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暗流涌动（一）

　　在茫茫大海上找一个连性别、年龄、模样都不知道的人，谈何容易？从五天前莎娜遇上鹰眼开始，她就已经能算是人间蒸发了，鹰眼会到处去说莎娜在他那儿吗？不，当然不会，就算是有人跑到他面前去问他都不会说什么。
　　五天之前，也就是说现在离米拉发现莎娜‘失踪’，水牛和Baby5组合还有一群尾巴从『新世界』出发算起，又已经过去了十天，依然是不知从何入手去找这么一个人。
　　一群尾巴也许注定无功而返，因为水牛他们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那人已经到了伟大航路，而他们的任务，只要把那两个永久指针交给那个人就行了，可是，‘那个人’又是谁呢？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这件事情谁都没有宣扬，但是知情者也都该猜到了他们在做什么，纷纷加入，而不知情的，依然不知。
　　身在『新世界』的多弗朗明哥却还是丝毫不见着急，似乎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一样。
　　同样是在新世界，在某座岛上，四皇，红发香克斯的所在地，一片热闹的景象，狂欢，宴会，酒肉，唱着『宾克斯的美酒』，只是，这欢乐的气氛这一次并没有感染所有人。
　　干部级的几人聚到一起，似是在商量着什么，与这欢乐的气氛更是格格不入，拉基?鲁一手握着肥美的肉，一手是酒，可是他的脸上同样是写着担忧。
　　“老大，怎么办啊，他们再这样下去，莎娜会不会真的被他们找到了？”拉基?鲁的担忧的说道，手上的肉和酒也没心思往嘴里送，他非常担心莎娜，不但是因为船长所说的那件事情，更因为已经把她认做了伙伴，曾经相处过却没有上船的伙伴！
　　香克斯坐在一个横放的大酒坛上，手肘支在大腿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只要莎娜不主动出现话，他们是找不到她的。”贝克曼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和大家一样席地而坐，长枪就放在他的腿边，他呼出一口烟雾，又说道，“目前知道莎娜身份的应该还是只有我们而已，但是像他们这样下去，结果对莎娜真的很不利啊……”
　　“那要怎么办？要和以前一样去帮她吗？”拉基?鲁的眉毛皱了起来。
　　耶稣布在擦拭自己的枪只，只要红发应一声，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不行，”贝克曼摇头，说道，“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莎娜的存在已经被确定了，但是除了我们之外谁都不知道她是谁，我们要是贸然行事只会让莎娜暴露的更快。”
　　“什么意思？”
　　“呼～”贝克曼咬着的香烟火星忽明忽暗，他一口气呼进了大半支，说道，“从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们只是无意识的乱窜，根本没有确切的消息，可是……”
　　“他们这是在逼莎娜自动现身啊……”香克斯晃晃脑袋，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这宴会已经开了三天了，他现在不处于宿醉未醒的状态，昏昏沉沉，实在不好受。
　　“船长，原来你没睡着啊，哈哈！”耶稣布举着枪试了试手感，调侃的说道，“还以为你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呢！”
　　“啊……心情很不好……”毕竟是喝多了的后遗症啊。
　　“那莎娜岂不是很危险？”拉基?鲁眉头皱的更深了。
　　“……”香克斯又晃了晃脑袋，想晃走那烦人的眩晕感。
　　贝克曼熄了烟上的火，冷静的问道，“那你的意思呢。”他在问香克斯，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已经有了想法。
　　“……”看着燃烧的火堆和一地的空酒坛，说道，“还是交给她自己去解决吧，她会知道怎么做的，那丫头，现在应该比你们想像中的太要强吧……”难得的严肃，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他这件事情不曾怀疑，当初他也邀请过莎娜，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医术，她的身份，而是真心想要她成为伙伴。
