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战平邑决输赢(下)


小说:东周末年有战国   作者:克己马   类别:上古先秦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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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有了骑兵冲击的战术以来,不论是人有用心总结,还是潜移默化地实践中领会,所以使用这种战术的兵家、武将们都知道一点:骑兵冲击的最好武器不是可以刺穿厚甲的长槊坚枪,也不是可以斩开血肉砍断筋骨的长剑利刀,而是骑兵胯下那匹骏马的四支银蹄。当万马奔腾,如潮涌动之时,那战马的前蹄后肢就如四支重垂,可以轻意的踩断对手肋骨,压碎敌方脊梁,更不说其击破内脏、碾坏血肉的可怕力量。
  不过要使出马蹄这种骇人的破坏力的发挥有一个重要的条件,那就是速度;只有战马达到它的极速,也就是狂奔之时才能达到。
  而眼下,不管是赵军还是楼烦军,都无法实现这种如惊涛拍案般的冲击了。先说赵军,在楼烦人攻到距离不过数里的地方才发起冲锋,也许有一部分骑兵能种到全速,可是整体上却无法使出马蹋胡虏的气概武功。再看楼烦人这一边,为赵国骠骑兵的“奇袭”所累,不得不减数前进,等再想加速冲锋之时,却发现赵军已经攻了出来,而自己的距离又与赵军太近,即便是策马奋蹄,也不过是勉强能达到全速……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赵括才看好时机,粗略算好距离,果断地下令列阵不齐的全体中军将士以乱对乱冲杀出去,与楼烦人对战。赵括知道自己一方的战马不比楼烦人的马儿强壮,要是真的双方以全速对冲,定是赵军吃亏,而现在两军所能达到的马速,大约都是快跑――正是双方互以刀剑相击的最好速度。而要说骑在马上使刀用剑的工夫,赵军本是比不过天天与马儿打交道的楼烦人,可是有了紫山骑士和车骑兵的马蹬,赵军反而是扳回了一份胜算。
  双方的对冲就在这种可以预想到的乱局混战中开始了。
  双方骑兵看着对方的战马迎面冲来,都显得是豪情万壮,不自觉得放松了缰绳,扬起了马鞭,使自己的爱驹迈着几乎就是半空飞跃的大步子,迅速前进。甚至连大地都在战场正面的万马重蹄的踩踏下不停的颤抖着。
  其实到了这时,楼烦骑兵虽然失去了速度上的优势,可是他们还有另一个足以让赵括的混战之计破产的优势――在正面战场上,他们有近万骑,是向他们冲来的赵国骑兵的数倍!
  楼烦骑兵原本按白羊王之命,要以势不可挡的冲击撕裂赵军那因为后撤而变得“混乱”的阵形,用马蹄去践踏赵阵中占多数的步兵,把他们碾作血浆肉沫。因此,楼烦骑兵的冲击队形相当的密集,几乎就可以说是战马的膝盖可以碰到膝盖――纵使赵括手中的赵国精锐骑兵有着划时代的装备优势,要想冲散这样的阵形,也要以重大牺牲做为代价。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草原牧人那天性放纵而无纪律可言的性子却让楼烦人又犯下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在楼烦人的眼中,与他们迎面向冲的赵国骑兵不过是薄薄的一两条线细,似乎只要他们一冲,赵骑的骑兵线马上就会被撕裂,而在骑兵线之后的是成群的步兵,如羊群一般漫漫向前――楼烦骑兵所畏惧的是步兵所组成的中原方阵,而散兵,在他们看来,就是羊!
