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迷阵故布平邑城(上)


小说:东周末年有战国   作者:克己马   类别:上古先秦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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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赵军早有预防,在平邑之外布置了数千巡逻军队?”匈奴监军显然对楼烦万夫长的说词颇为不满。他把小眼一瞪,单手一拂,厌恶地转过头去,直看着楼烦白羊王,气鼓鼓得不发一语。
  匈奴监军面无表情,看着白羊王,可眼神却像是在说:看你手下人做的好事。
  白羊王机敏地读出了监军没有说出口的话,中心暗自高兴这天天逼得他想跳崖的监军吃了憋,可面子上的功夫他还是要做。
  白羊王心中暗笑,上前两步,装作哭丧的样子,向匈奴监军说道:“大人啊,这中原之人就是奸滑得很,此计不成,咱们还有他法可用――我就不信这猎人还会被猎物可耍了。”
  监军一听,想想也对,正要点头,可白羊王下面的话,又让他听得心惊肉跳。
  白羊王走到监军面前,继续言道:“反正咱们的马儿还能跑上些日子,兵士们皮囊中的肉干还可以对付上些时日――来日方长,咱们还有得是机会!”
  白羊王的言外之意,匈奴监军听得明白得很:把日子这么一耗而过,等到战马掉膘,口粮用尽,楼烦大军可就不伺候了!
  白羊王试探口风的暗语,终于把这位急于向匈奴单于表功的匈奴监军给逼急了。
  “对对,还有机会!”监军猛然一振,又把身子转了向帐门。
  他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明,于是对楼烦白羊王道:“走,白羊王!我们登上那土丘,从丘上观敌了阵,看看赵军有什么破绽!”
  人家当监军的都这么说了,白羊王当然不好推辞,只好连连点头,随监军一同出帐登山。他心中想了:“看样子这家伙还不死心啊!好吧,老子就陪你小子玩,看到时候谁把谁玩死了!”
  于是借着晨曦之光,匈奴监军与楼烦白羊王两人带着数十近卫,便匆匆爬向白登山顶那平旷的土台。
  这一路上两位实权人物的心心可是大不一样。匈奴监军是心中急切,脚步匆忙,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来,快点爬上山顶――监军甚至不时用自己的双手代脚,脸上通红才,满头是汗的攀援着。
  而白羊王这边,又是另一番心境,另一种态度。
  白羊王跟在监军身后,心中哼唱着草原上高吭嘹亮的民歌小调,挺着圆圆的肥肚,走起山路来也像是闲庭信步。不时的,清爽柔和的山间晨风吹过,给他送来山林小鸟的晨鸣,更是听得他心情大好,好不自在――白羊王俨然已把这登山了敌,当成了难道一次的晨运。
  “你倒是快点啊,我的白羊王!”匈奴监军看着白羊王不紧不慢、缓缓而上的样子,心里那个急啊,他不时这样催促白羊王道。
  可白羊王呢,却总是用自己心宽身胖,行不得山路为由搪塞着监军。
  就这样,一个急来一个慢,一个催来一个拖,前前后后、零零总总,花了近一个多时晨,匈奴监军等人终于喘着粗气、口吐白气,站在了白登山这座孤立于平原之上的土塬台地之上。
  正当此时,东南方向红日已出,刚好把平邑城与城外东西两处的赵营罩在逆光之中。
  平邑与赵营在这朝阳晨辉之下,只是一片模糊而高大的黑色轮廓,就如平地之上又拔起一座高山一般,显得威武肃穆、不可侵犯。
  这如墨般黑的阴影在匈奴监军与楼烦白羊王的眼中,又呈现出两种异样的模样。
  在匈奴监军的那对杏仁大的小眼睛中,赵军的布阵尽收眼底,虽然不是那么清晰,可在他的主观意识中,那高大的城墙、城外的盘营就是赵军虚张声势的证明。
  站在白登山巅,烈风刮面,这位也算是见过战大阵势的匈奴监军忽然感到自己变得高大了起来:眼目之下的平邑城郭不再是如山耸立,不过是一跨便可过之的羊圈篱笆,而在篱笆之内,有的是如肥美的羔羊一般金银宝贝儿,更有他所渴望的战功。
  平邑城外的两座赵营,在监军的眼中更成了两只可以忽略不计的牧羊狗儿,而他便是一只恶狼;只要他一声长啸,便可把两只看羊圈的狗儿的胆儿吓破,下得它们夹着尾巴,屁滚尿流,狂奔南逃。
  “看样子,不过才两三万人马,还多是步卒!”匈奴监军有点儿兴奋了。
  “不见得吧……”楼烦白羊王与监军对视一二,便又把头转向东南,向天与地之间的地方望去。
  白羊王仔细看着远处平邑城与赵军阵势,做出了与匈奴监军截然相反的判断。
  赵军平行布置成左、中、右三军,这分明就是中原人的标准战法;其中平邑夹在左右两军之间,相来全是赵军中军本阵所在。如此中军,又有城郭为依托,进可强攻,退可固守,以楼烦骑兵的能力乙是极其那对付,更不要说这坚城两翼还有重军护卫。
  再看平邑东西两营赵军,分明就是随时可以与中军一起攻过来的架势;就算是赵军中军坚城不出,楼烦骑兵攻城,定会被这两营赵军夹击!