　　突然，香克斯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见气氛有些沉闷，大声的怪叫道，“你们在干什么啊！现在可是在开宴会耶！”
　　一愣间，拉基?鲁狠狠咬下一块肥美的肉，一手举起酒桶，没错，不是酒杯是酒桶，一口气灌下了大半桶，一抹水渍，又是一大口的肥肉。
　　沉闷的气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刚才那一幕只是假象。
　　“哈哈哈哈！这才是开宴会嘛！小的们，宴会还没结束啊！！！”
　　“滋……”贝克曼又点烧了一支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个人啊，还真是老样子呐……
　　……
　　是的，水牛和Baby5组合接到这样的任务时也是一头雾水，但是他们还是去执行了，带着一群他们也不知道的尾巴在到处游走着，一晃就是十天。
　　可是，像他们这样根本就找不到什么，这点多弗朗明哥会不知道？不，他知道，他当然知道，而且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就像香克斯说的，他根本就不指望这样就能找到，把事情弄的越大越复杂越好，若是莎娜也不想弄到最后真正成为一块人尽皆知的唐僧肉的话，无法收场的话，那她一定会自己跳出来。
　　只是，就算莎娜真的自己跳出来了，他又有什么把握莎娜会去他那而不是投入他人旗下？既然早有计划，那多弗朗明哥他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吧，那他的自信又是从何而来？如果真的凑巧让水牛和Baby5他们找到了莎娜，那让他们带出去的『永久指针』，又有什么用意呢？
　　说到莎娜，这边的人找好找的人仰马翻，而她，又在哪里，干什么呢？
　　话说她遇上鹰眼之后就昏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五天，而且很幸运，鹰眼没有中途把她丢进海里，而是带了回来，阴暗潮湿又充满怨气的古城……
　　开个玩笑，这是是位于『伟大航路』的克拉伊卡纳岛，『西凯阿尔王国』的遗迹。
　　没错，就是遗迹，在四年前，这个王国发生了战争，以至于毁灭，鹰眼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居所。
　　不过这里的确是一个阴暗而有些恐怖的地方，曾经的战火让令这里一片废墟，虽然硝烟和血腥味已经闻不到了，可随处可见染着血迹的残矛断剑，四年了都不曾被雨水冲刷干净，还有那树根上巨大的十字架，也不知道那些废墟下是否能刨出些花白的人骨。
　　莎娜悠悠转醒，入眼是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干净到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椅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墙壁是白色的，天花板也是，从窗口透进的亮度看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吗？虽然还不知道在哪里，不过，很幸运的是她现在并没有在海上做不明漂浮物。
　　“……Fuck！”就算是像莎娜这种不知道什么是愤怒的性格，也在一下愣神之后发出这样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肯定超过一天，什么力量失控或暴走什么的，也都已经感觉不到了，相反她现在感觉很好，不但精力充沛，而且又能力的控制似乎又进了一步，可是，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吗？这肥肥的小手和五短的四肢又是怎么回事？又穿越了吗？
　　莎娜不过是想揉揉眼睛，顺便伸个懒腰什么的，结果就发现了现在自己的身份又一次恢复成了孩童的模样，搞什么！一下变大又一下缩水的，她是水母吗？
　　先前的衣服还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估摸着她现在因该和三年前的身高着不多，嗯……也是是一米二多一点，头发倒是没跟着缩水，估计她要是站起来的话就能拖到地了……之前就说过了，她生理上的发育一向缓慢，像这样在一个月之内膨胀又缩水的事情实在是叫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算了，除了体形缩水之外其他倒没什么反常，虽然会有很多不方便，但也能省去很多的麻烦，之前提娜见过她，那么有关她当时的身高模样和一些有用没用的信息也一定已经传给卡普那老头，而且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的行踪还是不要被他知道的好，至于现在自己的问题……还是不想了，反正能解答她这个问题的，也就只有熊猫人了吧！