  “只要杀了那不过千把人的赵国骑兵,就可以任意宰割赵国步兵了!”怀着这样的自信,楼烦骑兵个个神态安祥,自以为只要马首向前,就可以让赵人心惊胆战,于是原本虽然不太整齐,却依然密集的阵形开始出现了间隙。
  面对着相对的优势,平时放牧战时从兵的普通楼烦骑兵,特别是没有上过两次战场的年青骑手,终于头脑发热了。原本应当以快跑迎敌,用刀剑于赵骑对话的他们,自觉不自觉地多抽了战马两鞭,勉强将马速推到了极限,冲向赵军――原本密集的楼烦骑阵的边缘出现了些游离于阵外的“先锋”。
  “他们想要抢战功,要先入城中抢东西”自认为占尽了优势的楼烦骑兵中,有人把年青人的毛躁行为当成为抢占入城先机,进而劫掠城池,于是也不甘落后,加上两鞭,也冲出了骑阵。
  于是一个带同两个,两个带动四个,一个十骑队冲出了骑阵,又是一个百骑、千骑队冲散了开来……
  有人过于兴奋,也有人经验老到,那些年长一些的,或者说是多经历了些生死之战的楼烦人知道现在可不是乱来的时候――他们才是这些楼烦骑兵中的支柱,他们才知道只有保持着快跑的速度,再能维持密集的骑阵,再能在与赵军接阵之时不至于被冲成散骑。
  那些老道的楼烦骑兵的想法是正确的,用心也可算得上良苦,可是当他们真正这么做了,楼烦阵阵反而更乱了。
  有人想快冲抢先攻入城中,有人认为保持速度、维护阵形的完整才是取胜之道――本来统一快跑的楼烦骑兵,变成了有人快有人慢,战马之间也就拉开了距离。更要命的是,当楼烦千夫长发现这个不好的苗头时,却根本无法勒令他的部下归队――他的喉舌,那些号手们早就被赵国骠骑兵给结果了。
  当然,有的千骑队中的号手幸运的躲过了之前赵国骠骑兵的攻击,他们还好好地活着。这些大难不死的号手们,在自己的千夫长的令下,再次吹起了号角,想要让冲得太快的同族慢下来。可是各支千骑队还因为号手在,还可调度,有的却因为号手先死了,已经无法再指挥了――于是楼烦骑阵中,不光是骑与骑之间,连队与队之间的间隙也被拉了开来。
  而这样的间隙,正是大队赵国骑兵们所要寻找的挥刀与左右冲杀的空间。
  当两军中军冲撞在一起之时,所发生的事情,几乎就是先前两军侧翼部队交锋的再现。
  紫山骑士、车骑兵们像战车一样直冲冲地冲向楼烦骑兵之间有空隙,他们根本就无需要挥刀,只要把刀架在马颈一侧,稳稳不同,就可以利用战马的速度将面前的楼烦骑兵斩得身首分离、残肢断体。
  与靠着勇气与蛮力而在楼烦骑阵两翼横冲直撞,最后马陷阵前,搞得马伤车毁的战车与车兵不同,紫山骑士和车骑兵可以灵活地从楼烦骑兵之间穿过――当赵骑马过之后,那些没有马蹬,不能灵巧地在马背上活动的楼烦人往往就被斩落马下。
  随着前做为先导的前列骑兵被赵骑轻松砍倒在地,处在后面的楼烦骑兵终于收起了自信的微笑,他们这时已经感到了事态的发展并不像他们想像中那么美好而顺利,眼前所见完全就是向着他们所期望的反方向,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严重局面!