  “到时候三面受敌,又不知要死伤多少族人……”白羊王人把两眼一闭,心中想象着他的子弟们中箭落马、一片哀号的恐怖可怕的景象。
  “绝不能那样!”白羊王人,摇了摇头,奋力睁开双眼,努力不去想那悲惨的可能性。
  “不见得?怎么不见得了?”匈奴监军带着一分轻蔑的鼻息之声,反问白羊王。
  “大人,我观赵军营垒、城郭,犹如一牛头,这平邑就是那坚固的牛额,分在东西两边的赵营便是尖利的牛角,只要我军攻杀出去,定会被‘牛额’折损了兵锋,接着‘牛角’向前一顶,我军必为其所伤!”白羊王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就算是赵军一营为‘牛角’,我们要是能掰下他赵人一角,也是大功一件――届时我定会向我单于说明你白羊王的大功!”监军连忙给白羊王“打气”――与其说是鼓励白羊王,不如说又是用匈奴单于的权威威胁白羊王。
  “可是名知敌军设下陷阱,我军还这么攻去……”虽然明知监军直意一战,可白羊王还在言语中挣扎着,为守护他的族人的生命做着最后的一次努力。
  “我又不是说要攻打那座赵城,我是说集中你楼烦大军只攻赵军一营。你还没有看出来?赵人的阵布得是好,可是他那中军本阵却放在城中――只要我军攻打他左右任意一营,他定会救援不急――这平邑城在中间横着,我看他们赵军怎么迅速调兵!”监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一眼就看出利用楼烦骑兵的机动性,绕开易守难功的城郭,攻击城外驻兵是个好法子。
  “原来是这样啊!大人果然高明!”一心避战的白羊王还真没有想到监军的战法,于是半是虚情假意,半是曲意逢迎地赞叹了起来。
  的确,如果能绕开人造的地形优势“平邑城郭”,平原的地形对以纯骑兵所组成的楼烦军队更为有利;而相对的,如果失去了平邑的依托作用,身处平原之上,又是骑、步、车三个兵种混成,且编练尚不足半年时间的赵军连协同作战,都成了问题。
  更不要说楼烦人是以三万人马攻最多一万来人的赵军东西两营之一――本来用来作为赵军防御重心的平邑城郭,又会成为赵军左右相互支援的阻碍。
  “怎么样?如此机会,打还是不打?”匈奴监军对自己灵感一闪,想到的战术很是满意,一脸骄情,用挑逗似的语气向白羊王发问道。
  “这个……”白羊王没的马上做答,而是把声儿一拖,在心中暗自盘算了起来。
  白羊王虽是个只知守住他楼烦部族家业的自保之主,可还是有那么一点草原豪杰的狼性血性,听匈奴监军说起只攻赵军一营的打法……他的心儿还是动了。
  仔细想想,此次楼烦挟持着东胡、林胡等匈奴降部,以五、六万人马攻入赵国边郡,可以算是这些年来草原部落对中原内的骚扰打劫之中的大手笔了,可就在如此声势之下,楼烦大军自个儿反倒是损失了近两万兵力,却一无所获,不论在面子上,还是对匈奴单于那头,都不好交待。
  白羊王很清楚匈奴人不敢像对待东胡之类的部落一样兼并他楼烦部族的原因正是因为楼烦有数万骑兵的资本,对匈奴还有利用价值――如果此役中不能体现这些价值,便可能招来匈奴人的轻视,甚至是欺诈。
  反而言之,楼烦如能以最小的损失,小胜赵军一成,极有面子的退回草原,而不是灰头土脸的“撤回”草原,匈奴人便找不到由头对付他们了。
  “看来……还真的免不了一战了!”楼烦白羊王把牙一咬,心一横,在匈奴监军面前强装坚决道:“这么大好的机会,如果及时来杀杀那新到代郡的赵国小将的威风,他还不跑来烧我家毡房了!打!当然要打!好好收拾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