　　平静下来之后莎娜很快就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因为她看到了狒狒，抗着武器的狒狒。
　　不过鹰眼似乎不在城堡，莎娜先去找了厨房，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翻遍了整座城堡，她发现鹰眼的衣服有很多，满满一大衣橱，但是却只有两种款式，一种是外出时穿的黑红花纹的，一种是居家时穿的白色花领衬衫，可她就是找不到电话虫……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和别人联系的，连个电话虫都没有。”莎娜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过，鹰眼这种人很少会有主动去联系别人的时候吧，“算了，还是用这个和米拉联系吧。”她拿出之前顺手带上的小电话虫，十多天没有给它喂食它竟然没饿死。
　　一般来说，小电话虫的电波是不足以技持远距离的通话的，可是这个，在很早之前米拉就一直说要用这只小电话虫做什么实验来着，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布噜布噜……喂？莎娜大人？”她只是想试试而已，电话虫刚响两声，竟然真的通了。
　　“咦？”莎娜惊讶的咦了一声，因为她发现小电话虫正在吸收着从她身上泄漏出去的能量，虽然份量小到难以查觉。
　　“呼，你终于打来了，担心死我了，嘿嘿嘿。”话是这么说，可语气中却听不出一丝袜担忧。
　　“嗯。”莎娜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问道，“花花呢。”她的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异样。
　　“花花啊，它让我告诉你它不在……啊！死老鼠！你咬我！”米拉嘿嘿笑着，立刻就找在一旁手舞足蹈的小小四不像给出卖了。
　　“嗯。”
　　“吱！咬不死，老子没下毒就很好了！还有，你丫的才是老鼠！老子是伟大的兔鼠！”花花龇牙咧嘴，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报复米拉不仗义，又冲电话虫叫道，“喂！混蛋！你说都不说一声跑哪里去了！”
　　“有事。”
　　“你！说清楚一点啊吱！”花花抱着小电话虫用力晃着，像是莎娜就在它面前一样。
　　“……”莎娜晃了晃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喂！你道是说话啊混蛋！！！”花花几呼找狂，想咬死这个不靠谱的，“好歹告诉我们现在去哪里找你啊！”
　　花花激动的抱着小电话虫，米拉都怕它一不小心就把小电话虫给捏死了，想去抢，可却抓不到身手灵活的花花。
　　电话虫那头传来的是细细的水声，是莎娜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她说道，“到夏波帝诸岛等我，到13号红树附近的敲竹杠酒吧找雷利和夏姨，他们应该会收留你们。”
　　“诶？可是莎娜大人，你还没说你在哪里呢？”米拉怎么也抓不住花花，没办法，只能大叫。
　　“卟伽！”
　　而米拉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应，莎娜直接挂了电话，抱着电话虫正上窜下花花直接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绿油油的豆眼中燃烧着怒火，那个混蛋！
　　花花的嘶嚎声吓的海贼们一个冷战，他们听不懂花花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听出那份怒意，这只看似可爱的小生物可比一般的海兽要恐怖，就在前几天前，它还宰了一只体形比他们的船还要大的海兽……
　　“吱！！！混蛋！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啊！”花花气的一爪挠碎了甲板，“吱吱吱吱！混蛋！米拉！打回去！快点打回去啊！老子要撕了她！总共就说了不到五十个字，她这是要搞哪样！”
　　“你还是算了吧，你打不过莎娜大人的。”米拉慌忙抢过小电话虫，撇撇嘴，说道，“要是能打通我早打了。”
　　“你不是说那只不一样吗！”
　　“明显失败了呀。”米拉吐了吐舌头，“本来我以为可以改造一下小电话虫的，用我的能力，但是失败了，而且现在好像更糟糕了，只能单方面的通话，没办法联系到莎娜大人。”
