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9、奔丧

　　
　　“姥好点没有？”李和进去问话，但是老太太浑身都是管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无声无息，只有嘴唇动了动，估计是想说什么说不出来。!
　　看着瘦成皮包骨的姥姥躺在床，心里不是滋味，虽然两个人并没有多少感情。
　　“昨个还能睁开眼说句话，今个没声了，看造化了。”姥爷坐在旁边的病床，脸没有表情，好像随时能坦然接受一切。
　　二舅王玉国问，“二和，来这么晚，晚饭还没吃吧？”
　　李和道，“不着急。”
　　姥爷道，“去吃点吧，你姥这样了，看这两天了。”
　　喜子道，“老表，我陪你下去，旁边有夜排挡。”
　　李和没拒绝，在病房陪着姥爷和两个舅舅说了几句话，跟着喜子等人走出来了病房，在这里他也帮不多大的忙。
　　去吃饭的除了李和兄弟俩和张兵外，还有他的几个老表和表姐夫、妹夫。
　　离医院不远的道路两边都是烧烤摊子，大部分都是夫妻档，一排塑料桌椅都是人，李和随意找了个摊子的空位置坐下来。
　　去点菜的时候，他只要了一点蔬菜，虽然他喜欢吃肉，可是串子的肉，只要5毛钱一串，打死他都不敢吃！
　　他根本分不清是不是羊肉！
　　“你们多吃点蔬菜，肉少吃。”他不忘记叮嘱，但是不好说是假肉，省的大家说他少见多怪。
　　“啤酒？”喜子问。
　　李和笑着道，“这鬼天气喝白酒是想死了，拿冰啤酒，咱们人多，先搬个五六箱。”
　　他浑身的汗不停，脱了汗衫，和左右附近所有的男人都一样，光着膀子，而不避讳旁边也有女的。
　　李隆接完电话回来道，“老四他们等会来，咱们先喝。”
　　“三更半夜的来，他们明天不干活啊。”李和把一瓶冰啤酒灌进肚子，才感觉舒服一点。
　　李隆道，“他在这边的收购站现在有十来个人，哪里轮得到他干活，他只要保证每天不喝醉能联系客户行，操不了多少心。”

　　说完也自己启开了一瓶啤酒，先同张兵碰了一杯。
　　李和接着问，“除了老四还有谁？”
　　李隆道，“李辉也在。”
　　“他又在省城待着干什么？”李和不解。
　　李隆道，“他的两张车子全让老四给包了，在给老四干活。”
　　李和同旁边的另外一个老表王军碰了一杯后，转头问大壮道，“胖子呢”
　　“说的是陈永强吧？”答话的是李和的一个表姐夫尹宗科，“今年猪价不得了，生猪收购都是四块，肉案子不论肥瘦，至少都要七块，大家都说他走运，赶了。”
　　“是啊，咱家老母猪今年一窝产了16个了，按照现在六块的行情，我也能落一点。”喜子说的眉开眼笑。
　　李和举杯子向尹宗科道，“老表，咱们走一个，喝完。”
　　他前天还听老太太抱怨呢，肉价已经窜到十几块钱一斤了！皖北还要夸张！
　　这是养猪户有史以来最好的光景！
　　可以用空前绝后来形容！
　　具体什么原因，他李老二也不清楚！
　　刘老四和李辉到的时候，李和等人每人至少都已经喝完了三瓶。
　　刘老四要向李和敬酒，李和道，“你俩先别慌，看看我面前的空酒瓶子，然后再端杯子。”
　　“那我先喝三瓶得了。”刘老四不以为意。
　　“我也一样。”李辉先给刘老四开了三瓶，又给自己开了三瓶。
　　李和问，“你俩开车来的吧？喝酒怎么开车？”
　　刘老四道，“回什么回？在旁边开房住着，明天接你去我那喝。”
　　李和道，“估计没时间，老太太还不晓得怎么样呢。不过，你现在胆子大了啊，敢夜不归宿了”
　　李辉笑着道，“他哪里有这个胆子，你看吧，是住外面，等会也得往家里打电话汇报，要不然明天肯定没他好果子吃。”
　　“我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再说，我家那小子，一晚看不到我睡不着，我还得打个电话哄哄。”刘老四嘿嘿直笑。
　　聊着聊着，大家又聊到了生意，李辉对旁边的大壮道，“老纺织厂拆迁，这活你接到没有？”

　　大壮摇摇头道，“哪里有这么好干的，砖料和钢筋卖卖，再算算人工和开销不划算，里面的人都顶着黑呢，我可没那么多闲钱送，谁爱干谁干去，我是不干。”
　　李和好的问，“你现在在省城搞拆迁了？”
　　“我是试着搞搞，反正现在空闲多，钱也算凑手，不过我看够呛，年初接了一单，个月刚干完，一算还亏钱，省城没什么搞头，乱七八糟的牵扯太多。”大壮倒完酒，把空酒瓶放到地，然后接着道，“他们有人在浦江做，说那里活多，人还规矩，我想去那里碰碰运气。”
　　“你小子别折腾了，家里这一亩三分地守着吧，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哪里好了？”从辈分来说，刘老四是刘大壮没出五服的叔叔，要是在以往，他混的狗都不如，他肯定不能用这种语气和大壮说话，但是今非昔，他现在对着大壮，倒是有点长辈的派头了。
　　“慢慢来吧，也不着急，在家里有关系有人脉你都搞不定，出去还能家里好了？”李和也不想他出去，毕竟有他在，可以多帮衬一下李隆。
　　在许多事情，大壮的脑子李隆要清醒许多。
　　“那我再看看吧。”看到李和也不对，大壮倒是没有那么坚持了。
　　酒喝完，李隆付完钱，散场。
　　也没什么挑剔，李和近找了一家旅馆，刚洗完澡躺下，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哥，姥姥没了。”传来的是李隆的声音。
　　李和慌忙起床，酒醒了一半。
　　打开门问，“这么快？”
　　他发现不止李隆一个人，旁边还有喜子等人。
　　李隆点点头，“嗯。”
　　“等我下，一起去。”李和回屋穿衣服，一半穿一边问，“回家的车安排好没有？”
　　老人是肯定要先拉回家停放两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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