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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兄,这其一,便是无极兄隐姓埋名,投身一家寺院,作为化外之人,青灯古佛,参悟佛法。
小弟与不少名山大川古刹掌门有旧,介绍无极兄前去修行,绝无问题。
无极兄一入修行地,便与俗世无缘,自然也与过去无缘。”
陈日飞刚说完,赵无极便连连摇头,说道:“贤弟,莫要拿愚兄取笑。
愚兄不过一介武夫,与修行无缘。
寺院道观皆是清净之地,愚兄哪里受得住那般清苦?此路不通,此路不通。”
赵无极一想起青灯古佛,偏僻寺院道观,便头大无比。
他耐不住那般清苦日子,若是将他放去那里,还不如一刀杀掉更好。
“无极兄,这其二,亦是需要无极兄隐姓埋名,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
小弟做主,可从缴获反贼财物中寻一些查明无主之物。
有这部分金银,无极兄作一富家翁无忧。
山清水秀之地,建一座宅院村落,平日清福得享。
至于表面,朝廷会公布无极兄不幸阵亡,以绝他人之念。”
赵无极这次并未着急拒绝,而是说道:“贤弟,此路倒也可行。
还请贤弟说说那第三条道路,让愚兄考虑周全,也好做决断。”
赵无极对隐姓埋名作一富家翁,并非无意。
“那是自然,无极兄。这第三条道路,不如前面那般逍遥。
小弟可安排一位江湖异士,为无极兄毁去现在面容。
如此一来,无极兄必然会受些皮肉之苦。
日后无极兄面上疤痕交错,无人可认出兄真面目。
无极兄改名换姓,小弟将无极兄安排至右武卫军中作一将军。
待回转洛阳之时,小弟同李云飞向陛下写一奏折,论述无极兄功劳。
待陛下君临,李家倒台,无极兄必当大用。
不出三年,小弟保举无极兄必官至大将军,封侯拜将,荣耀加身。无极兄意下如何?”
陈日飞悠然说完三条道路,便静静等候赵无极决断。
沉默良久,赵无极开口问道:“贤弟,若是愚兄不改名换姓,以本来面目示人,下场如何?”
这三条道路于赵无极而言,无一条是完美无缺之路。
不论怎样,他还希望以本来面目,姓名示人。
“无极兄,若以本来面目姓名示人,并非不可。先是李家这一关,无极兄要闯过。
在李家倒台之前,无极兄还需隐藏起来。
若是李严或李岳知晓无极兄下落,必然会报复当年之事,同时无极兄本身罪过亦是最好借口。
对李家来言,诛杀无极兄可谓一举两得。
小弟尚有七分把握藏下无极兄,让李家无从得知。
在李家倒台之时,陛下君临之际。
无极兄可赚得一场功劳,说不定亲手诛杀李严。
陛下自会重赏无极兄,此时朝中必有大臣非议。
以陛下之力,当可压下。当初小弟在无极兄营帐之中,无极兄便担忧此类事情。
所谓众口铄金,悠悠言官之口,随时会向无极兄发难。
陛下可挡得一时,万一无极兄偶有过错,一旦朝中群臣纷纷指责,陛下也无法犯众怒。
午门斩首一劫,无极兄很难逃过。”
陈日飞不徐不疾,再次开口:“前面三条道路,若小弟是无极兄。
优选第二条,青山绿水之间,做一富家翁。终日逍遥,享天伦之乐。
闲时亦可出门远游,遍寻人间胜迹。
寻乐于山水田园之间,再不用烦忧天下军国之事,亦不担心明枪暗箭。”
赵无极陷入沉默,他在反复思量。以本来面目示人万万不可,他亦不过抱有侥幸一问。
出家修行,与杀他无异,亦是不可。自己正值壮年,尚有许多心愿未完。
若是此时退隐山林,生活或可无忧,然壮志未酬,恐终生难得安宁。
古人有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若是壮年之际归隐,亦是一种折磨。
思来想去,赵无极最终叹道:“贤弟,正所谓世间无万全之路。
愚兄左思右想,终究难舍一份雄心。
愚兄不似贤弟那般高洁,不过凡夫俗子,于功名利禄尚有贪心。
愚兄愿意忍受那份皮肉之苦,毁容改名,重新来过。以不枉愚兄来人世一遭。”
见赵无极语气坚定,陈日飞不再相劝。笑道:“无极兄自此改名,世间再无赵无极此人。
梁彦章,即为兄之姓名。恕小弟改口,彦章兄,小弟这厢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