　　“失败？那个混又是怎么打过来的啊！”花花快要疯了，那个混蛋到底在搞什么！
　　“诶？”米拉愣了愣，突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莎娜大人是用小电话虫打过来的没错吧，那她是怎么做到的？
　　“混蛋！！！”
　　花花在咆哮，不过很可惜，莎娜已经听不到了，就算她听的到，也不会在意，至于那个会吸收她力量的小电话虫，早就叫她抛到一边了，这不是米拉干的就是在她自己力量暴动期间影响到了小电话虫发生了什么变异，这都有可能。
　　就在莎娜快要喝完一瓶红酒的时候，鹰眼从外面回来了，立刻就认出了体形缩水的莎娜，只是撇了她一眼，脸上也没什么异常，这里是伟大航路，这还算不上什么怪异的事情。
　　鹰眼没有理她，而且回了自己的房间，再出现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就是那白色花领的衬衫，看到窝在沙发上的莎娜后自己也从另一边坐下，为自己到上红酒。
　　“你怎么还在这里。”
　　嗯？
　　莎娜看向鹰眼，这是第一次听见鹰眼说话吧，不过这是要赶她走吗？
　　这么一想，莎娜倒是笑了起，说道，“啊，我倒是想走啊，但总要对救命恩人道声谢吧。”她的笑容看似灿烂，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而且那些话说的也毫无诚意，“你没把我丢进海里还带回来了，真是难得啊，不过我好像眼的有点久了。”她挥了挥手，长长的袖子也跟着晃来晃去，啊！对了，莎娜现在穿着的衣服还是从鹰眼衣橱是偷来的白色花领衬衫，长的都可以给她当裙子了。
　　“是狒狒把你搬进来的。”鹰眼的话很简便，而且直接忽略了莎娜所以的没用的东西。
　　狒狒？
　　这下莎娜是真的笑了，没有鹰眼点头那些狒狒敢接近鹰眼的城堡？
　　“啊啦啊啦，我会尽快离开的，嗯……就这样吧。”说完，莎娜跳下沙发，往之前醒来的房间走去，虽然之前有说过等醒来再和他解释，可是现在说的却都是一些没用的废话，解释吗？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能有什么好解释的？
　　莎娜也是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走人的，可以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们正在找你。”
　　诶？
　　“什么？”莎娜停下脚步，传过身来，一时也听不太明白。
　　鹰眼放下手中的空杯，从桌上拿起刚才在外面带回来的报纸，边看着边说道，“这一次连四皇也有参与。”
　　四皇？
　　莎娜眼神一凌，顿时明白了鹰眼在说什么，“你也知道？”莎娜着道，声音也变的凌厉，她能感觉的到鹰眼没有恶意，所以她才会这么问，但是一下子也弄不清楚他的用意。
　　“不知道，听他说起过。”鹰眼倒是显的平静，就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虽然本来就与他无关……
　　“香克斯吗。”莎娜一下又恢复成了懒懒的样子，“那你们的关系还真好呢。”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香克斯了，而且他们的关系也绝对不是敌人，香克斯从东海回去新世界的途中一定有见过鹰眼，既然他和鹰眼提起了，也就说明鹰眼不会成为‘敌人’。
　　是的，在香克斯回去的时候的确和提过，但是不多，可是他们这些年的行为举止鹰眼不可能不知道，而那些人的举动他也有所查觉，再联想一下最近的事情，很快就能得出结论。
　　鹰眼又撇了她一眼，继续看着报纸，没有承认也没否认，或者说，他是懒的理会莎娜。
　　“好吧，都有些什么人？”莎娜也不在意鹰眼的态度，再次发问，她知道鹰眼会告诉她，不然之前也不开口不就好了。
　　“凯多，夏洛特·玲玲，多弗朗明哥，莫利亚。”鹰眼只报了四个名字，两个四皇，两个七武海，但是莎娜知道绝对不止他们，不过就算只有这些人她现在也应付不过来，他们可不是小羔羊。
　　之后鹰眼又说了一些现况，只是三言两语，就像他说过的，他知道的并不多。
　　听完之后莎娜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是要逼她主动现身啊！这些人要是扎成一堆的话肯定很快就能把她揪出来，不过还好，他们是不可能扎成一堆的，这样不但不容易找到自己，而且还有可能对对方造成一定的牵制……
　　而且，据莎娜推测，海军？也许会有所怀疑，但是海军那边并没有人知道这种事情，而且他们也不想让海军的人知道，这样，他们行事只能更加小心，所以再怎么样也会有个限度，不过……她有时间真的要去会会这个弄出这么多事情的多弗朗明哥了……
　　“啊啊啊啊！算了！”