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有两个选择

　　“脑力开启，宿主身体数据更新，身体扫描开始。”
　　“扫描读取中……”
　　“战斗序列00001：
　　种族：低等病毒感染体
　　进化程度：阶段一
　　生命力：11
　　个体战斗力：7
　　脑力：1
　　已解锁基因组：盛宴尸王（F级基因，可进化，需获得相同类型的基因片段）
　　已具备基因能力：等级压制（十分钟内，影响直径80米内的低等病毒感染体。能力发动时间和作用范围会随宿主生命力提高而增长，每一个自然日只能使用三次）
　　狂热（指定自身或任意一名受到等级压制的低等病毒感染体，使其进入狂热状态，身体各项数据提升百分之三十，持续时间十分钟。身体增幅强度和作用时间会随宿主生命力提高而增长，每一个自然日只能使用三次）
　　异种病毒进化树激活：宿主感染病毒为E级病毒（吞噬100种不同E级病毒后可进化为D级）
　　觉醒E级病毒基因能力：崩坏人格（每七个自然日可使用一次，泯灭理智，激发最疯狂的本性）
　　综合生存能力：15（通过对宿主各项数据分析，得出其在遇到突发情况时生还的概率，成年男子为1）
　　最终评价：略有新意的炮灰。”
　　身体数据大幅提升，本该值得庆祝，可储藏室里，高健只觉得好累。他想睡一觉，不再考虑什么生死，什么离别。
　　他闭上了眼，世界漆黑一片，丧尸并不需要睡眠，他们的身体里好像住着一个永远都喂不饱的恶魔，无时无刻的饥饿折磨着神经，囚禁了人性。
　　闭眼，无光。睁眼，绝望。
　　末世的巨大齿轮精密咬合，榨干生命的最后一丝潜能，只能向前走，停下脚步就会被碾成碎末，成为供给其他生物的养分。
　　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想继续活下去，只有不断的向前。
　　微弓着身体，胸膛内敛，高健轻轻抱起叶冰，小心翼翼，唯恐指尖会蹭破她的皮肤，所以只用掌心，好像一个笨拙的雪人轻轻托举着阳光，猜不出是谁融化了谁？
　　半小时后，清道夫的程序被破解，大门打开。
　　刺鼻的血腥味挑战着众人的感官，血污随处可见，储藏室并没有被清道夫清理干净。
　　抱着叶冰，高健走出大门，他面无表情，或许丧尸本来就是面无表情的。
　　“高健……”在和徐老的交谈中，吃青春知道了这头怪异丧尸的名字，以及他们之间的故事，“抱歉，我……之前并不知道吃键盘的计划，我是真的想和你们合作。”
　　“合作？”高健歪起头，将叶冰轻轻放在墙角，转身，一步一步走向吃青春。
　　“我并不想背叛你……”甜美的嗓音被卡在了喉咙中，高健掐住了她的脖子，暗淡的手臂上尽是未痊愈的伤口、流着血的毒瘤。
　　“住手，千万别冲动。”徐老站在两人之间：“在你和叶冰被关进陈列室的时候，吃青春拼了命的在破解程序，没有她你们是出不来的。”
　　血眸转动，掐住吃青春的手却没有松开，精致美丽的面容因窒息显得发紫，吃青春绷着嘴，也不辩解，好像认命般闭上了眼。
　　“叔叔。”裤脚被拽起，小依然抱住了高健的腿：“阿姨刚才很努力、很认真的在工作，她在为你着急，她好像还流泪了……”
　　“流泪？一个这样的女人会为一头素不相识的丧尸流泪？”知道世界肮脏的高健只当对方是在演戏，末世里人人都戴着一副假面，高健不会再去轻易相信，毕竟，刚刚经历的背叛差一点就害死了自己和叶冰。
　　手臂用力，吃青春的生命流逝在高健手掌之中，唯一让他不解的是，对方居然不做任何反抗和挣扎，只是闭着眼，等待死亡。
　　“叔叔，阿姨是好人。”扭头看向依然明亮倔强的大眼睛，这小家伙对人类的区分还仅限于好人和坏人。
　　不知为何，有些心软，高健松开了手臂。
　　“你走吧，别再遇见我了。”
　　“让我留下好吗？我对这里很了解，我可以给你们许多帮助，我可以……”
　　“走吧。”
　　“为什么？”
　　“我不能完全的信任你，却又不能毫不犹豫的杀死你，所以，我不可能让你跟着我。”
　　高健在墙上写下最后一句话，抱起叶冰径直离开，头也没回。
　　等到小依然和徐老匆匆跟上后，吃青春一个人呆坐在全金属通道里，好像是陷入了回忆。
　　这滚滚红尘中少见痴痴情深，反倒是吞咽过太多天真，吃下了半生青春。
　　走出304房间，鼻尖在空气中轻嗅，宿主病毒升级全方位强化了身体，包括感官和感知。
　　“楼道拐角处有活人的气息，原来背叛者还没有离开。”
　　唇间露出微笑，扯动着脸上的伤口，说不出的狰狞。
　　把叶冰交给徐老，高健孤身向前，他走路无声无息。
