚定看着杜仪风,“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潇孟和整个国公府都会全力支持您,王爷想要什么,那便无所顾忌地去夺。”
  那一瞬间,杜仪风有些恍惚,梁潇孟的眸光似是穿透三尺寒冰而直达湖底的一束光,不躲不避透着韧劲。
  自大婚到今日,杜仪风从未想过拉她上船,浪涛无情,若是平安,他会为她在彼岸铸建安稳宫。若是他命丧鱼腹,至少她仍有退路。可梁潇孟却是拼了命也要挤上船,不惜将母家这唯一的退路也当作贡礼奉上。
  “至亲至疏夫妻,你的赌注该压在自己身上。”杜仪风轻叹,他无意追究梁潇孟如何知道自己想法。
  梁潇孟:“此生交付,王爷胜,妾身欢喜,王爷败,妾身相随。”
  杜仪风低着头沉默半晌,直到传来轻轻叩门声
  “王爷,崔府那边都打点好了。”
  杜仪风看了眼梁潇孟,终是缓缓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