  眼睁睁看着刚才还意气风发、健步如飞的同伴被赵国骑兵的利刃砍得血肉纷飞,甚至是肢体分家,楼烦骑兵们真的被震住了。出于人们贪生的本能,他们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之下,操控着战马避开与赵国骑兵正面相抗――可是他们的如此做法,不光使本就稀疏开来的骑阵更加松散,还让赵骑逮到了二次攻击的机会。
  原以为斩下一名楼烦骑兵后,就会被后面顶上来的胡骑缠上,进而进入马上混战的紫山骑士和车骑兵没有想到后面的楼烦人居然会愚蠢得给他们让出道来――这样的好机会,不用白不用。
  就在赵括骑在马上,连声叫嚷着“冲,不要停,继续冲”同时,赵国骑兵们已经开始利用虽然减慢却还可再战的马速,在马颈的左右挥着直刀,再砍翻了数名楼烦骑兵。
  这些楼烦骑兵,不比白羊王那支重骑兵,他们多半是临时从军的草原牧人;他们除了胯下一匹战马可算是精良装备之外,根本就是一群拿着兵器就是兵,拿着木杖就是放羊娃的乌合之众。
  他们身上穿的是皮衣或是皮甲,好一点的则穿的是三、五十年前自己的父辈在赵国从军时留下来的旧式赵国扎甲,最好的匈奴式铠甲;他们手上拿的可能是铁剑、铜剑,或者就是劈柴的斧子,甚至是骨器与石锤――这些楼烦骑兵甚至连装备都不统一,更不说要他们在做战时做到行动一致了。他们打起仗来,要是打顺了,就是恶狼,可是打得不顺,不过是一群丧家的野狗而已。
  紫山骑士与车骑兵的赵括、李同的带领,如长矛破甲般楔入楼烦骑阵之中。这一路上,众赵骑左挥右砍,他们身后更是留下一具具被斩得身首分离,手足移位的楼烦死尸,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冲击,给后来冲上的普通赵国骑兵、步兵打开了进攻的通道,同时还将楼烦中军冲得零乱无比,使其无法再组织起有效的攻势。
  论单兵素质、装备,赵军一名步兵就可以于三名普通楼烦兵在步战上打个平手,就算是楼烦人骑在马上,以居高之势而凌人,赵国中军兵士也可以与楼烦人打个平手,而再算上赵国骑兵上在混战时的小小优势,平邑城下的战局很快就对赵军有利起来。
  虽然赵军没有完成对楼烦骑兵全面包围,可随着混战的继续,赵军左右两营之兵渐渐合拢――楼烦人的中军与部分两翼之兵,大约一万多人马,已经被赵军团团围住。
  白羊王全能发展重骑兵,而忽视一般兵士,自以为“精兵必胜”的战术所带来的恶果终于呈再在了他的面前――其实也不能说他不能,军队常备化、职业化本就是历史发展的方向,只是倒霉的楼烦人的重骑兵一出场就遇到了比他们还要精锐的赵国军队。
  “老谋深算”的白羊王全身在寒风中颤抖着,他望着眼面的一片颓势败像,已经感到了失败就在须臾之间。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谋略不算不细,练兵不算不精,可为什么要是败成这个付光影。在大略上,白羊王并没有输给赵括多少:只要他能拿下平邑城来,赵括的包围之计,也就破局;白羊王的败就败在他的精兵政策上――当两军在数量上相当之时,如果没有取得划时代的质量优势,而去片面的追求所为有以质取胜,那只用使全军的整体战力下降,做的是拆东墙补西墙的赔本买卖。
  所谓的质量优势,再加上临阵犹豫不决,指挥失当,白羊王可算是吃到了自种的苦果,自酿的酸酒。反看赵军,同样是指挥上有所失误,赵括一方却靠着赵军整体上对楼烦人质量优势,还有局部的绝对质量优势,渐渐将战局导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怎么办,我们有一半人马被围在里边了!”匈奴监军瞄眼一看,装做紧张,其实心中半喜半忧地叫了一声。他喜的是不怎么听他家单于话的楼烦人这会要栽跟头了,忧的是怕自己为楼烦败军牵连,死在乱军之中。
  “怎么办……给我攻,给我上!一定要把我的中军救出来!”虽然知道他的骑兵失去了团队冲击的机会,也就失去了或胜的可能性,虽然自己已知现在是大势以去,可白羊王还是大声下令还能被他指挥的骑兵冲向阵前的屠宰场,想要把已是洗干净了脖子,等着被赵军围歼的中军解救出来。
  “至少,能救多少是多少吧,然后马上撤退!”白羊王心生退意,却又舍不得他的一万多中军――那是他楼烦部落生存最后的本钱――输得红了眼的赌徒准备压上他最后的赌注了!
  当了此时,要是白羊王横下心来,一心用手中残余兵力,集中突击赵军两营之兵的接合处,也许还真能把他的中军救出来――毕竟,赵括因为经验不足,过早的下令两营之兵出击,只围了六、七成楼烦骑兵。还给白羊王留了点少输当赢的机会。
  可就在此刻,从白登山方向前来求援的信使的来到,彻底的击溃了楼烦白羊王做最后一搏,力挽狂澜,拯救他的中军的勇气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