　　“刚才的尸吼你听见了吧，这绝不是正常丧尸能发出来的，你说万一那头丧尸逃出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吃棺材愁眉苦脸，垂着将军肚，眼睛谨慎的打量着四周：“一听见那声尸吼，吃键盘就找借口回房间取东西，你说他会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提前逃走了。难道他是想让我们两个垫背，为他争取逃跑的时间？”
　　“行了，你真啰嗦，制定计划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反对？做都做了，现在才后悔。相信吃键盘吧，他是我们几个里最有头脑的，他的计划没有漏洞。再说了，清道夫的强悍我们都见识过，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放心吧。”吃货嘴上虽这么说，擦着刀的手却不自然的抖动着，刚才那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刺透耳膜，根本不像是临死前的丧尸能发出的，陈列室里一定出现了变故。
　　“哎，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这样吧，再等五分钟，如果吃键盘没有回来，我就离开，这个计划我退出。”
　　“棺材，难道你要脱离我们？想清楚了，一个人很难在这里生存的。”
　　“我想的很清楚，吃人的加入让我们死了那么多人，吃键盘和吃药决裂，吃青春选择跟新人站在一起，吃姓者现在都还剩下谁？你？我？想想我们为什么要改姓吃，我们只是挣扎在末世里的蝼蚁，我不想改变世界，我只想活下去。”
　　“嘎吱。”
　　安全门门轴转动，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
　　“是风吗？”两人握着刀不敢轻举妄动。
　　有些幽暗的楼道气氛变得诡异。
　　“谁在那里，出来！”吃货壮着胆子走上楼梯，可没走两步，他就停了下来。
　　一只暗灰色的手扒在门上，推开安全门，低沉的尸吼好像魔鬼的利爪抓住了吃货的心脏。
　　“你，怎么可能出来！”
　　浑身伤口，浓郁的血腥味好像勾魂的锁链，巨大的惊恐让吃货双腿麻痹，一时间竟没有选择逃走。
　　“咦？怎么少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如同热带雨林中的食人花，高健居高临下，漠然的打量着吃货和吃棺材。
　　“他伤势极重，拼了！”吃棺材到底阅历更深，相比吃货的稚嫩，这个老狐狸瞬间发现高健状态极其糟糕，这是个下手的机会。
　　眼光老辣，但他不知道在这短短半个小时里，高健的身体再次得到强化，虽然伤势严重，但绝不是他们所能对抗的。
　　轻松躲过劈砍而来的刀锋，高健的动作完全不输于经过训练的运动员，至于力量，它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极限。
　　一记重拳，打到吃货吐血，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站不起身。
　　吃棺材的情况倒是好很多，至少他还有精力躺在地上向高健求饶。
　　“吃键盘呢？”
　　高健的字歪歪斜斜，吃货看着那用自己的血写成的文字。
　　“你这怪物，我永远都不会向你屈服，吃键盘已经去准备了，你很快就会死，你们都要死，你们逃不出这栋大楼的！”
　　“吃键盘已经逃走了，整个计划都是他主使的，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看着表现截然不同的两人，高健没有多说，他打碎了吃货的关节，拖着他和吃棺材进入了地下室。
　　地下五层。
　　踹开铁门，高健将吃货扔在实验桌上，划出两道放血的伤口，而后和吃棺材一起站在门外静静观看。
　　被鲜活的生命吸引，残存的尸群围了过来。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吗？我告诉你，你，还有那个女人、老头、甚至那个小孩，你们都要死，只要踏进这栋大楼，你们就死定了！”
　　吵闹只会吸引丧尸的注意，加速自己的死亡，吃货的精神已经崩溃，他疯狂叫喊，但注定的结局不会改变。
　　尸群开始进食，惨叫声不绝于耳。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高健冷冷的看向吃棺材，对方脸色煞白。
　　“如果回答的让我满意，我会给你两个选择。”
　　吃棺材脸上重新燃起希望。
　　“一，是死。”
　　“二是……”
　　高健将吃棺材满是期待的脸按在铁门框上，让他能更清楚的看到屋内的修罗场景。
　　“二，是死的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